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走唉。”我低下头，缓缓的应答，语气没有力量。

“你怎么知道的，是，明天早上的飞机……”

“咳咳……那个……我送你一下……让我……最后在……看看你……可以吗？”

我听到，话筒那边，这个声音愈发深沉。

“可以的，我会等你……我住在机场边下的，某旅店，明早……八点的飞机……”

“……咳……我去接你……早点休息……”

然后电话被挂掉了……我看着号码，眼睛里好像有映出，无数围着我的碎玻璃片，每片碎片，都有他给我写的约定，记忆……眼前回忆起，我们的相识画面，也是一个号码……仅此而已……

郑将我送到机场，最后一次，他用我，熟悉的方式，用两只手，扶住我的脸，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他俯在我的耳边说。

“虽然分手了，虽然时间特别的短暂，但是我很爱，那个时间里的哪个你呢，可能这辈子，仅仅只有这一次吧，毕竟曾经，我得到了，那我也知足，好了，赶紧走吧。”

然后，然后，他给我拉了拉拉索，说到：“死鬼，注意保暖，走吧……”

“再见……”

我拉着行李，进了机检，我眼睛特别红，我上飞机扶梯的时候，我回过头，看见了他，可能因为他家里，他站了进来，在众人的覆盖下，可能因为视力特别好，我一眼便识出了他，我看见他眼角特别红，我大声吆吙一句。

“傻瓜，傻瓜，郑，你是个傻瓜，你这辈子，都是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我可以感觉到，身边，扶梯上的人，机场上的人，人们都看着我，然后我迅速转身，跃进了飞机，到这，我与郑的故事，就画上了句号……

在飞机上，我埋怨着他，没有挽留我，没有任何的期盼，却是放纵，但我收到了他，他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那段短信，我至今保留，因为他从经，给于我，太多温暖……内容如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你分开，但我了解你，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刚刚我真的，差点就要说出，‘留下来，留下，可以吗’，但我也许用我这辈子，所有的克制力，克制住了，但我尊重你，我知道，你喜欢的，可能不是我，可能心里会有我吧，亲爱的，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占有他，或许远远的看着，保持着距离，不是更好么？，后期的东西，我会给你的，希望你幸福，再见……你（我）是（你）我人生……最美的过客……”

我坐在位子上，关掉手机，朝窗外，看了一眼，他在哪儿，我回过头，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我将手放在腿上，眼睛里浮现了他的太多，这个给予我太多，我无法补偿的男人……郑……全部的全部，都是他给予的记忆……

10.

当飞机，小心地滑进青岛的天边儿，缓缓的滑过流亭机场，当我踏上了开往家的汽车时，忧伤的心情，渐渐被兴奋之情埋没，只可以说是，兴奋里缠着淡淡忧伤。是，没错，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哪个他了，不知道他是瘦了，他还是胖了，不知道他过的如何。

不知道他是否还是那么的神采飞扬，还是已经胡子拉碴，或者神气洒脱……当然我没有把回家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小伙伴儿们，包括我的父母，他也不知。当我拖着行李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直接把我母亲惊呆了，她提着东西。她愣住了，说：“儿……儿子，怎么回来了，不是准备在西安工作么？，不是计划了好多吗……”

我抱了她一下，笑着说道：“想你们了，想看看我妈我爸……”

晚宴自然是，青岛的特产——丰盛的海鲜大餐，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在西安生活的久了，自然感觉是鲅鱼的味道，居然那么美好，比过牛羊万千。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矛盾纠结体。

吃完晚饭，我去了同学家，我的一个从小玩伴儿，他甚至做出的表现，比母亲还要愣住。王波跟我细细说起，“如今这帮子人，都他都在青岛，都在本地发展，哪里有你跑得那么远，哪里有你这般出息，每次一起喝酒，一起游玩的时候，总是少了你，他总会不时说起你，在喝酒的时候念叨你，最后不断的说他想你。”

然后，王波就兴高采烈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说我回来了。

他自然是不信，以为波在骗他，在跟他开无聊的玩笑，一般。

在我突然，与波交接，接过电话，温柔的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显示是一阵发呆，随即便听见他，在话筒那边吆喝着，要我在那里等他一下。

他一会就到，开车接我出去吃烧烤，出去与我狂欢，与我谈心，为我接风洗尘。我知道他的性格，知道肯定是推搡不掉的，所以只是任他打算。

当我在波家门口见到他的时候，他真的憔悴了许多，容颜没有我记忆里，那么有味道，鼻子顿时酸溜溜的。我强忍住扑过去的冲动，跟他说了一句，“嗯……嗨！好久不见喽……”

来到烧烤摊上，波的酒量不佳，我则滴酒不沾，过程很快，最后，仅他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我们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繁琐的事情。

他说，“带你们出来真么劲，都没人陪我喝酒。”可是，他又怎能知道，虽然我酒量不佳，我又何尝不想与他一醉方休，我轻轻抿了一口。可是，我们都醉了，谁来给他擦脸，谁来听他说那些不成句子的话语。

他终于还是醉了，他说他醉了，不敢一个人开车，让我陪他回家。让我去开车，我却再次推脱，让他开车，不知道他有意还是无意，在车上放了一首张国荣的《千千阙歌》；

……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将这刻，尽凝望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阙歌，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都比不上今晚我所想，因今晚你可共我唱……”

11.

当张国荣那低沉婉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悄悄的靠近我说，“我酒后开车，你怕么？”耳畔弥漫浓厚的酒精味道。

我笑着说，“当然怕，所以你以后一定不要酒后驾车。”

其实我那会儿，最想想告诉他的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我们开车去了他海边的一个养殖基地，看他因为养殖的事情，伤透脑筋，我也是黯然神伤，恨不能分担他的忧愁。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拿了一包牛奶，又用毛巾给他细细的擦了脸。他就像个小孩子，任由我给他擦脸，又露出了那种挤眉弄眼的坏笑。

做完这一切，我们俩躺在了床上，月光洒在了我们的身上。他扭过头，瞄了我很久，很久，直到他开始说话为止。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丑的惊天动地。”

他出了一口长气，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酒精味，他吐脱不请的说道：

“唉，你知道吗，说句心里话，唯一可惜的是，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子，如果你是女人，女孩，女生都可以，你是丑八怪也好，是美人也好，就算你在邋遢，我也不论什么代价，一定把你娶回家。可是……但是我喜欢听你说话，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不由分说，我在看着他，心里空空的，他就把嘴唇飞快的靠近了我的嘴唇。

当时，我就懵了，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我不嫌弃你的一切，不管你是酒后真言也好，酒后发牢骚，酒后戏言也好，我都会欢喜的很，会将它印在心里。

我也无比热烈的迎合着他，跟他接吻，我们闭着眼睛，舌头也彼此变得十分不老实，互相撬开对方的牙冠，然后舌头不停的打起折旋，缠在一起又分开，到了最后他紧紧的咬住我的舌头不松口。

随即，他就把我狠狠的压在了下面，虽为是被压住，可是嘴唇仍旧是牢牢的，贴在一起，似乎曾来没有分开。

他的手开始乱动，我感觉到了他的腹部下处，有什么东西，直勾勾的逼在了我的腹部下处。在他忙不迭的时候，我看得出，他要把裤子蹬下去的时候，我就用力的把他掀翻在了床上，随后我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也坐了起来，把我的头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扶住她，呐呐自语道：“对不起。”

我轻轻的说道：“我们不能，不能这样，如果我们今天都犯了糊涂，恐怕就会悔恨一辈子，甚至尴尬一辈子，懂吗？”

他半晌没有说话，我们俩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似乎很久很久，直到他全身都进入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我用尽力量，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可是他的手却牢牢的抓住了我。

我倾力施力的抱着他，心里在内疚、在伤心，我用手，细细腻腻的摸索着他瘦削的脸庞，轻轻游走滑过他精壮的身体，透过朦朦胧胧的月光看着他，新潮此起彼伏，彻夜未眠，心中动荡着，有点不安。

他睡得很不安慰。皱着眉头，仿佛不安的孩子，时不时的还干咳一声。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无论怎么看，都还是比昔年要那么的硬朗。他这几年，凭借着一己微博之力，却开办了启动了，一个偌大的养殖场，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暗自说道，“我喜欢了十多年的先生，你终于要露出耀眼的锋芒了。但是，可是我最亲爱的你，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不知道还能陪在你身边多久，尽职与否，我也无从判断，也无法去判断。如果终有以一天，我们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我们各自走好，再也不见，不见，可好？”

在我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我沉思片刻，弯下身子，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喃喃说道。

“可是，你若安好，便是天明，对于我不是简单的一句话，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信了，且守护了十多年……可是……我却……有时越想放弃，便陷得越深……”

12.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轻轻的移放在床面上，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我，握得我很紧，很紧。

我很自然的去抱着他，随后伸出我引以为傲的左手，轻轻摸索着他瘦削的脸庞，划过在月光下美丽的下颚，滑过他精壮的身体，透过朦胧的月光看着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一切，新潮此起彼伏，彻夜未眠。

他睡得并不安慰。皱着眉头，时不时的还干咳一声，每一次的咳嗦，对于我都无比的心痛。月光轻盈的洒在了他的脸上，不假当年，无论怎么看，还都是那么的硬朗。他这几年，凭借着一己微薄之力，开办了一个偌大的养殖场，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默默地谈出一口长气，心中激动着但伴随着、浓厚的忧伤，暗自悲哀的说道……

“啊，真的是太好了呀，我自喜欢了十几年的先生啊，不久，你终于要展露出你的荣耀与锋芒了。但……但是，我最亲爱你啊，我不知道还能陪伴在你身边多久，不知还可以尽职与否，我也无从判断。如果终有以一天，哪天会降临到我俩身边，我们要分道扬镳的话，那么我们各自走好，再也再也不要想（相）见，这样，可好？”

第二天的早上，天很晴朗，他醒的特别早。无论怎么看，都看起来精神也很不错。

他很难受的样子咬着嘴角说，他的胃不舒服，因为一晚几乎没有睡去，我拿出了我事先准备好的，一包热好的牛奶，给了他，他一口气喝完，悄悄的靠近，将头趴在我的肩上，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说道。

“以后谁嫁给你，绝对会幸福。”

他的样子，好像若无其事一般，对于昨晚的事情仿若浑然不知一样。我微微一笑，出口去把话题岔开，加重语气说道……

“你再这样喝酒，绝对会把身体喝垮。”

至于后来我每次跟他见面的时候，总会提起这个问题，并严肃的劝他少喝酒，在我的语言下，他却终究是没有戒成。我安慰自己，我又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我的谁，他为什么要听呢？凭什么要听我的……

他的养殖场建在海边，一出门便是大海，后来最后去的一次，我还蹲在海滩上发愣，也许是海边的缘故，早上的空气显得格外新鲜。看得出他的心情也很不错，我们俩一起静静的坐在沙滩上，面对大海看日出从海边升起，直到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他格外自然的牵起我的手，牢牢抓紧，说带我去看海。我轻轻的用力挣脱了一下，却不料被他厚实的手掌紧紧的攥住。我们去了一个附近的码头。当然啊，我们从小都在海边长大，对于大海总是有种格外特别的亲近感。那会儿正值满潮，他站在旁边，欢呼雀跃，有时会跳起来，满满的兴奋，随机扬起胳膊，把手掌并在一起，做成一个喇叭状，大声的呼喊着。

“我爱你”，说罢之后，便挤眉弄眼的朝我笑了笑。

好吧，好吧，当时我的心都酥了，后来我就一直把这个，当做你对我的表白了。我真的被他感染，心情也随即大好，海浪不断的搏击着码头，如同万匹气势磅礴的战马，奋力搏击着坝堤，溅起人高的浪花，远处的小岛若隐若现，还有海鸥在我们头顶上盘旋。

面对这样的良辰美景，我不由得却感慨道，“就让时光停驻在这一刻，该多好。”

真的，就这样，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想着那么多的烦心事，就这样跟他背靠着背的坐着，看日出，看大海，看一辈子该多好，我真的有点兴奋，但又有些忧伤。

附近，有渔船出海捕鱼归来，站在坝堤上的妇人眺望渔船，我知道，那是渔人他老婆提着饭盒在码头上等待着。我实在羡慕他们那样子的生活，早上出海早早的归家，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深爱着的妻子，提着做好的精美饭菜，等待着自己的归来。夫唱妇随，平淡至极，却又不乏茶米油盐的幸福，还有浓浓的情意。

他趴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们俩也买艘船，我出去打鱼，你在家做好饭等着我，或者嘛，你也可以出来接我。”

我微微仰脸一笑，道：“那么你去买吧，只要你买我就愿意去做，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长叹了一口气，转面把头转向大海那边望去。

13.

美好的时间总是那么快，过了半晌的时间，我缓缓站了起来，勾了一下他的臂膀对他说，“来啊，快走吧，是时候了，应该回去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脸上溢出新的色彩，轻巧的回过身子说道，“听说附近刚建成了一个避暑山庄，很漂亮的，一起去看看吧。”真的如他所言一样，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山庄。

他兴致很高，相对平时而言，话确实也比平时多了许多，所以在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说，而我总在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