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宅系统 中——千萌
千萌  发于:201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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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卫书洵,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在各种怪异的目光下,那名男学生仍旧筹躇满志,充满自信:“刚才说到推进器的时候提到GNSS导舱,据我所知,GNSS导舱的作用是固定和平衡,与推进器中的红外引导系统衔接,据说会有3%的机率产生死循环,这也是早几年一些国家发射卫星坠毁的原因。”

陆军官不负责技术,闻言挑了挑眉,看向一旁。卫书洵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大荧幕旁边的电脑桌后,还坐着一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推了推眼镜,站起身,就露出了身上的白大褂,似乎也是研究员的身份。

单从年龄来看的话,他大约就是李教授提过的硕士研究生之一。

这名硕士研究生走到正中的讲台上,笑道:“现在的学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再过几年我恐怕就要死在沙滩上啦!”

他的话令一时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所有人都发出善意的轻笑。随后他继续说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我姓金。”那名男学生微微仰起下巴,带着满脸的自信:“金伟平,南厦航空航天学院三年级。”

“好的。”研究生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的所有学生说道:“我要说的是,这位金同学刚才提出的问题是正确的。”台下的学生一片哗然,研究生继续道:“并且,我要夸奖他,只从录像的几句解说就能看出问题,并大胆的提出。还有谁看出这个问题了吗?”

他这么一问,台下就有五六个学生举起手。

他们看出来了,但没有胆说。

“真是了不起的后辈们,等你们毕业我恐怕就要失业啦!”那名研究生笑道,走回电脑桌旁操作:“那么,趁这个机会,我就向各位学弟学妹们讲解一下。”

“推进器的问题和很多人还没学到的课程有关,《航空宇航推进》,应该是大四第一学期的课程,也就是金同学提到的GNSS导舱实验。”研究生笑道:“关于他提出的死循环问题,在前年的时候就也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与时俱进的学校应该会教到。它的相关课程是《 Fraunhofer衍射实验》,嗯,也就是大四下学期的课程。”

这名研究生随后又详细讲解了一些航空原理,在场全部都是与航空航天专业有关的学生,即使没学过也知道大概原理,都听得津津有味。

卫书洵也一样,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金伟平的表现。

这名研究员说有解决方法时,他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的,那么刚才故意站出来指责研究员们工作错误,就是故意的了。

这名研究员准备讲解结束时,侧厅外有人敲门,一名三十多岁的研究员走进来,问:“小郑,播放还没结束吗?”

“已经结束了。”小郑笑道:“那么,各位同学,今天就说到这,希望各位回去好好学习。”

小郑走下讲台,和那名研究员说了几句话,又指向金伟平,那名研究员抬头看了金伟平一眼,金伟平适时的微微鞠躬,即自信又不失礼。

“失算了……”卫书洵旁边的一名学生不甘道:“没想到还有这招,早知道我也会指出来的。”

卫书洵默默的点点头。

他刚才根本没用心看录像,完全没资格说“失算了”,但是,他也忍不住想感叹,原来还有这招!

反正他们是学生,说错话也不怕被人嘲笑,说对了,就像金伟平一样,在研究员的心中留下高智的印象。

卫书洵倒不稀罕给研究员们留下什么印象,但是,他想他知道该怎么攻略关程教授了。

第116章:好学生不好混

有金伟平成功的前例在,一些不甘的学生也卯足了劲要表现。于是等到下午的模拟实验参观时,简直成了战场一般的存在。

控制中心会对学生做一些航空技术上的讲解,都是比较浅显的,刚好能让学生听得懂的内容,实验室也是专门开放参观的模拟实验室,技术上相对比较简单。原本只是单纯想激起学生对航空科学的兴趣和信心的实验室,因为早晨金伟平的表现,一下成了导火索。

“老师,我有问题!”这边研究员刚介绍完一项技术,就有学生举手:“您说这台气动执行器是单作用式,但2015年就有论文《气动执行气液裂化方法》提到过双作用式,并有数据表明双作用式比单作用式更稳定,请问您怎么看?”

这是第10位举手提问的学生,可惜,他的名字仍不叫卫书洵。

卫书洵一次都没抢到举手的机会。

他本来想装成一个莽壮又急切表现的学生,在参观中提出各种胡搅蛮缠的问题,当然也已经做好被讨厌的准备了,反正就是要找个机会把问题扯到与“气动弹性对域”相关的技术问题上,再假装自己脑洞大开,提出解决方法。

至于能不能传到关程教授耳中,他会不会重视,卫书洵懒得管了。反正他也没打算从关程教授那里得到什么,纯当帮忙而已。

在航空航天的专业领域上,卫书洵比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他想找到自己能理解的切入点,好不容易听到一项技术是他懂的,正准备举手,已经有好几个同学举手——好吧,如果他都能听懂的话,其他人听懂就不稀奇了。

而在他不懂的技术上,就算要胡搅蛮缠,至少也得先想出一个合理的问题。然而在他还没考虑好问题的时候,其他学生早就举手发言结束。

所以,下午的参观活动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卫书洵都没能找到一次胡搅蛮缠的机会!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某些时候果然很有道理。

没有知识,居然连举手提问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卫书洵干脆叫出学习机帮忙,研究员在台上做演说时,学习机的虚空屏幕上就显示出各种相关技术的资料,感觉和上课一样,一边看资料一边听实物演说,仓促间竟然也理解了七八分原理。

卫书洵自觉技术都了解得差不多,有把握提出问题了,一抬头,就看到研究员有些发干的嘴唇。

这是第10位提问的同学,参观两个多小时,扣除解说的时间,等于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学生提问。

并非学生们不懂事,只不过他们年轻气盛,明明自己也能提出更有见识的问题,看到别人因此获得赞扬,不由得不甘示弱,一时就造成了这种情况。

这名研究员就是早上的小郑,他大约知道学生们在想什么,脸上已经出现无奈的神情,但还是拿着话筒认真回答:“这位同学很厉害,阅读面很广呢,你说的《气动执行气液裂化方法》论文就是本中心黄教授发表的,没想到也有学生关注!”

他的话让那名学生露出高兴的神情,卫书洵看到旁边的一位教授跺了跺脚,大约是那名学生的带队老师。

教授们叫学生表现,是想给学生争取一次机会,但具体该怎么做,教授们也没办法说,毕竟不可能事先排演,只看学生自己的灵活度。

比如像今天早上金伟平的提问,即表现出自己的学识,又不给人添麻烦,还赢得了研究员的好感。

偏偏学生们的想法都比较简单直白,你会的我也会,凭什么只有你获得称赞。于是,就这么着,大家都来提问了。165名学生,提问的才10名,算起来不多,但提问的频率实在太急切了,功利之心一目了然。

教授们有心阻止,但那么多学生,又不知道哪个会提问,只能在一边干跺脚。

看着小郑研究员说到嘴巴发干,卫书洵也不忍心再提问了,就算要找麻烦,至少也换个时间或者换个人,不然为难认真的小郑研究员总觉得下不去手。

“讨厌,这些人到底要提问到什么时候?”卫书洵身旁的一名女生不满的抱怨。

“就是啊,没看到老师嘴巴都干了吗?”

通情达理的学生也有很多,旁边不时传来抱怨声,但这并不能阻止一些学生急切表现的心情,小郑研究员这边刚答完,立即就有四五个学生举手。

“郑老师,我有问题。”一名急切的学生不等小郑研究员点头,就直接问:“您刚才解释采用单作用式是为了减轻操作阀的压力,但据我所知,操作阀压力过小会导致侧能不足,请问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说,够了吧!”

眼见小郑研究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准备回答,卫书洵不耐烦了。他现在明面上是个好学生,本质上还是小混混风格,眼见一些家伙完全无视给别人带来的困扰,没完没了的要提问,卫书洵排开众人走到台前,瞪向举手提问的人:“没看到郑老师都累了吗,而且我们还没参观完,请某些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好吗!”

他的话迎得大部份人点头,却惹怒了一些人,那名提问的学生不满的说:“我又不是要为难老师,我只是有疑问而已,你才是,故意出来捣乱是什么意思?”

“对啊,说得好像我们提问是故意找麻烦一样!”

“你只是想趁机表现自己吧!”

看来有人把他当成了同类,所以才那么闹腾。虽然曾经是有这打算,但卫书洵不至于看别人累了还只顾着表现自己。

“他又没说错,就是你们一直在问,耽误我们参观。”学生中不知是谁说道。

“没错,那么爱学习怎么不回学校,在这里装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想靠这招表现的,有意见的人也很多,但之前没人敢说,有卫书洵带头,不满的人也不客气的开口指责。

“我们本来就是来学习的,提问有什么不对!”

“你们已经影响别人了,不明白吗?”

于是学生们因为意见不同,开始争吵起来。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在吵,但十几个人吵架在封闭的实验室里也显得很混乱。几位教授想上去阻止学生,但吵架的学生挤在人群中,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都还没找到人,至于口头命令,吵架中的学生根本不听。

“同学们,安静,安静……”小郑研究员有些着急,用话筒大声叫着安静,反而让场面更乱了,因为大家都在提高音量。

卫书洵双手插在裤袋里,满脸不耐烦。如果他还是小混混时期,早一拳一个扔出去,还吵什么架,浪费时间。但是看小郑研究员似乎很为难,卫书洵直接抢过他手中的话筒,指向方才提问的学生:“够了,那么爱提问,我来回答你!”

“操作阀压力太小导致侧能不足的解决方法,解决方法是在两个操作阀中加入球芯,球芯的旋转将对流体进行拦截,上下游产生的压差,将使液化能源紧靠在下游阀座……”

卫书洵说到一半时,台下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卫书洵。

“当压力达到时,蝶阀启动。蝶板以35vr力源绕阀杆旋转,与流行的流向形成平行。同时压差作用在蝶板上的力度会增强5-15%,这项活动数值将根据执行器的运动调整并保持平衡,所以绝对不会有侧能不足的问题。 ”

卫书洵一口气说完,指向刚才还在闹腾的几个学生:“好了,还有谁要提问,问吧,问到你们满意为止。”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答得出来吗?”虽然这么说,但对方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声音都比正常小了几分。

“那你就尽管问!”卫书洵往身后砸了一拳,发出嘭的巨响,一些心虚的学生差点吓得跳起来:“我今天就在这跟你们玩问答题了,如果有一题我答不出来马上收拾离开!谁来!”

卫书洵这么说,刚才还闹着要提问的学生根本不敢开口,反而缩着脖子躲到人群后,整个实验室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这位同学,谢谢。”小郑研究员示意卫书洵把话筒给他,对台下的学生笑道:“好了好了,不管是提问的同学,还是想继续参观的同学,我知道大家都只是向往航空航天的知识罢了。各位同学来自不同学校,不同地区,难得有缘聚在一起,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吵架哦!接下来的参观是太空舱内部模型,和真实的太空舱是按着100:1缩小的哦,大家可以进去体验一下!”

有了他给的台阶,学生们都乖乖的顺着指示走进一旁的房间,卫书洵看到教授们追上学生们,命令各自学校的学生到自己跟着集合,显然是打算来次严厉的训话。

卫书洵才不想被人教训,眼见李教授追着前面的学生进了侧面旁间,他立即站在原地不动了,打算等着李教授训斥完再进去。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卫书洵转头,就见小郑研究员笑着对他道:“刚才真是谢谢你,我不好对学生说重话,差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客气。”卫书洵道:“是那帮家伙太过头了,郑老师你完全可以不回答他们的。”

“不用叫郑老师,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叫我郑勒就好。”郑勒推了推眼镜,神色无奈道:“其实我今年才刚进入航天飞行控制中心,这次接待你们参观和解说是我的第一份独-立工作,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所以谢谢你帮我。”

“原来如此。”所以才尽量回答学生问题,如果是有经验的解说员,早就转话题混过去了吧!

不过卫书洵不讨厌他认真这点。

“对了,还有你刚才的回答,完美哦!”郑勒突然想起刚才的回答,夸奖道:“刚才的答案不是发表过的论文呢,是你自己的答案吗,你是哪个学校,大几的学生?”

“……”那是学习机的答案。而自己只是个大二学生,这学期刚准备考工程力学第二学位,还不确定能不能考到学位。

卫书洵当然不能这么回答,含糊道:“ 我是A大的学生。”

“A大,难怪!”一听是A大的学生,郑勒便不再问了,大概觉得A大的学生高智是理所当然的。

卫书洵想在李教授训话结束后再进去,但郑勒拉着他,他也只好跟进去。不过有郑勒在,李教授不好教训他,而且他刚才也没做什么让A大蒙羞的事情,反倒给A大涨脸,李教授看他的眼神都比原本温和多了。

因为被教授教训过,接下来的参观没再出什么问题,所有学生都老老实实的参观,记笔记,至下午6点,参观结束,所有人吃过饭后回宿舍休息。

因为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属于军事禁区,非参观时间外,学生不允许随意走动,所以学生们吃完饭后就必须老老实实回宿舍休息。

卫书洵放下碗筷准备和韩之新一起回宿舍,突然听到脑中嘀嘀的声响:“任务发布,请协助郑勒修复被你破坏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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