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情天 上——叶孟
叶孟  发于:2015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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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有,在桌子下面。”毕方道:“赵梦雪慢一手,我们就动手了。”

“天一刀当年被武林各门派追杀,已经失踪很久,为何会突然出现。”顾芩凨大约知道这个魔头一些事迹,他女干氵壬掳掠无恶不作,简直就是恶贯满盈,后来更是为了得到紫河车,杀了许多身怀六甲的妇人,此等丧尽天良之人,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传闻他当年被逼的走投无路,逃到了罗刹。”毕方沉声道。

“莫非赵梦雪是罗刹人。”顾芩凨心中一紧,近年来罗刹国力强盛,在西北猖狂至极,罗刹国骑兵纵横草原,靖朝又是昏君当道,边界战乱不休,两国之间关系十分紧张。

“如果他是罗刹人,就绝非普通的平民百姓,天一刀投靠的是罗刹国主。”毕方刚还说完船舱里就传来争执声,顾芩凨低着身子去听,隐约只听到有人说“那小子太嚣张。”“剥皮”之类的话,毕方抱臂笑道:“果然是他,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顾芩凨道:“天黑了,我们又在河里……”

毕方把顾芩凨的腰一搂,纵身往江里一跳,顾芩凨一句话还没喊出口,就被毕方捂住嘴巴。

身体虽然是被毕方抱着,但是在低空掠过的感觉十分清晰,顾芩凨突然想起来毕方有御剑术。

等他们离船远了,毕方才放开他的嘴,道:“这不就脱身了吗。”

顾芩凨在剑上站稳,问道:“有这功夫,还那么费力的登什么船,这比水路还快的多。”

“刚才我可没说要赶路啊,急着上船的是你倒霉鬼,再说了天没黑,你脚下踩着一把剑到处飞,别人还以为遇到鬼了呢。”毕方轻笑道。

“御剑乘风,怎么会是鬼?应该是仙才对。”顾芩凨反驳着毕方的话说道。

毕方闻言沉默了片刻,半响后,毕方问道:“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别人都不会,你却偏偏这么做,会被人成为异类嘲笑,有多少人真会觉得这是对的。”

“难道有人见过你御剑?对你说过什么?”顾芩凨关心道,他很不喜欢毕方失落,哪怕他只是稍稍的不开心,顾芩凨都不喜欢,他想要看到的只是那个笑意满满的毕方,所以他会为他的失落而担忧。

毕方揉揉他的头发,笑道:“是啊,他说这是邪魔歪倒,学这些是害人的,为天理所不容。”

“谁说的,他肯定是嫉妒,我要是能学这功夫,我肯定学,再也不骑马,再也不坐船,去哪里都用飞的。”顾芩凨笑道:“又快又省力,还不花银子。”

毕方听的笑意不绝,他搂着顾芩凨道:“这个武功你不用学,你要是不想骑马,我们就这样,不过,这样太招摇,会闯祸的。”

“你还知道招摇,那在试剑山庄你还敢让我看。”顾芩凨道。

毕方轻叹一声,道:“所以,我对你这么好,你要记着啊,可不能让我伤心了。”

脚下的河水还能见到波纹,和风无比清爽,可顾芩凨却这一切都比不上毕方的这句话让他难忘,顾芩凨微微回头,问道:“毕方,说你是邪魔歪倒的人,是不是你爹?”

毕方道:“好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除了他,还要谁的话能让你伤心。”顾芩凨有些心疼毕方,大概毕方此生最牵挂的人就该是毕老庄主,可偏偏毕老庄主对他是如此的不满和不公,顾芩凨道:“同是练就了天地剑法,难道毕老庄主没有错过?犯错的都是你一个人吗?我不明白,他既然那么费力的培养你,教你这么厉害的武功,为什么对你如此的不公平,你本性不坏,不过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些不同。”

毕方长吁一口气,道:“你可知道,你是在对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说着这些话,其实,我爹从来没有练成过天地剑法。”

顾芩凨身体一震,毕方道:“所以他怀疑我偷练了其他门派的武功,说我偷学旁门左道,心术不正,就算我百般解释,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他没练成御剑术,这个江湖就不该有御剑术。”

“这是他的心魔,他强加到你身上的罪名。”顾芩凨很想回头看毕方,可毕方牢牢的抱紧他,按住他,说道:“别看,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顾芩凨抓住毕方的手,如此强大的人,却也有难以治愈的伤疤,而他就算是再狼狈,也不会不堪,顾芩凨终于能体会越是坚强的人,越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能结识这个人,能与他两情相悦,顾芩凨心想,自己是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与他相遇。

“我年少冲动,对我爹充满了恨意,便离开了试剑山庄,四海比武,在这其间,我一气之下练了几大魔教的武功,当时我想着非要学些旁门左道让他看看,反正他已经觉得我废了,后来,我爹知道我的做法后悔恨不已,不过,他从没承认过御剑术是天地剑法的最高境界。”毕方坦白的说道:“你看到过我使摄魂大法和巫教的毒术,我并不想骗你,我曾学过这些武功。”

顾芩凨扯下毕方的手,不怕死的转身把毕方抱紧,并且狠狠的吻住他。

毕方将手小心翼翼放在顾芩凨腰侧,顾芩凨抱住毕方,趴在他肩头,道:“虽然你说的话总是使坏的,但有句话你说的真没错,我们两个倒霉鬼就凑合着,别去害别人了。”

毕方闻言抚摸着顾芩凨的头发,亲了亲顾芩凨的头发,道:“芩凨。”突然剑猛的下坠,“小心!”

毕方拉住顾芩凨的手,他们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顾芩凨转身站到毕方身后,爬在他背上,毕方将剑提上,笑道:“再不准乱碰,等会可要撞山了。”

顾芩凨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不怕死,反正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毕方闻言没回答顾芩凨,剑却直逼暗香袭来停下,毕方和顾芩凨歇脚之处,漫山遍野的花开满在山坡,那呼啸而过的风,和月下飘过的浮云,再加上眼前的河流不息,让人联想到花好月圆的人间美景。

顾芩凨躺在地上,毕方帮他褪去衣服,那钰鎏铃铛在失去衣物的遮挡后,随着顾芩凨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毕方亲吻他的脸颊,轻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很应我们初次见面的景。”

“你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没有遇到过知心的人?”顾芩凨小心翼翼问道。

毕方勾勾顾芩凨的鼻尖,笑道:“遇到了还有你的份,傻子,除了武功,我可就对你有兴趣了。”

顾芩凨心里一甜,主动勾住毕方的脖子。

“恩……”

“住手……毕方……”

“啊……”

“叮叮”铃铛跟随毕方身体的动作而发出悦耳的声音,毕方低声在顾芩凨耳边笑道:“芩凨,真好听。”

顾芩凨不知道他指的哪个声音好听,顿时恼羞成怒。

毕方亲亲他的嘴唇,笑道:“好甜。”

顾芩凨仰起头,毕方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要是每次你都这么听话,就太好了。”

他才说完,顾芩凨就咬住了他的嘴唇,毕方任由他胡闹非为,恨不得顾芩凨咬的再用力些。

“恩……”

那悦耳的铃铛声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也越发的激烈,情浓花正好,暗香扑鼻来。

第十五章:斩雪

顾芩凨醒过来时毕方正坐在山坡边,河面上波光粼粼,月华如水,忖着毕方的侧脸如画。

顾芩凨把衣服捡起来,毕方听到动静转过身看顾芩凨,只见顾芩凨拿着衣服,身体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毕方朝他笑道:“刚才看你睡得太沉,所以没有打搅你睡觉。”

顾芩凨轻笑着披好衣服靠近他,问道:“你怎么不歇会。”

毕方把顾芩凨抱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笑道:“睡了一会就醒了。”

顾芩凨靠在他肩头,轻笑着闭上眼睛,虽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此刻却都沉浸在这人间美景里。

毕方撩起顾芩凨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顾芩凨轻轻抓住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

毕方笑道:“倒霉蛋,再睡会。”

顾芩凨不安分的摇头,毕方抬头看远方,有花灯摇曳的画舫沿着河流袭上而来,光看那灯影绰绰的样子,就可得知架势不小。

毕方在顾芩凨耳畔笑道:“我陪你。”说罢,他翻身将顾芩凨压倒,顾芩凨立刻躺倒在花丛中,荧光飞扑而去,顾芩凨正准备说话,毕方低头温柔的吻住他的嘴唇。

山坡下依稀传来吆喝声,河风吹得衣抉冽冽作响,顾芩凨睁开眼看着毕方,毕方看他终于发觉有不对经,轻笑着在他耳边说道:“有人来了。”

顾芩凨透过毕方的手臂间的缝隙,看见画舫前站着一白纱遮面的高挑女子,长发随风扬起,飘飘欲仙,月华照在她脸上,透出清冷孤傲,虽在花灯之下站立,却让人觉得不染尘埃,绝世无双,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毕方微微回头看向那女子,脸上却没有顾芩凨那般惊艳的面色,反倒是皱起眉头。

船舱中有翩翩公子走了出来,他将披风搭到女子肩上,双手扶上女子的肩膀,女子回眸看他一眼,便推开他的手进了船舱,只余那男子空对千山苍梧明月昭昭。

直到画舫走远,顾芩凨才开口问道:“看样子也是前往天极峰,你认识吗?”

毕方摇头,不甚在意,“管他们去哪里,他有阳关道,我有独木桥。”

顾芩凨就知道他是这副模样,伸手把他一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花,刚才的那群萤火虫已经飞走了好远,毕方看他在这里也睡得不安稳,干脆一把抓起顾芩凨,御剑而行。

顾芩凨还没想到毕方说启程就启程,只得牢牢的抓紧他的手,他们的剑锋划过野花,扬起一阵花香。

“慢点!”刚刚才睡醒过来的顾芩凨有些受不了迎风而驰的凉气喊道,毕方让他站到他身后,笑道:“现在赶路,兴许到天极峰下你还能好好睡一觉。”

顾芩凨搂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背上说道:“怕到了山下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顾芩凨无心说的话,却偏偏不巧成了真,天刚亮一些,毕方和顾芩凨就到了天极峰山下的白松镇,唯恐让人生疑,他们徒步进镇,不料镇上的旅店客栈都已客满。

大清早的他们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挤挤碰碰的江湖人,顾芩凨抱臂道:“真没想到武林大会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这天极峰都怕容不下上山的人了。”

毕方轻笑着把他的肩膀一邀,道:“操多了心。”

他们边走顾芩凨边问:“我们去哪里?”

“去找住的地方。”毕方道:“武林大会明天召开,难不成今晚我们露宿街头?”

顾芩凨想着毕方肯定想的是旁门左道的法子,道:“不准杀人。”

毕方无辜的看他:“找间房而已,杀人就太没意思了。”

顾芩凨才不信他的话,果然当毕方把顾芩凨搂着进青楼的时候,顾芩凨的脸要塌了。

毕方出手阔绰的吩咐老鸨要一间清净的房间,顾芩凨便非常配合的眉开眼笑,手没规矩的在毕方身上摸来摸去,老鸨一看就知道有猫腻,坏笑着给他们安置了好房间供他们玩乐。

一进房,顾芩凨就笑的东倒西歪,毕方倒是镇定的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外边就是繁华的街市,关上窗后,屋子也不嫌吵闹,闹中取静,的确不错。

顾芩凨躺倒在床上,道:“就是你会想这个法子。”

毕方轻笑着说道:“这里比客栈要安全的多,外面打打杀杀,这里风花雪月,不是快意的多。”

顾芩凨实在累的厉害,在床上翻来翻去没一会就熟睡了过去,反倒是毕方不知何处弄了两坛酒放到一边,他自顾自的喝酒,也不觉得无趣,青楼里的乐曲悠悠传入房里,悦耳的伶音带着笑骂,房里点燃的檀香烟雾飘散,此时此景,堪当美妙。

顾芩凨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当他醒来时,毕方醉醺醺的抱着他睡得安稳,顾芩凨捏捏他的鼻子,翻身起床。

打开房门,顾芩凨揉揉肩膀,老鸨从房前走过暧昧的看他一眼,问道:“公子完事了?”

顾芩凨虽说入世未深,但也不是一张白纸,他自当风流,莞尔一笑道:“刚睡醒,他也快醒了,不如上些热水让他解乏醒酒。”

“公子当真贴心。”老鸨挥挥手绢,笑道:“等会我让下面的人上水,让二位好好解乏。”

吩咐完这些事,顾芩凨回房宽衣,小二上水极快,不一会顾芩凨就泡到水桶里,这一路总是以天为被,今日有热水解乏实在惬意,顾芩凨闭上眼睛拿起瓢给自己淋水,一身水光润泽,看的毕方好不欣喜。

当那沾染酒香的手抚摸到自己的青丝时,顾芩凨边回头,立刻就被堵住了双唇,酒香在他们的鼻尖流转,仿佛要把顾芩凨都给熏醉。

毕方宽衣入内,两人近身相对,顾芩凨看着蕴蕴雾气里毕方唇红齿白的模样,笑道:“少年年方二八,嫁我可好?”

从未被人如此调戏的毕方捧起水洒向顾芩凨,说到对水的驾驭,无人可出雾踪左右,顾芩凨接住袭来的水,左右上下变换了手势,水变成了冰雪雕刻的花,绽放在毕方面前。

顾芩凨玩心大起,冰花捧上,他脸上笑意不绝,悦耳的笑声飘入毕方耳中,毕方接过顾芩凨的冰花,瞬间花枯成水,融化在毕方掌心。

顾芩凨见此情景,连忙解释道:“我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怕毒气又涌上来。”

毕方温柔的笑着,手随意一变换,那花又绽放在他手心,顾芩凨知道毕方会凝水成冰,化冰为雪,于是叹道:“你这武功并不是冰魄,但和冰魄极为相似。”

毕方将花放到水中,不消片刻,冰花消融,他慢慢说道:“斩雪与冰魄最大的不同就在此,斩雪遇水消融,便没有刻下永恒的法门。所以冰魄堪得一门绝世武功,冰不溶于水,可让人百年不老,普天下之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武功。”

“冰魄虽可自封百年,但一旦使出这一招,武功将会全废,活过百年,仍会老会死,有何意义。”顾芩凨道:“不到万不得已,从没人使出冰魄的这一招。”

“你师父他们自封后,你该如何解救他们?”毕方问道。

顾芩凨侧过脸,有些闪躲的说道:“冰魄深奥,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毕方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也许等你的冰魄练到更高层,就会参悟其中的道理。”

顾芩凨似乎不愿再提冰魄的事情,专心的擦拭身体,毕方看着他的侧脸,伸手慢慢碰到他脚上的铃铛,一碰那里就发出声音,顾芩凨抬头看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方从水中抽回手时,手中便多了一副铃铛。

顾芩凨见他竟然真的拿来下来,面露喜色,毕方将铃铛收起来,笑道:“我留着。”

“这种东西不吉利,还不如扔了。”顾芩凨一想到这是象征着尧清的男宠就心里十分不舒服,他与尧清太过相熟,再加上尧清背叛师门,顾芩凨对他恨之入骨,一看到这玩意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刻着尧清的印记。

毕方轻笑道:“钰鎏傀儡只是专属于一个人,这个人不一定是为你戴上铃铛的人,更多的是,你心里牵挂的人,傀儡迷失的不是身体,而是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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