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完会出来,就接到前台小姑娘的内线,陆远前段时间刚养的小情人,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情窦初开人海懵懵懂懂就一头扎进了陆远这个大坑,前段时间如胶似漆,只觉得这世上哪有人像陆远这般好,对自己又百般宠爱,只以为找到了真爱,这才没多久,陆远可能早已连名字都记不清,可怜的小白兔还以为自己那边做的不好,惹陆远生气了,才发现除了来公司堵人竟然连想见陆远一面甚至打个电话都做不到,人家也是名牌大学大学生,自尊总还是有点的,但是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陆远,也顾不上面子只好闹到公司,没有预约自然是进不来,这会儿正在那边闹着呢。
陆远头疼的下去,前台的小姑娘一见到陆念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解释道:“陆助理,我实在拦不住。“陆远挥了挥手事宜小姑娘下去,那边那个大学生一看陆念,这人不是陆远的助理嘛?顿时气势上来了,不就是一个助理嘛,以前不还没少被自己和陆远使唤,就趾高气扬的说:“你是陆远的小助理是吧,你认识我吧?你们这前台也太嚣张了,居然不让我上去,我是陆远的爱人!”
陆念只是说:“陆总还在开会,不介意的话先到休息室等一会儿吧,小徐,给陆总的爱人倒杯水。”
那小孩儿虽然不甘心,但陆念礼貌客气,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乖乖进去接待室坐着,进门前还回头嘱咐:“那快点儿啊。”
陆念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压根儿就当人家没来过。
这一等就等到中午休息,陆念和陆远下楼,一个身影飞快的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陆远的胸前:“远,你开完会啦?怎么这么久,我都喝了五杯咖啡了。”语气软软糯糯,带点幽怨,陆远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孩儿以为自己说话惹陆远不开心了,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怯懦的看着陆远:“远,你还在生气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好久没来找我了。”
陆念看到这里还在你侬我侬的上演重逢大戏,就恭敬的询问陆远:“我先去忙了。”得到陆远的首肯,陆念不紧不慢的去员工餐厅吃工作餐。陆远这才看了看男孩儿的脸,艰难的从记忆里扒出一个名字:“小纪?”
第五章:真爱?
之所以叫小纪是因为陆远根本不记得他的全名叫纪真,纪真满怀希翼的凝视陆远,陆远把他从怀里拉出来,不满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纪真害怕陆远生气,只是缩着肩膀唯唯诺诺:“你好久没有跟我联系,我又找不到你,我实在没办法,远,你不要生气。”纪真泪眼婆娑,配着那无害的怯生生的表情,实在是我见犹怜,只可惜他面对的是陆远,陆远此刻只觉得烦透了,还是耐着性子跟纪真交代:“你还在上学吧,学业不要荒废了,你去陆念那边,只要要求不过分,不管要什么,跟陆念说一声,当然钱也可以。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纪真脸色霎时白了,嘴唇微微颤抖,只是死死盯着陆远,陆远见纪真一幅丢了魂的样子,也懒得再纠缠,抬脚就要往外走,纪真不死心一把抓住陆远,却说不出一个字,陆远皱眉,以为纪真想坐地起价,神情也冷冽下来,带点鄙视厌恶的扫了一眼眼泪快掉下来的人儿:“怎么?嫌少?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纪真看着冷冷看向自己的陆远,刚不久前,纪真怎么也不会想到陆远会用这种冰冷轻视的眼神看向自己,陆远待自己永远是温和迁就的,连眼神也是包容的,纪真用全部勇气武装自己,才颤颤巍巍发出声音:“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抛下我。“
陆远眼神充满厌恶,仿佛不想多做纠缠:“我再说一遍,去找陆助理,拿了自己应得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转过身毫不留恋的大步走开。纪真终于抽干力气般的跌坐在地,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午休后的员工渐渐回到自己的岗位,纪真这才浑浑噩噩站起来,像游魂一般飘飘荡荡走开去。
陆念在门口遇到失魂落魄的纪真,对方却突然大力的冲上来,恶狠狠的揪住陆念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要我?”陆念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尽量温和:“你看上去不太好,需要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吗?”纪真却像突然领悟到什么一样,眼神死死盯住陆念的脖子,因为纪真的纠缠,陆念原本整齐的领口被扯歪,露出颈窝,上面赫然是陆远昨晚留下的吻痕,纪真却像了然的凄惨的笑了笑:“是你对不对!是你!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远!你不是远的助理,你们不是兄弟吗?你为什么勾引远!”纪真凶狠的质问。陆念无奈的看到周围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抚了抚额,突然一把扣住纪真的手腕,纪真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陆念一路拖着纪真来到自己办公室,进屋后一把推开纪真,把门带上,许是被陆念吓到,纪真一时间还愣在哪里,陆念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头也不抬的问:“你想好了吗?与其在这边闹,还不如趁这个机会为自己多做打算。”
纪真一下子变得凶狠:“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抢走远,你们就能长久!远才不会喜欢你,你很快就会跟我一样!”
陆念悲悯的看着这个简直单纯的可笑的所谓的大学生,声音缓慢且不在乎:“出现在陆远身边的人,妄想跟他一辈子的人,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结果呢?谁能留在这里?你觉得你是陆远的真爱吗?真巧,那些人也都那样以为,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不如拿这些好处在手里至少看得到摸得着,你为他寻死觅活茶饭不思他也不见得能多看你一眼。”
纪真一下子站起来:“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这施舍,你才是,跟在远身边这么久,到时候被抛弃一定更好看,我等着!”说完打开门跑了出去。陆念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埋头处理文件。
其实陆念正为另一件事头疼,陆念手里握着的是新晋一批人员的简历,最上面一张简历上照片中的人带着金丝框眼镜,嘴角轻轻勾起,镜片后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平静和自信。张乔言,陆念眼神微深,指腹轻轻扫过照片。
张乔言是陆远前世的真爱,陆远前世被张乔言吸引,两人在一起两年多,陆远为了张乔言也是推开了身边的其他莺莺燕燕,他们应该算是恋人关系吧,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在一起,因为他们陆念在张乔言出现两年后重生回倒过去,那时候张乔言被绑架,绑匪要求陆远准备一亿现金,陆念当时为救张乔言以身涉嫌,他记得当时自己救出张乔言就被发现,于是让张乔言先走,自己留下来与绑匪纠缠,就在陆念以为自己终于要为陆远交待在哪儿了,自己却一觉睡醒重生回10年前。就是不知道最后张乔言和陆远是怎么样的结果。
张乔言这会儿刚才国外回来,来到陆氏后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一路升职被陆氏重用,张乔言挺拔优秀,性格又及其高傲,陆远也难得的吃了回窝边草,话说陆远当时对张乔言确实是花了些功夫的,张乔言软硬不吃,性子执拗,对陆远也是冷冷淡淡,陆远各种方法用尽,才终于将这块寒冰捂热,从此两人关系突飞猛进,陆远在工作上更是让张乔言跟自己寸步不离,张乔言俨然一跃成为陆氏的第二把交椅,话事人。
陆念把简历推开,决定顺其自然,若真是照上辈子那样发展,相信很快张乔言就会取代自己在公司的位置,那样自己离开陆氏也会更顺理成章。如果他们能修成正果,也是喜事一桩,陆念越想觉得这样的HE也十分好。
正想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陆念看着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沈慎低沉磁性的声音:“阿念是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陆念一边把玩着钢笔一边闷闷的笑道:“你这么等不及就过来刷存在感吗?”
“是呀,阿念这么出色,不盯紧点很快就会被捷足先登。”
“那就给你机会请我吃饭。”
“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陆念轻松的笑着打趣:“看来沈先生更加有兴趣做我的司机。”
沈慎也愉快的回到:“乐意之至。”
陆念看了看时间认真道:“如果你现在有时间,而我今天没也什么事了,不介意翘班半天。”
沈慎低低的笑了:“马上到。”
陆念挂上电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暗下去的屏幕。把剩下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处理好,吩咐下面的人就拿上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第六章:两个人的日出
陆念毫不客气的打开车门坐上去,黑色的宾利扬长而去。沈慎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斜眼观察几天没见的陆念,一如既往的少年老成,看不出喜怒。少年的头发因为打开的车窗变得凌乱,没有了以前一丝不苟的严谨,连带着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陆念的侧脸很好看,带着少年人的倔强,年轻身体的健康细腻。沈慎不敢多看,一边若无其事的开车,一边幽怨着打趣:“阿念都收了我家钥匙,怎么都不来卡看我这个背井离乡的可怜人?”
陆念依旧直视着窗外:“那现在在干什么?”
沈慎却不答反问:“那么我今天可以带你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吗。”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了。”陆念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
沈慎大方一笑:“放心,一定是能让阿念快乐的事。”
陆念没想到沈慎这么早就带自己去吃饭,而且真的只是吃饭而已。时间还很早,陆念根本没有胃口吃饭。沈慎看出陆念兴趣缺缺,耐心劝道:“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那边可没有饭店,多少吃一点,乖。”
陆念询问的看向沈慎,后者只是神秘莫测的微笑。
事实证明沈慎说的果然没错,陆念不知道沈慎要带自己去哪儿,但是他们已经开了2小时的车了,就这个时间,出A市都可以了。天色渐暗,车已经开到相当偏远的地方,陆念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沈慎却熟门熟路的将车停在了山脚下一块空地上,沈慎打开车门下来,陆念紧跟在后面,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知道可能在某个山的山腰上。陆念看向沈慎,哭笑不得的说:“你不是要绑架我吧?难道你想对我先女干后杀?”
沈慎打开后备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行李:“车子只能开到这儿,接下来我们要自己爬上去,这边很多这样的山,还没开发过,我们来亲近亲近大自然,投入大自然的怀抱。”陆念看着明显早有预谋的某人,再看了看那人手上的行李,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和我私奔啊!”
沈慎幽怨的回道:“为什么要私奔,我们能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私奔?而且我也不喜欢躲躲藏藏,我恨不得通过电视网络任何手段向全世界宣誓我对你的爱意。”也许是沈慎语气太过认真,陆念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那边沈慎已经背上背包对陆念招呼:“我们出发吧!去山顶看星星,然后一起迎接第二天的日出。”
陆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跟在沈慎身后。
等两人走走停停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2点,沈慎站在山头望着脚下,望向天空,笑容灿烂,回头对着陆念说:“太阳西下是一天,太阳升起是一天,太阳升起又落下时一天又过去了,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的这样的一天天就是我想要的一辈子。”陆念深深的看着沈慎,却不认同的摇摇头:“一辈子太长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沈慎却不以为然的从背包拿出两条毯子,一条铺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并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招呼陆念。陆念在沈慎旁边坐下,先前爬上来两人都流了一些汗,刚刚不觉得,这会儿已经感觉阵阵寒意入侵,沈慎将毯子裹到陆念身上,自己也稍微盖了一点:“对我而言,我们未来没在一起只可能是两种原因,一是我定然不在人世了,再就是有个人很爱你,而你恰好也很爱那人,所以你纵使不爱我,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虽然祝福你和别人太难。”
陆念认真的看着沈慎,星光下这人的表情异常虔诚,陆念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这种简单的纯粹的爱,深深吸引着陆念。陆念看到了太多的分分合合,游戏人间,看到过深沉的炙热的令人疯狂的爱,但依旧从心里觉得爱情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它不应该成为阻碍事业,家庭的存在,陆念想,自己重生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天,遇见一个像沈慎这样的人,越是这样想,越觉得今天就是人生轨迹上的一个yes or no的选择按钮,选择了Y,就会开启一段全新的生命轨迹,与上一世截然不同,是不是就可以Happy ending,如果选择了N呢?是不是要继续没有自我的在陆氏扮演忠心耿耿的养子,知道重复上辈子的轨迹,死于两年后的绑架。
沈慎看陆念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陆念放倒在自己肩膀:“阿念,你要相信我,天上的这些星星,都会为我作证,山上的精灵也都是我这些誓言的见证人。我一定会给你最想要的生活。沈家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为你放弃自己的事业家人的希望。”沈慎无比温柔的凝视陆念:“虽然我不会放弃沈氏,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确实有着随时为你离开沈氏和沈家的决心。”
陆念将脸埋在沈慎的颈间,嗅着令人安心的味道,陆念仰起头深深的看着男人无比严肃的侧脸,只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间听见男人坚定而不失温柔的声音:“你不必急着回答,眼前需要做的事情是陪我一起看完我们人生中第一次日出,如果你愿意,将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现在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待会儿我会叫你。”
强撑着听男人说完最后一个字,陆念就抵不住陷入了黑暗,梦中不再是一片压抑的绝望,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没有开心,也没有悲伤,却难得的让陆念睡了人生第一次安稳的觉。沈慎却搂着陆念,唇角微微扬起,抬头看向星空,在心里默念。
陆念是自己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脸看沈慎,只见沈慎依旧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眉宇间不见一丝疲惫,陆念坐直身子,也静静的看向地平线,谁也没有说话,但这种相处模式和氛围却让陆念安心。
而此刻,遥远的陆家大厅却依旧灯火通明,陆远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陆念的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陆远看向时间表上的凌晨4点的数字,觉得自己的胸口正不受控制的闷闷的。终于放弃一般转身上楼。
这边陆念和沈慎彼此沉默的看完整个日出,当温暖的金色的阳光照在彼此身上,两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平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念都没有再说话,沈慎驾着车开回市里,问陆念:“你去哪儿?公司还是回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陆念突然认真的说:“给我点时间,等我回来。”沈慎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喜悦,连带着眼角都弯了:“我等你。”
陆念这才恢复正常:“送我到公司吧。”
“好。”
第七章:生隙
陆念轻快的快步走在公司,跟以前给人的感觉不同,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陆念嘴角带笑,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一点都没在意一夜没换的衣服甚至带着点褶皱,而这在以往二十几年却是从没发生过的情况。
陆远坐在陆念的位子,看到推门进来神色温柔的人,接着皱着眉看陆念身上皱巴巴的一夜没换的衣服,陆远脸色霎时阴沉,煞气逼人的质问:“你昨晚去哪儿了?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陆念看着陆远恨不得上来掐死自己的眼神,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镇定自若的坐到陆远对面,陆远一言不发的看着陆念的动作,只是周边的气势更逼人了。陆念没有回答陆远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这才回答陆远先前的问题:“可能手机没信号吧。”陆远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么一个敷衍的回答,顿时暴怒的冲着陆念吼道:“什么地方,一夜没信号?你当我是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