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到了我的住处，你今天没去上班，那个混蛋猜到你在我这就跑来了。我不让他来的，他死皮赖脸要进来。”

“以后少和他来往，他这个人太杂。”

“嗯，我也不喜欢他，整天没个正形。”胡浩说的一本正经，仿佛他自己有个正形似的。也不想想他自己混黑道收高利贷的黑历史，邱一鸣和他比起来玩玩MB只是小事情；就是现在他也是在公司里挂个名不做事，因为以前在道上还是颇有几分名气，别人也不会不给他面子，保镖公司也要和黑道打好关系。

不过，胡浩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媳妇放心，他的黑历史可不想让媳妇知道。媳妇没有见过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万一吓着了要和他分手怎么办？他以前时交过几个女朋友，结果人家知道他是混黑道的直接要分手，洗白后才交到了辛欣这个女朋友。

夜楚寻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夜楚寻不说话了场面就陷入了沉默，胡浩以前和辛欣在一起辛欣都规划好行程了，他就掏钱拿东西就行；但是和夜楚寻在一起这些显然不行，两个男人如何谈恋爱，他应该学学了。

两个人很少像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因为时间宝贵除了下班时间胡浩几乎见不到夜楚寻，两人的相处除了车里就是在性爱中度过，连正常的约会都没有。胡浩知道他们的恋情是见不得光的，要想和夜楚寻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忽然灵机一动，胡浩想到了什么。

“媳妇，我有礼物送给你，”胡浩红光满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准备昨天给你的，媳妇昨天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眼神真挚，胡浩看着夜楚寻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没有生气。”夜楚寻略带吃惊，很是讶异。

胡浩高兴地裂开了嘴，“媳妇，我知道我的眼光不好，特地请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根据你的爱好，你带上肯定很好看。”

胡浩打开盒盖，镶着白钻的银色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银色是夜楚寻喜欢的颜色，既没有铜的平凡也没有金的耀眼，就像夜楚寻的内敛。

“媳妇，你喜欢吗？”胡浩带着紧张，生怕夜楚寻会不喜欢。

夜楚寻看着戒指一时不知要怎么说，他没有想到胡浩会送他戒指这种具有特别意义的礼物。他以为这个男人说喜欢他只是为了肉欲，那些温柔的对待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他完全没放到眼里，任他折腾就是了。但是上次来这里却让他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里虽然脏乱却给他一种家的感觉，长期一个人正活在国外，他的心在那一刻有了涟漪，从心底发出想要有个人相伴的渴望，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他。

13.戒指（下）

“喜欢，我很喜欢。”

胡浩的眼睛又亮了亮，“媳妇，我给你带上吧。”

“好。”夜楚寻伸出左手。

夜楚寻的手又长又细，皮肤白皙而且骨节没有那么突出，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胡浩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握着夜楚寻的手把戒指套上他的中指，最后吻了吻夜楚寻的手指。

胡浩不是浪漫的人，对西方礼仪更是一窍不通，刚才的举动他是看电视上做的，这不在他计划之内，只是忽然想做了。原想昨天送给夜楚寻戒指然后两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却引起了那些事，差点让他后悔。

“我定了一对，我的是金色的，很俗，嘿嘿。”胡浩站起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他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不好意思还是头一次。

“你的呢？”夜楚寻右手摩擦着戒指若有所思。

“在这呢。”胡浩从另一个口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夜楚寻从他手里拿过戒指，打开盒子，果然是个金色的戒指。不过，设计师设计的很好，没有俗气的感觉，反而大气十足。

“伸出手。”

“啊，”胡浩有搞不清状况，下意思的伸出右手。

“左手。”夜楚寻有点无奈，以前只感觉这个人可恶，怎么没发现他也这么呆。

胡浩还没反应过来，夜楚寻又说了一次，“伸左手，不是右手。” 胡浩这才笨拙地伸出左手。

要说夜楚寻的手是漂亮，那么胡浩的手就是难看，一看就是饱经风霜。胡浩的手和皮肤一样是古铜色，手指粗长，皮肤粗糙，在虎口的地方还有一道疤，伤口很老，显然伤了很久了。

夜楚寻看着他的手，慢慢地握住，很扎手，却很温暖。

缓缓地拿出戒指，胡浩这时才意识到夜楚寻想做什么，他没有渴求夜楚寻能够像他对他一样对自己，然而得来了以往的收获。

“媳妇，我的手很难看，你别看了。”胡浩更加不好意思了，媳妇这样看着他，让他浑身燥热，再看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听了胡浩的话，夜楚寻拿出戒指同样地套上了胡浩的中指，虽然只是小小地动作，夜楚寻做的却是异常的诱人。胡浩心底的火山快要爆发了，媳妇今天太温柔了，他好想做！

一把抱住夜楚寻，胡浩使尽了所有力气，“媳妇，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感觉不真实的，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夜楚寻忽然对他这么好，胡浩有点害怕，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夜楚寻是不是要离开他了才会对他这么好，他心里忐忑不安。尽管很喜欢夜楚寻的温柔，他却不敢接近这样的夜楚寻，好不真实！

夜楚寻不说话，胡浩感觉自己猜对了，更加的害怕。

“媳妇，你不会离开我对吧？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你不要和我分手！哪里不对，我一定改！昨天的事你在生气是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

“胡浩，我父母要回来了，我想我们应该少联系，最好是”稍许地停顿，夜楚寻有些无奈，“最好是不联系，我不想让他们为我伤心。”本来分手的话没有说出口。今天他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他，对他好，即使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想把两人感情草草收场。

昨天就要和他说这件事的，却没能说出口。因为心有愧疚才会任他在停车场做爱。李青也是，他父母都是聪明人，把李青放在身边他们迟早会察觉到，到时候他和胡浩的事肯定也瞒不住了。

现在，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事，只要不分手就行！我会很谨慎的。”

唉，他还是不懂他的意思，他父母从美国回来是要长住的，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14.少年

夜楚寻最终也没能说出绝情的话，他不是感情泛滥的人，和胡浩交往也没有过厮守终生的想法，但是每天有人等的感觉好温暖，这才是家，这种感觉他不想失去。

十几年独身的国外生活让他鲜少感觉到家人的关心，胡浩的温暖让他差点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父母忽然回国的消息让他清醒了过来，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

上次没能说出口分手，近几天胡浩也没在缠着他，就连接他下班都没有了，夜楚寻感到些许的不适，果然是习惯了胡浩的存在，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接到了楚臣的电话，今晚10点的飞机，他们将要回到北京。因为晚上九点有个会他不能去接机，安排了李叔去，爸妈那边没事，让他工作为重，楚臣倒是抱怨了几句。他这个弟弟已经十八了还是孩子心性。

开过会已经11点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被李叔告知父母已经睡下，才安心的进了书房。

父母已经五十多了，当年伟岸的父亲如今头发花白，漂亮的母亲渐渐有了皱纹，家里的担子开始落到了他的身上。父母的期冀弟弟的崇拜他都不想辜负，还有胡浩的感情，这些让他难以抉择。

他已经28了，再过几个月就29了，到了结婚的年龄，父母一直要安排相亲，被他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昨天又在电话里提到了这件事，可能是心虚他说不出反对的话。

自从遇见了胡浩他就陷入了两难，明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当时他还是答应了，厕所里的那条裤子他仍然记得。

没了工作的心情，夜楚寻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思考。

“哥，你怎么还没睡？”

楚臣已经完全男性化的声音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还有点工作，一会就去睡。你怎么不睡觉乱跑？”

“刚回来，时差倒不过来。哥，你别告诉爸妈，他们又得啰嗦。”调皮地一笑，夜楚臣走到夜楚寻身边翻翻桌上的文件。，

“别闹，这都是公司的机密。”

“我就是看看，弄不乱。”越不让他他看他越感兴趣。夜楚寻干脆不管他，反正也看不懂。

“额，哥，这都是什么啊，无聊死了。”翻了几页夜楚臣就受不了了，这些玩意他一点都看不懂。

“别闹了，快去睡。”

“我睡不着，哥，你睡吗？不睡陪我聊聊天吧。”等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夜楚臣充满期待。

“好吧，”整理好资料，夜楚寻站了起来，“别再书房了，去你房间吧。”夜楚寻可不敢让他进自己房间，小孩子可劲折腾，把他的东西弄乱了不要摆放。

“还是大哥对我好！”夜楚臣欢腾地站起来，搂住夜楚寻的肩，原来这个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像胡浩那么高了吧。阳光帅气，高大英俊，想必很吸引女孩子喜欢。

“楚臣，你交女朋友没？”问题随口而出。

“啊，哥你怎么和爸妈一样了，总是问这种问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夜楚臣哀嚎，“不交女朋友就不能活了？”

“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我随口一问。”

神秘一笑，夜楚臣看着他哥，忽然凑近趴在夜楚寻耳边，“哥，你在我这个年龄交女朋友了吗？”

夜楚寻沉默不语。

“唉，大哥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肯定有女朋友了吧。”重新躺到床上，夜楚臣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这样的根本没人喜欢。”

“没有，我住在美国专心学业，没想这些。美国的女孩子太开放不适合我。”夜楚寻从15岁一直呆在美国，那里的人很热情，有不少女孩子追求过他，还有几个男生。他一心在学业根本没有考虑这些，大学毕业由于家里的压力才交了几个女朋友，时间都不长。

15.理解

“其实你的个性会很招女孩子喜欢，多和女孩子来往，很多人会愿意和你交往。”

“我不愿意和他们来往，现在的女孩子太难伺候了。我自己乐的自在。”在床上滚来滚去，夜楚臣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高的个子，看上去很违和。

“哥，你别站着啊，坐上来。”拍了拍床，示意夜楚寻坐下。

没有客气夜楚寻直接坐到了床上。他和夜楚臣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夜楚臣小时候没有能力，这几年寒暑假总是去美国看他，所以夜楚寻多年在外，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夜楚寻在床上依然正襟危坐，领带都没有松。

“哥，在家还打着领带，你也不嫌难受，快拿下来。”从身后勒住夜楚寻的脖子，夜楚臣顺势把夜楚寻放倒在床上，去解夜楚寻的领带。

夜楚寻赶紧护着，身上的痕迹还没消，胡浩留了吻痕在脖子上，解开领带一眼就能看到。可是速度仍然慢了，领带还是被解开了，由于挣扎，西服也乱了，从敞开的领口向下能够看到淡淡的红印。

“哥！这是什么情况！？你交女朋友了？”瞪大眼睛，夜楚臣实在难以相信他哥这么严谨禁欲的人身上会有这么激烈的痕迹。

哪个女人这么霸道，留下这么多痕迹？夜楚臣像是想到了什么，拿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夜楚寻，“哥，你交男朋友了？”问的小心翼翼，看这情况他哥还是下边那个。怪不得哥对那几个女朋友这么冷淡，原来是喜欢男人！

夜楚寻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楚臣知道了！他没想让楚臣知道，想过告诉父母却没有想过告诉从小就崇拜他的弟弟，在弟弟眼里他是极完美的，如果知道他和男人发生关系，楚臣会是什么反应，他难以想象。忽然感到好羞耻，就像被揭穿了伪善的面具，他不敢看楚臣的眼睛，他果然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哥，你说话啊！”夜楚寻的沉默，让夜楚臣拿捏不准，“哥，你真的喜欢男人？”

夜楚寻站起来，没理会他，整理好衣服，“很晚了，快睡吧。”没等夜楚臣回答就向房外走。

“哥，你不能走！”一把拽住夜楚寻，害怕抓不住似的，夜楚臣不松手，下了床，从身后抱住夜楚寻，“你不能这样，吊着人的胃口怎么行？哥，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明白！”

“放开我！”夜楚寻只想快点离开。

“哥，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爸妈的，我也不是那些不通情理的人。喜欢男人怎么了？个人的性取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夜楚臣说的很能理解他哥。

夜楚寻愣住了，楚臣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比他还看的开，停止了挣扎，“你不感觉很脏吗？”

“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脏！？”

低下头夜楚寻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臣，你先睡吧，我以后告诉你。”夜楚臣也听出了他的不一样，松开了手。

回到房间夜楚寻久久没有入睡，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评论他，他在意的是父母和弟弟，既然弟弟能理解他，父母是否也能？

16.父母

由于父母回国，夜楚寻请了几天的假。原则上夜楚寻身为董事长不用每天都去公司，但是他刚刚上任不久勤奋点总不错，不能被那些公司里的老人抓着话题，尤其是别有用心的。他现在这么努力那些人还总是找他的不是，还是谨慎点好。而且这几天他没心情工作，休息几天也好，否则出了问题又会引来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第二天夜楚寻睡到了9点，以往不到七点他就起来了，毕竟昨晚回到他自己的卧室就1点了，他也是太累了。不过夜楚臣这个懒猪夜楚寻起来了他还在睡，没心没肺的睡相全无。

夜父夜母很早就起来了，夜楚寻下楼的时候看到他们坐在客厅里聊天。

“爸，妈。”夜楚寻穿着休闲的衣服，气质淡然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大学教师。

“楚寻醒了啊，公司的工作还能上手吗？”夜成新看着大儿子的皱了皱眉，虽然是在家里，这样的穿着未免太没有威严，怎么能服众。心里虽这么想嘴上没表达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听这些话。

“楚臣呢？这孩子还在睡吗？李叔你去叫他，每天睡到11点，开学了怎么适应？”楚瑶对小儿子睡懒觉很不开心。

“李叔别去了，小臣昨晚睡得晚，让他好好休息吧。”夜楚寻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叫住了要上楼的李叔。

“睡得晚？他什么时候睡得？”

忽然想起昨晚小臣提醒他不要告诉爸妈，夜楚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硬着头皮编瞎话，“小臣刚回来可能会倒不过时差，我想他可能睡不好。”

夜母冷静下来，嘟囔了一句，“小臣这孩子总不让人省心”，看到对面的夜楚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李叔说，“楚寻还没吃早餐，李叔叫吴嫂送早餐过来。”

然后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对于父母夜楚寻的记忆主要停留在15岁之前，由于工作的原因，父母很少去美国看他，除了打个电话，偶尔通过视频看到他们，他的时间被学业和大学生活充斥。大学毕业后他忙着在美国搞些自己的爱好，没想过回国，原以为不会再交集，几个月前的一个电话让他回到了这个阔别了13年的祖国，然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