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鸣的妈妈还在那里忙碌着什么，不过地板上放着的一个小玻璃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寄到小菜和一个盛了几个馒头的编制精致的馍框。在中原，大部分地区的主食是大米，而偏偏这个地方的主食却是小麦，而小曼的成品就是面食，面食有分为面条和馒头。

“妈，饭做好了没有？”杜秋鸣看着煤气灶上冒着一圈白色蒸汽的蒸锅问道。

“马上就好了，作业都做完了吗？”杜秋鸣的妈妈一边忙碌一边问杜秋鸣。

“物理太难了，好多题都不会做，有时候做了也不知道对不对”，杜秋鸣苦着一张脸回答道。

“该第一次月考了吧，考试过之后看看成绩，要不然就给你请一个家教老师吧，你也不用一个人再去图书馆了”杜秋鸣的妈妈放下手中的东西，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还是不要了，我在图书馆挺好的”，想起昨天晚上在图书馆的事情，杜秋鸣心里传来一阵喜悦，物理题的给他带来的烦恼分分钟就被抛在了脑后。

杜秋鸣来到学校的时候，班里的人已经快坐满了，空着的纸张椅子是那几个预备铃声不响就不会进班的顽固分子，这些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杜秋鸣也没管那么多，就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刚坐好，要掏出第一节课需要用到的资料时，一个女孩向他走了过来，很随意的向他招了招手问道：“刚来？”。杜秋鸣朝他看了一眼“恩”了一声，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上课的钟声是一段美妙的音乐，看来现在的学校也越来越任性化了，用这种轻松宜人的音乐作为上课的铃声，也许会让快节奏中的高中生能放松一下那种紧张感吧，这样不仅会提高一下学生们的积极性，教师的课堂也会轻松一些，如果效果更好地话，也可以挖掘一下学生们的潜了，潜力有了，成绩就不是问题了，这样一举多得的事，学校所能做的也是够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这种“蝴蝶效应”的威力。

来上课的是一位打扮的时尚又漂亮的女老师，可是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其形柔，其内刚，老师的讲课声直震的教师摇晃，就算是这样的威力，也没有把杜秋鸣的注意力拉回到课堂上。自从杜秋鸣拿出上课需要的资料之后就再也没有翻看过，他的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头却深深地埋在了书海里，那并不是看书的姿势，而是全神贯注的在走神。

杜秋鸣努力的在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他因为紧张、害怕和兴奋，脑子里就像掺了浆糊一样的混沌，他回想着昨天看到肖澈名字的时候，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他救自己的情景，他忘记了昨天晚上都问道了肖澈什么问题，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混沌和不可思议，他努力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希望能理个清清楚楚。

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杜秋鸣抬起头向四处张望着，可看到的却是全班同学聚拢过来的嘲笑的目光。杜秋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即转过头看向黑板。

“杜秋鸣，你说一下这一题的答案”老师从自己的资料上移开视线，看着魏巍站起来的杜秋鸣。

杜秋鸣左顾右盼，希望能从同学那里的到一点关键性的提示，可是在老师严肃的目光下，没有一个染感给他传递任何的信息。

来时上眼皮一耷拉，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后朝着杜秋鸣说道：“填空题的最后一道题，你说啊”语气中携带的轻佻真心让人觉得不爽。

杜秋鸣翻过卷子，找到填空提的左后一道，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空白的地方，突然发现这道题自己竟然做过了，也顾不上对错的就把答案念了出来：“12牛”。

“12牛？你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吗？”，老师的话刚一出口，全班的同学都哄堂大笑了起来，杜秋鸣的洁白脸刷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通红，他羞涩的坐下来，把脑袋埋得很深很深。接下来班里的所有声音，都在就像回荡在幽谷中渐渐远去，直到一点一点的全部消散。

后两节课是外语，杜秋鸣外语也学的很很轻松，但是在所有的科目中，每一次考试也只有外语成绩能让他兴奋起来。他机械的收拾着刚刚讲过的物理资料，拿出了一打厚厚的外语试卷放在面前，正准备着要出去，迎面有遇见了那个女孩。

“秋鸣，你见天怎么了，怎么会心不在焉？”女孩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杜秋鸣朝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小玉，那道题我真的不太会，放学后你给我讲一下吧”杜秋鸣因为害羞脸变得粉红，那个叫小玉的静静的看了他数秒钟，噗嗤一笑说道：“好了，你就别那么客气，不懂得直接问我就可以。”，“走吧，盖上课间漕了”看着杜秋鸣羞涩的样子，谢小玉无奈的一笑说道。杜秋鸣给了小玉一个信任的眼神，便和她一起往教室外面走。

第三章

放学之后，谢小玉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座位朝着杜秋鸣走去，杜秋鸣立刻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卷子和草稿纸一股脑的往桌子兜里面塞，拿出那张几乎空白的物理卷子。谢小玉耐心的讲着杜秋鸣问的每一道题，杜秋鸣在一边“恩”、“啊”、“是”、“为什么”的说个不停，都是后还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们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一对和和睦睦的小夫妻。

吃过午饭，杜秋鸣直接回到的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还在思考着肖澈的事情。崇拜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想了解他的全部，杜秋鸣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好不容易遇到了本尊，不仅和自己的年龄相仿，还和自己在同一个图书馆的同一层楼上自习，就是没有什么事，也总想找点话题去打扰他，只是希望能和他有近距离的接触。

不知道为什么，杜秋鸣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在楼梯上的那一幕，虽然那只是偶然。他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试着去回想昨天晚上和肖澈的对话。

“肖澈，大一，家离学校很远，是个作者”就这些吗？他反复的回想着，笔尖不断的在纸上来来回回的乱画着。想来想去，杜秋鸣突然发现，昨天自己罗里吧嗦的却都在说着自己，对肖澈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除了他的名字和他的身份。

杜秋鸣想了一下，就有开始在纸上写起来，不一会功夫他就罗列出了一系列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关于肖澈的。杜秋鸣怕自己再像昨天一样逻辑思维瞬间成零，语无伦次，所以就先预设了一系列的问题，准备着今天晚上在和肖澈见面的时候脑袋里不会又是一片空白。

一切问题搞定以后，杜秋鸣就趴在桌子上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放学铃刚响起，杜秋鸣就着急着整理自己要带回去的作业，拿上书包撒腿就跑，也不顾身后谢小玉拼命的喊叫。

杜秋鸣快速的吃过饭，和家人打了个招呼就去图书馆了，口袋里放着中午已经准备好的问题。在路上他在脑海里演练着各种接近肖澈的方式，不知不觉脚步快了不少，一会就到了图书馆，他满怀期待的跑上三楼，第一眼就朝着肖澈做的方向望去。可是此刻，肖澈的位置确实空的。

杜秋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今天的作业，一遍漫不经心的写着，眼睛时不时的超肖澈做的地方望去。

杜秋鸣放下了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8：00了，还是没有看到肖澈的人影。“也许他有什么是吧”杜秋鸣这样想着，又低下头写作业了。

此时的肖澈，正一瘸一拐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刚刚写好的手稿。因为昨天在杜秋鸣将要摔下去的时候，肖澈用力的拉住了他，由于事发突然，肖澈也没有站稳就摔在了楼梯上，不仅腿疼，屁股更疼，索性就不去图书馆了，反正这里也就住着自己一个人。而昨天晚上杜秋鸣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一直在看地上，而肖澈也强忍着尽量不表现出来，只是肖澈真的想不明白，怎么遇到了那么一个冒失鬼。

杜秋鸣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也没有看到肖澈，也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新的一天喝昨天一样，上课，放学，吃饭。只是今天杜秋鸣没那么倒霉罢了。

吃过晚饭，杜秋鸣又去了图书馆。进入三楼，他首先朝肖澈的座位看了看，那里仍然是空的。杜秋鸣去水房接了一杯水，就坐下来看自己的卷子，不会的还是不会，索性就不做了。本想早点回去，可是又怕肖澈过来，呆呆的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这时从楼梯口慢慢的爬出来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过来，肖澈闲着没事，睁着眼睛想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等真正的看清楚之后他变得兴奋了，就是肖澈。

杜秋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前天的事吗？杜秋鸣没想那么多，就站起来问肖澈：“是因为前天受的伤吗？”。肖澈扭头看了一眼杜秋鸣，回了句“是”就走了。听到肖澈的回答，杜秋鸣楞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心想：“好直白”。

肖澈回到自己的位置，把桌子上的东子全部整理到一块，他试了试，怎么也搬不完。杜秋鸣看到之后，就朝他走了过去，“这些要我来吧”。肖澈看了看杜秋鸣，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杜秋鸣本来还想着他会拒绝，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一路上杜秋鸣都在想着该说些什么，可是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肖澈很吃力的样子，他也就什么都不想了。他们走到杜秋鸣昨天回家的地方时，肖澈转身对杜秋鸣说：“帮我送回家吧，就在前面”。杜秋鸣恩了一声，跟着肖澈继续走。

杜秋鸣跟在肖澈的身后，经过了一栋楼然后又穿过一条马路，在其中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杜秋鸣抬头看了看，这栋楼看起来和自己家所住差不多，都是去年统一标准房。杜秋鸣抬头看了看，原来是八号楼。

“门卡在我右边口袋里，你帮我拿一下”，肖澈抱的东西又多又杂，却是放不下来，对肖澈说，然后稍微抬了下右胳膊。

杜秋鸣微楞，就腾出一只手朝着肖澈的口袋伸去，杜秋鸣触感着肖澈的体温，心底却里荡漾起一线漪涟，如小弦切切，那么不可察觉，杜秋鸣一惊，连忙把头低下，把手慢慢的伸了进去，掏出了一个像身份证一样的卡，哗啦啦的连着一串钥匙。卡放在刷卡器上，厚重的大门咣当就开了。在一楼的右手边，他们停了下来，杜秋鸣按照肖澈的指示打开了房门。

房间的结构和自己家很相似，只是简单了很多，也可以说这只是一个屋子，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杜秋鸣还记得肖澈曾经说过，他的家不在这里，那么这里只能是他租来的地方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环顾了一圈问“你自己在这里住吗？”

“恩”肖澈一边整理刚搬进来的东西，一边回答。

杜秋鸣傻愣愣的站着，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看到肖澈在整理刚搬进来的书，他也拿起自己刚刚放下来的书，这些书大多都是一些文学作品，有几本小说，一本理论法学，一本法理学，法律逻辑学，法律社会学，法哲学，立法学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没有一个离得开“法”这个字的，他根据名字把感觉上时一类的书都放在了一块，“把刑事书拿过来”肖澈对杜秋鸣说。

杜秋鸣看了看，标有刑事类的书有三本，他想大概就是这些了吧，就递给了肖澈。

肖澈接过书，看了杜秋鸣，杜秋鸣对肖澈一笑，便开始了口若悬河的自我介绍“我叫杜秋鸣，今年高三，是个理科生，学校是这所大学的附属学校，因为物理很难，所以天天把我搞的头昏脑涨，不过关于这个，我妈说要给我请家教，我最讨厌家教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其实我爸妈都在这所学校里工作，所以我家就住在你家的前面，我看过你的很多小说，虽然那些故事里的主人公命运都很凄惨，但是结局却都是让人期待的美好”说道这里，杜秋鸣停顿了下，“欸？对了，为什么故事里的人都那么孤单？是情节的需要吗？”

肖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哼”。杜秋鸣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看了一会肖澈继续说道“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肖澈猛地回头看着杜秋鸣，杜秋鸣吓得脸上一阵发热，连忙解释说“那个那个，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肖澈冷笑一声，问道“物理很难？”，“对啊，你不也是文学吗”。

“我也是学理的”肖澈平静的说，“你今天不走了吗”？

“额，走，你以后不去图书馆了？”杜秋鸣没底气的问。

“拜你所赐，最近不去了”

“我能帮你什么，你尽管说好了，不用客气，也许你不喜欢，可这就是我的性格”，杜秋鸣说着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他的坦率给身边的人带来的多少麻烦，可是就算如此，他有什么说什么，只想问心无悔。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应该是透明的，一切都应该是可见的。

“哦？还有这样的！”肖澈转过身，对杜秋鸣说“我晚饭没人送，你要有时间就帮我带几天，我也不勉强，你是高三，不要太勉强”

“成交，我六点放学，之后给你带饭，怎么样？”

“随便”，杜秋鸣冲着肖澈笑了笑，就回去了。

杜秋鸣走后，肖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屁股上传来阵阵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从椅子上移动到柔软的床上，躺在床上，他回想着那个傻呆呆的小子，他和其他人那么的不一样，如果说其他人是虚伪的，狡猾的，冷血的，那么他给他的的感觉就是单纯，透明，善良的，还有一个就是——麻烦的。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的会有这种感觉，毕竟这才是自己第二次见他。

这样简单的人物就连小说里都很少出现吧，肖澈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笨鸟都有。想起杜秋鸣的样子，肖澈的嘴角轻轻浮起一抹浅笑，肖澈伸手摸了摸嘴，这时他才发现，今天自己笑的有点多。

下午六点半左右，门铃声打断了肖澈的思绪，肖澈放下手中的笔，好奇的打开了房门，杜秋鸣一幅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前，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给你送饭了”，度秋明举起手中的饭盒。

肖澈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就让杜秋鸣进去了。

“怎么有个饭盒？”肖澈问。

“这是我让我妈多做出来的，你看看……”杜秋鸣一边说，一边打开饭盒。

“……”肖澈楞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这么有心，其实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自己的妈做的饭了。

“你…不喜欢啊，我去给你买好了，你吃什么？”杜秋鸣转身就往外走。

“没有”，正当杜秋鸣要往外走得时候，肖澈说道。

杜秋鸣转过身，迷惑的说“那……你……”

“没事，想起一点事”，说过，肖澈就洗了手坐下来开始吃饭了。

“我先走了，晚会儿我再来拿饭盒”，听到肖澈“恩”了一声后，杜秋鸣就回去了。

第四章

杜秋鸣回到家里，和爸妈一块吃过饭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去了，今天他也没有去图书馆。晚上九点左右，他又去了肖澈那里。从这天开始，这些就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十一黄金周即将到来，开学也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整个校园里充满着一种叫“月考”的味道，学校的安排是在放假之前进行一次月考考试，之后全校师生都可以过一个轻轻松松的黄金周，开学之后再进行批改试卷，公布成绩，该挨批的挨批，该奖励的奖励。所以全校从最高层次的领导——校长，到最低层次的无权阶级——学生都在为这么名为“月考”的一级任务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