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惯性依赖(重生在逃婚后)+番外——叶微青
叶微青  发于:201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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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反问,“你这话说的奇怪了,到底要我们提醒你什么呢?”

段凌被问得顿住了。的确,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大概是无法感受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毕竟现在还太早了,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大哥继续分析道:“而且你想啊,对方要站在什么立场上,才能说出‘我妈在你家’这句话?这话听起来就很亲密啊,那应该是在确定关系之后才说得出口吧?但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定,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不明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哥停顿了一下,认真地瞅了瞅段凌的脸色,确定段凌没有生气后,他才继续说,“你和他不是已经分开了吗?所以,我以为今晚你是真的不想回来了……”

段凌再次沉默了。

于是,大哥也跟着安静下来。一会儿后,他伸手揽住了段凌的肩膀,默默地把段凌带进屋里。

又回到大厅的时候,段凌发现老爹正坐在沙发上,一副要拿他问话的架势。

果然老爷子就问他,“你今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还喝酒了?”

段凌囧了,其实他自己也根本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就在夜店。

“爸,我是以为今晚没有要紧事,所以就……就出去了。”

“都有哪些人?”

段凌更记不清这个了,十有八九只是狐朋狗友那一类的。

“呃……大概是很早之前认识的那几个。”

“名字。”

段凌只好说:“不大记得了。”

老爷子抬了抬眼,“你在应付我。”

段凌一顿,“爸我没有要敷衍你的意思……”我真的是忘了。

“今晚自己做的事情现在就不记得了?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我……”

大哥见这谈话的趋势不太好,便上来打圆场,“我看段凌今晚也挺累的,爸您也要早点休息,这些小事还是以后再慢慢问吧。”

老爷子沉下脸,不语。

大哥又说,“人喝多了的确容易记不清事,您看他今晚就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咱们还是等他清醒了再问,好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面上虽然还是沉默不语,但大哥知道老爹已经心软。于是就把段凌拖下去了。

大哥在段凌脑门上轻轻推了一把,让他回过神,“我说你今晚是怎么了?总是一副怔愣的表情,问什么都回答得很木讷,一点都不像你,而且还经常走神,受什么打击了你?”

“如果你知道未来的走向,还知道自己会死,你现在会不会很慌张又觉得不可思议?”

大哥一脸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段凌看向窗外,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我觉得……我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可怕的噩梦,现在终于醒了。”

“噩梦再恐怖也只是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段凌笑了笑,“你说的对。”

“你今晚怎么神神叨叨的,行了,你现在快去洗个澡,冲冲这一身酒气好吗?”

“好。”

直到那一刻,段凌才真正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他走进浴室,把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倾泻出来,很快就在室内蒸腾出一片氤氲的雾气,原本有些冰凉的身体也慢慢暖和了起来。段凌越来越平静,之前还混沌的思维也越来越清晰,他又开始细细地回想那场漫长的噩梦。他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被略过去的疑点,比如他怎么就和夏辰有交集了?是偶然还是故意?

两年前,段凌生日那天,他和祁景锐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正是这个,让段凌产生了难以打开的心结,他偏执地以为祁景锐根本不在乎自己,甚至是看轻他的。

既然他们无法深爱,那就彻底放弃罢了。

于是从那之后,段凌就不粘着他了,并且开始疏远。他只想躲得远远的,好把对方彻底忘掉。

但是现在,段凌毫不怀疑对方是爱他的,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离他而去。

段凌出来后回到自己卧室,他发现在床头柜上只摆了母亲的照片。

是了。他和祁景锐在两年前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后俩人就分开了。那时候他为了忘掉对方,把所有和过去相关的东西全部烧毁了,相片也是一张都没留下。

那时候,段凌认定对方没那么爱他,现在想来,自己简直错得离谱。

他竟然怀疑对方不爱他!

段凌想着想着,思绪就回到了两年前……

第五章:他们以前

段家和祁家是世交,而祁景锐和段凌就相差三岁,他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段凌小时候并不像一般孩子那么闹腾。他不喜欢和人交流总是自己默默想些什么,他讨厌人多也不爱笑,而且如果有人逗他笑他还会冷下脸,所以段凌从小就给人一种很傲慢清冷的印象。再加上他又是段家的宝贝么子,所以更不会有人敢招惹他了,一般都会敬而远之。但段家的名声很大,除了奉承讨好想要巴结的人,上流圈子里也会相互拜访和走动,所以段家总是客来客往的。

但每次只要一来人,段凌就会跑去客厅里。他冷下脸,伸长四肢,堪堪坐在沙发正中央,故意占据了一大片位置,周身还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客人们看到段家的小少爷很明显一副我不欢迎你的样子,那谁还敢多呆呢?于是段凌每次都能把客人吓走。为了纠正这个坏毛病,老爹和哥哥没少劝他,甚至还用武力镇压过,但是都没用,段凌犟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敌不过他。

祁景锐第一次见到段凌的时候,段凌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横在沙发上。

段凌没有想到那一天的客人会是祁家,于是打算用同样的套路把人吓走。

祁景锐一进客厅,段凌就抬头看到了他,结果段凌当时就立刻从沙发上跳下去了,下来的时候脚下不稳他差点摔倒,祁景锐扶了他一把,俩人顿时贴得很近,段凌的脸顿时就烧红了。祁景锐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结果段凌埋头就从他身边窜过去了,还撒着小短腿一路跑啊,一直到撞上了大哥,他才停下。

大哥揪着他的后领,“段凌,你这么冲冲撞撞的干什么?”

段凌一头扑进大哥怀里,把脸埋进哥哥衣服里,大哥被他撞得肚子都疼了。不过段凌这样子很有些反常,他把自己哥哥当树桩似的紧紧抱着。于是大哥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了?你这是大白天见鬼了?”

段凌慢慢抬起头,余光往外那么一扫,赫然发现祁景锐正看着他,于是他又飞快地把脸埋进哥哥衣服里了。

大哥自然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便笑着调侃起来,“你跟人打架打输了是吧?所以现在没脸见人了?”

段凌闷声道:“不是。”

大哥把段凌从他身上撕下来,段凌又窜到他身后躲着,还把他的衣服拽得紧紧的。这下大哥就觉得很奇怪了。

“段凌啊,你是不是又对客人做什么坏事了?这是你景哥哥,你不能欺负他。”

大哥蹲下来把段凌拉到自己面前,正准备好好训训他,但他惊讶地发现段凌一张脸已经红透了。

大哥被吓了一跳,“哎,你突然这么娇羞是怎么回事啊?你的新策略?”他拍了拍段凌的脸,可段凌还是一声不吭的。大哥又向祁景锐投去疑惑的目光,祁景锐当然也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段凌忽然发出声音,那声音很小很小,大哥要把耳朵凑过去听才能听到。

段凌又揪起了大哥的衣服,嘴里小声呢喃道:“他长得真是好好看……”

大哥足足十秒后才反应过来段凌说了什么。

“段凌!你这么小就开始看人色相了是吧!”

从那之后,段凌的坏毛病就改掉了,并且黏上了祁家的长子。

段凌一离开自己家就会心慌不自在,这是他幼年的阴影造成的,所以段老爷子也从来不会逼他出去和人交际,段凌不喜欢去别人家里,于是就总是哄着祁景锐来自己家。

以前段凌只能跟着自己哥哥,现在终于转移了对象了。祁景锐性子又好,段凌这么黏他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于是乎,段凌就经常搂腰、抱大腿、蹭脸蛋、偶尔还亲一亲,诸如此类的行为祁景锐都一一接纳了,没有丝毫害羞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有时候,段凌蹭过来,他还会揉揉段凌的脑袋。

他们就这么相处了很多年,有些略显幼稚的小习惯一直到长大了成年了都还没有改变。比如,段凌非要等他一起,才会吃饭;比如一起走路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去牵对方的手。即使是雨天,段凌也会忘记带伞,因为一直以来拿伞的人都是祁景锐。

这些都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后来有一次,大哥调侃段凌,“到底他是你哥还是我啊?我看你们更像兄弟呢。哟,搞不好还真是失散多年的一对儿?”

段凌了然,“哥,我知道你在吃醋。”

“滚你丫的,我没有,我算是认清了你个没良心的,有了其他人你就冷落你哥我。”

段凌嘿嘿地笑着,凑上去道歉,“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大哥轻哼一声,笑了起来,“得了啊,你没错请继续保持,我巴不得我能清闲点。”

段凌也笑了,笑着笑着他就安静了,“哥,原来你也发现了。”

“呵,”大哥斜了段凌一眼,“你们那么明显看不出的是瞎子,尤其是你,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

“这么明显?”

“你那个嘚瑟劲。”

段凌又问,“可是你刚刚说,他把我当兄弟,你觉得我们关系是这个?”

“当然不是兄弟了。”大哥说。

闻言,段凌正色道:“还好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

段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窃喜,大哥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吧,他拿你当妹妹呢。”

段凌愣了。

大哥慢悠悠地放下架起来的双腿,站起身来,而段凌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大哥终于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咳咳,回魂了段同学。”

段凌看到大哥脸上得逞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调侃他。

段凌瞪他一眼,“段恒你真是够了,我那么信任你跑来征求你的意见,但你年纪一把了还跟年轻人开这种玩笑,还能不能靠谱一点?”

大哥大笑,“好好好,我不说你行了吧。”

“那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大哥耸耸肩,“其实你可以直接问他啊,其他人都是局外人哪有你们当事人清楚。”

段凌沉默了。半响,才道:“不行,我不能问他。”

“啊?这是为什么?”

段凌轻叹一声,“你觉得能问出结果吗?大概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

段凌却没有回答。

段凌是觉得,或许,祁景锐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他对其他人也都是温和而有礼的,尽管这里面其实带了一点疏离。

而段凌在某些方面很偏执,爱和恨往往比较极端,信任的人他会完全信任,否则就根本不来往。他喜欢一个人,那就必须要对方的全部。他要对方也要跟他一样疯狂。在依赖的人面前,他性格中的任性和幼稚的方面就表现出来了。

比如有时候,段凌夜里会在外面嗨,祁景锐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但也从来不会给他打电话,每次催他回家的都是老爷子和哥哥。段凌等不到他想要的那通电话,就算呆在五光十色的地方,他也是心不在焉。于是应付了一段时间后他也只得乖乖回去。

曾经有一次,段凌彻夜不归,他在宾馆里一个人开房,一边抽烟一边守着电话,然后就这么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他回去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尝试了。

这种行为,在对方看来,大概是幼稚得不得了吧。

段凌期待着对方表现出无法离开他的样子,但那个人总是波澜不惊,到头来真正离不开的那个人,却是他自己。

祁景锐似乎随时都可以洒脱地离开他。

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滋味段凌在小时候深刻地尝过了,他害怕这种感觉也恨极了这种感觉,这让他非常压抑,但对方却让他反复地尝到这种苦涩和煎熬。

细微的疼痛一点点累积,段凌越是克制那种不安的情绪,它反而会愈发嚣张。但段凌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所以他压抑着心底异样的情绪,逼着自己安定下来。可是裂痕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消失,疼在心里久了,矛盾反而会以更极端的形式爆发。

段凌还清楚地记得,他在生日那天,是如何彻底死心的。

第六章:其实相爱

段凌只是极端,但他并不是一个纵性的人,相反,他很会忍耐,而且对自己都狠得下心。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有时候这结果或许只是一点微末的安全感和被在乎的感觉,他也会逼着自己忍耐到再也撑不住为止。

曾经。在段凌十岁那年,他闹肚子痛。那时候父亲在外面忙碌,总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回家,而哥哥又在学校只有周末回来,亲人都不在家里。段凌无论如何都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医院,这么不声不响的没有任何人知晓。他就是想要亲人在他身边,要他们带着自己去医院;可以肆无忌惮地靠在他们怀里,看着他们为自己着急担心、慌张失措。所以段凌默默忍下了痛,没有告诉管家和佣人,而且竟然也没有人察觉到。

两天后,父亲终于回来了。段凌扑进他怀里,这才拽着他的手说,爸,痛,我大概要去医院。立刻到医院一查,竟然是急性阑尾炎。但病情耽误了整整两天,已经造成了内出血、盲肠穿孔和胃部持续性痉挛。急诊抢救,在医院调养了一个月才慢慢恢复。

他只是为了那种被在乎、被担心的感觉。

还有。在他母亲惨死的那年,如果一早就接受了心理治疗,或许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后遗症的精神问题。但是段凌却坚称他没事,而且他的确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就连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也说这孩子没有问题,心理创伤的恢复能力简直让人惊叹。

其实,他只是硬撑罢了,而且他的硬撑还没有人看出来。

他不停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母亲还在,就这样慢慢产生一种固执的潜意识(幻觉)——她其实还在身边陪我。于是,段凌照常生活着,没有任何异样。直到有一天,他从卧室窗户跳下去了摔得头破血流被送进医院。严重的精神问题这才被查出来,而那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后来心理医生问他为什么要跳楼,他回答,因为妈妈在下面接着我。

他只是为了这种自欺欺人的陪伴感。

从某种角度上说,段凌的确是个危险人物。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即便知道了恐怕也是无法理解他的。那么,更不会知道他崩溃的界限到底在哪。

很多时候,他的世界里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人之所以会这样,大抵是因为心底是极度害怕而又缺乏安全感的。

段凌渴望着祁景锐能表现出无法离开他半分的样子。所以他只能等,他不断地压抑自己焦虑不安的情绪,逼着自己安定下来。只是偶尔,某些疯狂的念头还是不可控地突然冒出来。比如,他想把他们俩人的身体嵌在一起,只能靠汲取对方的骨血生长,就像连体婴一样,一分开就要死。

后来,到了那一段时间里,段凌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这种不正常表现在一些小细节上。

他会反复地烧同一壶水,里面的水烧干了他还要继续按,直到水壶发出警报的声响。祁景锐发现一次后,就再也不让他碰这些电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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