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下+番外——肖停云
肖停云  发于:201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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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散因皱起眉头,

“您偏爱老三,却不知道他是个畜牲,白白养育这么多年,他恶性难改,目无长尊,您可知道,您可知道孩儿被他欺负得好苦。”

白廷趴在饭桌上,恸哭起来:“老大得了您的话,如今在本家也算好活,可是妗语被逼的嫁人,您知道她的倔脾性,她所有的铺子都被老族长收了,现在天天被本家人锁在阁楼里。”

“当初,您那么干净利落地走了,留下了什么,当年的意气风发,谁还记得……”

白廷一边诉说,一边哭哭啼啼,好不凄惨:“您白疼了老三,给他那么多好处,如今他在东丹风生水起,用的可不是我们白家的名号。”

听他的意思,倒是几分明白,

王散因若有所思,钟仪倒是有几分紧张,道:“妗语,她去哪儿了,被人逼婚。”

白廷却不说了,他泪水流的满脸,好像是借酒发泄一般,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忌惮,

钟仪无法,王散因差人送白廷回房间,

钟仪问家仆:“二少爷平日也这样。”

家仆摇头:“二少爷回来后脾性随阴郁了些,但从未这么失态过。”

王散因道:“三少爷可曾回来过。”

家仆有些犹豫的模样,摇头,低下眼:“虽然没来过,但是……奴才们都提防着。”

王散因点了点头,

钟仪有些疑惑:“三少爷。”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长相有些妖异的红衣男子,

白廷被搀和着,他腿脚不便,却不愿意上轮椅,仆人好声好语地哄着:“二少爷,天气冷着,您别冻坏了身子。”

白廷对他怒吼:“滚下去,别……呕。”他呕吐了起来,仆人惊慌,连忙端了热茶和热手巾,

漱洗之后,又服侍着擦了身子,

终于妥当了,也算折腾了半天,仆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白廷躺在了床上,赤着擦拭过的躯体,他盖着厚重的棉被,屋子里点着暖炉,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闻到一阵甜蜜花香,白廷一下子惊醒了,

屋子里,突兀地多出一人,

那人穿一身红衣,黑发如墨,眼若桃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扬起了皮绳:“哟,醒了。”

“……。”

白廷立马大叫起来:“来人,来……”

白昼笑眯眯地用手捂着他的嘴,轻声道:“别叫,你那些狗奴才看得真紧,好不容易我溜了进来,不陪我说说话。”

白廷见到他,仿佛见到了地狱里索命的厉鬼,吓得面色苍白,眼神惊慌地看着他,

白昼不以为然,手指灵活地用布塞在白廷的口中,利落地用坚韧的皮绳捆绑住了他的手脚,一掀被子,看见白廷赤 裸的身体,挑了挑眉,戏谑道:“等着我来。”

白廷挣扎着,白昼却一把掀开了被褥,让他无处可逃,连遮挡的物都没有,十分羞辱地扭过头去,

白昼好整以暇地解开他的长发,顿时,如瀑的黑发披散在了肩上,有着说不出的动人模样,

纵使是白昼,也有些动容,抚摸着他的长发,有些怀恋道:“二哥自小,头发就生的黑亮,比我好。”

白廷扭过头,瞪着他,

白昼笑着解开了衣扣,露出白净的里衣:“今夜除夕,找两个外家人有何可过,还是由我来陪你。”

白廷更为惊恐,“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白昼冷下脸,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这一个巴掌,似乎唤起了在东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忆,这些平稳安定的日子好像全部消失了,脑海中,全是让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找回来,

白廷瞳孔紧缩,拼命地扭动起来,

白昼冷冷地看着他绯红着脸颊,光滑的肌肤就在自己掌下,他肆无忌惮地抚摸着白昼的脖颈,接着,慢慢收紧,

“呃。”白廷窒息,

“想死吗。”白昼靠近了他,二人呼吸交错,有些相似的脸孔,都带着不明的癫狂,

白廷瞪着眼睛,好像带着不甘,屈辱,愤恨,以及痛心,

白昼松开他,吻着他的耳垂,他感到,自己的哥哥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明明你就喜欢我,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

白昼露出有些迷醉的表情,轻佻地勾起白廷的下巴:“我那个时候,比四妹还要漂亮吧。”

白廷不语,垂下眼眸,

他知道,白昼又要发疯了,

果不其然,白昼倏尔捏紧了他的下巴,捏的生疼:“为什么,为什么之后又故意疏远我,看不起我吗……我对你那么好,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理睬我……”

我没有……那个时候,父亲不放心我,以为我要害你,

他实在是高估了我,

那时候,我尚年幼,尽管被人称赞又谋略,却从未打算落到家人头上,

就算是同父异母,那又如何,

我真的从未排斥过白昼的存在,

但是,白廷已经不想再去做重复上千上万次的话语了,他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

耳畔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声线磁性慵懒,的确吸引人,在东丹被囚禁的日子,也算是朝夕相伴,

白廷从未想过,那时候的自己被白昼深深地记住了,哪怕他被父亲送到东丹,房间的墙壁上甚至刻着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停止了,身体开始叫嚣着疼痛,

灯火熄灭,二人静静相拥,

白昼睡着了,将他锁在怀中,一副视如珍宝的小心模样,

事实上,只有白廷自己知道,那么紧的被他拥抱着,有些窒息,又有些安全,

白廷在父亲那里从未得到一些东西,然而却又被父亲最为珍视的儿子白昼这么对待着,其中的难言滋味,恐怕谁也不好讲述,

就如那些日子,尽管有些禁锢,他还是很安稳地睡过去了,

王散因就站在白廷庭院的拱门前,钟仪轻声道:“这么晚了,他估计睡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吧。”

王散因道:“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喝得烂醉如泥。”

钟仪道:“估计是心里不痛快。”

王散因看了看熄了灯的房间,道:“还是回去吧。”

回了钟府,所有的仆人都辞退了,故而没有人气,

王散因皱眉道:“你确定要住在这里。”

钟仪神态自若地打开了窗户透风,从衣柜里拿出被褥:“仆人走的时候,书桌床凳都罩了布绸,我已经清理一遍了,今晚凑合一下吧。”

王散因不乐意的模样,

钟仪有些了然:“祝夫子还在希宫。”

王散因阴沉沉道:“我过几日就回去。”

终于还是睡下了,钟仪上楼,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堆着灰尘,他缩在钟礼的床榻上,安然入眠

第一百二十三章:逃婚

钟仪坐下,道:“妗语请你来的。”

笙歌歪了歪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的确如此。”

她道:“我父亲是镖局的,我同她私交很好,时间紧迫,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钟仪微微讶异:“现在。”

笙歌站了起来,她身材很是高挑,眉目英气,是个很俊俏的女子,

“走吧。”笙歌很直接地拽住钟仪的袖子:“现在还早,十日之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

“等等……我不能走。”

笙歌挑眉看他:“说白了吧,白小姐要嫁给一个虽然门当户对,但是毫无感情的官员公子,她不愿意,原来的她一手经营的铺子都被白家的本家人收了,现在手下也没有几个能用的人,所以,钟公子,念在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帮帮她,行吗。”

钟仪低下头,手指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笙歌有些火了:“都等着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搞不明白,我千辛万苦地来了这里,你干脆一些。”

钟仪咬了咬牙:“好。”

笙歌满意他毅然决然的语气,点了点头:“你先去收拾吧,我去外面等你。”

钟仪觉得有些太匆忙,道:“可否等等……”

笙歌拿眼瞪他,

钟仪:“……”

看着钟仪乖乖去整理东西的背影,笙歌摸了摸下巴,有些狡黠:“没想到他这么好欺负。”

也没有什么很多需要随身带的东西,钟仪简单地收拾了细软,临走时候,环顾了这间屋子,

眉头微微蹙起,

他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一只毛笔,

铺纸,蘸墨,钟仪带着难以描述的心情写信,

其实,他来不来这里,还是玄乎着的,

就当是抱着无比的希望吧,

走到门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随着岁月斑驳的门扉,它们无声地见证了两个少年的成长,与世间众人的分分合合,然而始终沉默着,如今,它们又沉默地看着这个已经成了青年的男子越走越远,

即使带着留恋和希冀,还是在笙歌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一路狂颠,

“姑娘……笙姑娘……你,你慢些,慢些。”

笙歌充耳不闻,反而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

钟仪摸着撞到了窗板的头,抓紧着车壁,心惊胆战,

马车疾驰而过,尘土飞扬,

三日之后,希宫,

钟仪面如土色,晕头转向,

笙歌好整以暇地地将马车交给了镖局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钟公子,身体不舒服。”

钟仪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紧了紧包裹的带子,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带我去见妗语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笙歌冷哼一声:“还是让你休息休息,明天一早便去。”

钟仪点头,不语,

笙歌看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扬起眉毛,推了推他,道:“进去进去。”

小厮带着钟仪去了暂住的房间,

放下行李,疲惫地脱下了外衣,直接趴在了床上,

实在是累了,

笙歌似乎对他有意见,相处的时间不短,他也看的出来,她对他有些不满,时不时酸酸涩涩地挖苦他,

也无心去想了,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门大开,

“喂,你还不起来。”

钟仪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笙歌逆着光,钟仪一个激灵起来,头晕,跨坐在床上,

笙歌叹气,坐在他身旁:“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妗语也在安排,明日你随我去见他。”

钟仪连忙端坐,低声道谢:“多谢笙姑娘。”

笙歌“嗯”了一声,

随后钟仪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有些沉默之间,笙歌看着他,道:“你,对妗语是什么感情。”

钟仪愣了愣,侧头看她,笙歌是认真的神色:“我想知道。”

“是友人,是同伴,是知己。”钟仪露出有些回味的表情,

“唯独不是恋人。”

笙歌轻轻笑了,目光转到地板上,道:“我与妗语相知相识,只知道她的傲性,没想到……唉。”

她看了看钟仪,有些意味深长:“我性子直,也藏不住话,如果白妗语她逃了婚,又无所依靠,你当如何。”

钟仪清澈的眼定定地看着笙歌,道:“我自会护她,然而,我并不是她的依靠。”

笙歌缓声道:“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钟仪苦笑:“我若待她暧昧,便是害了她,也害了我。”

笙歌道:“如何,难不成你有所爱之人。”

钟仪沉默片刻,道:“笙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笙歌不置可否,起身,走到了门前,还是回头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你拒绝白妗语的理由……毕竟,她是那么出众的女子。”

钟仪抬头微笑,道:“你同妗语感情很好。”

笙歌也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明光:“只是互相欣赏。”

说罢,笙歌出了门,

她走路似乎都带着风,却也不失柔雅,英气飒爽,

钟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匹枣红马,

那匹马从绵延不绝的草地上飞驰过来,飞扬的尘土,英俊神武的男子猩红色的披风怒卷着风,飞舞的黑发,深邃的眼眸,

骏马疾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跟我走。”

梦停了,

窗外光亮未明,钟仪垂下眼来,失落的神色,

第二日,笙歌与钟仪坐在马车上,停了些许时候,窗帘掀开,一只纤细的手上夹着叠好的信纸,

笙歌迅速接过,展开,

“回去罢。”笙歌露出微笑:“明日再来。”

钟仪料想,她们或许有了把握,

“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

笙歌道:“妗语大婚那天,你带着她。”

两人回去了,当天,笙歌召集了一班子人在大厅,估计在商量此事,说来奇怪,笙歌的父亲和兄长对此默认,偶尔路过,也来说说话,他们都似乎知道她在鼓弄什么,

镖局的人虽是江湖人士居多,待人处事却独有他们的规矩,钟仪同他们相处,初时有些拘束,说了几句话,反倒是轻松,

散了之后,钟仪站在庭院外头,看着春日渐渐到来,已然偷偷冒出的绿色嫩芽,

那一日,是个晴朗的天气,却依旧有些春寒,似乎闻到了雪的气味,纯净而冰冷,

笙歌的马车停在预定的位置,伺机而动,

过了半个时辰,热热闹闹的声音响起了,炸在了街道之中,人声鼎沸,

笙歌掀开窗帘,露出一双闪亮的双眼,全神贯注的模样,

钟仪也侧过头去,还未看到什么,笙歌就一步大跨,已经冲到了车厢外,随即,马车一震,疾速地奔跑起来,

“砰”钟仪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后脑勺,没有吱声,咬着牙抓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越跑越快,好像是行在无人的街道上,但是钟仪却听见外面的喧嚣声,一闪而过,又是喇叭唢呐的热闹声,

怎么回事,

钟仪很想探头看看,

马车一个急转,钟仪差点扑了出去,冷汗冒了全身,

不过受惊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他听见嘈杂的声响,人声,马儿嘶鸣,重物的落地声,

其实,外面早已被闹腾地人仰马翻,天翻地覆了,

“大胆,大胆,从哪儿来的人。”

“护好小姐。”

拔刀的声音,

钟仪听见笙歌冷笑,他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脸,看着车外……笙歌已经蒙上了面纱,站在一匹骏马之上,缓慢地抽出腰间的软刀,顿时,寒光四溢,

众人严阵以待,

钟仪绷紧了神经,他知道,他也要准备了,

纷乱的缠斗开始,在这片不算宽阔的无人街道之上,两方人马混战,红艳艳的喇叭扔在地上,新娘的喜轿被人团团围护,

过了半个时辰,双方打的火热,钟仪探出身子:“驾。”

两匹马儿极通人性,冲向了喜轿,

“啊……”女人的尖叫,

钟仪看准了方向,猛地转方向,后面追来的大汉被马车狠狠地撞击在地,惨叫声起,

钟仪心中默默道:各位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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