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穿越 1)——木璃
木璃  发于:2015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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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惊呼一声,欣喜道:“如海竟是考中了庶吉士?也是,他本就是探花之才,区区庶吉士的考核,哪能难得了他?倒是很该重礼恭贺他,翰林院虽清苦,却是清贵呢。”只是隐隐的,少不得还是有些嫉妒,说来林如海比他还小了一岁呢,可如今,人家已经高中探花骑马游街,赴琼林宴入翰林府,而自己,到如今,也不过白身一个罢了。

有这般对比,贾代善难得也对幼子有些不满,只是压着火说了他几句:“海哥儿人貌上佳,才学出众,殿试时以他的才学,本还可再进一步,得中榜眼,可皇上亲眼见过他后,便说这探花一衔,除他之外,却是再没有人合适的,因此钦点了他为探花。前几日说起庶吉士考核,皇上竟还记得他,还问了几句。可见海哥儿是入了皇上的眼了,将来前途定不会少。”赞叹了一回,看着贾政,直恨铁不成钢,“他还是父亲早逝,由寡母带大,却是如此这般出息,老二,你……往后你可得好好跟他请教才是!”到底是一直疼爱的儿子,虽是失望,却还是舍不得说重话。饶是如此,贾政也涨红了脸皮,连连点头应是,好不尴尬羞愧,贾代善总算还有些欣慰,这老二虽说运气不佳,几次不曾考中,可为人谦和,虚心懂礼,倒是没辜负了他的期望。至于贾赦,贾代善却是联想都没想过的。

贾母却不高兴贾代善这般太高了林如海贬低贾政,尤其见贾政羞愧低头的模样,更是心里难受得慌,当即笑道:“海哥儿有这般造化,可是他的运气。只是我这也担心呢,林家老太爷是早早就去了的,海哥儿一直以来,便专心读书,少有理会这宴请交际的事,后来林老太太也是闭门谢客,少有出门应酬的,这么多年下来,林家的人脉关系早就远了,海哥儿少跟人交往,我只怕他一时不适应这官场行走,与人难交好呢。”相比贾代善,贾母对林贾两家的这门婚事也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在她看来,以贾敏国公千金的身份,娇艳如花的美貌,脱口成章的才学,便是做娘娘王妃也是够的,偏却被贾代善许给了个连祖上爵位都已经没了的林家,探花郎又怎样,身边助益如此之少,日后还不得靠着荣国府多加提拔?都说娶媳娶低嫁女嫁高,她家倒好,却是把金尊玉贵的女儿往低门里嫁了,这要不是几次她开口反对都被贾代善严词坚决的打了回来,贾母早退了这门婚事!对林如海,贾母更是一百个不满意,又哪见得贾代善把他夸到了天上,却把自己一贯心疼的小儿子贬到了地上?

贾代善只觉得她瞎操心,笑道:“你是没见过海哥儿在御前的举止呢,得体大方,半丝差错也无,到底是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祖上传下来的风范,底蕴深厚。这在御前都能应付自如了,还怕平日里的这些个交际应酬?瞎操心~”

贾母不以为然:“虽说御前镇静,可自林老太爷去后,林家便迁回苏州,海哥儿多年不曾来京,往年林老太爷交下的人脉早就不知疏远了多少,这些年,京里变化多少?他能一一清楚?送礼宴客,哪个不是一不小心一丝小处不妥就可能得罪人的?你也说如今林老太太不大好,海哥儿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你就那般笃定,他能在读书任职的空隙里,还能处理好这些?”

贾代善无言以对,贾母便高兴起来,想了想,笑道:“到底海哥儿考中庶吉士是好事,便是林老太太再不好,也该乘此办个宴会邀请世交亲友聚一聚,联络一下,这亲友之间,可是要常来常往才会亲密。要是海哥儿忙不过来,便让老二过去帮着一起招呼,海哥儿是读书人,老二也喜欢读书,两人定能相处的好的。”也能让人知道,林如海还有个小舅子贾政,也是性喜读书,谦虚上进的。

贾代善想想,确也不错,该考虑的,贾母都考虑到了,林如海交好地大多是读书人,清贵人家,贾政过去,也能多认识些人,拓宽些人脉,确实不错!便答应了:“回头你给林家去封信,说说这事吧。”

贾母欣然答应,贾政低头浅笑,啜了口茶。贾母目的达成,心情也好了起来,笑眯眯对贾敏道:“虽说你还没过门,到底两家婚约已定,回头你也给林老太太准备些礼,不拘轻重,也是你一番心意。”再不满意婚事也定下了,贾母还是心疼贾敏这个女儿的,自然也希望她能讨得未来婆婆的欢心。这做人儿媳,可跟在家做姑娘不一样,受气着呢,先头让婆婆喜欢了,以后日子才能轻省些。

贾敏羞得不敢看人,只低低应了声知道了,暗自琢磨着,先头贾母屋里还有些上等的料子,倒是可以拿出来做个抹额送去……

贾代善贾政等看她这样,俱都笑了,贾母心里酸酸的,难怪说女生外向,这还没过门呢,心就往那边去了。突然心情就有些不好,对林家又是不痛快起来,连带着,那边微笑着坐着的张氏,也显得格外惹人嫌恶起来……

第十三章

因为贾代善贾母喜爱二房,因此在荣国府的年轻一辈里,贾珠也是备受宠爱,尤其在贾珠能说话能读书以后表现出来的聪慧天赋,更是然跟贾母把他当成了心头肉来疼爱,至于贾瑚,早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去。

这样偏心眼的贾母,突然却和颜悦色地问起了张氏贾瑚身边的事,实在不能不让张氏陈妈妈等人大吃一惊,以至于她们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回答贾母的问题。

贾母自然是极不满意的,原本就阴沉的脸当即更冷了几分,只是碍着贾代善在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先头的问话道:“老大家的,我在问你话呢,瑚哥儿身边的大丫头自上次后就没有再补上吧?瑚哥儿身边现在是谁在伺候?”

这次张氏总算是回过了神,闻言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满屋子的人都正等着她回话,她也不敢将心中想法形于色,只能小心回答道:“是,木兰木槿那两个丫头走后,我一直忙着照顾琏儿,就先让陈妈妈领着蕙芝照顾瑚儿。”顿了顿,笑道,“老爷太太可能不知道,蕙芝是苏妈妈的女儿,自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很是聪明懂事,先前我还担心她年纪小,怕担不起责任来,却不想她却是长进了,这些日子把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半丝不错,我想着,过段时间,把她提一等,也好照顾瑚儿。”

贾母不以为然:“蕙芝,就是我前些日子在瑚哥儿屋里见到的那个小丫头吧?看着可是年纪小,才十二三吧?这样的年纪,便是能干,到底沉稳欠缺些,让她做一等大丫头?你也放得下心?”又皱起眉,“青儿?这名字我往日怎么从没听过?几岁了?以前是几等的?都做些什么差事?”

张氏实在不愿意让贾母挑到刺借此生事,可偏又找不到借口来,无奈只能低头陪笑道:“青儿原是瑚哥儿院里三等针线房的,如今也就是十一岁,性子活泼,陪着瑚哥儿,可是让瑚哥儿很喜欢。我见她做事也算有规矩,所以就让她暂时伺候着瑚儿了。想着以后提个二等,也不拘做什么,就给瑚儿做些针线,陪瑚儿说说话。”张氏心里直堵得慌,往日也不见贾母怎么关心贾瑚身边的丫头人事,倒是让她放松了警惕,看着有陈妈妈在,就没急着给贾瑚添新人手,如今……张氏只希望,贾母一会儿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给他们大房送个祸害来才好。

一听说青儿才不过十一岁,贾母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怒道:“瑚哥儿才几岁,真是爱跑爱跳的时候,这次摔着的事还没给你提个醒?你倒好,不想着多安排些稳重大些的丫头在他身边伺候,倒拿着这些年纪小小性子都还不稳地过来伺候,这些小丫头,自己都稚气未脱,能把瑚哥儿照顾稳妥了?糊涂!你便是手里实在没人,也该回了我,我老婆子身边就是人少些,挑个稳妥的给瑚哥儿的人总还是有的。”

贾母这般怒形于色,张氏哪里还坐得住,忙忙站起来告罪道:“太太说的是,是我想得岔了,原是先头琏儿出生时不好,我便多分了些心在琏儿身上,想着瑚哥儿身边还有陈妈妈,便是晚些时候再给瑚儿挑丫头也是可以的……是媳妇想岔了。”

她姿态摆的如此之低,找的理由也不是说不过去的,又这么多人看着,贾母一时倒不好再继续苛责她,可心底实在憋着火,只能闷声道:“便是你忙着琏儿,到底瑚哥儿才是你长子,有才受了伤,你怎么也舍得这般不上心?”看张氏瞬间涨红了脸,低着头难堪地说不出话来,贾母气顺了些,又乘势问道,“瑚哥儿虽年纪小,可按着咱们府里的规矩,一个妈妈,两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怎么着,难道除了这两个才十一二的小姑娘,就挑不出人来了?这些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伺候了那么久,往日也没见你说不好的,怎么突然的,就一个个都还比不得才上来的年纪小小的丫头了?老大媳妇,你这是多久没费心思在瑚哥儿身上了?即使怀着身子辛苦,也该多看着瑚哥儿屋里的人事,如今弄得人手不继,你可叫我说什么好?!”

张氏气得差点没笑出来,贾母这是在指责她偏心小儿子多过大儿子?她也好意思?!她也不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贾政身边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过去的,可贾赦身边的,外面跟着的人呢?哪一个不是贾赦自己找的?论精明能干,论才貌品行,都远输于人。贾母要是能把对小儿子的关心分出一半给贾赦,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如今倒这样咄咄逼人来指斥她,实在是太过!张氏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贾母闹起来,毕竟要在贾代善贾赦贾政面前落了贾母的面子,怕原本就不好的婆媳关系还得恶化下去,贾母当面不说,背后肯定还要给她下绊子,可张氏却没料到,贾母说她办事不利也就罢了,竟还说她对贾瑚不上心?这还是当着孩子的面呢。这段时间贾瑚的聪慧陈妈妈都是告诉过张氏的,贾母在这样早慧的孩子面前,直言说她不关心孩子?这是张氏绝对无法容忍的。

大家族里,什么夫妻情分,那都是虚的,只有儿子,才是真的。张氏可不是贾母,同样亲生的儿子,却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在她这里,贾瑚跟贾琏一般的重量,甚至体贴细心的贾瑚比之刚出生的贾琏还要重些。如今这荣国府里,她是公婆无靠,丈夫无依,要再儿子离心,张氏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贾母这样的挑拨离间,可是触到她的逆鳞了。

“老太太可是让媳妇无地自容了。”张氏眼眶泛红,水光闪现,低着头哽咽道,“媳妇不敢为自己辩驳说当日确实一心一意关心着瑚哥儿,当初琏儿在肚子里,我精神也不好,确确实实是疏忽了瑚哥儿。仔细算算,瑚哥儿从假山上摔下来,我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我分了心没盯紧那两个丫头,她们也没胆子放着瑚哥儿一个人在园子里玩,小小年纪,还爬到假山上摔了下来……媳妇实在是怕了,当初木兰木槿两个,可是府里人人都夸过的稳重人,又是府里的老人了,媳妇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稳重的两个,竟会明知故犯,当着差还敢把主子一个人落下。媳妇就担心,瑚哥儿院子里其他看着懂事的丫头,指不定背地里会怎么样?又想着年纪小些,比之那些心思大了的更好……是媳妇错了,要不是今儿太太提醒,回头再有丫头一个一个说有事,把瑚哥儿一个人撂下,再出个什么事,那媳妇,可就真活不下去了……”张氏帕子抹了抹眼角,满面哀痛,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一下哭了起来,“虽是过去了两三个月,可当日瑚哥儿躺在地上那鲜血淋漓的模样,我倒现在都忘不掉,只要一想起来,我这心里,那是跟针扎的一样。太太,我心疼琏儿出生得艰难,可瑚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怎么能就因为关心着琏儿,就想把瑚儿的事往后拖呢……”她哭得伤心不已,只碍着贾代善等男人在不好大哭出声,却是抽抽噎噎,难掩地悲色。

贾赦登时就心疼了,瞧了眼贾母,对着张氏喝道:“这什么地方,你就哭哭啼啼的?”又像着贾代善贾母告罪道,“老爷太太莫怪,她这是也是吓得狠了,倒也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带了几分小心。原是我说的,瑚哥儿现在跟着我读书,大部分时间在书房,倒不必急着伺候的人,慢慢看,仔细挑,可不能再出木兰木槿这样的事了。”他又不是傻子,当初贾瑚摔下假山的事多少猫腻?偏最后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那两个匆忙被卖掉的丫头,就说了这里面有鬼。贾赦只是没胆子跟贾母贾代善撕破了脸来闹,可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贾母在把他狠狠踩了一脚后,还拿这事来为难张氏。尤其现在贾瑚跟他越来越贴心,还当着他的面说张氏不关心他?贾赦只要想起刚才贾瑚为张氏担心紧张的小模样就是一阵心疼——太太这可是逼人太甚!

张氏贾母自然是不在意的,可是贾赦都开了口,贾母心里难免就有些心虚。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明白的。当日木兰木槿被抓起来审问是不是故意害了瑚哥儿,这两个丫头虽抵死不承认,可贾母哪里会信?只叫人暗地查看,这事是不是跟王氏有牵连?贾瑚是她亲孙子,要是王氏敢害他,贾母当时都决定,哪怕是下了小儿子的脸面,也是要罚王氏去祠堂思过的。

谁知道,最后虽果然查出了不对,可这人却不是王氏,正正是贾母最心疼的小儿子贾政。贾母当时还不肯信,可是赖大家的赌咒发誓地跟她说,木兰年纪大了,模样生得好不说,又学了诗词书画,不知怎么的就跟贾政有了些许暧昧,两人私底下,却是暗暗有了首尾在的——贾母自然不相信贾政能做出谋害侄儿的事,可谁知道是不是木兰想为贾政除掉眼中钉,所以故意害了贾瑚的?贾母当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怕这事闹出来会让贾赦贾政两兄弟翻脸,便忙忙把木兰木槿给发卖了。

贾母也知道她这番动作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成分在,指不定贾赦张氏都会怀疑这事是王氏做的,她偏心二房给瞒了,可哪怕这样,贾母也认了,总比牵连出贾政好些。贾母不喜欢张氏,不管张氏如何,她寻思自己是婆婆,便是刁难她些也无所谓,自然不会在意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拿着木兰木槿敲打她,贾母也不认为如何。可贾赦就不一样,哪怕是不喜欢,毕竟是长子,又担心他一怒之下再追究起来,最后扯出贾政,贾母心虚之下,气焰就消了。

板着脸,贾母压着心虚,略显了不耐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就多说了那么两句,倒惹来你们这一串的话来,我难道不也是关心了瑚哥儿才操的这份心不成?”顿了顿,到底是松了口,“让那两丫头过来我再仔细看看,要是真好,倒不妨现在二等上伺候。”

贾代善原一直坐着没说话,此刻也跟着道:“瑚哥儿身边的陈妈妈是个知礼的,做事也稳妥,便是少了一两个人手,以后慢慢寻来补上就是了。”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贾母,“偏你闹出这许多事来,倒叫老大媳妇白伤心了这么一场。”

张氏身边的金妈妈就去叫人,苏妈妈沾着干系,也不敢吭声,只小声劝着张氏。贾赦板着脸坐着,偶尔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贾瑚,眼里划过心疼。一会儿,蕙芝青儿过来,拘束地跪下给贾母贾代善磕头,小心谨慎地也不敢抬头四处看,半垂着脑袋只恭敬地等着贾母贾代善问话——那还见得半点平日的活泼来。

贾母让两人抬起头来,细细看了一通,本还要说什么,贾代善却已先问道:“你们都是瑚哥儿身边伺候的,平日里都服侍着主子做什么?”

蕙芝把头更低了一份,道:“哥儿自打学了三字经,就极喜欢里面的典故,有时下了学回屋,还喜欢拿着书再看一遍,哥儿身边事大多有陈妈妈照看,小的就专伺候哥儿吃食饮水,因还认得些字,妈妈便让我晚上给哥儿读书,怕晚上烛火伤了哥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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