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夕”听到一声明显带着不情愿的喊声，舒慕夕抬头，发现孟晓雅正端着酒朝他走来。这不是准备泼他一脸的吧。

“我说孟晓雅，你够了，舒同学脾气好不给你一般见识，你别蹬鼻子上脸”陶云海见孟晓雅端着酒杯朝舒慕夕走过去，也以为孟晓雅真的准备拿酒泼舒慕夕，不顾别人拉他，站起来挡在舒慕夕面前。

本来都是一个班的学生，他也是看之前严峰每次看见舒慕夕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都是大男人的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因为他和严峰从高中就认识了，是同学，才想着让两个人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以后大家都是要在商场上打混，谁又能真的像一个白痴一样，做事说话不看人。

“舒慕夕，我是来给你和解的”孟晓雅看了一眼陶云海，径自对舒慕夕说着。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和解的”舒慕夕坐在这里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来了，这样的一群富家子弟，一个个都过早的接受家里的熏陶，其实也没有多少是单纯的为了交朋而在一起。

能玩在一起也大都是为了，扩展人脉，谁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在那个地方用到谁，商场如战场，不能多一个朋友，至少也要不变成敌人。

“这杯酒，我邀请你参加我和严峰两个月后的订婚礼”孟晓雅说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另外一个空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给舒慕夕。

“晓雅”严峰看着孟晓雅执拗的眼神，皱眉喊道。

“好，祝你们白头到老”舒慕夕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接过孟晓雅的酒，一饮为尽，陶云海想伸手去扶舒慕夕，之前舒慕夕说过，他现在不能喝酒，不知道这一下，会不会喝出什么毛病来，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舒慕夕不是为他们的幸福而喝，他是为了孟晓雅的决绝果敢。顺便祭奠一下他埋葬在大海深处的感情，他没有孟晓雅的勇气，去将那个人拴在自己身边。

随即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祝福声，大家纷纷借着由头向严峰表示祝贺，反正照着节奏，孟晓雅也不会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订婚和结婚其实也不差，只是现在他们还是学生而已。

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些人，舒慕夕莫名的觉得有点可悲，他们处于无数人羡慕不已的青春年华，他们拥有别人羡慕的物质基础，却又无比的空虚寂寞。

21.

“谢谢，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尽兴”严峰说着一只手扶着孟晓雅先行离开。

“云清，云清”舒慕夕听到有人喊他，抬头发现众人在唱云清，也就是他的唯一的一首歌。他记得有人说过他的音域太窄，打不开怎么的，他忘了，唯一唱的一首歌还是当时他拍的电影的一首插曲。

“慕夕，你怎么了”陶云海看着舒慕夕摇摇晃晃的走到大屏幕面前，从一个正唱着歌的人手里拿过话筒，拍了拍，听到了声音，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抬了一只手在空中示意大家安静。

那些年不曾说出的无言

暖暖的扎在岁月的心尖

回忆是一场梦魇

提醒我不能回到的从前

曾经说的太好太好的誓言

都变成了苍白的语言

回忆是让人上瘾的谎言

深入肺腑

却只能在梦里上演

空空的梦只剩一地碎片

怎么捡

一曲终了，陶云海看着舒慕夕唱着唱着站在了桌子上，唱完后，话筒一扔，整个人就毫无防备的向后倒去。

“慕夕”陶云海惊叫着，他实在没有想到舒慕夕喝醉了回来这一手，以前喝醉了都是很安静的，找个角落就会睡着，没想到今天竟然站在桌子上唱歌，还唱的这么投入煽情。

一个身影快速跑过来，“麻烦……”低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惊出一身冷汗。

林嘉和接住舒慕夕，将他抱起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没有说什么，抱着舒慕夕离开了。

舒慕夕感觉身体在不断的上下颠簸，扒着面前黑黑的一丛问“这是什么毛啊，有点硬”林嘉和冷着脸，腾出一只手拍掉舒慕夕在自己头上乱动的手。

收回被拍的手，舒慕夕直了直腰，又被林嘉和按了回去，他不认为舒慕夕的腰软到从他背上折过去不断成两截。舒慕夕伸了伸头“毛茸茸的，还有手”舒慕夕说着顺着林嘉和的脊椎往下摸。

林嘉和顿时停下脚步一下子将舒慕夕放了下来，脚沾地的瞬间，舒慕夕重心不稳，急忙伸手拉住林嘉和的手臂，林嘉和冷脸“你干什么”刚才这个臭小子手都摸到他屁股上了，他真应该直接把他扔到大街上，而不是听到拨通电话里的内容，就赶紧来找他。

准备让他出去放松一下竟然立刻就找上了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

舒慕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林嘉和，伸手摸上林嘉和的耳后头发“明明有毛，怎么没有呢”舒慕夕说着开始去扒林嘉和的衣服领子，嘴里说着

“穿衣服的猴子？”

“为什么没尾巴呢”

听清舒慕夕呢喃的话，林嘉和脸色变了几变，“舒慕夕，你是在找打吗”林嘉和甩开半靠在自己身上的舒慕夕。

舒慕夕踉跄着退了几步，勉强站稳，微眯着眼睛，扬着下巴看着林嘉和，“我知道了”舒慕夕对准林嘉和的方向扑过去，林嘉和没想到舒慕夕会突然这样做，没来得及避开，被他扑了个满怀。

舒慕夕兴奋地说“尾巴一定是被你藏在了衣服里”说着将手探入林嘉和身后的衣服里，手顺着林嘉和的衬衣下摆，往下找尾巴。

林嘉和猛的将胡乱动作的他推开，舒慕夕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然后开始一改之前的风格。沉默着发呆。

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林嘉和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就映满了他全部的瞳孔。

慢慢的开始有液体顺流而下，至始至终，坐在地上的人就那么沉默着。

林嘉和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样的舒慕夕他从来没有见过。

舒慕夕对他而言相向，他可以置之不理。

舒慕夕对他视而不见，他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面对着此时此刻的舒慕夕，林嘉和发现自己竟然不高兴了。他被舒慕夕影响了。

“云清在哪儿”

“云清……”

当林嘉和受控制不住的擦去舒慕夕眼角的泪水的时候，听到舒慕夕说的话，顿时手僵在空中。

“……”

一把将舒慕夕扛起来往停车的方向走“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大半夜的来看什么云清的墓”将舒慕夕从酒吧里带出来扔到车上的时候，舒慕夕一直在车里乱动乱爬，嘴里大喊着他是谁，云清呢，他要找云清。

舒慕夕因为喝酒本来本就不是很舒服，被林嘉和这么一倒，胃里翻涌不止，“唔唔……唔”林嘉和在舒慕夕吐在他身上的前一秒将舒慕夕放了下来。

舒慕夕捂着胸口在路边大吐特吐，林嘉和嫌弃的看着舒慕夕狼狈的样子，在他要一屁股坐在自己吐的污秽物上时，将他拉了起来。

舒慕夕胃里难受，一阵风吹过，身体有点冷，脸上瞬间变得委屈的不行。林嘉和看着舒慕夕难受的样子，抓起舒慕夕的外套给他仔细的将嘴擦干净，然后拉着他走到车边，让他靠在车上，自己去给他拿水漱口。

林嘉和拿水转身看到舒慕夕靠着车身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抬起他的头，林嘉和准备将水给舒慕夕灌下去。

林嘉和看到舒慕夕默默的流泪的脸，顿了一下，伸手去将他脸上的泪擦掉“多大的人了，哭什么”林嘉和用力有点狠，舒慕夕被他擦的疼了，呲牙咧嘴的挣扎。

林嘉和将水递给舒慕夕“喝一口”舒慕夕迷茫的看了看林嘉和，拿着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吐出来”林嘉和在舒慕夕将水咽下去之前，用手将他的头往下按了按说道。舒慕夕将先前喝的水吐了出来。就这样林嘉和一句话，舒慕夕一个动作，如此进行了五六次，林嘉和才勉强满意。

将舒慕夕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溅到的水。林嘉和将舒慕夕的外套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舒慕夕披上。

林嘉和摆正舒慕夕的脸，对着自己说“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哭”他虽然以前和舒慕夕相处寥寥无几，可是舒慕夕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清楚，单蠢，理想，没有心机，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不让自己受委屈。

舒慕夕看着林嘉和摇了摇头。

林嘉和吓唬他说“不说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一个人走了”

在林嘉和看来，舒慕夕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本身安全感就不足的喝醉酒的少年，他虽然对自己的父母常年不在身边没有说过什么，但是看着林清平一天天老去，他心里还是不安的。

舒慕夕有点慌乱的去拉林嘉和的手。好像抓住他就抓住了全世界。

舒慕夕微不可闻的说“我找不到云清了”像是潜意思里让他提到云清都小心翼翼的。

林嘉和皱眉“你喜欢云清？”

舒慕夕点头。

林嘉和再问“你喜欢浅歌吗”

舒慕夕“喜欢”用力点头

林嘉和眼神复杂的看着舒慕夕“云清已经不在了，不要喜欢他了，以后专心的喜欢浅歌就好”

舒慕夕摇头“我想云清，我都快记不起他的样子了，他什么都没有了，房子也没有了，没人会记得他，他也没有机会告诉他喜欢的人，他喜欢他喜欢了十二年，什么都没有了……”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林嘉和无奈，“我带你去找云清”这小孩今天喝了多少酒，这是都要用眼泪流出来吗。

舒慕夕听到林嘉和的话，用力点头，下巴都快碰到胸膛了。

清冷的夜，带着凉意的风，林嘉和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墓碑上面容带着一种病态美的云清，这是听过云清这个名字之后，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英年早逝的人。

在他的葬礼上，林嘉和只是觉得画像里的黑白相片完美的衬托出云清他本人的特质，就像一张电影海报的封面一样，以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这是个大致什么类型的电影。

现在他看着到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像是要看进人的心理，他的眼神掩在无尽黑暗下的一丝纯净，云清内心深处是一个保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孤独而封闭，让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荒芜。

有人说云清如水，你将他放在什么容器里，他就是什么样子，那是因为他始终保持着水的特质。

舒慕夕靠在墓碑上，看着镜框里的人，这张他曾经无比熟悉额脸，现在确实这样的陌生，以前他演戏的时候，无论怎么化妆，什么妆扮，他都能清楚的知道，那是他。

现在他却不清楚，云清是谁，他又是谁。如果没有这座墓碑，谁还能证明云清存在过，那些拍过的电影，塑造的人物形象。

不，那都不是云清，那都是假的。

舒慕夕突然对着墓碑上云清的遗像大喊“都是假的”林嘉和看着失态的舒慕夕皱眉。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总觉得现在的舒慕夕和已经逝去的云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又没有什么头绪。

林嘉和抬头，发现雨滴开始从天空中低落，啪啪的打在水泥地面上。

林嘉和伸手去拉浑然不觉的人“舒慕夕，回去”

舒慕夕猛然甩开林嘉和的手“我不是舒慕夕，我不是”他看着林嘉和眼神坚定，让林嘉和有一瞬间的错觉，现在的舒慕夕的眼神和墓碑上的云清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皱了皱眉，林嘉和觉得自己也快被舒慕夕折腾疯了“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林嘉和沉声问道。

舒慕夕听到林嘉和的问话，转身去看墓碑上的人“我是云清，可是我把自己弄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天空中的雨滴落的越来越急，“疯子”林嘉和二话不说，拉着舒慕夕往外走。

他就不应该想着和一个醉鬼交流，“不知所谓”

舒慕夕踉跄的背林嘉和拉着走了几步，又挣开林嘉和的手，跑到云清的墓碑前，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云清的墓碑上。

22.

林嘉和一瞬间觉得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感觉，默默走过来半拉着舒慕夕走了。

听着窗外急急的雨声，舒慕夕裹着毛毯窝在沙发上。

“阿嚏”舒慕夕揉了揉揉有点痒痒的鼻子，最里面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写着醒酒药的瓶子。

舒慕夕回了回神，想起来之前碰见陶云海，被孟晓雅灌酒，然后就断片了，再然后就是自己在路边大吐特吐，现在舒慕夕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很难受。

后来的事情舒慕夕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一部分，记得最清的就是他对着林嘉和大喊“我不是舒慕夕，我是云清”

舒慕夕眉头越皱越深，感觉眼睛有点干涩，舒慕夕摸上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好像哭过了。

他也觉得自己从之前醒来之后怪怪的，就像他有时候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已经30岁的云清，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还未十八岁的舒慕夕。

会不自觉的代入一种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性格，舒慕夕深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

突然舒慕夕听到一声门响，整个人瞬间蹦起身子，像一只惊弓之鸟。

林嘉和只裹了一条浴巾从洗澡间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舒慕夕，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酒醒了”

舒慕夕微微动了动身子，僵硬的调整了一下身体方向，刚才转头转的太猛，扭到脖子了。

林嘉和看舒慕夕没有反应，走近了看了看他眼神确实清明不少说“醒了，就去洗澡，一身酒气”说完继续擦着自己的头。

舒慕夕无声张了张口，最终只发出一声，“我……”

林嘉和听到舒慕夕的声音，没有看他说“有什么话，等你出来再说”

舒慕夕眼神闪了闪，慢腾腾的僵直着身子走进了洗澡间。

看着舒慕夕有点僵硬的步子，林嘉和有点疑惑也没太注意，反正今天一天小孩都怪怪的。

在林嘉和给莫叔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他和舒慕夕不回去的时候，听到了洗澡间里扑通一声。

“嘶……”紧接着是舒慕夕的一声痛呼。

“莫叔，先这样，我挂了”林嘉和说着挂了电话，往浴室走去。

林嘉和刚准备开门的时候，舒慕夕大喊“停”

林嘉和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又听到舒慕夕略带压抑的声音说“等一下”

浴室里，舒慕夕表情扭曲的一只手撑地，一只手将盖在自己脸上的浴巾围在自己腰上。

他的脖子因为扭住了不能往后转，洗完澡之后，只好背着手够架台上的浴巾。因为看不到，舒慕夕够了两次没够着，准备转身的时候，扶着墙壁的那一只手因为墙壁上有水，滑了，他整个人就悲剧了。

在林嘉和等得不耐烦准备走的时候，才听到舒慕夕哼哼的说“好了”

林嘉和打开门就看到舒慕夕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拽着自己好不容易围的乱七八糟的浴巾。

舒慕夕的五官清秀，笑起来眉眼微弯，是一个典型的现在正受欢迎的暖男形象。笑起来一双眼微眯着，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心情舒畅。

只是林嘉和没想过舒慕夕的身材确实顶好的，不停上下抖动的喉结牵动的线条一直延伸至弧形的锁骨，然后是过于白皙平坦的胸膛，由于皮肤太白的缘故，胸前的两点红缨，更加鲜艳，再往下是光滑平坦的腹肌，还有水不停的从胸前滑落至此，再顺着腹部的线条滑入浴巾围着起来的缝隙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