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 中——C逍遥
C逍遥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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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怎么坐这一桌了?”

“……”聂岩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老婆呢?今儿没来?”

“……”

握着曹音严的手,聂岩表情倏然一僵。

曹音严勾着唇角,一脸无辜的好奇样子。

盯着对方毫不掩饰的看热闹脸,聂岩苦笑:“我这不是——”

“凌寒不来还真是遗憾。”曹音严径直打断聂岩,松开聂岩的手,“不然你就更闷葫芦了。”

“……”聂岩的脸完全沉下。

——他明白曹音严是知道他已经离婚的。

而这个男人因为几年前一次编程评优上输了自己,就处处挤兑,各种找他麻烦。

聂岩虽然每每让着对方,但也不免心下疲乏。

“你们这桌挺冷清的,要不到我们那边凑凑热闹?”

畅笑着瞄着聂岩,曹音严耸肩,一脸真诚邀请的模样。

“……”聂岩顿了一下,才客气地冲对方笑了笑,“不了,我看你们那边人挺多,就不去挤了。”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曹音严轻松地双手插兜,“是怕我们那边女人孩子太多应付不过来还是怎么?”

“……”聂岩静默地望着曹音严,没有再回应。

“看起来你们那边人确实太多。”

然而正当曹音严气焰嚣张地瞄着聂岩时,身侧却倏然传来一个清冷声线。

意外皱眉,曹音严望向声源。

他注意到一个打扮挺潮的男人坐在旁边呷了口茶。

勾着唇,白夜翔抬眸盯着曹音严不悦的眼,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不然你怎么会应付不过来跑这边来扯淡。”

曹音严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白夜翔眯着眼,视线犀利地回望着对方。

“这位是?……”脸上明显爬上些冷意,曹音严故作镇定地望向聂岩。

“他是我学生,叫白夜翔。”

“学生?”曹音严笑,“聂老师,咱这聚会您不带老婆带学生来这是干什么?”声音带着隐隐讽刺,他装得轻松,“您教学实在认真啊。”

聂岩垂眸,尴尬地抿了下唇。

“不好意思,请问您也是计算机系老师?”白夜翔从椅子站起,冲曹音严笑得迷离,伸出手。

“对。”点头,曹音严眯眼看着白夜翔伸来的手,迟疑地和对方握住。

“您也教这学期的课?”白夜翔表情看上去十分天真。

“是,没错。”冲聂岩努了努嘴,曹音严认真,“和你们聂老师一样,都上数据存储。”

“诶?真奇怪,我怎么不记得见过您?”白夜翔耸肩摇了摇头。

“呵,这学校这么大,没见过也挺正常不是么?”曹音严缓下声音。

“不对。”白夜翔挑眉,“这学期计算机数据存储的老师我都去听过,实在不记得见过您。”

“我确实教这学期。”曹音严看着白夜翔仍然没松开自己的手,不禁有些不耐。

“哦,是么。”

白夜翔语气突然沉下。

唇角勾起痞气一笑,他握着曹音严的手,将对方向自己方向拉了一下。

向前稍微踉跄了一步,曹音严意外撑大眼睛。

“这学期教数据存储的总共有四个老师。除了聂老师,其中两个我第一堂课看了他们第一章ppt就pass掉了,还有一个我前一晚光看他网上写的累赘课程介绍就直接没去。”眯眼,白夜翔声线阴沉,“您不会就是那个写课程介绍的老师吧?”

“……”听着白夜翔满是讽刺的语气,曹音严脸色发青。

松开曹音严手,白夜翔双手插兜,一脸淡笑地又和对方对视了一会儿。

片刻后,突然恢复那一脸纯真,白夜翔笑得世界美好:“抱歉,老师您贵姓?”

“……”曹音严脸色很难看。

聂岩在旁边无奈地看着白夜翔。

不过唇角也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弧度。

敌意十足地瞪了聂岩一眼,曹音严一语不置地转身离开。

目送曹音严回了前面两桌,白夜翔唇角笑意倏然消失。

冷着脸望向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平静的聂岩,白夜翔眯眼,就那么沉默地注视着。

被白夜翔盯得有些发毛,聂岩呷了口茶,有点哭笑不得地望向对方:“怎么了?”

“……”白夜翔继续一语不置地盯着他。

“小子。”叹笑,聂岩放下手中茶杯,“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夜翔眯眼。

看着白夜翔阴云密布的脸,聂岩耸肩。

重新望向身前茶杯,他似乎猜到了对方此刻想法。

再次呷了口茶,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放心,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聂岩苦笑的落寞侧颜,白夜翔目色一沉。

然而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身前倏然冲过来一个小孩。

“聂叔叔!”

被那孩子小嗓子一嚎,聂岩冷不丁颤了下拿着茶杯的手,差点洒出来。

侧眸望了眼那孩子,聂岩一愣。

——曹音严的儿子。

此刻,对方那小手里正抱着一瓶啤酒。

“聂叔叔。”撅着小嘴,小男孩笑,“我想给大家敬酒!”

“……”看着那孩子,白夜翔一愣。

抬眸,他眯眼望向前面一个餐桌,注意到曹音严正看热闹般瞄着他们这边。

“孩子。”看着那孩子抱着酒瓶,聂岩立刻皱眉,“小心点。”

想要从对方手中拉出酒瓶,然而那小家伙却抱着酒瓶死活不松手。

“我要敬酒!”叫嚣着,小男孩撅嘴。

听着这边嚎,曹音严装作刚看到的样子赶到孩子身边。

“哎哟,壮壮,别闹聂叔叔。”

“我要敬酒!”孩子抱着酒瓶不动。

“壮壮,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敬酒了。”聂岩蹲身而下,平视着壮壮,“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小家伙嘴巴翘得越高。

“酒是大人喝的东西,小孩子不能喝。”聂岩伸手摸了摸壮壮的脸。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壮壮抱着酒瓶闹。

刚才几桌聚会的人也都被这边声音吸引过来。

“像聂叔叔这样才是大人呢,知道么?”曹音严也蹲到壮壮身边,“你还小。”

“聂叔叔是大人?”壮壮盯着曹音严眼睛发亮。

“嗯。”曹音严把孩子搂到怀里。

“好,那就让聂叔叔帮我敬酒嘛。”壮壮在曹音严怀里跳了跳。

闻声,白夜翔在旁边眯起眼。

聂岩愣怔。

曹音严脸上倒是笑意满满:“傻孩子说什么呢?聂叔叔怎么能帮你敬酒呢?”

“聂叔叔是大人啊!如果是大人的话就能帮我敬酒了不是嘛。”

壮壮继续在曹音严怀中闹腾。

“嘿,你看这孩子。”其他几个老师围过来,笑得开心。

“还知道要敬酒。”一个女人也走过来蹲下,摸了摸壮壮头发。

“爸爸、爸爸,我要聂叔叔帮我敬酒嘛。”壮壮继续在曹音严身前叫。

“别瞎闹。”曹音严故作严肃地要从壮壮手中夺酒。

动作有点剧烈。

旁边几个女人看着着急。

她们转头望向聂岩:“哎聂老师,不然你就和我们喝几杯吧。”

另外几个人看着孩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也附和着:“是啊,给这孩子做做样子也行。”

“聂老师。”刘亚看着也过来凑热闹,“平时聚会上也不常见你,干脆这次就尽兴点。”

聂岩脸色很难看。

白夜翔在旁边望着抱着壮壮笑得开怀的曹音严,一直沉着脸。

“这个,我就算了吧。”苦笑,聂岩尴尬地推托,“我酒量不太行,胃也——”

“聂老师你就别推辞了。”刘亚在旁边顺水推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嘛,好好玩一次也没什么。”

“是啊聂老师,一起来几杯呗?”其他几人也附和。

“不是,我的胃是真的——”

“聂老师,来来来。”

刚要说一下自己身体状况,曹音严已经放开儿子站起来。

伸手一把揽过聂岩肩膀,他把聂岩拽到酒桌边。

白夜翔在旁边看着想去拦。

然而刚伸手,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现在去拦的话,以什么立场?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立场为聂岩拦酒。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对方学生。

不是室友,不是朋友,也不是……

白夜翔绷了下咬肌。

苦笑着在曹音严怂恿下,聂岩只能无奈地喝下对方递过来的酒。

周围几个老师也在兴头上,纷纷举杯畅饮。

聂岩勉强地一杯一杯喝着。

即便喝得食管火辣辣的,他也没有说什么。

白夜翔只能站在外围看着聂岩被揽着灌酒,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我说聂老师,我听说你和凌寒有孩子了,是真的么?”

“不对吧,聂老师是离婚了才对。”

“对,今儿聂老师不是和小张他们坐一起么。”

“哎呀聂老师,凌寒那样的就不错了,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呢?”

……

周遭一帮子女人叽叽喳喳。

几个同僚也附和着讨论着聂岩的事情。

无言地听着周边人对自己的议论,聂岩一语不置地一杯杯饮酒。

白夜翔看着聂岩很快泛起酒红的脸,不禁有些烦躁地咂嘴。

几圈下来,聂岩终于在曹音严又递过来一杯的时候,苦笑着推开。

“真不行了。”摇头,聂岩拧眉。

“哎聂老师,喝了吧,最后一杯,怎么样?”曹音严催促。

“……”继续绷着脸摇头,聂岩弓起脊背。

“哎呦,聂老师,你这酒量太不行了。”曹音严爽快地拍着聂岩肩膀。

感觉胃里翻搅地难耐,聂岩脸色非常难看。

他强撑着直起身体,冲周围人继续保持着客气的笑: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

“聂老师,你没事吧?”周围有人看到聂岩紧皱的眉,关切询问。

“哎,这喝酒啊就是得练。”伸手再次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聂岩脊背上,曹音严笑得灿烂,“聂老师以后多练练就好。”

聂岩苦笑,废了一番力气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

伸手扯着领口,他难耐地咳嗽了两声。

脚步有些虚晃,他认真控制着自己,尽量不显出醉酒的狼狈。

自己本来酒量就差。

现在这几轮灌下来更是快要了他的命。

有几个人想扶聂岩去洗手间都被他回绝了。

实在不想让这些人看自己呕吐的狼狈样,聂岩皱着脸难耐地出了305厅。

没入走廊扶着侧墙,他弓着背独自站了好一会儿,才屏蔽住当场吐在走廊上的冲动。

根本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

他抬眸看着长廊,莫名感觉视野都因为酒精晃动起来。

正有点绝望间,他却倏然感觉摇摇欲坠的身躯被什么人伸手撑住。

紧接着,肩膀被身边人劲力架起。

“聂岩。”一个阴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废力侧头,聂岩咬着牙,努力保持着平静。

视野中,白夜翔那张严肃的脸展现。

不知为何,心下莫名有块石头放下,他冲对方苦涩一笑。

“我实在不能再喝了。”舌头有点不利索,聂岩尽量保持着理智。

“……”白夜翔没回应,只是架着他开始沿着长廊向深处走。

“没事,你放开,我自己能走。”脚下虚晃,聂岩保持着语气平稳,想向对方证明自己很清醒。

然而白夜翔揽着他肩膀的手始终没松开。

30.酒后夜语

白夜翔陪着聂岩去了洗手间。

对方抱着马桶吐得那叫一个畅快。

白夜翔全程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无言地扳着对方肩膀,免得他一头栽马桶里。

等到差不多处理完,聂岩瘫在隔间里已快站不起来。

白夜翔废劲地从正面抱住聂岩身体,踉跄着把对方扶起来。

聂岩额角抵在白夜翔肩膀上,废力地想要动作。

“聂岩,我们回公寓。”扶着对方胳膊,白夜翔低头看着对方发顶。

“让我……去跟他们说一声。”聂岩废力地想要从白夜翔身前直起脊背。

“不用跟他们说了。”冷着脸,白夜翔扶着聂岩一字一顿。

“小子……让我起来。”聂岩伸手推着白夜翔胸口。

胳膊虚软地不行,他刚搡了两下差点又滑坐地面。

白夜翔急忙伸手穿过他腋下,牢牢架住他。

半眯着眼,聂岩模糊地说:“先……跟他们说一声我们要走……”

听着身前人喃喃,白夜翔苦笑。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这家伙还在想着社交礼仪。

尤其是他现在的狼狈还是那帮子人亲手造成的。

“我们先回去。”架着聂岩不打算再放手,白夜翔声音坚定,“到公寓了我再给那个什么刘亚发短信。”

抵着白夜翔颈窝,聂岩动了动喉结没再回应。

两人就那么在厕所隔间僵持着。

白夜翔无言地揽着聂岩,任对方重重靠着自己胸口。

聂岩鼻息粗重地吹在他颈窝,白夜翔表情有些僵硬。

揽着聂岩身躯的手下意识收紧,他小心翼翼地架着对方出了洗手间。

到走廊上时,聂岩身体不断向下滑,白夜翔十分无奈只能改成背对方。

废劲地好不容易把聂岩弄到饭店一楼,白夜翔叫了辆出租。

和那个神志已经很不清楚的男人坐在一起,白夜翔伸手捏着眉心。

想着刚才在饭局上,这家伙老实地把周围人看热闹的戏谑全部生吞下去,白夜翔就莫名恼火。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选择忍这种事情的原因。

夜色从窗畔泻入。

白夜翔坐在漆黑一片的出租中,看着外面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兀自沉思。

有些人酒后疯言疯语,有些人大吵大闹,性格大变。

不过……

侧首望着歪在身边安静闭着眼的聂岩,白夜翔苦笑。

——聂岩大概就是那种喝醉酒倒头就睡的类型。

伸手蹭入发梢静默揉着,白夜翔长长叹了口气。

这家伙,连喝醉酒都是这么不温不火的,真是让人觉得——

挫败。

经历了今晚,他算是确定了聂岩的处事方式。

——百分百的隐忍型。

不过说到这里他反而觉得纳闷。

因为这种隐忍型的人,在醉酒后最容易疯言疯语。

——毕竟算是平时压抑的释放。

单肘支上窗沿,白夜翔望着夜景的眸愈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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