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快到徒儿碗里来——颜七公子
颜七公子  发于:2015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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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南昔城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伤员与哀嚎,“啊!!!薛……成……蕴!我要你血债血还!”

半晌后,一位士兵向南昔城走来,恭敬道!“南将军,其他几位将军在主军帐中等你。”

南昔城微微点头,随着那名士兵向军帐中走去。

第二十四章

夜深,点点繁星,一片空地上,驻扎着几个极大的军帐外,其余便是一些防御措施。

篝火烧的正旺,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着一堆篝火取着暖。还有一些士兵,巡视着营地。

“唔……”南昔城悠悠睁开双眸,微微起身,惊醒了伏在床边睡着的君倾。“乖徒儿,你醒了?”君倾淡淡一笑,倒了一杯水喂着南昔城喝着。

缓缓喝下一杯水,感觉嗓子舒服多后,南昔城才歉意一笑,开口问道:“老头子,这次我睡了多久?”

“……七天。”君倾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回答。

“呵,原来睡了七天了……”南昔城失神地望着沉默的君倾,喃喃道……

记得那是一个月前,南昔城因为薛成蕴反水而战败,这本是军场上十分常见之事,可南昔城偏偏在战前立下一百军棍的军令状,而且南昔城还是南王爷,于是军中的各位将士都想看看这位南王爷会不会给自己找理由免去棍棒之苦。

没想到,当南昔城从主帐中走出之后,哼都不哼一声的受完一百军棍,由君倾扶着回帐篷了。

当夜,南昔城便发起了烧,还吐了一滩跃,但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

那夜,君倾为南昔城诊断,结果,却是令他惊恐不已,自家的乖徒儿竟被人下了蛊!而且还是梦殇之蛊。

梦殇蛊,在苗疆之蛊中名列前三,不仅是因为此蛊无解,而是此蛊制作方法十分恶毒——要取九十九位早殇之子的骨髓与血配以药材喂养蛊虫九九八十一日。到现实那里来这么多早殇之子?就算有,人家凭什么让你取血液与骨髓?所以不少制作此蛊的人都是偷偷杀了之后取血液与骨髓。

当然,与之相的就是它的效果,一开始,中此蛊之人,会昏迷,开始是三天,而后时间越来越长,直至一年后,身子化为一滩血水……但中此蛊之人最后并不是一年后化为一滩血水而死,而是在昏迷期间没有人照顾而活活饿死的。此蛊,无解……

但是,此蛊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官府禁了,会制作此蛊的人也被官府封杀着,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活下来的人也不会说出此蛊的制作方法来祸害自己的子孙!自己的乖徒儿怎么会中此蛊,而且,被人施蛊的时间好像还是在皇宫的时候……

两人就这样沉默,没过多久,淡淡的药香从不远处传来。“呵……”君倾抬头,努力向南昔城扬起一个微笑:“乖徒儿,药好了,为师替你端药去。”

“嗯。”南昔城微微点点头,看见君倾走出帐篷后,才疲惫的靠在墙上,缓缓闭上双眸,深深叹了一口气,谁都知道此蛊无解,药,只是会让人心安罢了,根本没有什么用……

没过片刻,君倾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来,走到南昔城的身边。南昔城急急睁开双眼,看着君倾在自己身边坐下,盯着君倾望了许久又忘了一眼黝黑的药,才缓缓开口道:“老头子,你真的希望我喝下它?”

君倾用勺子轻搅着药,听见南昔城的问话后微微一愣,片刻后才低头望着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把药碗递给了南昔城:“乖徒儿,喝药吧。”

南昔城勾唇淡淡一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呵,既然你都希望我喝完,那我便喝完好了,不过,是一碗毒药罢了……

南昔城把药碗递给君倾后,淡笑着开口道:“老头子,药效还没发生,我想我们还可以谈谈。”

君倾抬头,眼中没有一点波澜,静静地看着南昔城开口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小你教我医术,可我不喜欢,但现在也还是一知半解,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记得小时候的某日,你偶然提起了江湖上的毒药,别的我没记住,可这醉梦我却记得牢牢的,能在美梦中至人与死地的毒药……”

君倾望着南昔城,自嘲一笑:“我倒是忘了,你学任何东西都是很快的……”

南昔城叹了口气,疲惫的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是南昔城吧?或者说,这南王爷的身份并不属于我,对吧?”

君倾淡淡一点头:“嗯,你并不是他,你只是我找来扮演他的一个弃儿。他早在小时候就蛊虫提前发作,死了。而且你脑海中关于他小时候的记忆也是我植入的。”

南昔城放心的笑了笑,还好,我不是他,没有他身上那个从娘胎带出来的蛊。

“其实并非我一人想杀你。”君倾望着南昔城淡淡道。

“我知道。”南昔城轻松一笑,“还有皇兄,安远,朝中的各位大臣……他们都想杀我。”

君倾望着笑得轻松的南昔城,沉默了下来……

眼皮越来越沉,南昔城打起精神,向君倾勾唇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

“没有。”君倾扭头,看着椅子,淡淡道。

“那就好,我也是,所以黄泉路上我不会等你……”眼皮越来越沉,已经睁不开了,南昔城喃喃说完,沉沉的睡了过去,永远的睡了过去。老头子好像在自己的耳畔说了些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说,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听不见了,不是么……

夜,皇宫。

一位身着夜行服的男子骑着一匹上好的骏马,向皇宫跑去,待到皇宫门口时,男子下马,用着轻功向御书房跑去,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他,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不要片刻,便到了御书房的屋顶上方,一个空翻跳下了屋顶,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周围的太监像没看见这个人一样,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启禀主子,南王爷已死。”南昔城跪在地上,向着黄袍男子淡淡开口道。

听见这个消息时,南笙手中的黑色旗子一下掉落在地上,扭头,看着自己对面身着墨色衣袍的安远,苦笑道:“安远,朕是不是做错了?”

安远起身,向南笙行了一个跪拜之礼,才淡淡开口道:“臣不知,臣只知,假如南王爷不死,那么假以时日,死的有可能就是圣上你。”

南笙长叹一口气,向安远示意他下去,然后呆呆地盯着远方微微有些亮的天际,听着自己影卫的汇报:“主子,君倾想……”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军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曾收过他们尊敬的南王爷已死,每个人都沉默了。

悬崖边,士兵们顺着悬崖拉着绳子一点点的放下装着南昔城的棺材,吧棺材放下悬崖峭壁之中。

君倾沉默的看着,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把手掌戳破,血顺着手掌一点一点的流着,滴向了大地。

明明君倾没有掉一滴泪,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惊世骇俗的,悲伤……

第二十五章

那一年,天下人知,南王爷领兵征战沙场,打败匈奴,为元德帝统一了天下。

那一年,天下人知,南王爷之师为保南王爷,战死于沙场,南王爷一夜白发。

那一年,天下人不知,当初战死沙场的并非君倾,而是他们所尊敬的南王爷。

元德二十一年春,南王爷领兵回京,元德帝龙颜大悦,赐南王爷黄金万两,并为南王爷做媒,欲将安丞相之妹安苑嫁于南王爷,南王爷谢言婉拒。

元德二十一年九月,元德帝大寿,举国欢庆,元德帝佘酒宴于御花园。入夜,帝宴,南王爷当场抽刀,欲杀帝之,当场被擒。元德帝念其为胞弟,心有不忍,便下令把南王爷软禁在南王府。

元德二十二年四月,南王爷自焚于南王府。

后记

自君倾走后,药谷的弟子纷纷散之。自此,药谷中空无一人,渐渐荒凉,而去药谷之路,也被野草渐渐掩埋,无一人能找到通往药谷之路,就算是药谷之弟子也是如此……

后来,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迷路于山林之中,误入到一处谷中。谷中种满了桃树,此时,正值桃花开,十里桃花,十里粉红,桃之夭夭……不远处是一间院落,修得极其精良。

顺着桃林往前走,一片空地便出现在眼前,空地正中是一棵很大的桃树,周围种满彼岸花。树下有两位男子,一位男子银发白衣,另一位墨发红衣。

白衣男子坐在树下,背倚桃树,轻轻弹着古琴,含笑看着自己面前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手中虽然拿着一把上好的佩剑舞着,但目光却是放在白衣男子身上的。阳光穿过开得正旺的桃花,洒向了两人,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惊为天人……

后来的后来啊,书生与亲友谈起此事时才知道那日误入的地方原来的药谷,只可惜,以后再想去寻通向药谷之路时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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