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寡夫寻夫记 上——叶书
叶书  发于:201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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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婶,先生凶,会打手,手手会痛……”小韶儿小嘴一瘪,眼眶红了起来。

小韶儿还小,甚少到外面去,接触到的都是府里的丫鬟仆役,不知道是哪个告诉他的,“是哪个告诉你先生凶啊?”

“真的凶哦?”说着,泪珠就滑出了眼眶。

屈羽这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子给诈了……

“红红说,先生都是凶凶的,她家里的弟弟常常被先生打!”红红是府里的一个小丫头,因为年纪小伙计少,所以有空常常陪小韶儿玩耍。

“这个……也不是所有的先生都凶的……”这话屈羽说的没底气。他遇到的,不管是馆里聘请的教授他琴棋书画的师傅,还是他自己偷偷拜师学习制香的师傅,甚至是言周教床上技艺的师傅都是一个比一个凶的,打手心、不给饭吃都是常有的事儿,被师傅打断胳膊腿儿的也不是没有的。

“小婶婶,当我先生,好不好?”在小韶儿心里,小婶婶是除了娘和太奶奶、小叔之外对他最好的人,如果小婶婶当他的先生,他一定不会挨打的!

“这个,不行唉,许先生很有学问,小婶婶比不上的!”屈羽自己当初就没少被师傅罚,虽然知道小韶儿不会像自己吃那样的苦,但仍心疼他会被罚,“那,小婶婶去跟奶奶说说,让先生不要打你,好不好?”

“好!”小韶儿立刻点头,放下心来。如果搁在现代那就是一句“图样图森破”,就是他自己长大后回忆起来也要评价一句“太傻太天真”了!先生要发学生哪里还要用打的?那都是野蛮人的手段!

不过那时候的小勺不知道,得了小婶婶的承诺,明白自己不会挨揍之后就放心睡去了。第二天的拜师礼很顺利。仪式过后屈羽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不过席间没有旁人,只有老夫人、许先生和小韶儿。

按说,小韶儿承袭一品镇国公的爵位,虽说是虚衔没有实权,但也是实打实的尊贵身份,不会没有客人来贺寿。不过张家人口凋零,还剩的男丁一个天生憨傻,还被派往西北,生死不明,另一个只有三岁,未来如何还不得而知。所以,堂堂镇国公的生辰只有他的外祖父派人送来礼物,范大人本人是小韶儿的长辈又刚刚来过张家,所以没有来参加生辰礼,其他客人却是一个都没有上门的。而屈羽因为女子的身份不能入席,所以席面虽然丰盛,但是吃席的人却是略显稀少。

拜过师,吃过席,小韶儿的生辰就过了,除了小韶儿日常加了一项读书的活动,其他人的生活恢复到了往常,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如流水一般过去,直到一场瘟疫默默爆发。

本来,瘟疫爆发,张家作为大户人家,从老夫人到洒扫仆役都喝过汤药预防,要有事儿也就是设个粥棚派人舍粥什么的,偏偏小韶儿年纪小好奇心旺盛,偷偷跑出去看,又偏偏当天晚上小家伙就发起烧来。

发现小韶儿发热的秋霜不敢声张,偷偷跑去找了二少夫人屈羽。屈羽管家有些日子,但到底还是年幼,而且这事儿关乎张家唯一的小苗苗,他也不知所措了。找大夫是不行的,不说现在全城的大夫都被调去防疫了,就是有大夫也不能找,发热是疫病的症状之一,被人发现了是要被送去隔离的!

想来想去,屈羽给小韶儿收拾了衣物,自己也胡乱塞了两件衣裳,让秋霜禀告老夫人,他自己则要带着小韶儿去隔离。

秋霜不肯,自请陪小少爷去隔离。屈羽也不肯,秋霜只是个下人,身份不够,他怕小韶儿被人欺负。

二人僵持不下,只好去求老夫人定夺。老夫人一听宝贝小重孙发热差点厥过去,缓过气儿来之后连忙让秋霜去请许先生,她记得许先生父辈曾有过太医,他本人的医术也不必太医差太多。

许先生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去看自己的小徒弟。这时候小家伙已经烧糊涂了,不停的哼哼唧唧叫娘,大概叫了许久没得到回应,又开始叫“小婶婶”。

屈羽一听小家伙叫自己,反正屈羽没有犹豫,也许是年纪小胆子大,也许是真的很疼爱小家伙,更也许是没见过疫病的可怕,反正屈羽没多想就冲到了小韶儿身边拉着热乎乎的小胖爪安抚他。

大概是觉得屈羽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小韶儿握着屈羽的手用脸蹭蹭。老夫人也要进屋看看小韶儿,却被下人们合力拦住了。

不多时,许先生皱着眉从屋里出来,“老夫人,韶儿的症状与瘟疫很相像,但是我觉得不是瘟疫。”

老夫人听到许先生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但是许先生的样子又不像没事,所以老夫人连忙追问。

“韶儿喝过预防的汤药,轻易不会被感染,就算汤药不是一定有效,但是从传来瘟疫的消息韶儿就没出过门,如果是府里有人传给他的,可是府里又没有别人有此症状……”许先生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连忙向老夫人求证:“韶儿是否出过疹子?”

“还没有!”不等老夫人回答,秋霜先一步回答。这种时候她也不顾尊卑了,小主子最重要!

“那就是了,韶儿他是要出疹子了!”确定不是瘟疫,许先生也放下心来,小儿出疹子虽然也有些凶险,但总不会要命,“虽不是瘟疫,但是也会传染的,老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还有闲杂人等就不要靠近韶儿的房间了。”

第十三章:曝光

“二少夫人还在里面!”秋霜提醒道。

“这丫头!也不知她出疹子了没有,这种时候往前凑什么!”老夫人有些担心地斥责。“快去,把她叫出来!”

“奶奶!韶儿还小,还要亲人在身边照顾才好,这时候我们做亲人的不在他身边,将来他就跟我们不亲近了!”屈羽端着铜盆站在几步开外对老夫人解释,“嫂子若是还在,定然会心疼,然后昼夜陪在韶儿身边的。可是嫂子不在了,韶儿又叫我一声小婶婶,我不陪着他,又要谁来陪他呢?”

“你这丫头,我才说一句你就这么多话堵我!也罢,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别逞能,觉得不舒服了就赶紧让许先生看看,知道了么?”屈羽一句“嫂子还在”就让老夫人动摇了,如果当时让韶儿跟着老大媳妇离开,对孩子是最好的,可是,这是老张家最后一根苗苗了,是她心狠,所以可能的话老夫人都想给小重孙最好的。

“秋霜,你跟小二媳妇两人一起照顾小韶儿,给我好好看着他俩!”老夫人又安排了几个小丫头帮忙,才满腹担忧地离开。

许涵正一语不发地看着屈羽带着一干丫头送走了老夫人,末了才道:“我写个方子,找个丫头跟我去熬药。药材多备些,我再做些药膏给韶儿,要不疹子出来他乱抓就不好了。”这个二少夫人嫁进张家没多少日子,甚至连夫婿的面儿都没见过,却对张家的人这么好,好到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

许涵正觉得这个二少夫人不对劲儿,可是这人的言行都是一个好儿媳该做的事儿,如果因为她对张家人太好而怀疑她,是说不过去的!可就是这好处处透着古怪!许涵正说不出一二三来,心下决定要暗自留意这个二少夫人。

屈羽连忙跟许先生道谢,又指了一个一直伺候韶儿的丫头跟着许涵正离开,似乎并没有发现许先生对他起了疑心。

送走老夫人和许先生,余下的都是丫鬟婆子了,留给秋霜安排就行了,秋霜怕丫头们年岁小,没出过疹子被传染,就把她们都撵到屋外待命,婆子们就在外室跑跑腿儿,递递东西。内室只有她陪着二少夫人。

屈羽没照顾过孩子,只会在韶儿哼唧难受的时候安抚两句,幸好有秋霜在,零碎的活儿都有她在干。不多时,丫头送来药汁。因为太苦,屈羽和秋霜两人费了牛鼻子劲儿才给韶儿喂进去。

喝了药的韶儿似乎舒服了些,到了下半夜睡得安稳了许多。屈羽迷迷糊糊靠在小家伙身边睡了一晚。第二日,韶儿还有些烧,但是已经能睁开眼。

看到身边的小婶婶,韶儿一通撒娇,哼哼唧唧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放小婶婶去洗漱。屈羽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昨夜睡得不好,并没有放在心上,洗漱过后喂了韶儿吃饭喝药,陪韶儿温习了先生教的百家姓。

过午,韶儿吃了午饭和药,就睡着了,屈羽准备去书房将今日的账目对一下,该发的银子发下去。“二少夫人也睡一会再去吧,昨晚歇息不够,您脸色不太好呢!”秋霜好意规劝。

屈羽也觉得自己一阵一阵犯迷糊,想着算错账就不好了,于是就顺着秋霜的话决定小睡一会儿。他本不打算睡太久,为了省事儿索性又睡在小韶儿的身边了。

这一睡,屈羽就睡到了日头西斜,还是秋霜叫他,他才勉强醒过来。人醒过来了,但是他觉得比睡前更迷糊了,而且浑身酸疼。

“少夫人,您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发热了吧?”秋霜担心地问,因为主仆有别,她不好贸然伸手试探。

“嗯?”屈羽茫然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啊,大概是睡太久的关系吧?你该早些叫我的。”

秋霜将信将疑,不过屈羽坚持睡久了才会脸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用过了晚膳,屈羽的脸红还没有褪去,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了,“秋霜,你让丫头把给韶儿的药给我也熬一份吧!”

“二少夫人,您是被韶儿小少爷过了病气吧?我去请许先生来给您瞧瞧!”秋霜对这个很疼爱小主子的二少夫人很有好感,所以她也愿意听从老夫人的话,注意二少夫人的状况。

屈羽连忙拦住秋霜,如果看了大夫他的身份就暴露了!屈羽下意识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份,他忘记了拜堂那天他决定的,如果身份被发现他就离开张家。

“不要去叫许先生,惊动了许先生就是惊动了奶奶,奶奶年事已高,不要让她老人家再操心!就让小丫头照着韶儿的药方给我熬碗药就好了!”屈羽强势地决定。

秋霜不赞成,大人和孩子的药量怎么能相同?可是屈羽搬出主子的身份,秋霜不得不听命行事。

屈羽觉得韶儿吃了药当晚病情就有所好转,那这要就是有效的,即使药量不够,无非就是好的慢些,总不会没用的。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大夫!

屈羽只想着自己的秘密不能曝光,忘记了俗话说的“病来如山倒”。当晚,屈羽吃了药,热度非但没有退下去,反而越烧越严重。

秋霜这时候管不得屈羽的命令,连忙让人去把许先生请了过来。

许先生听说是二少夫人被过了病气,也没耽搁,跟着传话的丫头就去了韶儿的屋子。一诊脉,许涵正就发现了不对劲,这脉象虽不似男子强健有力,但是绝不是女子该有的!

“许先生,我家二少夫人如何了?”秋霜见许先生搭脉许久,沉吟不语,心下有些着急。又觉得即使许先生是大夫,对一个新媳妇这样搭脉许久也是不合适的,于是便出言催促。

听到秋霜的声音,许先生恍然回神,“莫急,我再试试另一只手!”

占便宜没够是怎地?她家二少夫人是俊俏,但也是张家的媳妇,这许先生不是老爷的至交好友么?怎好占好友儿媳妇的便宜?

第十四章:处置

秋霜虽然不满许先生的作为,但是仍把屈羽的另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方便许先生把脉,毕竟二少夫人病的似乎很严重。

许涵正探过另一脉象之后确定了屈羽的男子身份。只是下一步该当如何处置,许涵正犯了难,把他的身份说出去?

这明显是不妥当的。首先,他虽然与张庆辰是知己旧交,但是故人已逝,他与张家的情谊让张家在他失意返乡的时候拉扯一把,留下教导幼孙,说是看重自己的才学,更多的是看在故人的情面上。其次,此子身份特殊,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如今张家风雨飘摇,皇帝过多的恩宠,不知挡了多少人的前途,一旦此事传出风声,只怕张家立时倾覆也是有可能的。再则,他一届外男,说出内宅秘辛终归不像话。

说出来不妥当,不说显然更不行,不说他与张家的旧交,仅仅老夫人在他末路之时的援助之意就不能放任可能是毒瘤的此子。

许涵正一时拿不定主意,看着睡得深沉的屈羽出神。秋霜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放下床帏阻隔了许涵正的视线,“许先生可看出二少夫人患有的是什么病症么?”

“啊?呃,嗯!”许涵正回神,不论如何,都要把人救活了才能问出想知道的事情,再烧下去,这人就算死不了也废了,“看好了,想来二少夫人没出过疹子,这是被韶儿过了病气。出疹子越是年长越是凶险,所以看起来比韶儿要严重的多,我写个药方,让下人照方抓药,三帖之后就会好转。我给韶儿做的外用药膏,少夫人也可用。”

秋霜应了诺,派了心腹之人去抓药熬药,因为怕二少夫人与韶儿小少爷相互传染,又怕见了风于二人不好,只得明人将丫头值夜的耳房收拾一下将已经好转的韶儿小少爷挪过去。

忙得团团转的秋霜没留意许先生何时离开,作为忠仆,自然是以主子为天的。

许涵正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在意秋霜的慢待,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二少夫人是男人这件事。不知道老夫人是否知道孙媳妇的身份,她在其中有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贸贸然去跟老夫人说这事儿,让老夫人心中起了嫌隙就不好了。此时,许涵正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就不该来给二少夫人瞧病的。不过,许涵正也就想想,不说老夫人早就有言在先,就是医者父母心,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痛苦。

只说许涵正,辗转反侧,思索了一夜,终是决定第二日去探探老夫人的口风,若是老夫人当真不知道这件事,他有责任给老夫人提个醒。如果,老夫人知道,那他自当当做没有这回事儿,守口如瓶才是。

第二日,许涵正再次诊视过韶儿和屈羽,调整了药方之后,转而去了老夫人的院落。见了老夫人的面儿,许涵正把韶儿的现状跟老夫人一一说了,免得老夫人挂心。又说了:“二少夫人对韶儿很是上心,亲子也不过如此了!”

老夫人闻言露出笑容,“本来,小二媳妇的家事是不怎么样的,我为小二求娶来家,一则是远离朝堂的浑水,二则是小二的情形你也知道,好人家的姑娘怎么愿意嫁进来。谁想,还真应了老话说的傻人有傻福,小二媳妇真是个不错的,模样出挑不说,管家还是一把好手,更难得的是对老婆子我孝顺,对韶儿疼爱。”

“二少夫人确实样样出挑,只是,昨日我为二少夫人诊脉……”许涵正的话未说完就被老夫人的惊呼遮了过去。原来秋霜听了屈羽的话,并没将他病倒的事儿声张,所以,老夫人并不知道小孙媳妇烧了大半夜的事儿。

“诊脉?可是小二媳妇被韶儿过了病气?我就说这丫头不该往前凑,不行,我得去看看!”老夫人一听小孙媳妇也病倒了,立时坐不住了,要起身前去探视。

不过,她并没去成,被许涵正并一干丫头婆子劝住了,不过老夫人担心不已,派了心腹的婆子代她去照看,随时报告。许涵正见此情形,心下觉得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更棘手了。

观老夫人的形容,明显很喜欢这个冒名进来的人,如果老夫人不知道此子的身份,拆穿之后老夫人伤心是必然的了。许涵正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老夫人的态度,“老夫人切莫过于挂心,之前我为韶儿诊脉的时候也一并为二少夫人诊视过,只要按时用药,二少夫人也很快就会好转的。”

老夫人闻言安心许多,又吩咐身边伺候的人去厨房准备膳食,务必要做些适合病人入口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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