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册封王母

计无咎跑去紫霄宫找鸿钧，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给自己多图谋一点好处。毕竟鸿钧许给他一个六御之一的尊位，虽说鹿蜀不敢接，这位子白白送人也显得有些可惜。

计无咎自然也知道鹿蜀的决定还是很明智的，毕竟鹿蜀当真不是那块料，于是他就想到可以在别的方面想想法子，就算六御中没有他的人，可只要天庭中身居高位之人承他的人情，那区别也不大。

鸿钧对于计无咎时隔多时再次造访紫霄宫，心中如何想的不得而知，倒是率领座下童子一并出迎，热情相待，给足了他脸面。

计无咎对此还是很有感触的，以前鸿钧还不是道祖时，对他也是客气万分，可也没有摆出过这么大的排场。此时鸿钧以身合道，按理说比他的地位要高了一大截，对他却反倒更加礼节备至了，还不是因为鸿钧的老婆孩子都寄养在他哪里，鸿钧还得指望着他帮忙向罗睺说几句好话？

果然县官不如现管，这感觉着实很爽，计无咎同鸿钧相互见礼过，携手一同进入紫霄宫内室。

计无咎的目光在一众仙姿各异的小童子身上扫过，待看到以前同昊天搭档的女童碧瑶后，不由得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对鸿钧道：“道友再立天庭，为天下苍生谋福，真让吾等钦佩。”

鸿钧早知道他此行来必定另有目的，见计无咎已经给了话头，知道他所图还在于初建的天庭，便顺着说道：“天庭始建，不过刚立了玉皇大帝和六御统领，各位尊位对职责一概不熟，还得多望道友提携。”

这倒也不是一句纯然的客套话，鸿钧心知自己就负责立天庭，日后天庭如何发展他是既不能管也不想管，天道故意画了个大饼由着诸位圣人互掐。

巫妖大劫后人族当为天地主角，不会再出现龙凤麒麟三族争霸或者巫族妖族角逐的场景，所以日后的天地量劫，不再是简单地引逗几族交战，而都同天庭有千丝万缕的交集。

鸿钧作为天道的“内人”，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可惜诸位圣人并不知情，还当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

鸿钧给鹿蜀六御尊位，除了想要借此缓和同西昆仑的关系外，确实还有天道的意思在其中，主要是天道很不满计无咎在巫妖大劫中纯然的看热闹行径，不像别的圣人纷纷出手帮忙推波助澜，所以才想算计一下西昆仑，在天庭六御中安插他们的人，便算是把西昆仑拉下了水，不复先前超然万分的姿态。

鸿钧有他的难处，纵然知道天道不怀好意，也不能暗地里知会计无咎，幸而鹿蜀很有自知之明，鸿钧见其回绝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计无咎又自己跑过来跟他聊天庭的事儿了，鸿钧觉得对方不像是目光短浅，会看不出天道阴谋的人，正犹豫着看是不是想法子暗示一二，便听到计无咎道：“天下万事万物，俱都讲究阴阳平衡，如今天庭六御当中，除了后土任承天效法皇地祗，为一女性外，其余诸位皆为男性，怕会导致阴阳失衡，不利于集结天地气运。”

鸿钧自然知道女娲抢先一步立了一位男仙之首东王公，这自然算是一巴掌打在众位圣人脸上，只是计无咎对这等俗事一概不乐意搭理，他同女娲的关系似乎不比同三清差，何以会选择帮着三清出头？

他稍稍一想，觉得计无咎绝不是会自动冒出来给人当枪使的二愣子，沉吟一番，果然见计无咎手指上前来添茶倒水的碧瑶道：“不瞒道友所说，我观此子眉宇间隐隐有一番威严，怕也是有大造化之人，若是提拔她入主天庭，调和阴阳，岂不妙哉？”

碧瑶压根没想到话题竟然会转到自己头上来，先是一呆，继而面露狂喜之色，当着道祖和无咎圣人的面不敢造次，连忙强行压下，低眉垂首紧张万分地听鸿钧回话。

鸿钧早就算到自己座下这两名最为倚重的小童子都是有大福缘之人，昊天当为天庭之主玉皇大帝，碧瑶当为王母娘娘，二人理当结为夫妻，并力周旋在诸位圣人之间，方才能保证天庭不被圣人们彻底架空。

本应将昊天和碧瑶一并册封，只是鸿钧考虑到天庭初立，一切都还未走上正轨，立了一个玉帝执掌周天也就罢了，立王母这个倒是不急。

这事儿他便暂且压了下来，此时听计无咎有意提起，知道他这是想做一个顺水人情，故意沉吟了好半晌，仍然没有给一个答复。

碧瑶心头狂跳不止，她自是万分艳羡曾经的小伙伴眨眼间咸鱼翻身，从伺候道祖的仆从变成了天庭名正言顺的主人。

可碧瑶也没敢想过类似的好事儿还能落到自己头上，心中自然生出无限的希望来，却也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全在道祖一念之间，因而纵使无限期盼，也不敢有丝毫造次，只敢拿眼角偷偷瞄计无咎。

此时的碧瑶还没有后世王母的威仪万千，而是稚气未脱，眼睛莹莹有光，带着几分殷切期盼地看过来，逗得计无咎微微一笑。

虽然小萝莉殷切的小眼神看得人压力很大，计无咎仍然又故意等了一段时间，鸿钧分明是不同意又不好直接拒绝的沉默让碧瑶心都凉了，这才淡淡一笑，镇定万分地继续劝道：“道友乃为以身合道第一人，天上地下独此一份，这小道童在道友身边服侍了一元会还多了，便是没有功劳也当有苦劳。”

碧瑶听了这话尚还懵懂着，喉间发痒、手心冒汗地傻乎乎站着不动，想等着道祖答复，眼角却瞄到计无咎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碧瑶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只因刚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一时间才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得到计无咎明示，心头一动，忙柔柔福身道：“能服侍道祖乃是福气，碧瑶能得道祖赏识，已然是福缘深厚，自是不敢居功。”

鸿钧六感皆灵，更何况紫霄宫是他的地盘，再微小的举动都别想掩盖过他的感官，计无咎和碧瑶的小动作当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鸿钧就感叹一句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很让人愉快，看都不用他暗示，计无咎很容易就理解了他的打算，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为难的表现来，好让计无咎给碧瑶更大的人情。

这要是换上一个笨蛋，这人情想送都送不出去。鸿钧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话说得无比漂亮还显得情真意切的碧瑶，硬挤出了一点点感动之色。

——鸿钧早在诞生之初，表情就不是很丰富，自从合道后，面瘫症状越发无可救药了，他只能挤出这么一丝丝的表情来，当然这一丝丝也够了，他要真感动得泪流满面、哽咽难言，估计碧瑶能活活吓抽过去。

就算是被感动了，鸿钧也仍然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碧瑶半晌，又扭头看了看计无咎，咬了咬牙方道：“好吧，你也本是有大造化之人，今日既然无咎道友开口为你求一桩机缘，本座便允了你。”

碧瑶喜出望外，连忙下跪道谢，谢过鸿钧又谢计无咎出言相帮，真心实意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必定要报无咎圣人今日的大恩。

道祖再显赫，守在他身边当小道童也就这样了，碧瑶当了将近两元会，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日日为奴为婢伺候旁人的清苦生活了。

若没有昊天一举登天成了天庭之主一事儿，那她还能定得下心神来，安安心心当小道童。可眼看着跟自己搭档的小竹马一眨眼飞黄腾达了，碧瑶在自己也能有这样机会时，自然无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她是真切地感受到有权有势的好处了，看昊天凭什么能当上天庭之主玉皇大帝，还不是鸿钧圣人一念之间，人家轻飘飘说上一句话，比他们小心谨慎奋斗几个元会都管用。

碧瑶很有自知之明，她和昊天也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这个世界还是圣人们的角斗场。可就算是棋子，她起码能有选择执棋之人的权利吧。

无咎圣人乃是第一位成圣之人，其地位尊崇不比身为道祖的鸿钧差到哪里去。碧瑶对他也比别的圣人要熟悉，毕竟鸿钧一直都是走高冷路线，连三清这三个入室弟子都不爱搭理，也就跟计无咎还有点交情。

碧瑶服侍鸿钧多年，自然知道道祖和魔祖之间的恩怨纠葛，那魔祖罗睺现如今可也在西昆仑呢，道祖为了魔祖，不看僧面看佛面，肯定得给无咎圣人面子，看这次不就是无咎圣人开口一说，道祖却不过情面也就答应了。

从各个方面看，计无咎都很适合当她的靠山，碧瑶也不是傻子，人家特意跑来把她提起来，自然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碧瑶一来真心感激他，二来也觉得这个靠山够稳，知道现在是站队的最好时机，向着计无咎连番道谢。

鸿钧等计无咎把碧瑶扶起来后，方才道：“今敕封你为瑶池金母，居于瑶池仙境，为女仙之首，望你好自为之，辅佐玉帝执掌周天。”

碧瑶也是心有所感，觉得既然昊天能当玉帝，自己的地位理当也不比昊天低到哪里去，如今一听，自己和女娲娘娘新封的东王公并列，地位只在玉皇大帝之下。

她自然是万分满意，感应到天道从天庭中分出一部分气运落到自己头上，修为果真大涨，更是喜出望外。

向鸿钧拜别后，碧瑶便要前往天庭同昊天见面，两人如今明面上已是夫妻，自然当携手共进，一同对抗代表妖族的东王公。

计无咎又在紫霄宫中略坐了一坐，方才告辞出来，行到九天之上，便见碧瑶早已守在那里等候了。

碧瑶款款迎上前来，福身下拜，柔声道：“圣人今日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娘娘不必如此客气，若说到谢，娘娘在紫霄宫中已经谢过了。”计无咎含笑将她扶了起来，眉梢轻轻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息道，“其实也是本座考虑不周，娘娘根基毕竟稍显浅薄，入主天庭未必会一帆风顺。”

这也是碧瑶在暗自担心的事情，一来她和昊天只是凑在一块共事的情分，彼此对对方都没有男女之情，二来此时不比天庭初立之时，昊天是最先被任职的，自然名正言顺，可此时六御人选已经被圣人们内定了，她这个王母算是空降派，未必可以服众。

计无咎见她面露难色，心头已经有数，从己身小世界中取出三千年一熟、六千年一熟、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各一千二百株，笑道：“此乃先天五行灵根的壬水蟠桃繁衍而成，可镇压天庭气运，正可栽种在瑶池之内，为其增添秀丽景色。”

既然自己要当人家的靠山，那就得靠得住才行，自然应当出手帮西王母解决这样的大难题。

计无咎不心疼给好东西，给的东西越好，西王母欠他的人情越大，日后还他的就得越多。

在洪荒这种一举一动都得讲究因果报应的世界，欠了的债必须得还，要是自觉还不起，想法子把债主干掉倒也行——上辈子的红云不就是这么给人活活坑死的吗？

作为不死不灭的圣人，计无咎就不怕碧瑶敢起念头想把自己给弄死了，他更不怕碧瑶敢赖账不还，毕竟人家住在瑶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讨债也好讨。

碧瑶千恩万谢地将这三千余棵桃树接了过来，至此算是彻底依附到西昆仑之上，她本人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同计无咎分开，自去天庭会见昊天了。

第57章： 五彩晶石

计无咎回转西昆仑，施恩西王母一事儿非常顺利，他心情大好之下，也不愿再窝在西昆仑当宅男，想着带祖龙四下游玩一番。

还真别说，因着刚才想红云因为施恩西方两位尊者，反倒惹了无穷祸事上身一事儿，计无咎想起来好久没有见过红云和镇元子这对老朋友了。

主要还是这两人窝在镇元子的五庄观就成天不见出门的，想五庄观也不过巴掌大小的地方，他俩窝在里面也不嫌寂寞无聊。

计无咎思量了一番，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量劫之下，除圣人外众生皆为蝼蚁，先前巫妖大劫闹得正凶，镇元子和红云就算在五庄观里待得闷烦了，也不敢随意出来走动。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算算镇元子的人参果也到了成熟之日，计无咎吃黄中李和吃蟠桃都吃腻歪了，想着正好去五庄观讨点果子吃。

计无咎怀揣着两颗女娲补天所遗留的五彩石，拉着祖龙来到万寿山，却见山顶之上的小道观中就只有寥寥几个小道童镇守，镇元子和红云并不在观内。

计无咎没想到能扑了一个空，掐指一算，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咱们来之前他俩还在的，就这么短短的时日，竟然让他俩给跑了。”

祖龙倒是全然无所谓，笑着劝道：“既然如此没缘，也便罢了，计兄曾言想去东胜神州一行，此时正好得空，我陪计兄走一遭如何？”

洪荒修士也是很讲究有缘没缘的，既然双方正好错过了，那不见也可。计无咎稍稍犹豫了一下，主要是算到自己在近日理当会同镇元子和红云见上一面，没想到专程跑来却看不见人了。

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儿，估计红云和镇元子不日便将回到五庄观，到时候若是从道童口中听到自己曾经来过，也一定会前往西昆仑拜访的。

如此一想，计无咎就放下心来，同祖龙一道来到东胜神州，转了一圈果然算到日后孙悟空将要诞生之地。

只是计无咎在此地已然看到一尊内蕴生灵的石像，看其材质也是女娲补天所用的五彩石，应当是女娲补天时所熬制的那一坨 一样的液体糊在天空破洞上时，不小心滴落下来的一块。

果然是石猴天成，不带丝毫后天匠气，计无咎看着砸手里完全没派上用场的五彩石，轻轻叹息了一声，怀揣着孙悟空没法改名叫计悟空的微妙遗憾之情，在还未陈成型的花果山水帘洞转了一圈，受景色感召，拉来祖龙拥吻三秒。

吻都吻了，竟然还只吻三秒，计无咎多少也觉得自己诚意有点不足，可看祖龙晕晕乎乎已然是又惊又喜、心满意足了，他也就没在意，对着祖龙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祖龙急忙用手抓着他拉着不肯放下，羞答答地低了半天头，再抬起来时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玄妙了。

这一前一后变得也实在太快了，计无咎看得实在是莫名其妙，对着祖龙的便秘脸多打量了几眼，纳闷道：“怎么了？”他又没有口气，怎么这个表情呢？

“……”祖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露出沉吟之色。

计无咎更加纳闷，伸手也摸了摸，关切道：“吃坏东西了，想拉肚子？”

当着如此良辰美景，外加才刚刚甜甜蜜蜜地亲亲完，说起这个问题来实在是大煞风景，祖龙尴尬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可能又要生了……”

说来这还是他们两个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第一次玩亲亲，可要说就这么怀了，那也实在让人感觉太儿戏了。计无咎大惊失色，一手摸向自己的袖子，果然前一段时间向鹿蜀讨要来的牙齿不见了踪影。

这一摸之下，他还发现不见的不仅仅是鹿蜀的牙齿，还有女娲给的两颗补天遗留的五彩石。

计无咎显示愣了一愣，而后才反应了过来，算是理解了为什么祖龙表情会这么怪，恍然道：“是不是怀了两个？”

毕竟是两颗石头，一颗是计悟空一颗是计宝玉，看现在这个情况，孙悟空出世用不到他了，恐怕贾宝玉出世也不用他插一手了。

祖龙来不及回答，体内灵气失控已然恢复了原形，在地上翻腾着，发出长长的龙吟声。

计无咎吓了一跳，想到下方就是花果山地界，没了花果山一群猴崽子们高呼“大王”的孙悟空总感觉不够原汁原味了。

他便急忙用法力把祖龙托了起来，来到九天之上，伸手抚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输送法力帮助其缓解疼痛。

这肚子看着是比前三次要大上不少，计无咎表情玄妙，柔声细气哄道：“不疼啊，乖，一点都不疼。”

如果说生一个孩子的过程如同便秘，那肚子里两个孩子闹腾着想要钻出来，就跟吃坏了肚子拉稀一样，祖龙疼得大汗淋漓，却比单生一个孩子还要快上些许，挣扎折腾了八十余年，先后有两颗蛋被硬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