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海中一主
海中一主  发于:2015年10月19日

关灯
护眼

白月将他搂在怀里,为了输入灵气,道:“那人是谁?”

段佩容喘息道:“不清楚……能入梦……透着魔气……实在可怕。”短短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段佩容低头咳嗽起来。

白月轻拍他的后背,不免也感到事态严重。想他千年道行,那黑衣人入梦,他还来不及看清那人样貌,便毫无意识。在自己的梦中被人五花大绑,当真是天大的笑话。白月咬了咬牙,心里暗骂。

段佩容缓了一口气,按住胸口道:“现在敌暗我明,尚且不知那人身份,但那人实力远在我之上,我怕……保护不了你……”

白月安慰他道:“我又不是一般人类,一年半载不睡也难不倒我。在这之前收拾掉那人便可,不在梦中,胜负还未知呢。”

段佩容一想,也是这理,放心下来。“我们回去吧。”他将飞雪收入锦囊,对白月道。

白月将他抱起来,见他眉头微皱,于是转化话题道:“不知道流云这会怎样了?”

段佩容想起流云被抬走的窘迫模样,忍不住扬起嘴角。

流云这会已经醒来,一黑一白两条巨龙盘绕在一起,尾部紧紧贴合,拧成一只大麻花。

其实,这感觉,还挺爽。流云心里暗想,只要不去看黑龙铜铃大眼,这通体黑色程亮的鳞片,矫健的身躯,金色的龙角,以一个龙族的眼光看,虽不是美女,却是一条漂亮的大龙。

尾部一阵抽动,流云觉得黑妞那处像深渊一般紧紧吸着他,让他张开大嘴,爽歪歪的抖了抖胡须。

“看把你舒服的,之前还一脸的嫌弃。”颜煜坐在大殿的角落,望着空中盘绕在一起的流云,嘲笑道。

流云斜着眼睛看过去,抽着脸皮道:“从头看到尾,我都为你害臊。”

颜煜也不生气,笑道:“明知我在看,还那么投入,我也为你害臊。”

流云被噎了一口,咳嗽道:“白给我的,还有不要。”说着尾部一阵吸力,让他舒服的嚎了两嗓子,待这波痉挛消散,他环顾四周四神兽的雕像,以及正中供奉的神明,问道:“你们真是奇怪,交合这事还要来神殿,也不怕污蔑了神明。”

颜煜笑道:“你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其他事情莫管。”

流云自讨了没趣,专心干活,一番功夫爽到极点,刚刚离开黑妞身体,便被黑妞一爪子踢了下去。

白龙在空中几个翻身,落地时已经变幻为人。流云将散乱的头发往后面一拨拉,仰脖子望着黑龙道:“这女人真是翻脸如翻书,刚才还是(荡)妇,转眼就是泼 妇了。”

颜煜将他推出门外,不耐烦道:“该干的干完了,赶紧走吧。”说着关闭了神殿的大门,给流云吃了一个闭门羹。

门板拍在流云鼻子上,流云觉得鼻梁快断了,捂着鼻子骂道:“大爷的,把我当什么了。”

屋外漆黑一片,天寒地冻。流云刚干完体力活,身子有种被抽干的虚弱感,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越想越不是那么回事,这一人一龙当真是以为他好欺负?

他一脚踹开了门,正要发作,看了眼前一幕,生生将一口脏话咽了回去。

颜煜盘腿坐在神像下,双手放置膝上,合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团橘色的光围绕在黑龙的身旁,黑龙的身子在空中缓慢的旋转,然后在一束刺眼的光中,诞下新的龙珠。新的龙珠化为一颗火球,直直朝颜煜飞去。

“小心!!”流云话音未落,只见龙珠已经没入颜煜腹中。

颜煜被巨大的冲击力扑翻在地,身体承受着龙珠与血脉结合的痛楚,不停喘息。

巨大的黑龙逐渐消散,化为星星点点的黑沙,飘出大殿,渐行渐远。

流云呆愣在原地,看着颜煜,声音颤抖道:“你……你的身体……能孕育龙珠?”

几百年前,流云还是孩童的时候,在学堂曾经听夫子讲过远古的故事。夫子说,龙族早年支脉繁茂,随着上古大仙们开天辟地创造六界。后来,混沌之后,天地崩离,六界各有其主。人界最早的帝王乃仙人与龙之后裔,继承了仙人的形态,混合了龙族的血脉。只是之后,漫长的岁月,轮回的洗礼,继承龙血之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龙血继承人,能孕育龙珠,只要龙珠不灭,便能吸食他的血液得以重生。

流云忍不住的抖动起来,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激动。但是,他知道,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能让他妹妹重生的机会。

他扶起颜煜,道:“你这是坑我吧,你乃龙血后代,即便没有我与黑妞这形式上的交合,你也能将她的龙珠孕育体内,让她重生。”

腹中的痛楚渐渐减轻,颜煜抹了抹汗水,虚弱笑道:“黑妞伴我长大,为了守护我,从未离开过片刻,自然也没时间寻觅另一半。如今,她又为保护我失去性命,临别前这最后的愿望,我自然要帮他实现。”他侧目看了看流云的脸,勾起嘴角道:“倒是有些眼光的。”

流云本是大怒,这会有事相求,于是软磨硬泡,轻声细语道:“你说你血脉里养着一颗龙珠也是养,还不如凑成一个双。”

颜煜缓过了气,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单手推开流云,起身俯视他道:“你想让我接纳你妹妹的龙珠?”

流云站起来,凑到他身旁笑道:“不愧是帝王,什么都瞒不住你。”

颜煜冷笑道:“你和四方神兽恶斗的时候自己说的。一边武力硬闯,一边口上示弱装可怜,分散对手注意力,然后爆头一击,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无赖。”

流云抠抠脑袋笑道:“我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吗?我就这一个妹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掉,你说是不?”

颜煜边点头,边往殿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笑道:“你说的是这么一个理,你是一个好哥哥,我祝你下次闯轮回潭能成功。”说完,一挥手,四方神兽从天而降,他跃上青龙背上,呼啸而去。

流云气的跺脚,仰脖子吼道:“你个见死不救的,姓颜的,我和你没完。”

咆哮很快淹没在风雪黑夜。当时的气话,也没曾想到会一语成谶。

27、目标鬼驮山

黑衣人的出现就像一根刺扎在了段佩容的心里,让他寝食难安。他本是半人半仙,陪着白月熬了五个晚上,终于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睡了短短两个时辰便在噩梦中惊醒。

“唔”,段佩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白月被人抽离了元神,霸占了躯壳,变作傀儡,吓得他一阵抽搐中醒来。惊醒时惯性的猛的抬起上身,顿时觉得腰椎一阵阵锥心的疼,左残端就像被人掐在手掌,疼得他只觉得一口气没接上来。

白月本是坐在桌旁摆弄着一些狐毛,就听见段佩容在睡梦中呼吸急促,便给他点了一个睡符,哪知效果不佳,段佩容整个人几乎是弹起了上身,然后身体猛地失去重心,没有左腿的支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左边倒去,眼看着就要滚下床。白月丢了手里的活,一个闪身靠近,在半空中接住了坠落的身子。

手掌触及的残端痉挛着,不多时,原本瘫软的右下肢也抖动起来。段佩容疼得说不出话,半眯着眼睛望着白月,两只手紧紧的拽着白月的衣领。

白月将他放在床上,可段佩容双手紧紧揪着白月领口,不肯乖乖躺下去。白月道:“你想勒死我吗?”段佩容才乖乖松了手,倒回床上。

白月将双掌覆在他的后腰,柔和温暖的灵气缓缓地注入体内,驱散开身体里面所有的疼痛。

待疼痛缓解,段佩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瘫软在白月怀里。

白月搂着他坐在床头,道:“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旧伤总是犯病,是哪里不舒服?”

段佩容抹了一把脸,虚弱的笑了笑,道:“梦到你被那人抓走了。”

白月“哼”了一声,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敌人未到,自己倒把自己吓死了。”

段佩容点点头,身子有种虚脱后的疲倦。

白月伸手,将他汗湿着贴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道:“你在梦里不会哭的肝肠寸断吧。”

段佩容用手撑起身子,与他相视而坐,墨黑的眼底闪动着波光,苦笑道:“哭倒是没哭,就是喊得撕心裂肺的,最可气的梦里也是个残废,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你被带走,一点用也没有。”他停顿片刻,稳住起伏的情绪,轻声道:“拖着身子就那么爬呀,爬呀,梦里还在自我安慰,这人吧不论凡人还是神仙,终是要分离的,即便没有今个儿的劫数,也有未来的生老病死。可是这么对自己说,还是不停地爬,就是不甘心。”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梦里还想,我和这狐狸结伴三载,那老狐狸还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语,我怎么甘心。”说着抬起头,微微笑着,唇角两个小小的笑涡。

白月心头一动,伸出长手将他一揽,圈入怀里,落个一个霸道之极的吻,直让段佩容缺氧到面色通红。

“傻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称本座是老狐狸?”白月看着他涨红的脸颊低低的笑了。

段佩容目光看见桌上的木盒以及一堆白毛,问道:“你把那些褪掉的毛拿出来做什么?”

到了秋冬,千年老狐狸开始换毛,每天起床,床铺上总会落下一大撮白毛。段佩容爱屋及乌,便将那一根根白毛收拾起来,放入木盒。

白月走过去,从桌上拿起一个物件,然后放在段佩容掌心。一只巴掌大的狐狸玩偶,模样圆圆滚滚的,憨实可爱。

“本来想做的高大威猛些,手艺不太好,将就吧。”白月道。

段佩容甚是惊喜,摆弄着小小的玩偶,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谢谢。”

“闲着无聊,弄来玩玩,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段佩容摸着玩偶柔软的毛发,爱不释手,“礼轻情意重。”他抬起头,望着白月道:“白月,你知道么,我是在最最寂寞的时候遇到的你。”

白月心想,我何尝不是。

“我不太会撒娇,也不太会甜言蜜语,好像我也从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我没想过我们能一起多久,也没想过若有一天将要分别会怎样……”段佩容声音越说越轻。

白月心想,我不也是吗?许是两人如此相似,才能携手相惜吧。不过,这样的话题他不太喜欢。

“你想太多了。”白月站在床头,微微蹙起眉头。

段佩容自嘲的笑了笑,抬起头振作精神道:“是的,我想太多了。不过,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说。白月,你执拗太深,不论是当初对白焱,或是现在。可是,世事无常,谁离开谁日子照旧的。我毕竟有人类的血脉,虽修得仙术,可是寿命还是有上限,若是哪一天我先你一步离开,你还是要像现在一样安然淡漠,可好。”

白月坐了下来,靠在床头。他很少与段佩容这般相视而坐,说着深沉的话题,探讨着未来。他也不知道喜欢段佩容什么,也没对他说过甜蜜的话语。可是他知道,他喜欢看着那人低垂的眉眼认真的为他准备吃食;喜欢和那人并肩在树下晒太阳,哪怕没有语言的交流;喜欢那人看见他的原型喜爱的模样,爱不释手的抚摸。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很久很久,永远不会分离。

也是,世事难料,即便没有劫数,总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他活了太久太久,都忘记了原来段佩容是会老的。

白月细品着段佩容的话,而后问他:“若是我先离开呢?”

段佩容扬起笑涡,浅浅一笑,温和道:“那自然是该吃该喝,时常会想起与你的生活,估计会难过,会流泪,但是更多的会是幸福吧,至少这一生和你相伴过,便好。我想我不会寻死觅活,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希望我好好照顾自己的。”

白月恍然,扬起了嘴角道:“那我也会好吃好喝,再活一千年,然后去寻你的转世可好?”

段佩容摇摇头,道:“转世投胎,那还是我么?对着一个陌生人示好,我会很不开心的。”

白月道:“反正你都不在了,还管得了你开不开心么?”

段佩容想想觉得也是,又觉得自己最近太过敏感,老想些悲观难受的事情,不免自嘲的又是一笑。

两人正说着,听见有人轻轻敲着门框。一看,琉璃正半掀开门帘,伸着脑袋看进来。

白月扫他一眼道:“大晚上,回去睡觉。”

琉璃红彤彤的眼珠子楚楚可怜的望着段佩容,小声道:“师父,我想和你睡。”说着走了过去,站在床前扭着衣角。

白月咬着牙,赶苍蝇一样挥着手道:“从哪来回哪去。”

琉璃红着眼,眼中水汪汪的,好似才哭过,望着段佩容,怯生生喊着:“师父。”

喊得段佩容心尖都疼了,推着白月道:“别吓着孩子,你反正也不睡,不如找一处偏僻地方打坐练功,提升修为。”

得到首肯,琉璃一轱辘跳上床,钻进被子里,揽着段佩容的胳膊,将脸闷在他的肩窝,瓮声瓮气的说:“师父,你会一直喜欢琉璃吗?”

段佩容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爱怜道:“自然会的。”

“无论我以后变作什么样子,都会吗?”

段佩容微微一愣,这段时间琉璃常会问些奇怪的话,他也觉得纳闷,却没时间细细追究。心想这孩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等处理了手里的棘手的事情,要好生和这孩子多谈谈了。“无论什么样子,琉璃都是师父最心疼的,好吗?很晚了,快些睡吧。”

琉璃点了点头,缩着身子贴着段佩容的身子,合上眼睛。

白月本是一肚子气,听了师徒二人的对话,沉默片刻,缓缓出了卧室。抬眼看见赤虎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叹气,坐过去抱怨道:“你的人,你都管不住吗?大晚上往别人卧室钻,成何体统。”

赤虎叹气道:“白师叔,这就为难我了,还是你说说师父,别一味惯着琉璃,最起码睡觉还是要回自己的屋子吧。”

白月想了想,叹道:“我好像也不太能管得住你师父呢。”

两人坐在桌前,盯着卧室相拥而眠的两人,表情变幻莫测。而另一间,流云的“呼噜”声震天响,睡得没心没肺。

段佩容派了四个银铃使者,寻着梦中黑衣人的气息密集式搜索。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段佩容依旧不安,琉璃惶惶度日,赤虎满心憔悴,白月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流云天天谋划着怎样能搞定颜煜。

半月后,一日中午,五人正在吃饭。段佩容突然一把抓住了桌沿,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饭呛到气管,咳得他满脸通红。

琉璃和白月一左一右帮他拍背,待他缓了一口气,只见他表情激动,道:“终于让我找到了。”

流云道:“找到那神秘黑衣人了?”

白月问:“什么地方?”

“鬼驮山。”

银铃使者分散寻找,寻到鬼驮山的时候,发现整个山脉包绕在特殊的结界之中,感应不到山脉中任何的生气。待银铃使者穿过了鬼驮山的结界,便立马感觉到强烈的气息,正是段佩容让他寻找的。他赶紧飞出一道念符,正准备离开,只觉眼前一黑,有人从天而降。

银铃使者乃是段佩容用灵气,耗费几十年修炼而来,与他心有灵犀。他正吃着饭,突然觉得心口剧痛,便知有位银铃使者不幸遇难,随后,使者飞出的念符飞入他的意念,将要找之人精准的位置传递了过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