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安(包子)下+番外——夏隙
夏隙  发于:2015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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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所安抱着头哀叹:“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卡布那家伙……领地意识超强烈。”

顾从见不抱希望地瞥了眼傻乎乎的小金毛壮实的个头:“至少,打架的话,还是能胜过卡布的,”又犹犹豫豫加了个,“吧?”

“就它这傻相?”王所安摇头,“不被卡布挠死就不错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卡布时后者送他的大礼。

“话说回来,你怎么不给它起名字?”

王所安道:“起名不是我的强项,难道要叫‘毛毛’?”

“……”顾从见道,“难道我们就一直叫它‘狗’?”

王所安弯了弯眼:“从见,你来起吧。”

“我?”顾从见看王所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也没有拒绝,“家里有一只卡布,那它就叫奇诺好了。”

王所安嘴角一抽:“卡布奇诺,嗯,真顺溜,”说着嘿嘿笑。“家里这下全了。”

“家里”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从见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这种平和的气氛下,他也说不出什么特别有建设意义的话。

到了家,两人在猫狗必然的大战期间安顿好了珺珺,搭好了大号的狗窝,等两只打得都没什么力气,相对着睡着后,把卡布抱回了自己的窝,再看看金毛,确定抱不太动,也就把它扔在地板上不管了。

冲过澡晃晃悠悠回到卧室,顾从见站在门口,冲着没有回主卧睡的王所安挑了挑眉毛。

顾从见搬过来后一直是在客房睡的,两人平日里生活平和,或许还有些暧昧,但是没有逾越,谁都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

今天王所安忍不住了,他看那张若有似无的窗户纸不顺眼很久了,他准备今晚就捅破!

他深呼吸,做好了被嘲讽、被无视,甚至被怒骂的准备,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答案以应付各种问题,直到脱了睡衣时他还在想,今晚,不成功,便成仁。

而事实与他想的稍微有些出入,他看到顾从见倚在门边,双臂环胸,挑起一道眉毛,嘴角勾着微笑。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从见。”他叫了一声,咽了咽口水。

顾从见道:“你确定,你想好了?”

王所安咽了咽口水。

他想到第一次见面时,顾从见风采卓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备受瞩目和敬仰的大导演,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自己幼稚的错误。

这么出彩的男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

他感觉自己点了点头。

顾从见又道:“所安,我们年纪差了12岁,整整一轮。”

“你当初喜欢我的时候可没在意过。”

“我现在也喜欢你”,顾从见没有回避,“我的意思是,你还年轻,我却老了,这辈子,你是我最后的爱人。”他眯了眯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流露出点点光彩,“而我未必是你的最后一个。”

王所安听了这话笑道:“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

顾从见不再说话,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床上的王所安。

这个已经长成青年的少年,他说,因为你没遇到我。

顾从见的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发亮,他慢慢走向前,一腿跪在床上,一脚踩在地板上,俯过身轻轻把他这辈子最后的爱人纳进了怀里。

王所安反手抱住,把他拉到了床上,翻身压到他身上,弯着眼冲着他笑,笑意缱绻。王所安伸手摘掉顾从见的眼镜,一口咬上了他的鼻尖。

顾从见没有任何抵抗,而是伸过手,把青年身上碍事的睡衣扣子解开。

王所安低声笑道:“从见、从见……”

下一刻却被身下人含住了嘴唇,吞下了所有语言。

一夜旖旎。

******

时至四月末,顾从见正式进组,任B组副导演。

张行止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导演——当然,每一个导演都很有个性——他有着能当演员的外表和实力,却更喜欢坐在监控器后方,看着每个悲欢离合的故事从他手里诞生。

最重要的是,他口碑很不错。嗯,就是指潜规则方面,他很有原则。

张导主领A组,率先到国外把空镜取好,留B组在国内拍一些配角戏,主角戏等张导回来再亲自操工。

顾从见所在的B组导演,同时也兼任摄影指导,据说是在美国发展不错的后起之秀。

顾从见倒是无所谓,每天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修改分镜,协调演员、场地,给群演讲戏,很累,却很充实。

王所安看着爱人渐渐的有了活力,也很兴奋,他本不想再劳烦顾从见修改他的栏目策划,但顾从见却坚持要来了定稿,熬夜写了一些批注,王所安当然陪在身边,写了一半的时候没忍住,把威风凛凛的顾大导演压在书房超大的办公桌上运动了一遍又一遍,事后每次想来都要意犹未尽地舔嘴角。

第二天一觉醒来,顾从见已经不见,他才想起今天剧组有凌晨的戏,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尚待余温的早餐和批注好了的策划,喝了一口牛奶,心中甜蜜却又自责。

而后王所安偷来了顾大导演的行程表,复印了一份,记好时间,若是第二天需要早起,就是冲凉水澡也不会任性的向爱人求欢。

他才不是进入发情期的狗。

顾珺被送到了姥姥家照顾,女王大人炒鸡爱这个工作,喂奶换尿布哄睡觉绝不假手他人,顾从见有些担心宝贝女儿会被宠坏。

王所安眼神莫名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反正也会被你宠坏的。

一切都是那么幸福甜蜜,一直到那位神秘的B组导演兼摄影指导露面。

神秘的B组导演兼摄影指导,换言之就是顾从见现在的顶头上司,出现在了张行止的助理举办的接风宴上。

顾从见惦记着家里的两条鱼,想赶快回去做鱼片粥,给王所安当夜宵。自从策划交上去之后,李导又分配了更重的任务,看王所安日益加深的黑眼圈,顾从见挺心疼的。

然而他身负要职,以后更是会和这位导演接触频繁,于是被安排在了第一桌。

等到这位神秘的导演出现,顾从见有点呆,不知道是应该装作老友相见还是装作初次见面。

他在张行止助理的催促下接受了这位导演的敬酒,接着不知所措食之无味。

秦君斐秦大导演仍是一派风流长袖善舞,迅速博得了全场人的欢心。等散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B组的重要成员们打算好好讹一把新来的讨人喜欢又俊美风流的秦导,嚷嚷着去续摊。

到目前为止,秦君斐还没有表露出任何与顾从见相熟的态度,顾从见乐得轻松,当下告辞道:“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秦君斐先是仔细盯着他的脸,目光渐渐向下,在他腰腹处转了一圈,后点头道:“嗯,那就不留你了,明天见。”

顾从见看了看他,转头向他人作别。

回到家,书房灯还亮着,暖黄的灯光照在王所安青春逼人的脸蛋上,听到开门声,扬声道:“回来了?”

顾从见“嗯”了一声,脱了衣服,又回卧室换了睡衣,再抬头,王所安已经立在门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顾从见身上还残留着几处未消去的吻痕,看爱人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不由老脸一红,咳嗽一声:“还没忙完?”

“没,”王所安按按额角,打个哈欠,“在剪片子,差不多了,加上点音效就行了。”

顾从见走过去抱了抱他,下颌抵在他的头顶,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去忙吧,我给你做鱼片粥。”

王所安笑道:“好。不过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接下来连着三天都有夜戏。”

顾从见不答话,翻着袖子去厨房,系上围裙,开始给鱼切片。

王所安黏在厨房门口,最终在顾从见的催促下满血复活,回到书房继续干活。

剪完片子已经凌晨一点,王所安揉着眼睛,有点昏头涨脑,顺着香味来到了餐桌,搂着顾从见亲了下嘴角,才笑呵呵地拿起勺子。

顾从见坐在他对面,也捧了一碗粥,有一勺没一勺的吃。

王所安笑道:“你们不是有什么宴会吗?没吃好?”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吃得好,”顾从见说,顿了半晌,又道,“这次我们组的导演,是秦君斐。”

王所安张大了嘴,反应过来后把粥囫囵咽下,诧异道:“君斐?”

顾从见瞥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王所安敲敲碗沿,心中莫名,张了张嘴,却只说道:“他不在GX了?”

“不知道,今天才见过面。”说着又瞥了王所安一眼。

顾从见心中惴惴,王所安最开始喜欢的是谁他一直没忘,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他不说,不代表不介意。

更何况秦君斐跟他还不清不楚来着。

但是既然他已经和王所安在一起,那么这种事,还是说开了好,以免留下隐患,自己还解释不清。

王所安“哦”的回应了一声,扒着碗吃完,笑着把碗举过去:“真好吃,我还要。”

顾从见道:“没有了,晚上吃太多,明天早餐会吃不下。”虽然这样说,却把自己碗里还剩的大半碗推了过去。

王所安嘿嘿笑道:“你真不吃了?”

顾从见道:“不吃了。”

关于秦君斐的话题,也就此止步。

而顾从见整晚心神不宁,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工,看得秦君斐连连皱眉:“你没休息好?”

顾从见一直在尽可能的少跟他说话,除了拍戏方面基本上不做交流,听他问得很关心,还是回道:“没有。”

他们现在拍几个小配角的内景戏,周围有好几把椅子,秦君斐顺手拖过一个,扬扬下巴,道:“坐着,眯一会儿,现在没你什么事。”

顾从见确实倦了,秦君斐没来时大事小情都是他拿主意,场务还是个在校学生,每一场戏演员的位置、服装、道具都记得一团乱,他还得一个一个的对出来,现下松口气,倦意上涌,听到导演亲自批准的小洋工,心里拉锯了一番,终究没有拒绝,坐在椅子上合上眼,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熟了。

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他正趴在桌子上,身上还披了件大衣,这时场务进来拿水,见他醒了,笑道:“顾导,你中午没吃饭,饭还给你留着呢,秦导说你醒了先吃完饭再过去。”

顾从见抓着披在身上的大衣,五味杂陈,问了问进度,又吃了饭,来到了花园。

他们拍的是古装戏,道具繁琐,趁着演员补妆的时候,顾从见跟秦君斐打个招呼,后者点点头,转过去调照明的位置。

灯光是一人管一个,不巧四号灯的管理拉肚子了,顾从见四下看看,这活太重,总不能让身娇皮嫩的小姑娘们推灯,至于男的,挑杆的挑杆,举反光板的举反光板,搬道具的搬道具,好像就他没什么事,便自告奋勇替了四号。

四号灯要移到花坛后面去,顾从见小心地绕着轮子,转弯的时候没注意,左脚被一堆装饰用的假藤蔓缠住,一时没迈出脚,而右脚已经抬起,身形没稳住,仰面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连灯带架糊了上来,顾从见因心慌而要把住旁边的花坛,却没抓住,上面一段摆设也劈里啪啦砸了下来。

左腿被灯压着,推不开。

女孩子们惊叫一声,第一个冲过来的是秦君斐,顾从见疼得倒吸冷气,又因为背部和尾椎受到冲击而喘不上气,两相夹击下脸色都变青了。他听到秦君斐声音有些颤抖,面色难看地指挥工作人员把灯挪开,又叫人叫了救护车。

做完这些,他慢慢扶起顾从见的身子,让他窝在自己怀里,顺着他的胸口,让他慢慢恢复呼吸。

顾从见闭了闭眼,他觉着左腿是要废了。

陪顾从见到医院的有秦君斐,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场务,两人的脸色都煞白得像鬼,顾从见想安慰他们几句,又说不出话来。

进了医院,顾从见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膝盖骨头磕碎了一个小茬,要立刻动手术取出来,小手术,没什么危险,只是术后恢复要困难些。

手术后没几分钟,王所安慌慌张张赶到医院,他接到顾从见受伤的电话,就翘掉了例会立刻赶过来,但好像,他来得有点晚。

他跑着穿过悠长的走廊,还差两三个病房的距离时,秦君斐走了出来,侧过头便看到了他。

王所安缓下脚步,站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秦君斐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脸色更白了,但还是那么好看。

可是顾从见皮肤更滑。他想。

秦君斐率先打招呼:“嘿。”

“君——秦老师。”

秦君斐对此称呼挑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现在,从见和你在一起?”

王所安点点头。

“你爱他吗?”

过于直白的问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他还对着眼前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过“爱”。

秦君斐看着眼前脸红得像煮过的虾子一样的王所安,后者确实变化很大,更沉稳,更像个男人而非男孩,但是以他的年纪看来,他还只是个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从见选择了他。

秦君斐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半天等不到青年回答,不由为顾从见不值,说道:“看来,他还没到让你能毫不犹豫说出爱的地步。”

“我——”

“王所安,”秦君斐挺直了脊背,目光像裹了寒霜的刀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能站在他身边?”一字一句,“你、不、配。”

王所安还没反应过来,又听秦君斐道:“但我对他的伤害太多了,连求他回心转意的资格都没有,王所安,我真嫉妒你。”

言罢,毫不留恋的离去。

王所安怔怔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还是没明白他的话。

昨夜顾从见跟他说秦君斐时,他知道这个人是彼此心中的结,而这个结又太扭曲,顾从见担心他对秦君斐旧情难忘,他又何尝不怕秦君斐把顾从见拐走?毕竟他们拥有的年华,是他不曾参与过的。

所以让他单方面的向顾从见保证,他做不到。

可今日的见面又太匆匆,他甚至没有准备好,而显然,即使准备好也没什么用。

他想了想秦君斐向他说的那些话,还是没明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见!

他向前踏上两步,打开了病房的门。

第17章

手术是局部麻醉,王所安进门时顾从见正躺在枕头上看天花板发呆,听到推门声,向外看去,见是王所安,不禁愣了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所安反手把门轻轻关上,走到病床边,将爱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定在了顾从见的左腿上。

顾从见的左腿,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去年的这个季节,他们在C市,顾从见以一条腿为代价为他挡下了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是如何讨好秦君斐,对顾从见的照顾并非一心一意,回到B市后,更是把他抛之脑后,不知道那段时间,顾从见一个人,腿脚还不灵便,是怎么过来的。

最近温馨的相处让他忘记了B市那段不佳的记忆,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埋葬过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自欺欺人总不能欺瞒一辈子。

王所安拉过椅子坐在顾从见身侧,手掌轻轻搭在顾从见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左腿上,心疼道:“秦老师打的电话,”说着眼睛对上那双温润的琥珀,“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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