陈诺跟着唱:“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耶哎嗨……”
雪泽把陈诺的嘴巴捂住冲陈宇轩喊:“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放手之后保持安静?”
陈诺憋着嘴把雪泽的手拿开,“我知道我唱歌不好听,你就说说故事就行了,我不出声还不行吗?”
“你能保证?”
“行行行保证保证,快说。”
陈宇轩看陈诺那股子兴奋劲无奈的笑笑,帮他拿了个垫子靠在后背上。
雪泽本来的名字叫慕柯城。
雪泽三岁那年,还是个正常家庭里的普通小孩。每天早上被爸爸开车送去幼儿园,晚上放学后回到姥姥家,一边写作业边等着妈妈来接她。
写作业的时候,姥姥姥爷就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坐在姥爷种菜的小院子里,姥姥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着她。
一次星期五,和往常一样,雪泽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姥爷来接她。
“我记得,那天姥爷迟到了,来的时候板着脸。平时他会抱着我笑,用胡子一边扎我的脸一边问当天的事,把我逗笑了还会给我买糖。”
可是那天,姥爷只是冷冷的看着小雪泽,对她说:“回家,明天开始你爷爷来接你。”
小雪泽不敢跟姥爷要抱抱,一路跟在姥爷后面回了家。
第二天是雪泽生日。
一早起床,雪泽就蹦蹦跳跳的拿着花头绳和公主裙去找妈妈。
她跑进卧室对着床喊:“妈妈起床啦!今天我想扎公主的辫子!”
雪泽一边喊一边绕着床尾跑了一圈,发现床上没人。
小雪泽撅着嘴巴跑进卫生间,拽了拽爸爸的裤子,“爸爸,妈妈呢?”
正在洗漱的男人眼神一暗,蹲下身对小雪泽说:“小城乖,妈妈今天有事先出去不能陪你了,爸爸带你去市中心的儿童电子城玩好不好?”
雪泽低着头眨了眨眼睛,对爸爸说:“好吧,那爸爸帮我扎公主辫!我要当小公主!”
“可以啊,爸爸给你盘头好不好?”
“好!”
“当时还小,只知道外面的东西比家里好玩。可是后来在被关进都戒的小黑屋里了,再想到离开家前看到的,才反应过来当时家里连一件我妈的东西都没有。”
“我现在唯一能记得来我爸说过的话,应该他是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
陈宇轩想知道Dox的事,直接问:“那Dox是怎么进去都戒的?”
“你急什么!我这是在讲故事,说快了就没意思了。”
雪泽磨磨蹭蹭的喝完了一整杯茶。看陈诺急的眼珠子直抖,倒在沙发上就哈哈的笑。
“陈小诺!你要是想说话就说,别憋着。”
陈诺擦了擦眼角,温柔的对雪泽摇摇头,“雪泽姐姐,你真的比我们还可怜。”
“有吗?可是后来遇到了Dox他们所以活的有意思多了。”
“咳咳!继续哈。”
后来我就被我爸扔在了电子城。我找不到他了就在一堆大人里哭着喊着要妈妈,好多人都躲得我远远的。
然后就突然有人喊:“外边出车祸了快出去看看去!”一堆人就挤到了马路上。
我不知道被哪个人拉住,跟着一块出去了。然后,我就看到我爸了。
他躺在血泊里,离他老远有一辆车,挡风玻璃都碎了。
我当时吓哭了,跑过去要把我爸扶起来。他躺在那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爸爸要去找妈妈了,我们爱你。想爸爸的时候在玉人大厦的楼顶上找一颗最亮的星星,爸妈就在那看着你。”
说到这雪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雪泽姐,你爸妈肯定是爱你的,别伤心。”
雪泽哽咽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不伤心,我爸妈还看着我呢。我要是哭了他们不能安慰我他们也难受。”
陈诺帮雪泽倒了杯水,“要不然还是别讲了,我们也没那么大的瘾非要听别人的故事。”
陈宇轩横一眼陈诺,“小诺!别瞎说。”
陈诺自知说的话难听了,乖乖闭嘴。
过了一会,雪泽又精神百倍的说:“继续继续,谁让我自己非要讲的,不给你们讲完不仁义。”
“我看着我爸还在眨眼张着嘴,像是还有话要跟我说,那辆车上突然下来了一个人,大概有三四十岁的男人。他把我抱上车放在后座。我进去的时候,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小男孩。”
陈诺激动一喊:“是不是Dox?”
雪泽被惊了下,呵呵笑的摸摸陈诺发心,“嗯。”
“那后来呢?”
雪泽看着眼前的陈诺,轻轻说:“陈诺,接下来的事,你听过之后就忘掉吧。”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忘掉就是了。”
陈诺点了点头。
当时坐在车上的Dox满身是血,小小年纪,手里却拿了一把匕首,干涸在上面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雪泽被旁边全身是血的Dox吓呆,一路盯着Dox看,直到开车的男人说了声下车她才反应过来。
雪泽和Dox一边一个的下了车,眼前的画面又让她吃惊不已——一栋大楼前边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站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一眼望过去至少有一二百。
雪泽一下车就过来一个女人,长发飘飘,身材丰满。
那人低头看着雪泽,问旁边带她过来的男中年:“这就是水衣的孩子?”
“是。”
“胆子不小,看到这幅狼狈样子的Dox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长发女人拉起雪泽的手,牵到Dox面前,对雪泽恐吓道:“看看这个小男孩,看到他身上的血了吗?你知道哪来的吗?他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爸妈!”
雪泽听到之后毫无反应。
雪泽不是不紧张,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害怕过头了,差点不知道正常的反应是什么。
长发女人看恐吓无效,蹲下来直视雪泽的脸:“小妹妹,你叫什么?”
雪泽小心翼翼的说:“慕柯城。”
“慕柯城……慕易的孩子?就是慕易拐走了水衣啊……这下解释的通了。”长发女站直身子抱着胸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走,嘴里还嘟囔着:“慕易啊,你拐走了玉人的人,现在你女儿又回到我手里了,我给她换个姓也不算过分吧。”
长发女突然踩着高跟鞋走回去蹲在雪泽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会,“没想到慕易的孩子长得还行。小城啊,以后你就跟着阿姨吧。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慕柯城了!你是……”女人抬头看看天上慢慢飘下的雪花,“你以后就是雪泽!喜欢这个名字吧?”
雪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长发女身后的小男孩。
那女人站直了身子走到Dox身边,“今天开始,慕柯城就跟着慕易和冷择宣一家三口,一起死于电子城门口的车祸。肇事者……”女人看向Dox,拉着他捏捏他的小手,“逃逸,刹车失灵后追尾,掉下山死了。”
Dox松开握着匕首的手,踢向旁边的男中年。那男中年也不躲,任人宰割。
雪泽没想到,Dox小小年纪,身子骨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对着旁边的中年男人用力一踢,正中太阳穴,男中年倒地不起。
长发女的恶趣味又来了,拉着雪泽快跑到倒在那的男中年旁边。
“雪泽你快看!Dox刚刚才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把他亲生的大伯也杀了!你看这些血流的……”长发女一直盯着雪泽的脸,不肯放过一丝表情,可就是没在雪泽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女人还是不死心,就是想把雪泽吓哭:“Dox那双小手还刚刚把自己的亲生姐姐掐死了,你说,这个小男孩是不是很恐怖?”
“……”
Dox捡起地上的匕首,对长发女说:“云杜,你很烦,不要吓她。”
女人板起脸对着着Dox的鼻子指指点点,“小子,你还没成年!就算你是下一任的养玉人,现在也要归我管,你杀了我几个成年的玉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变本加厉!现在整栋玉人大楼能接单子的都被你祸害了,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吃老本你知不知道!我是尊重老人的意愿才收养了你的,没有来历被JC送来的孩子谁知道是什么野种。
眼睛颜色跟野兽一样,别以为老养人指认了我就不敢动你,她都死了我还会怕你一个小毛孩?等你能继承玉人大厦了我早就把这栋楼收进我自己腰包了!”
长发女越说越来劲,Dox听的心烦,捡起来匕首把长发女撞倒,手中的匕首一闪,长发女的双腿大动脉喷洒出血红色的液柱,女人痛的对着Dox破口大骂:“臭小子!你……”
Dox噘着嘴,又捅了一刀。
“我有洁癖,才不臭。”Dox像小孩子撒娇般抱怨着刚刚女人说的话。单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跟大人闹小别扭。
眼睁睁看着女人因为割破了喉管和动脉慢慢死去,Dox终于正视所有在他面前站着的女孩子们,小大人似的清清嗓子:“我姓都,名字……不想告诉你们!现在这栋大楼就正式归我了!以后你们都要叫我Dox,”Dox拿匕首指向雪泽,“你也是,”
“还有!还有……”Dox低着头想了想。
“还有!这栋大楼的名字太难听了,我要给改名!你们,谁会取名字?”
Dox看着一个个还沉浸在恐惧中的小女孩,摇摇头。“你们这些小女生,胆子就是小,你看看新来的这个……靴子。”
雪泽走过去说:“我叫雪泽。”
Dox眨眨眼小声嘀咕:“不都差不多么……你说,我该给我的大楼取什么名字?”
雪泽想起爸爸刚刚在死的时候紧紧握在手心的婚戒,对Dox说:“都戒,叫都戒大楼。”
“都戒……行吧,以后就叫都戒大楼!你,靴……雪泽,你来当她们的管理人!”我又不知道怎么管这群小女生,找个助手,责任自己不用担,事也不用自己管,哈哈。
雪泽讲累了,站起来喝口水伸个懒腰,扶着陈诺说:“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了。快要吃饭了,先去把药吃了。”
陈诺慢悠悠站起来抱怨:“啊……还没过瘾呢……”走到餐厅等着外卖。
另一个角落里,云鹤拿下窃听器的耳机,对着机器沉默了。Dox,是你杀了云杜,你杀了我母亲……
嘴角一翘,“Dox是吧,都、温、煦!我好像对你开始感兴趣了!”
第十三章
十三遇到故人该西辞
Dox一个人默默的登机。
上去之后刚坐好,前排就来了一位大妈,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草,刚坐好就开始打电话:“喂,哎呀我到啦!都登机了,你那一包我没拿啊就那么搁机场行李传送带边上了……太沉!……哎呀没事没事就几件衣服,不值几个钱。行李,挂了。”
Dox默默的戴上耳机不想理她。
旁边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无聊还是寂寞?自己一个人不如来找我?”
Dox扭头一看,警察局里抢他钱包占他便宜那货!
Dox一脸不厌烦扭过脸去不理他。
那人当做没看到Dox的冷脸,继续说:“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游戏玩?我这有几个游戏?”
Dox恼了,摘下来耳机冲那人吼:“我不玩游戏,你现在过去把那个烦人的浪费资源的老太婆教训一顿就够了。”
“那我要是教训完了有什么奖励吗?”
Dox闭上眼睛带好耳机随口说:“你要是做到了我满意的程度我就给你钱。”
“钱我没兴趣。”
“艹!”Dox摘下来耳机冲他喊:“那就去死!”
那人也不恼,站起来朝那个老太婆走过去。
“您好这位女士,您刚刚是说在机场扔了一包衣服吗?”
那老太婆抬头一看被云鹤的脸给帅到,当即变了个脸,本来笑的满脸皱纹的跟旁边的人炫富的,现在就跟个食堂大妈见到校草一样,“呃,没有啦,只是给别人带电话那么说说,我不是故意丢掉的,人家……记性不好嘛。”
Dox一看那老太婆变脸了兴奋的拿下来耳机偷听,听到老太婆说话的腔调瞬间心情给跪了。
云鹤笑嘻嘻的说:“所以您还是丢了一包衣服咯?”
老太婆尴尬了下,眼睛瞟了瞟旁边说:“是……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鹤亲切的说:“您知道吗?在天朝,很多山区的孩子一年到头只能穿两身衣服,冬天的衣服里还要套着夏天的衣服。一家人辛苦干活一年赚来的钱只够养活所有人的口粮,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就只能挨冻。一只手套他们可以轮流着用四个月,第二年的冬天拿出来再用。而且您在机场随手丢掉的行李的行为很不负责任,机场负责人要承担几个月的招领工作,这些事平白的就个这些拿着固定工资的人添了负担,您不应该感到愧疚吗?”
老太婆被说的挂不住脸,可又不敢翻脸,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机场警察都没管我。”
“您刚才上飞机的时候打电话声音实在太大,我爱人昨晚没休息好正要补眠,您打扰到他了。”
Dox一听赶紧周围到处瞅,爱人?在哪在哪?
“行行行我道歉还不行吗?”
云鹤指指Dox:“亲爱的,这位女士愿意跟你道歉了,别生气了好吗?”
Dox一瞪眼,指指自己,“啥?”
那老太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给Dox道了个歉就坐在位置上不理他们了。
云鹤意气风发的走回座位坐下,冲着Dox得意的笑。
“笑屁!老子刚才可是说你解决之后就去死的。”
云鹤装模作样摸着下巴问:“那我能不能自己选一个死法?”
“随便!”
“那我选老死。”
Dox郁结,“随便你,老子要睡觉了,晚安!”
“小煦,我可是西藏人!”
Dox无聊的看他一眼,“那你怎么会坐到我旁边?你应该站在藏庙里一手转着经筒一手并着掌嘴里说阿弥陀佛。”
云鹤牵起来Dox放在他手肘旁边的手说:“说明我们有缘嘛。上天安排你一个人出行,又安排了我坐在你旁边,你说这不是上天在给我们创造机会是什么?”
“创你妹的机会!给我滚远点!”
“现在快起飞了,不能随便离开座位。”
“我管你!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赶紧滚!”
Dox作势要去解云鹤的安全带,云鹤左闪右闪的,手紧紧按住安全带按钮,就是不让他碰到。
“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你炸毛的样子很可爱。”
“艹!!!”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挣一抢,Dox一个重心不稳手直接压在云鹤某个地方,Dox报复心大起,使劲往下一压,看到云鹤脸色变了,心情高兴的紧,刚要把手拿开云鹤又握住那只手在Dox耳边吹风:“再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