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呈现在他的前面。湘杰头枕着被子，两只脚被伟军双手搂在腰间。

“小骚货，一个寒假没人玩你了吧，这么迫不及待的叫爸爸过来，看样子上个学期把你弄爽了啊。”伟军边顶着边说。

“我就喜欢被爸爸上，自从上个学期无意被爸爸撞见，爸爸二话不说就上了我之后，我就喜欢上被爸爸上了，爸爸，用力，不要停。”湘杰一遍浪叫一边说。

湘杰突然注意到门口的南城，不愿停下享受的他对着门口喊道：“南城，你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啊，嗯啊～，哦，爸爸，用力。”听到湘杰说话，伟军边操边回头望了望，见到南城目瞪口呆，伟军笑了笑。说：“南城，你怎么今天也来了，也是这个小浪货叫你来的吗？快点加入我们啊，我们俩一起弄死他。”

南城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之前努力建设的世界观人生观被打击的粉碎。但还是挤出两句话：“你们俩忙，我就不参与了。”

“怎么了，还装什么啊，上学期期末我都看到了，你操他的时候那叫一个浪纳。”伟军边操边嘲笑道。

“是啊，南城，我还没有尝试过被两人一起上是什么滋味，好想试试啊，想想都觉得刺激，快来吧，快来吧。”湘杰在一边哀求。

南城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他默默的离开了宿舍，走在空荡荡的校园，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他没有原来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只是觉得之前的那些心思，错付了罢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体育馆，那个曾经被拉到门前却被关在外面的地方，让他感触的并不是这个地方，而是带他来这个地方的人。

艺术楼再也没有响起过琴声了，琴早就被搬走了。网球场正在修葺，球网也拆下来了。足球场上草都是枯黄的，没有一丝生机。

平时人满为患的丹桂园冷冷清清的，旁边的人工湖里，鱼儿都沉到水底，不复当时那争相抢食的热闹场面。

广场上寒风瑟瑟，吹得人手脚冰凉。但人一旦内心存有希望，即便是手脚冰凉，那颗温热的心也能支撑人走下去。

南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湘杰，所以他一直在游荡，不敢回宿舍。出了校门，在网吧呆了一晚。

第十八章：消失

第二天，学校开始热闹起来，南城一个人混在嘈杂的人群中朝宿舍走过去，他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

回到宿舍，还好湘杰没有在，听宿舍的人说，湘杰和隔壁的伟军都搬到教室宿舍了。听说他们俩的爸爸是同学，现在他两又是同学，真是好有缘分啊。伟军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冲刺高考，现在就开始发力，希望有个评学兼优的同学帮他一把，结果就水到渠成了。

是的啊，他两才是最有缘分的，南城心中这样说着。

新学期总是感觉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南城这样觉得。不禁觉得怅然若失。

班主任在新学期的班会告诉大家：“林宪因病休学了，至于能不能继续回来上学，就只能看他身体情况了，至于生了什么病，老师没有说，只是淡淡的一笔带过，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

南城听到他病得不能来上学，一下子脑中就浮现了一个个的画面，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满满的都是担心。他决定周末去他家看看他。

周末下午，南城买了水果上门来看林宪，进了小区来到他家院子，院子很久都没人整理了，放在门口的植物已经枯黄，花也凋谢了。南城上前按了按门铃，很久都没人应答。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门打开了，是林宪的妈妈，他妈妈憔悴了很多，脸上荣光不在，凌乱的头发下深深的皱纹，不复往日那城市白领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家庭主妇。”是南城啊，你来看林宪了，进来吧。“沙哑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

南城走进门，屋里也是凌乱不堪。”林宪在他房间，你去看看吧。“林宪的妈妈说，淡淡地。

南城将水果放在茶几上难得的一片空地上，只身上楼往林宪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房间阴暗无比，没有一丝光线，迎面扑来的是呛人的烟和酒精的味道，只见林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被子早已被他撕得稀烂，桌上的书都撕成碎片，柜子的衣服丢得四处都是，厕所的水龙头打开着，只有水流的声音告诉着这个房间还有人活着。

看到南城来了，林宪的眼中突然放光了，仿佛看到了希望，接着，眼中又暗淡下来，紧接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是的，从来就没有被他人见到流泪的林宪今天突然流泪了。他人消瘦了一圈，头发蓬松而且油光发亮，脸上脏脏的，眼泪一流下来就形成了两道泪痕，之前强壮的臂膀变得松垮，没了光泽。

南城默默的收拾着房间，他将衣服折叠好收进衣柜，将地上垃圾全部倒掉，将卫生间整理干净，半小时过后，屋子虽不说是焕然一新，但这时也算是整洁了。

“我爸妈都不管我了，你还来干什么？”坐在床上的林宪突然朝南城吼道。

“我放不下你，所以来了。”南城也没看着他，只是边忙边说着。

听到这句话，林宪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他哭得像个小男孩，哭得歇斯底里。“为什么你那么狠心，你哪里是放不下我，你那么无情，那么残忍，那么的不留余地。”

南城被他吓到了，他潜意识里就觉得林宪是一个不具备哭这种功能的人，突然听到他大声的哭泣，而且还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了？”南城有些不解，想走上前安慰他。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还能和我说说话，不然你就滚出去。”见南城朝这边走过来，林宪吼道。南城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想上前摸一摸他那哭泣的脸，就想帮他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就想帮他擦干那流下来的眼泪。

“你别过来，我说了你别过来。”林宪开始嘶吼，他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开始往南城身上扔。“滚，你给我滚。”无奈之下，南城被他逼了出来，“我还会再来看你。”南城留下这句话。“滚滚滚，永远不要再来了，滚那，滚。”林宪仿佛用生命在吼。

在回校的路上，南城一直不停的思考着林宪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能不能帮他些什么，就像原来帮他功课那样，想着想着，后悔的念头就充斥着自己的脑袋。事情告一段落，南城回到学校，开始他孤独的旅程。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的视角更奇特，能看到两个人看不到的东西，南城在这段时间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他一闲下来就会去图书馆，去电子阅览室，读书看报，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期中考试完了之后，在回家之前，南城又来到林宪家，只是他家没有人，门卫好像说他们家去北京还是上海治病去了。

高二的下学期平淡无奇，湘杰与伟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如胶似漆，只是在人前时，湘杰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心仪像第三者一样，和他们同进同出于教室宿舍。她高二就参加了高考，过了重点线，还在高二的时候就被某某大学录取了，事后发现，她上的学校是班上最好的。

高三转瞬而至，学习紧张了起来。湘杰被接回家了，原因是那天湘杰和伟军发生关系时被送饭的湘杰的父母撞见了。后来听说，他父母的脸都绿了，试想一下，自己的儿子被另外一个男人置于胯下，被无情的进出着，儿子口中还不断的叫那个人爸爸，这个场景，简直是给湘杰父母一个晴天霹雳啊。

现在湘杰被24小时陪同，只等到高考完后就送到北京治疗，湘杰的父母认为湘杰这个是心理问题，他们找了这个方面的专家，专家建议住院治疗，但是为了高考，他们不得不拖一拖。

南城后来又去了林宪家，只是那房子换了主人，林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杳无音讯。

大大小小的模拟考试让人应接不暇，到了高三上半期快结束时，南城收到一封厚厚的信。信是林宪寄过来的，寄来的地址是北京。

第十九章：锦书

布满泪渍信中写道：

南城，我喜欢的人：

面对面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通过给你写信。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文绉绉的，我只知道我可以没有足球，没有网络，没有游戏，没有朋友，但是不能没有你。

你知道吗？你无情的拒绝我的一切，拒绝和我说话，拒绝和我见面，拒绝和我眼神的交流，拒绝我想要的一切，你知道吗？支撑我走完高一下到高二上的就是你还偷偷的看过我两下，就是那两下，我觉得的心中就还是有希望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除了那天晚上被你看见的那样摸过他一次后，其余的时间我都没有碰过她，我只是想看看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地位没有，她怀了谁的小孩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她接触才一个多月，她肚子大成那个样子怎么也得有四五个月了吧。你和湘杰那小子混一起了，你们在我面前那个样子，你知不知道，虽然我装作无所谓，但是我的心多么的痛啊。

你知道吗？在浴室发生的第一次其实也是我的第一次，我之所以装成成熟的样子，其实是想要让你佩服我，让你喜欢我，让你能够多向我请教一些这方面的问题，希望你能够邀请我一起看一些动作片，我准备了多少碟片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南城，我有多么喜欢你，可是喜欢你不容易，需要很多的勇气，你冰冷的心仿佛就是我两之间那面无法跨越的墙，我多么想融化你冰冷的心啊，可是我真的努力过了，真的。

你现在肯定很疑惑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吧？就在你彻底拒我于千里之外时，我放弃了我自己，我天天喝得烂醉，我父母和我吵架，最后他们都放弃我了。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我醉得不行，光着膀子，在公共厕所方便的时候，几个恶心的家伙把我绑住了，他们说观察我很久了，因为我的身材在酒吧的舞池里总是最闪耀的那个。

他们尾随我，控制住我，然后轮流侵犯我，他们是艾滋携带者，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好恨，我谁也没说，只想告诉你，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只是希望你能够不要带着疑虑活下去。

我好感激你能来我家看我，你说你放不下我，你知道吗？当你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有阳光照进了我原本灰暗的空间，并不是我不想拥抱你，不想靠近你，不想爱你吻你，相反，我太想了。但是，我不能，不能让你靠近我，因为，我是脏的，我配不上你了。

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我俩能不能回到最初见面的样子，那是多么痛彻心扉的领悟啊，我时常回味那天你抓我臀部时的感觉，太美妙了。但人生不能只如初见，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和你写着封信时，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请你放心，我不会害怕死亡，更不会主动选择死亡，我期待有那样一天，这个疾病被攻克了，我还能在角落看着你蹙眉的样子。

我马上就会去北京接受治疗了，那里的治疗方法是全国领先的，或许，我的人生还有一丝希望，就像你说你放不下我一样，我不会放下自己的生命。

你一定要考来北京，一定要来看看我，我昨天梦到你了，我真的想你了。

我等你。

泪水止不住的流，南城的视线模糊了。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心上牢固的堤坝骤然决堤，各种后悔、震惊、遗憾、苦恼、愤怒、感动等等等等波涛汹涌而来，脑中浮现和林宪在一起的各种画面。

是什么力量让我们坚强，是什么离去让我们悲伤，是什么付出让我们坦荡，是什么结束让我们成长，是什么欲望让我们疯狂，是什么距离让我们守望，是什么誓言让我们幻想，是什么风雨让我们流浪。

南城成天以泪洗面，他只能记住林宪和自己的约定，相约在北京，于是，他拼命的学习，几近废寝忘食，为了只是能陪到他身边，鼓励他，帮助他，同时也是帮助自己。

为了高考奋斗是每一个人一生之中不可多得的财富，高考对人的价值远远不只是上一个好大学那么简单，考生在面对考试时，承受的不仅仅是要全面掌握书本知识就可以，更是一场心理与生理的较量，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冲动，缺少自控能力。

身边的同学随着压力增大，慢慢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而一些天生的乐天派却是越来越上道，更甚者如那些丝毫不知高考对于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的，他们只会跟着老师的节奏走，这一些则是身体最先开始支持不住的。那些明白必须通过高考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则是一个一个过不了心理这关。而对于南城而言，只有一个信念还支撑着他，他觉得自己不能倒下。

就在考试前最后一个月，南城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连续大半年的夜以继日，他早就将自己那单薄透支得如同难民一般，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晕倒在教室里。知道最后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才发现，然来那经常考年级前五的人，不是提前答完在休息，而是晕倒在考场里面。

这一住院就是大半个月，烧就是退不下来，每天就是吊着各种药水和吃着各种滋补的东西，南城心中焦急得不行，眼看就要高考了，各种信息的最主要来源就是在考前的那段时间。南城在医院也呆不住，直接拔掉针就回到了学校。

考试在自己学校进行，南城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勉强答完所有的题。至于结果怎样，南城不像之前考试那般胸有成竹了。

考完当晚，班级组织全班同学去网吧通宵，算是对这一年以来天天三点一线生活的颠覆，大家一同来到网吧，南城的眼神与湘杰有了次对接，但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南城拼命的打听有关林宪的消息，但不论他怎么翻看空间，留言，都是很久就没有更新了，最后，终于在他的博客上找到了他所在的医院，之后就断更了，至于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成绩如约而至，南城的成绩没有达到之前的预期，但对照往年来说，自己这个成绩想进北京是没有一点问题，最后在填志愿的时候，南城不顾班主任和家长的反对，坚决没有填那些高端的学校，只是填了个还不错，但是必须是医学专业的学校。

等待的日子总是很漫长，与南城焦急的心博弈着。

第二十章：北上

南城试图再一次不顾家长反对也要只身先去北京，但是这一次，他没能如愿，家长态度很强硬，“南城，你已经任性过一次了，你要学医我们最后也同意了，你要知道，如果你学经济或是土木，我们还有人脉在你以后的路上推你一把，可是学医，我们真是帮不上忙，你现在通知书都还没有寄过来，就想去那边，这可是没有一点道理的，更何况北京又没有熟人，你一个人过去了怎么办？”南城的父亲这样说。

最后，南城和父母达成协议，通知书过来后就让南城去北京，至于到了北京后他怎么办就完全看自己了。只给学费和生活费，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去北京，父母一直追问，南城却不回答，只是天天魂不守舍，如坐针毡，但即便是这样的表现，得到的只是父亲封锁自己的经济来源，不愿多给自己这个光耀门楣儿子多一些钱。

爸爸最先拿到通知书，他害怕自己儿子一个人北上，把通知书藏了起来，敏锐的南城还是能够察觉一丝蛛丝马迹，拗不过南城的冷处理，妈妈把通知书拿出来并送去火车站，同时也偷偷塞钱给南城，直到上了火车，南城的爸爸才从月台的柱子后面探出了自己的头，一脸沧桑，眼神中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十来个小时的坐票，南城毫无倦意。坐上前往心驰神往的方向的列车，满脑子都是焦急与担心。

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假期，也是告别高中时期的最后一段时间，是适合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也像是对自己青春的一次告别。有人说，大学才是肆意挥霍自己青春的场所，那里没有像高中那样的条条框框，也没有繁重的学业的压迫，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尝试一些你没有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