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给人当童子(封神)上——银土高桂冲土银桂
银土高桂冲土银桂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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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我们说太远了,且回到现下来。”陆压打破了寂静。

“怎么说,你难道真要跟我成亲不成?”云中子也试图轻松气氛。

陆压意味深长地拍着云中子的手,眨了眨眼:“哈哈哈,这个嘛……未尝不可。”

“谈谈正题吧,若说只是子受下旨,我们不理会、或者将其作为笑谈就罢了。”云中子说,“可最关键的,并不在此。”

“不错,”陆压接口道,“昔年商汤起兵伐桀,多宝道人就曾率截教弟子相助。从此以后,碧游门下多在殷商为官。殷商借碧游宫稳定统治、南征北战,碧游宫借殷商传教收徒、延续法脉。为了让他商朝气运绵延,多宝道人还特意寻来夏朝失传的九鼎调御之法,传授给历代商朝太师,命其与商帝共同使用。”

云中子脸上多了几分讥讽:“源头还不是大禹姒文命,此人有大功德,也有大私心。他不但想让自己号令天地,也希望自己的子孙万代也拥有与自己一样的能力。于是他就铸成九鼎,内含九州河山气运,九州地域内,有言出法随之效。”

陆压道:“子受派的巫祝定会带来他写的婚书,那上面有九鼎之力,可以货真价实地让我们俩的神像气运相连,呈婚姻之相。”

云中子沉吟片刻,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舍去神像。究竟如何去做,还要着落在那两个童儿身上。”

18、各方算计

“不如叫那两个童儿进来问问……”陆压正说着,忽然心有所感,“咦,鄂崇禹来了。”

“来催促了吧?就跟他说我们有办法应付。”云中子说着抬手一指,撤去结界,房门无风自开,“南伯侯请进来说话。仓空、辰一,你们两个也进来服侍。”

商都朝歌,宫宇巍峨。

按照殷商惯例,王宫地基乃是夯土而成,垒台九重,檐牙高啄,屋脊有如凤翼舒张,殿顶部有铜铸玄鸟振翅欲飞。整座宫殿占地极广,居高君临全城。

巫显带着帛旨刚刚离开国都,他也是身有修行之人,赶路很快,三日之内就可到达荆城。

“辛苦太师了。”帝辛略一拱手,向对面那位额生立目的老人道。

“无妨,都是为了成汤江山。”那位老人抬手回礼,面上显出几丝疲惫之色。他正是历经三朝的砥柱老臣、现任殷商太师闻仲。“九鼎之力极难调动,需要陛下龙气与老臣法诀合力,好在今日只是调用了一丝,还能承受。不过……”

“太师可是担心云中君与东君?”帝辛与太师闻仲相处几十载,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对方一发问,他就猜到了内容。

“陛下知我,云中君毕竟是荆州神只,受万民祭祀数百年,想来也有些神通。还有东君帝鸿,曾经是十日太子之一,执掌太阳星运转……”

“云中君不过是个异类成精,有幸得享香火而已,若论及神通法力,如何比得上太师的碧游嫡传正统?”帝辛说到这里,见闻太师疲惫苍老的脸上焕发出荣光,知晓自己这句话说到对方心坎里了,遂放大音量继续道:“东君帝鸿固然了得,只可惜是前朝天庭太子,失势已久。有太师在,寡人对他们自然不惧。”

“不是老臣不放心陛下,实在是……”闻仲略一踟蹰,还是把那件昔年旧事翻了出来,“先帝武乙之鉴在前,惨剧历历难忘啊。”

帝辛听到闻仲这话,回想着宫内典籍记载,心里也有些余悸。

帝武乙,乃是帝辛曾祖父,为人狂悖自大。他曾制作偶人曰“天帝”,与偶人博弈,命人替偶人落子,胜利后对偶人动刑以嘲笑上天。后又以皮革制囊,囊中盛血,悬挂于树梢上,仰天拉弓射之,囊破血出,若上天泣血,武乙笑曰:“,都说天道难违,其实天有何可惧,还不是被朕神箭射伤!”。

后,帝武乙赴黄河游猎,途中屡有射天之举。终有一日,天色骤变,乌云中降下暴雷霹雳,文武群臣众目睽睽之下,将帝武乙击成焦炭,当场死亡。那年,朝歌方圆百里尽皆大旱,颗粒无收;东夷又复起兵叛乱,一度侵扰至淇水东岸,距离朝歌不过数十里。

“好在老臣师尊金灵圣母亲赴天庭,向昊天上帝求情分说,才让朝歌天时恢复正常。”闻仲轻捻白须,双眼微闭,似是回忆似是感慨地叹息道,“随后,老臣便被派来朝歌,辅弼先帝文丁击退东夷大军,化解一场浩劫。”

“然而东君、云中君非昊天上帝也;寡人亦非先帝武乙也。”帝辛英武的脸上透露出天家血脉的骄傲,“况且当年碧游宫来的太师丧于南蛮战场,先帝武乙身旁没了庇护,才有这般惨剧发生。如今寡人身边有太师相助,何惧之有?”

“陛下所言有理。”闻仲点了点头。其实帝辛能下旨赐婚云中君,说明他早已同意此事,刚刚只不过是出于谨慎、提醒一二罢了。

“汤祖昔年起兵伐夏,天下诸侯响应,遂有了如今殷商与八百诸侯共治九州的情况。”帝辛缓缓道,一字一句间带着极大威严,“然而时过境迁,除却北伯候一家外,八百诸侯多为蝇营苟且之辈,只顾自家利益,弃王命于不顾。朝廷号令难行、权威日降,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是以寡人即位后,便订下削藩之计。八百诸侯,皆以四大诸侯为首,欲打击诸侯,也需从四大诸侯入手。故寡人先亲率大军征讨东夷,以成汤武力震慑东伯侯姜氏,再示之恩宠,娶姜氏之女为王后,恩威并施下,彻底收服东伯侯姜桓楚。”

“其后寡人寻些错处借口,将亲善西伯侯、南伯侯的几路小诸侯一一灭掉,作震慑之用。”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若论源头,成汤先祖还与东君有些血脉关系。寡人下诏赐婚,实质是令我殷商祭祀神明凌驾于荆州本土的云中君之上。如此,荆州万民欲祭祀云中君,便需将东君一并祭祀。长期以往,他们心中自然存着殷商神明,也就存着寡人这位上帝之子,不生反意。鄂崇禹纵然起了不臣之心,也难以违背民意。”

闻太师连连点头,虽然他早已听过帝辛的削藩计划,还是忍不住为这位他一手带大的陛下感到欣慰:“陛下圣明,老臣真是佩服。”

“太师为成汤操劳三朝,才是寡人的楷模。”帝辛笑道。

他说得不错,太师闻仲与此前的历任殷商太师都不同,如今已历三代帝王。以前的太师,都将凡间视作畏途,新王登基时匆匆而来,挨到那人驾崩后匆匆而去,不肯多呆一天,平日里以闭关清修为主,绝少干涉政事,免得多沾染红尘是非。

而闻仲来此后,却每日上朝,兢兢业业地处理军政大事,得到满朝文武的交口称赞。更令截教修士傻眼的是,文丁驾崩时他居然主动给通天教主上书,请求留在朝廷继续辅佐下一任新王帝乙,帝乙驾崩时也依法炮制,请求辅佐帝辛。

在朝廷做太师本就是截教修士唯恐避之不及的倒霉差事,只是碍于通天教主法旨,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如今有人自愿顶缸,大家自然高兴,撺掇通天教主答应了此事。闻仲也因此在截教中博得一个好人缘,结交了许多朋友。

“陛下不必多言,在朝为官,是老臣的追求,也是老臣的修行。”闻仲道,“老臣如今修至天仙境界,与为官做事不无关系。”

“哈哈哈,不论如何,还是辛苦太师了。”帝辛没太听懂闻仲的意思,只好这么接道。

昆仑山,玉虚宫。

青峰渺渺,飞瀑浩浩,有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级白玉台阶绕山而上,曲曲折折,直入云霭深处。

云上峰顶,便是阐教祖庭玉虚宫,恢宏壮丽之余,自有一番仙家气派,远非朝歌王宫可比。

“数千载前,姬轩辕前来昆仑山拜师问道,为师看他与大道无缘,非是方外清修之人,便遣广成子传授他清微心法口诀,随后打发他离去。”

大殿之上,玉清元始天尊麻衣大袖,手持三宝玉如意,侃侃而谈。

“不想此子天纵奇才,竟从那段口诀中悟出治国领兵之道,最终大败九黎、一统人族各部落,成就人皇果位——这《阴符经》便是他成人皇后撰写,既是道书,也是兵书,也是治国之书,还与我玉虚一脉心法暗合。子牙啊,你回去要仔细研读,不可怠慢。”

整座宫殿规制极大,本为讲道所用。如今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元始天尊,高踞于弥罗八宝云光座上,另一个白须白发,满脸沟壑风霜,坐在蒲团上比元始天尊还要显老;他是元始天尊在三十多年前收的最小弟子,姓姜名尚,字子牙。

“谨遵老师教诲。”姜子牙躬身领受了那本《阴符经》。

元始天尊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顿住,抬起双眼向朝歌方向看去。

俄顷,他抬手掐算片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是了,除了我门下弟子,没人知道云中子入门前的身份……闻仲入道不过百年,见识毕竟浅薄了些。这番事情下来,我教倒是凭空多了份助力,渡劫又容易几分。”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底下姜子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19、仙道?神道?

送走南伯侯鄂崇禹与止询二人,云中子施法关起门来,面色严肃,一双眼睛在仓空和辰一这边不住打量。

仓空看他这眼神,哪儿还不知道云中子有话要说?自觉地开口问:“师叔留我二人在此,可是有事情吩咐?”

“不错,”云中子点了点头,“道兄,麻烦你将南伯侯进来前我们讨论的事情复述一遍。”

不知是不是仓空的错觉,他分明看到陆压回头瞅了云中子一眼,目光里透着“你怎么这么懒”的意味,然后才转过来给两位童子解释了九鼎之事。

“所以说,这道诏书带有九鼎妙用,言出法随,一旦被朝歌来的巫祝大人宣读,就会生效?”仓空听完后问。他跟着清虚道德真君修行,也见识了不少修行神妙,这种“言出法随”的神通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

“正是如此,所以我跟云中子道兄决定彻底舍弃自己的神职。”陆压道,“旨意中说得是让东君与云中君成亲,并非是陆压与云中子成亲,这就是唯一可钻的空子。”

“但是神职无法凭空消失,只能转移……”云中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童儿资质平平,仙道坎坷且难成大器,转修神道,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仓空童儿,我写信给清虚师兄,也是为了此事。他肯派你来就说明无论你怎样选择,他都不反对。”他最后对仓空补充了一句,免得他心里有顾虑。

“神道……”仓空皱眉想了想,开口问道,“敢问师叔,什么是神道?”

“受人间香火,行神职工作,积善果功德,借众生愿力凝炼神魂,汲取信徒见知历练心性,如此为神道。”云中子解释道。

“有点明白又有点糊涂,但是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仓空搔了搔头,看了眼辰一童子,发觉对方完全是满头雾水,还不如自己呢。

云中子又看了陆压一眼,陆压认命地开口解释说:“神道修行,可以积累功德,躲避灾劫;可以从信众的敬仰崇拜感激等心念中汲取精神之力——也就是愿力,来促进元神修炼,为己身提供法力;也可以通过感知信徒的种种愿望,体验人生百态,锻炼心境,就如同修士历练红尘一般。”

“但是神道修行既然源自凡间,便难以脱离凡间。身为神只,若不为信众实现愿望,轻则损失香火愿力,重则被信众心底的怨恨之力所伤。况且神道本就狭窄,若为水神,便无法掌控火行神通,感悟火中大道;若为火神,便无法掌控水行神通,感悟水中大道。”

“如是修行,越往上越艰难。据我所知,凭借神道成就大罗金仙者,寥寥无几。至于证得混元大道,成就圣人果位者,更是一个也没有。”

“那么,如果接了这神职会怎么样呢?”辰一童子忽然开口问。

“我那云中君的神像中已经积攒了三百年的香火愿力,若是你来继承,至少可以保你成就地仙果位。”云中子抛出了个让仓空、辰一目瞪口呆的结果。

“地、地仙?!”仓空惊呼出声。这个词对他而言还是个很遥远的概念。

“东君神像中也类似,或许还要更多。”陆压补充道。

“辰一愿意承担神职。”辰一童子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答应下来。

“你想好了吗?”云中子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担忧,仓空猜测是在担忧这童子究竟理解神道的意思了没。

“修炼就是为了超脱凡人,我资质不行,修仙吃力,有快捷的超脱途径摆在眼前当然要选。”辰一干脆利落地说,“我的目标也不是成为掌教老爷,能像个金仙一样寿元无尽就行。”

“别说,还真是这个道理。”仓空想了想,觉得辰一这样心思简单也有好处,免了犹豫的工夫。

“也对。”云中子颔首,“你仙缘浅薄,能成就神道亦是造化。”

随后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仓空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空气仿佛凝滞住,仓空感觉压力顿时大了起来。

“成仙?成神?”这个问题在他脑子里盘旋着。

“你资质平平,怕是成就有限。”

“若是你们继承神职,至少可以保你成就地仙果位。”

清虚道德真君和云中子的话在他心灵深处不停响起。

“我——选什么呢?”

仓空手心里都快能攥出水来,全是渗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第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我不想成神。”

说完这句话后,仓空整个人如释重负,发觉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剩下的话就很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

“多谢师叔与陆压道君的好意,仓空虽然资质不够,却一心想求仙道,成就有限也认了。”

“善。”云中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又看向陆压,“道兄,你的神职怕是要落空了。”

陆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那也未必,你我神职即将成亲,气运连为一体,等同一人,神职未尝不能加于同一人身上。”

“也可。”云中子赞同道,“我们去郊外的云中君庙吧,把神职转移一事搞定——陆压道兄,你的离火长虹遁法天下无双,麻烦你带带我们几个。”

“道兄……”陆压显得有点无语,“你……”

“我的遁法速度没你快。”云中子一针见血地指出。

陆压凤眸一挑,仓空似乎看出了翻白眼的迹象——但只是似乎,因为一来陆压没有再说话,二来他身上如水般漫起的重重金芒遮掩了视线,将在场四人悉数包裹在内,转眼间就离南伯侯府而去。

20、封神

如今的云中君庙已经变了一番样子。

大红色的缎带缠绕着屋檐、殿柱,东君神像已经被搬了过来,跟云中君神像并立在供案后面,男左女右。两尊神像之间,也同样用大红色绸带相连,中间还有一朵恶俗的红绣球。朱色的新制纱衣被披在了两尊神像上,分别绣着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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