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 上——猫腿子
猫腿子  发于:2015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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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曾经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我在这里,你在那里。

曾经我以为我们只是知心,温暖着彼此,但你是你,我是我。

曾经我以为我们是禁忌,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是最肮脏的细菌。但你有我,我有你。

我也以为我们勇敢的改变一切,但是终抵不过时光流逝,朝花夕拾……

“我只觉得这世界好奇妙,对于时间和命运。在这一秒,或许是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或许是面对离死亡就差的一个呼吸,或许是在床上与人翻云覆雨的高朝。而我,对你竟然有了爱的感觉。是在这一秒后也无法消失反而更浓的感情!”——林志清

“我努力闭紧双眼,隐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可眼角还是湿润。心底的思念如同洪水一般把我淹没,也只能默不作声红了双眼,只感觉连想念的心都是滚烫。”——杨震宇

【注意!此文慢热!请有耐心的看下去……】

小说人物: 林志清 杨震宇

作品标签:虐恋 作品系列: 虐恋情深

第一章:我竟入了大学

最近的天气总是很不稳定,徘徊于阴冷的雨天还是较多的。

我拖着有些发硬剌手的编织袋,下了火车。还未等反应过来,一阵冷风刮过,吹得我身体一个激灵,咬着牙在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搓着胳膊开始四处观望。看看这陌生的环境,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远方的家。

由于坐的的是早班的火车,下车时天都还没大亮,一轮缺月还在黑蓝的天空中隐隐约约闪现。虽说是凌晨,但火车站的人也还是不少,个个脸上不是倦怠就是面无表情,目光呆讷如同一个机器一般的向前行走着,我也不过是这涌动着的人群中的一员。

懒得再去打量别人,因为书包里过重的物品压的肩膀还有脖子酸痛,迫使我走一路歇一路,虽说如此艰难,但是心里却在暗暗祈祷着手里劣质的行李袋可不要在路上破掉,不然可就头大了。 因为过大过重的行李袋,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滑稽。不过也没关系,因为一路上已经渐渐有很多跟自己差不多情况的人了,这些都是赶着去学校报道的入读生,背着被子,带着杂物,还有一些被父母带着一路过来的也不是少数。

天空渐渐开始泛起了鱼肚白,那轮模糊的月亮也慢慢的不知踪影,远眺,一抹微黄的光亮正悄悄的爬上渐蓝的天空,为这有些阴冷的天气带来一丝温暖。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入鼻满是清新,顿时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攥紧了手里的袋子,继续向前走。

虽然那紧张的高考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对于我来说却还是犹如发生在昨天的感觉,如梦境一般不敢相信是否真实。先前的满怀希望,在到惴惴不安,自己在那等候的日子里,深深感觉到了自己如同精神分裂了一般,直到确确实实感受到来自手中那薄如蝉翼却又重如泰山的纸,呆愣半晌后却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我竟然被,录取了……”

当看到那纸上大大的印刷字时,仿佛世界一下子按下了暂停键,我几乎可以听到身体里心脏狂跳的声音。

“我!我被录取了!”

片刻的静默后,我如同被炸醒了一般,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要知道对于一个农村娃来说,大学是多么遥不可及又充满向往的地方啊!可是那居高的分数以及学费都将把我们的希望隔出线外。我已经不止一次的看过同村的孩子及时多么努力也与那张录取书仅一分之差便失之交臂的例子了。无疑,我是幸运的!

“爹!娘!快来看呐!我考上大学了!我考上大学了!快看!”

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们,想要看到他们惊呆了的表情,然后父亲对我大加赞赏的眼神。然而这张纸的肯定以及希望将我冲昏了头脑,让我没有别的余地去想其他事,比如……钱。

“哪儿?!快给我看看!”

屋内正在缝补衣服的母亲听到儿子高兴的呼喊声,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看到我手里的纸有一瞬间的呆滞,但还是极快速的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

“这,这是啥字?快给娘念念!”娘有些激动,她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着。

“娘,这上面写着我被录取了!我考上了大学,就是之前爹一直希望考上的那所!”

母亲不认识其他的字,却还是认得自己儿子的名字。

[林志清]

“这是真的?!娘还以为……”

母亲喜极而泣,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低下头用那双饱经沧桑的双手捂住了嘴。

“娘,我考上大学是高兴事,你哭什么呀!”

“娘是高兴,娘是高兴……”

我感受到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抚摸上我的脸庞,母亲泪眼婆裟的看着我的眉眼,眼睛里溢满泪水,她仔细的看着我。

“娘,爹在哪?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你爹下地干活去了,带着你弟你妹一起。去,告诉你爹,让他今天早点干完回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好嘞!”

我孩子气的呼喊了一声就跑着去了菜地。

一路上我在想着,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会很开心,毕竟我可是我们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呢!

望着不远处慢慢有些拥挤的小巷,我有些心情沉重的深呼出口浊气,想起那晚父母房间那一夜未熄灭的灯还有爹一晚都没有断过的烟草味,慢慢的,心酸席卷全身,最后聚集鼻尖,我强忍着不掉泪,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出人头地,也免了他们现在过着比以前更加拮据的生活。

想了又想,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我还是拖着行李向街对面的一个小屋走去。那小屋前排满了人,不是神色焦急就是满心不耐,其实也就只为了想和自己所想之人通个电话,诉说情长。

我上大学的这时候已是1987年,电话也从我以前用过的“摇把子”变成了现在不怎么常见的投币式按键电话。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新式更加好用一些,想起以前那些个大人打电话时拼命接收信号还有扯着嗓子说话的情景,我是不是该感叹一下科技的进步,或者正巧了我们这个时候可以用上方便的通讯工具。

记得以前每逢赶集日,爹都带着我去赶集。爹以前是个教书先生,也开过教习班。在和我母亲成亲时那些邻居、朋友们就合伙凑钱送了爹一架自行车。

听母亲说,“那东西可是真稀罕,你爹都舍不得骑呢!”

当时自行车最便宜的也要一百来块,贵的紧。也可见爹的声望人品很是不错,也只是因为当时的艰苦,已没有很多孩子的父母掏的起钱来上学了,爹这才认命做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见到“摇把子”也是赶集那时,爹骑着自行车,把我放在前杠上,一路跟我讲赶集的乐趣,把我的胃口吊的更大,迫不及待想去一探究竟。

磨磨蹭蹭终于到了我。电话机旁坐着一个老婆婆,一脸的不耐烦,带着本地老婆婆几乎都有的刻薄凶相,见到我也只是冷哼一声向我伸出手。我慌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毛钱,放到她手里。

“快点儿啊!后面还有很多人哩!”

我点点头,拿起听筒便想按键,可是我却停了下来,我只能打给村干部李叔家,村子里就只有李叔一家装有电话,可是离得太远了。只要想到母亲慌慌张张一路跑来,连耳边被吹乱的碎发都不及挽的样子,我更是愧疚。家里为了我的学费,几乎是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我又怎么让母亲更添辛劳。

想了想,我还是拨了过去。

“喂,是李叔吗?我是志清啊……没啥事没啥事,不用我妈来接……我就是想让您转告她一声,我到北京了,很安全,让她放心。……哎,哎,好嘞,谢谢李叔。”

打完电话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事情已成定局,我当前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学习和让父母安心。刚放下听筒,身后的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就慌忙挤了上来,我踉跄一脚转身看过去,那女孩子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误,连忙拿起听筒开始拨起号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看着她不禁皱眉,也不说什么,也只当没什么,提起行李便向着学校走去。当时忍不住就在想,我所希望的大学,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不过如果我知道会在这天堂里遇到这个人,我会不会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家时,便狠心一把撕了它……

第二章:初见初识

正当开学的日子,从不同地方而来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学生,越来越多。我几乎都可以听到校园里嘈杂的声音了,虽然离那里还有一段的路程。

“林志清,19岁,挺年轻的啊!”

“是”

报道完毕,我提着行李找到宿舍。一开门,便有一股沉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灰尘的苦味。环视了整间宿舍,光线还不错。我把行李放到地上,松了一口气。凌晨夹杂着寒露冻得我直哆嗦,这快到中午时分,太阳也出来了,倒累的我一身汗了。

我们宿舍里的床铺还都是铁皮上下床,面对面,一宿舍里可以睡下八个人,大部分的床位都还空着,只有一个床位上铺好了被褥床单。我拖着行李来到那铺下位,有点无奈的看着床板上那一层厚厚的灰。

翻开行李,我将脸盆和毛巾拿出来准备拿去水房清洗。正想要伸手去拉门把,那门把却自己动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门外就以秒速冲进来了一个人!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我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让我没来得及反应的一切,直到坚硬的水泥地和我的屁股来个亲密的接触的时候,我才被痛觉拉回了神。

“嘶……”我痛的呻吟了一声,手下意识的去摸疼痛区域。脸盆也被我一下子甩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又弹了一下,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转了几个圈才停住。

“嗯?……你是谁?”

一个嚣张略带稍许惊讶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语气里全是……厌恶?我坐在地上愣一下,随即便有些不满,先不说被他撞倒在地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如此没有礼貌的质问他人。还真是让人没由来的讨厌呢……

我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摸索着准备爬起身,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去捡自己那可怜巴巴的脸盆。

“喂,我问你话呢!干嘛不回答我?”那人见我没有回应,脾气似乎一下子上来了,音量也提了上去,那命令一般的口吻竟是十分的有震慑力,我这才仰起头看他。

入眼便是一身整齐严肃的黑色中山装,整个人散发着暴戾的气息,让人感觉想要敬而远之。他的皮肤看上去不错,细嫩的皮肤又有些白净,那种偏分的三七头被抹的发亮,却显得额头异常饱满,一对紧皱的粗眉凌厉却不杂乱,下面是一双异常深邃锐利的眼睛,也正不满的打量着我。

是的,我竟然小小的惊艳了一把。老实说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帅气的男生,更不如说是有气质,一种我没有见过的气质,如此吸引也如此抗拒接近。在村子里一些小孩也只是每天照着太阳底下狠命晒,又每天玩弄着泥巴,糊的身上到处都是。在不然就是下地干活一身的臭汗在加上踩了黑泥的双脚。因为爹的书香气质,我倒是遗传了不少。再加上因为我的学习好,父母也没怎么忍心让我干太多的农活,所以我也并不黑。所以,这人满身散发的便是我身旁之人所没有的贵气,与生俱来。

“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新生,也是你的室友。”

我收好探究打量的眼光,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礼貌的冲他伸出手。他垂眼看了一眼我伸出的手,又瞄了我一眼,轻咳一声眼中戒备全数褪去。随即抬起手臂懒懒的的在我的掌心拍了一下并没有握住,就像羽毛一样轻轻擦过似乎不留痕迹。

“那你之前干嘛呢,还坐在地上,问你你也不说话?” 他紧皱的眉头松开,整个人像是放松了一般,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一踩铁杠一跃便跳上了那个已经铺好床铺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嗯……”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你刚刚,开门的时候把我撞倒的。”

我有些小心翼翼,但直觉觉得他应该不会很难相处,所以只要他来个道歉,我就礼貌的摆摆手不在乎。嗯,普通的室友关系,我们都可以忽略前面的那个小插曲。

“嗯?这样啊……我怎么说开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堵在门后边呢……”他看着我轻挑了一下眉,像是无意识的喃呢。

我本来淡笑的与他对视,但听到他恍若无事一般的话时,我的表情有些难看的僵硬了。转身不在看他,我抱着脸盆有着淡淡的愠怒。我不明白为何他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说出好像不管自己的事一般的样子,如此纯良的到好似是在听一个毫无紧要的故事,更或者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吧!出了宿舍,我一路走去水房,一边微嘲。或许我的身边总是那些有礼貌亲和的人吧,所以我才竟然会对这么一点的小事在意呢。人与人真的不一样,人与人真的有差距呢。所以想着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想要嘲笑自己,刚开学的第一天就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没过多久当我抱着脸盆回来时发现宿舍里又赤喇喇多了一个人。

那人听到宿舍门动静,回过身看到了我,先是愣了一下,转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咧开那口蹭亮的大白牙,竟对着我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人的态度,当看到这个温暖热情的笑脸时,我有些不自然的也朝他笑了笑,便抱着脸盆便回到自己的床前。

看着床板上的灰尘,我突然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嘿,我叫唐战,你呢?” 对面的人率先收拾好了手中的活,一屁股便坐到了床铺上便跟我热情的搭话。

“我?”

我有些不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上面,却空无一人。那人呢?

“当然是你啦!”

显然,他对我慢半拍的傻样觉得好笑。

“林志清。”

“挺好听的名字呢,你父母真会取!”

说罢又对我露出了那个灿烂的笑容,笑的我心头一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着是说还是不说。毕竟我天生对待陌生人也还不是那种比较热情,自来熟的态度,却是想着以后大家都是舍友,试着想要开口。

“你学什么专业的?”

“我报的是会计的,我妈说这个以后出去好找工作,又轻松。”

唐战摸摸鼻子,本想着以为和我这样性子冷淡的人说话聊天费劲的尴尬,还不如出去转悠转悠去看看饭堂的,没想我倒是开了话头。

“哦,我学的是新闻传播。”我把沾了大量灰尘脏毛巾丢进脸盆里搓洗,一面心里有些失望。毕竟是第一个可以谈的上话的人,也想要结朋成伴,至少迷路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

“为啥要报那种专业?我妈说那东西学出来一点也不实际。”

“我爹以前读过些书,他比较希望。再说我也比较喜欢,虽然我娘也有这样和我说过。”

“你家是农村的?”

这句话刚说出口,唐战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平时的他都大大咧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也懂得什么时候只需心知就好。

“是啊。”

看到他因为不好意思憋红的双脸,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倒也不在乎他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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