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爱上鬼(穿越)下——梅花猫
梅花猫  发于:2015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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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亭站在两家店门口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忽然一个干瘦的老太婆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顾远亭说,“先生是外面过来的吧?”

顾远亭心头诧异,但还是点点头,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太婆没有回答,看着顾远亭无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牙齿已经掉光了,张开嘴时露出的口腔像是一个幽暗的树洞,抬起头时整个额头像是皱在一起,眼神浑浊眼白发黄,瞳孔最中间却透出一点精光来。

顾远亭心头一跳,不由后退一步。

老太婆伸出如干枯如老树枝杈一般的手,抓向顾远亭的胳膊,速度快得几乎不像常人。顾远亭猝不及防竟被她握住了手腕,而就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老太婆骤然松开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缩了回去,看向顾远亭的眼神也变得惊惧交加,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迅速没入小巷深处。

顾远亭终于醒悟过来,他还要赶飞机回去,他的工作他的家人他的阿宁都在等着他,何必在这个到处透着诡谲的地方浪费时间?顾远亭不再迟疑,掉转身飞快地向来路走去。

他从半山沿小路蜿蜒而下,走上那座小桥,经过那条宽阔无人的道路时耳边涛声依旧。顾远亭越走越快,转过弯一直到来到那片水田旁边,走下去,一切又都归为原状。

一望无垠的沙土地,色彩斑斓的玻璃房子,以及那间青砖灰顶的老式平房。

顾远亭脚步不停,直奔进去拨开推搡不止的人群,趴在柜台上问那个鱼嘴售票员,“飞机什么时候到?”

“三点二十。”售票员冷漠地回答。

“那现在是几点?”顾远亭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看不到票据上的信息,看不到时间,甚至看不到任何自己熟知的食物。这个地方的一切似乎都是不合常理的,但是看上去它似乎又按照自己既定的常理正常运转着。

售票员瞥了一眼自己的脑袋顶上,语气更加生硬,“自己看。”

在她背后的墙壁上方突然出现一个圆形挂钟,顾远亭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黑暗笼罩了一样,三点二十一,刚好误了一分钟。

“那我现在怎么办?”他焦急地问着,“能改签吗?”

“我这里办不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售票员漫不经心地回答。

见与她多说无用了,顾远亭也只能悻悻然退了出去,他站在人群边上默默地低头看手里的票据,只有到达地没有出发地,即便找到另外一个代售点也没办法跟人家说清楚。顾远亭想了想,总算记得他兜里还有一只手机,拿出来发现竟然有电,开始打电话后却发现一个都打不出去,网络也连接不上,定位功能完全起不到作用,他想弄清楚身在何方并且在网上订票的想法终于落了空。

顾远亭心中隐约竟有些绝望的感觉,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那间屋子,不经意间发现连那玻璃房子也不见了,空茫的大地上就剩下他一个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孤单无依甚至连商量的对象都找不到。

最终,顾远亭沉沉叹了口气,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去刚才到过的小岛上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他便又原路走了回去,当那条大道再次出现在眼前时,顾远亭在踏上去之前有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次,连那间平房都看不见了。重又走上那条路时,顾远亭心中忽而升起一种有去无回的感觉。

他再次来到桥边,走过去,面前就是岛屿上的小山包了,而在山脚下突然横起了一座巍峨的牌坊。牌坊的两侧立柱像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上面盘绕着的花纹看起来无比熟悉,竟是曾经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手腕上见到并且长了进去的黑色蝴蝶花纹。

顾远亭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处的皮肤瓷白无瑕,一丝一点的斑痕都没有留下,那个纹身终于消失不见。

慌乱中顾远亭终于抬起头,他看到牌坊顶部的横梁上刻着两个大字,幽冥。

第68章:投宿

这里的天色总是灰蒙蒙的,白天不见太阳,夜晚不见星光,但在那厚厚的云彩后面像是有光源似的,映出一点点扑朔迷离的透亮。

顾远亭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石板被刷得十分干净,几乎能透出人影来。但是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越来越稀疏的人群,发现每一个人的脚下都没有拖着影子,除了他自己。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微微有点不适后,顾远亭走上旁边的石阶,推开了一间小院的木门。

这是一间看上去有点简陋的客栈,院子里杂草丛生,草中间用石子砌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直通向堂屋的门口。院子里零落散置着两张藤椅,角落里的秋千来回摇晃,上面没有人,周围没有风。

顾远亭从它们中间穿过去,抬腿跨进门槛,开口问道,“有人吗?我想开个房间。”

柜台后面钻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来,看都不看顾远亭,只冲着后面喊,“大河,有住店的。”

“等等啊。”后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有些沙哑却十分好听。

小女孩便直接钻了回去。

顾远亭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问道,“你是打工的还是老板亲戚?”

小女孩正在里面拿着平板电脑玩游戏,完全顾不上理顾远亭。

顾远亭忽然想逗逗她,“客人来了你都不带招呼的吗?你们老板不会说你吗?”

小女孩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冰冰说,“我就是老板。”这时候她手下一个操作失误,小黄人撞在了墙上,直接刷了满屏幕的血。

小女孩愤怒地跳起来,看着顾远亭大声说,“客满了,恕不招待!”

“老板,还有房间的啊。”那个叫大河的男人正从后院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由一怔,紧接着见怪不怪地微笑起来,“老板,我们这个月交了税可就剩不下什么了,难得有客上门还是招待一下吧。”

顾远亭这时才看清了他,目测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很容易给人以亲切感。

小女孩这才悻悻转身缩回柜台里,留给顾远亭一个白眼,低下头重新开了一局游戏。

“住宿是吧?”大河上前问道。

顾远亭点点头,“嗯,要单间。”

“哦,好的,先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顾远亭摸了摸上衣口袋,也幸好身份证还带在身上,他便拿出来给大河刷。

拿着身份证在读卡器上一刷,大河皱了皱眉头,再一刷,他又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着顾远亭说,“不对啊,你账户里没余额了。”

顾远亭愕然,什么时候他的身份证跟银行卡也绑定了?绑定也就算了,公司账户暂且不算,他的个人账户里也不应该一分钱都没有啊。他又摸了摸口袋,摸到钱包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那你们收现金吗?”

大河摇头,“你是刚来这里吧?我们这的店铺都是这样,不收钱,只收运势,并且好坏都收。运势这种东西,好的有好的用处,坏的有坏的用处,谁也说不好。可是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久,像你这样一点运势都没有的还从来没见过。”

“一点运势都没有?”顾远亭上辈子听说自己福泽深厚,这辈子用它来救了阿宁,用完了也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么?”

大河想了想,从柜台底下拿出另外一个刷卡机来,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预支下辈子,下下辈子的运势。”

“那就刷吧。”顾远亭也没想太多,随口答道。

大河又反复刷了几次,才终于震惊起来,“怎么下辈子没有,下下辈子也没有?这不可能啊。”

“那怎么办?”顾远亭也跟着他皱起眉头。

“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总不好让你白住吧?没余额了还废什么话,趁早到治安管理所报道去吧。”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又把头露了出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顾远亭说。

顾远亭也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他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无钱付帐的情况,有些踟蹰地站在那里。虽然想过掉头就走,但是他刚刚听说了到哪里都是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有人在外面高声叫喊,“例行检查。”

“哎呀,真倒霉,”店老板又瞪了一眼顾远亭,转头问大河,“他怎么办?”

大河抱歉又无奈地看了顾远亭一眼,转向店老板说,“小瑶,你去后面房间按个通知一下,让他们都注意点。万一在这里查出什么东西,营业执照给吊销了可就麻烦了。”

“哦。”小姑娘倒是十分听他的话,起身便向后院走去。

打发走了她,大河这才一脸审视地打量着顾远亭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到这里想干什么?”

顾远亭心中万般无奈,也发现了这里跟现实世界的不同,自然不可能把之前种种讲给对方听。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就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至于房费,你说拿什么抵,只要我有就都给你。”

对方正在考虑的时候,外面的喧哗声又近了一点。

“外面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要特意去逐一通知住店的客人?”顾远亭虚心求教。

大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被带走,你想留在这个地方可就留不住了。”

“会被带去哪里啊?”顾远亭刚刚说完,发觉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去哪里自有定数,说起来,住在我这里的人迟早也都要走的,不过是为了心中那一点念想而已。倒是你,想留想走?”大河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问道。

顾远亭一怔,“能回我来的地方么?”

大河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怜悯之色,他见顾远亭当真一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终于拍板替店老板做了决定,“你要想留下就留下吧,只不过我们这里讲究等价交换,你既然没有运势可以换,就留在我这里打工了。不过我们得签正规合同,合同规定是多久你就得做多久,想提前走也不行。”

听他这么说顾远亭有点迟疑,但是下一句话瞬间就打消了他的犹豫,“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是你现在没登记没上户口,是要被巡逻队带走的。去了那边原来认识的人记得的事也就都忘了,你可得想好了。”

他说的话有点不知所谓,但是顾远亭还是听懂了。顾远亭叹了口气,说,“谢谢你了。”

“身份证拿来我刷一下,楼上七号房还空着,等我给你找钥匙,你先过去休息一下。”大河一边忙着登记一边叮嘱他,“过一会巡逻队来查房,你如实说就可以了。反正你刚刚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接触不到。”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顾远亭想早点了解这个世界。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大河挥挥手把他往后面赶去。

顾远亭走进后院,看到面前的二层小楼。小楼是仿古建筑,走廊和楼梯上都挂着壁灯,昏黄的光线照在院子里各种轮廓的植物上,看起来影影绰绰的,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你怎么进来了?”楼梯上的小姑娘满脸不高兴地说,她仰起头时露出尖尖的下巴,顾远亭才留意到她其实很瘦小,而那双漆黑的眼睛相对于整个人来说又显得大了些,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不协调。

这样想着,他斟酌回答,“我好像要成为你的员工了。”

“什么?”小姑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来历不明,大河怎么可能收你?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抱着奇货可居的念头,哎,你也够倒霉的。”

顾远亭突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终于开了口,“我叫顾远亭,老板以后请多指教了。”

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用担心我不收你,大河的决定我是不会反对的。以后你也不用叫我老板,我叫叶子瑶,你跟大河一样叫我小瑶就可以。”

看着她,顾远亭莫名想起来很久以前的阿宁,顿时心里软了下来。他笑了笑,说道,“你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很了不起啊。”

叶子瑶笑起来,“你不知道这里的人不能按照长相来推测年龄吗?”

顾远亭微微一怔,终于明白过来。他走上台阶,一边跟旁边的叶子瑶聊着天说,“那你大一点,还是大河大一点?”

“当然是我大了。”叶子瑶得意地说,“他可是跟随我的脚步而来的呢。”

他们说不定是情侣,顾远亭猜测着。

因为喜欢的人在这里,所以最终能够找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和对方在一起……顾远亭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其他住客也是因为心中有所留恋,不想忘记,所以选择留下来的吗?”

叶子瑶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突然间从前院传来几声重重的叩门声,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有无数脚步声紧跟上来。

这时候顾远亭正拿钥匙拧开门,叶子瑶飞快地把他推进房里,叮嘱道,“巡逻队的来了,你赶快进房间,没事别出来别说话尤其别跟他们起冲突,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第69章:念力

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远亭背对着关紧的门,观察着这间暂时属于他的房间。木质大床靠着一面的墙,正对着门的是玻璃隔开的洗手间,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实在简单得有点过分了。

他从未住过如此简朴的房间,也从未有过如此不被人重视的经历,好像环绕在他身上的光环从进入这座城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而在光环消失之后,他又得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顾远亭抬起右手,手腕已经恢复了常态,那些困扰他良久的蝴蝶纹身似乎也正是在跨入山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却与山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竟像是终于还回去了一样。

他想起了山门,于是便看到山门,忽而转念想了想隔壁不住传来喧哗声的隔壁房间,也竟然真的看到那间房里面。

房间的面积并不比顾远亭这间房大多少,只是放了两张单人床。两个人各自坐在床沿,中间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面镜子,镜中倒映的却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苍老的脸,并不属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一人面色慌张,急匆匆说道,“大哥,巡逻队的来查了,我们是不是暂停一下比较好?”

另一人额头带汗,神色间也有几分焦急,却努力维持着镇定道,“快了,很快就能看到了,现在停下来岂不是半途而废?下一次天时地利都不在,未必能有今天的效果。”

他死死盯着镜面不动,只见那镜中人越来越清晰,顾远亭也终于注意到这两人的模样。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瘦却很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做体力劳动锻炼出来的。两人的脸有几分相像,眉宇间带着一种淳朴和坚韧,想来应是出身不高也没上过什么学。

这样的普普通通劳苦大众中的两个人,眼下做出的事情可一点都不普通。顾远亭看到了他们操纵的念力,也看到了他们的前世今生,心中莫名竟涌起一种悲悯的感觉。

隔壁的两人是兄弟,家境贫寒出来打工,苦难心酸之处自不必提。二十来岁青壮年作为劳力其实很容易找到工作,然而他们家乡的老母亲重病在床需要拿钱吊命,两个儿子便选择了高风险高薪酬的矿工一行。再后来遇到矿难,家中劳动力全部折损在里面,两人竟是死不瞑目。失去了经历来源,老母亲只能白白等死,想到此处兄弟二人连转世投胎都不能安心上路,于是选择流连在这生死之间的小城,用折损运势的代价凝聚念力再看老母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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