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偏头痛 上——涅幽水
涅幽水  发于:201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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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人都在为了宜王妃有喜而高兴,最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至于后面,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担忧。

上书房里,景炎帝正在接见阿史那阿吉,任之站在一旁,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阿史那阿吉倒是说几句话,视线就忍不住像任之身上瞥去,在景炎帝注意之前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被那么一个人盯着,任之到好像根本没有察觉,适时地为景炎帝倒茶,研磨,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书房中的另一个人。

阿史那阿吉与景炎帝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谈,只是前夜在酒宴上见到任之之后就难以忘记,那张脸,比先前别人送他的任何一个男 宠都让他心动,只可惜,居然是个小太监。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跟景炎帝开口的话也不会那么难,一个小太监,他一个皇帝总不会不舍得。

阿史那阿吉打算着,就借口为前夜景炎帝赐宴谢恩进了宫,果然如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那个小太监。不比之前在大殿上远远地一瞥,这次在上书房,二人之间距离极近,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那张清秀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还有微微下垂的睫毛。

如果到了chuang上一定是别样的风情,是个太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拿来玩,对方有没有那个地方对自己影响并不大。

这么想着,阿史那阿吉就翘起了唇角,微躬身,“听闻中土皇宫装潢无与伦比,不知可否让我四下里看看,回草原也好跟兄弟们炫耀一番。”

景炎帝抬头看他,“当然可以,王子可以尽管在宫里逛逛,不过天气冷了,御花园里面的花都败了,不然景色更好一些。”

阿史那阿吉犹豫了一下,“只是,我对这宫里毕竟不熟,只怕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冒犯了哪位娘娘,陛下可否找人带着我?”

景炎帝回头扫了一眼,“任之,那就由你带着阿吉王子四处逛逛了。”

任之躬身领命,引着阿史那阿吉出了上书房。

阿史那阿吉说要四处逛逛全属借口,这个季节御花园中皆是雪,又有什么可看的。明白如此,任之依旧带着阿史那阿吉朝着御花园走去。

因为天气太冷,御花园根本没什么人,任之走在前面一言不发,阿史那阿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穿着棉袍的消瘦身影,忍不住扬起了唇,跟的更近了一些。

任之走到荷花池前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朝阿史那阿吉微微一笑,“王子殿下若是春末夏天的时候来就会看到满池的荷花了,想必大漠里是见不到的。”

阿史那阿吉笑道,“大漠里见不到的美色太多了,有些见不到也不可惜,能看到更难得的就可以了。”

任之轻笑了一声,扭头去看结了一层薄冰的荷花池,阿史那阿吉站在他身后,突然就伸手去抓他的手,任之却好像背后长眼了一样倏地一闪,让阿史那阿吉抓了个空,接着就抬脚将他踹进了池中。

在大漠中成长,阿史那阿吉自然不识水性,再加上冰水交织,他只感觉浑身麻木,手脚不听使唤。任之站在岸边看了一会,突然高声叫道,“救命啊,突厥王子落水了。”

喊完之后,他纵身一跃,跳进了荷花池中,游到阿史那阿吉身边,突然伸手将阿史那阿吉按进水里,让他呛了一大口水,放手让他挣扎着喘了口气,接着又按入水里,来来回回让阿史那阿吉喝饱了水,才揽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岸上拖。

周围的侍卫听到呼救,急忙跑了过来,看见的就是任之费力地将比他高大的突厥王子向岸边拖的场景,有识水性的侍卫急忙下水,帮忙将两个人捞上岸。

任之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带着颤音地吩咐,“快叫太医,陛下让我陪王子四处逛逛,没想到他在岸边一滑就落了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怎么交待。”

有相熟的侍卫脱了外套让任之披上,劝道,“你别担心,我们都看到你拼死救王子了,陛下问起来我们也会帮你说情的。王子这里我们送他去太医那儿,你也赶紧换身衣服,喝完姜汤吧。这大冷的天儿……”

任之感激地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形晃了晃,突然就倒了下去。那侍卫急忙伸手扶住了他,跟其他人说道,“你们送这突厥王子去太医那儿,我送任之回去,多少也是陛下跟前的人。”

任之被送回了住的地方,被扒掉湿漉漉地外袍,刚要脱他的里衫,他眼皮眨了眨,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侍卫,突然回过神来,“突厥王子怎么样了?”

侍卫见他醒了,也松了口气,“已经送去太医那儿了,应该就是呛了几口水,可能再着了凉,陛下听说你不顾性命跳进水里救突厥王子,特意嘱咐你好好休息。”

任之坐直了身体,“多谢了。”

侍卫看了他一眼,“那你赶紧把湿衣服换了吧,我还当值,得赶紧回去了。”

任之道了谢,看着那侍卫出了门,还好心帮忙将门关紧,才坐直了身体,将湿漉漉地里衣脱掉,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又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那日在大殿上,他就察觉出这个突厥王子的视线不清不楚,只是懒得跟他计较。要换了往日,即使这突厥王子对自己动了心思,也只会敷衍过去,只是偏偏在今日听说了宜王妃有喜,而这人又偏偏是宜王妃的哥哥。

任之叹了口气,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麻烦,毕竟当时花园里就他们两个人,就算阿史那阿吉有心跟景炎帝告状,大概也没人会相信纤细的自己能把高壮的突厥王子踹进荷花池吧?

更何况阿史那阿吉应该不至于那么蠢。

任之胡乱地想着,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后来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自己的额头,便突然间惊醒过来,抓住了那只手,刚要用力,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任之,是我。”

任之晃了晃头,看见段以贤正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腕,面上带着担忧。

任之将手抽了出来,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你怎么过来了,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无碍,浮生在上面守着,不会有人发现的。”段以贤抬手探了探任之的额头,“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要不要去看看太医?”

任之拂去他的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是你手太冰。”顿了一下,又道,“亲自过来时找我问罪的么?”

“问罪,问什么罪?”段以贤有些不解。

“在宜王妃有喜,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时候,把她的哥哥踹进荷花池。”任之撇了撇嘴,扭过头不去看段以贤。

段以贤摇头,“我倒是要问你,怎么一个人跟阿史那阿吉去了御花园?”

“陛下有令,岂敢不从?”任之淡淡地回道。

段以贤皱了皱眉头,“以后想办法推脱了,离那个阿史那阿吉远一些。”

任之抬眼有些不解地看着段以贤,随即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段以贤将任之的胳膊塞进被子里,轻声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

任之咬了咬下唇,突然笑了起来,“属下不敢。”

“任之,从小你这样就是跟我闹别扭。你真的没有想问我的?”段以贤叹了口气,“那我有想告诉你的。”

任之眨了眨眼,“你要告诉我什么?”

“宜王妃并没有怀孕。我跟阿史那兰达成了合作,从此以后我们省了一个顾虑,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跟她发生什么了。”段以贤垂下头看着任之的眼睛,“更不用一个人偷偷赌气。”

任之有些别扭地扭过头,“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是你的王妃,发生什么也是天经地义。”

段以贤用手将任之的头正过来,“我以为有些事情是我们心知肚明的就一直没有挑破。任之,你一直都知道我从来就不想娶任何的女人,哪怕我现在娶了,我也不会对她们有任何的情感,因为我心里,早就装了你。”

任之瞪大了眼看着段以贤,满眼地难以置信,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在那人心中占了分量,却从未奢求过这人会为自己如一,可是现在……

段以贤看着任之的眼瞪圆,里面仿佛蓄满了泪,突然就俯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第九章

任之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却又清楚的感觉到唇上属于那个人的温度。在这之前,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应该是段以贤大婚之前在他额头上的轻轻触碰。

任之瞪大了眼,可以清晰地看见段以贤放大了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的所有的一切。

段以贤的唇在任之的唇上稍微停留了一会,并没有深入,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现在你明白了么?”

任之侧过脸去,整个耳根却红了个通透。段以贤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过段时间,想个办法离开宫里吧。”

任之猛地扭回头,皱着眉头看着段以贤,“为什么要让我离开?”

段以贤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你不比过去还小的时候,你越长越跟那些小太监不一样,我怕有人发现你就危险了。”

“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突然离开才会引人怀疑。况且,我处心积虑地呆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离开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再给我一段时间,良妃那里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据,查出真正害死四皇子的人,她一定会帮我们忙。德妃身上也一定有大秘密,我也迟早会查出来。”任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段以贤伸手按住,重新塞回被子里。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任之的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小的时候我没办法,但是现在我不想你因为我……”

任之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一起握住了段以贤的手,他微微闭上眼,突然笑了起来,“有你今天的话,就算是死了,我也值了。”

段以贤还要说话,却被任之止住,他用力扯了扯他的手,自己向里面动了动,“既然你今天来都来了,就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了。陪我躺会吧。”

段以贤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地解开了外袍,在任之身边躺了下来。饶是任之再受照顾,毕竟还是个太监的身份,所以他的小床根本没办法跟宜王府里的大床相比,段以贤躺上来,很自然地就跟任之贴在了一起。

任之侧头看了段以贤一眼,突然伸手将他的胳膊扯开,躺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闭上了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段以贤一直看着他,然后慢慢收紧胳膊将他整个搂在怀里。任之将脸靠在他的胸口,感觉所有的不适好像全都消散,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温暖。

段以贤将下颌靠在任之头上,半晌,突然开口,“如果将来我事成,你离开这个身份,想去做些什么?”

任之闭着眼,略微思索了一会,“我想去找个村子,然后找一大群孩子,每天教他们认认字,一个人看看书。”

“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段以贤伸手捏了捏任之的脸。

任之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你是天下之尊,还用得着我管你么?我总不能让你跟我浪迹天涯。”

段以贤咬了咬嘴唇,没有再接话。任之睁开眼看了看他,了然地笑了一下,又重新闭上了眼,“我要睡了,一会你就走吧。”

“我等你睡了再走。”段以贤在他耳畔道。

任之轻笑了一声,“算了吧,就算浮生脸皮再厚再耐寒,外面毕竟是冬天,他在屋顶再呆一会,明早我还要爬起来给他收尸。”

段以贤笑了一下,轻轻吻了吻任之的侧脸,任之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朦胧间感觉到身边的人离开,房间的门打开吹进了冷风又重新关上,室内重新归于宁静。

任之这一养病就连养了三天,期间浮生来看了他一次,控诉了一下那天因为他在屋顶上呆了一个多时辰,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属下去了之前打听到的那个村子,并没有听说当初有一对姓房的兄妹,想来是找错了村子。

任之沉吟片刻,“等我过段时间想办法亲自去一趟吧。”

浮生皱眉看他,“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我亲自去一趟,你在宫里不方便,跑那么远的地方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个七八天,你在陛下跟前,突然消失这么多天难保不会让人起疑?”

任之想了一会,“我总觉得我要亲自去一趟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德妃身上一定有问题,但是我却暂时不清楚是哪里有问题,不亲自去一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陛下那里,我再想办法。”

浮生点了点头,“那过几日你想到办法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吧。对了,那个突厥王子就被你踹进水里,你确定他不会报复你?”

任之轻笑,“我刚入宫的时候,上上下下看我不顺眼的人多的是,有几个能拿我有办法的?就算他是一个王子,毕竟也是一个异族人,擅动陛下跟前的人总要考虑一下。”

浮生点头,“既然这样,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这个王子是个蠢货,你再吃了亏。”

任之笑着送走了浮生,回过身面色依旧不是很好。他在这后宫之中呆了已有七年,却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以自己的身份生活。

他有割舍不掉的人,为了这个人,他情愿抛弃一切,能换得那人那一日的坦言,他死而无憾。

脱掉了白色的棉袍,任之换上了外袍,尽管今日景炎帝去了怡和殿,跟前有张诚伺候,但是任之要回到福宁殿守夜。

出了门还是感觉到寒意,任之垂着头拎着一盏灯急匆匆地向前走。他们的住处与福宁殿虽然离得近,但是隔着一道围墙,要过去就要穿过一条巷子。

任之走了几步,突然就放缓了脚步,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而且不止是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回身,突然感觉到正前方有人远远地走了过来,而身后的两个人明显没有察觉。他咬了咬嘴唇,决定继续向前走,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就加紧,然后一只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要换往日,任之只需一个转身,就能将身后的这两个人尽悉搞定,但是想着不远处正走过来的那个人,他突然就惊叫了一声,“什么人?”

身后的人不应话,只是伸手要去捂任之的嘴,任之用力地挣扎了起来,然后感觉到不远处的那个人的步伐突然加快,接着一道身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将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扯住,将任之从那人的禁锢中放松下来。

任之瘫坐在地上,看着那道人影与那两个人打了起来,他微眯着眼,明显地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只是垂下了头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

那三人打了一会,另两人明显不敌,一前一后地退走,那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回身捡起刚刚任之掉在地上的灯笼,照在任之身前,“你没事吧?”

任之这才抬起头,看清了这人的脸,惊慌道,“六殿下!”

段以鸿伸手将任之从地上拉了起来,皱眉道,“你不是父皇跟前的那个小太监?一直跟着张诚的那个?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你个小太监过不去?”

地上的青石板冰凉,任之从地上爬起来已是浑身发抖,他摇了摇头,“奴才正赶着去福宁宫守夜,那两个人就从后面过来,奴才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段以鸿将手里的灯递给任之,“这宫里的守卫倒是越来越差了。你安心去守夜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任之躬身,“多谢六殿下救命之恩。”

段以鸿摆了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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