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惯性依赖(重生在逃婚后)+番外——叶微青
叶微青  发于:201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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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我求你!”

“我把所有都交给你,从此消失!”

“我宁可在你面前自杀!”“啊——”一声凄厉的尖叫。

段凌的车子早已开离了市区,天也黑透了,六环外的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又少之又少。

监控录像上显示,弯道附近的路段上,唯一的银灰色跑车竟突然失控,拐弯的时候急速地猛烈撞上了夹侧弯道壁。

瞬间迸出剧烈的火花。

监控室的人都被吓个半死,组长迅速反应了过来,立即通知救护车并且火速赶去事故现场。

跑车上的人只感到天翻地覆的一震,然后耳边炸开巨响,紧接着,周遭陷入了黑暗的死寂。

“滴答,滴答,滴答……”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凌恍惚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是倒悬在车厢里的,视野之内的东西都是血红一片,模糊不清。

他试着动了动手,发现左手居然还能动弹。他强忍着痛,吃力地摸索到了安全带的环扣,身前的束缚骤然被松开,但车门整个被压瘪了,好在车窗是完全敞开的,段凌用尽了剩下的全部力气从车窗里翻了出去。他扶着路旁的隔离墩坐了下来,手按在水泥地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过了十分钟后,他才有余力重新走回车边。

那辆银灰色的跑车拐弯的时候发生了侧翻,而副驾驶座被当成盾一样推出去,抵挡并消耗着巨大的冲力。段凌身上主要撞击带来的伤,而副驾驶那边却是整个别压瘪了。

段凌蹒跚着绕到副驾驶座那一面,车窗开着,他看到夏辰整个人都被卡在里面,血淋淋的脑袋向下垂着,身体被严重扭曲的车体挤压成了一团。

怕是已经死了吧……

段凌朝四周张望了几眼,这里依旧没有别的车辆经过。段凌伸出手从车窗里探进去,他想确认夏辰是否真的断气了,如果还没有,他就得趁这个机会再给他一刀。

因为车子侧翻的角度,段凌把脑袋探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银白色的东西,是撞击的时候从夏辰身上掉下来的。

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段凌就认定了那是他两年前不小心弄丢的戒指。很奇怪,明明段凌当时已经被翻车撞击得脑震荡神志不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段凌就是这么肯定。

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唤起了段凌的心智,那一瞬他竟无比清醒。

段凌艰难地把手伸到里面,触到了那枚在血泊中的戒指。段凌再继续用力,终于够到了。

段凌在捡戒指的时候挤压到了夏辰残破的躯体,但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已经死透了。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段凌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晕眩,身体各个部位都牵扯着痛。他赶紧从车里退出来,动作太急,重重地撞到了夏辰耷拉的脑袋。之前一动不动的夏辰竟动了一下。脸略微抬起半分,但那张脸已经几乎不可辨认了,嘴里冒着血泡,徒劳地张合着,就像一条被碾烂而濒死的鱼。

夏辰在垂死挣扎,那种痛苦绝不比段凌上辈子受的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活不了了,就算能活下去,那也是高位截瘫、溃烂、毁容,甚至是活死人的状态。

段凌冷眼看着,缓缓地把身体撤离。其实他也看出来了,方才夏辰的确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夏辰嘴里除了肮脏的血水,根本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段凌依稀地听到了,“……救……救……”

段凌又蹒跚地走回了驾驶座那一面,他把手伸进去用力按下了一个键。等到段凌再把手撤回来时,车窗就开始缓缓升起,最后“砰”一声紧紧密闭了。

缺氧、死寂、挣扎、看着最后一点点渺茫的生机都消失殆尽。

这才是活生生的地狱,比死亡痛苦百倍。在这种非人的折磨面前,利落的死,是一种奢望。

做完这一切后,段凌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他抬起手擦干了遮挡视线的血迹。段凌依旧透支了全部的体力,他狼狈不堪地跌坐在马路上,再也无力站起来,只能把身体伏在路边的隔离墩上,张着嘴费力地呼吸,最后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弯道夹侧、初速72码、末速113码、时间26秒。

只有26秒。

但所有的一切都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

副驾驶座的人在巨大的冲撞之下必死无疑,同时最大程度地减小对司机的伤害。

第四十一章:

段凌的前额缝了六针,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一根肋骨断裂,好在并未伤及任何内脏,右手腕骨粉碎,左手指骨骨折。段凌伤得不算轻,但在医院住个半个月也就够了,并无大碍。夏辰就惨多了,救护车及时赶过来时,夏辰也被担架抬走了,在重症ICU病房里待了一周,因为没有脑死亡,接受了电击治疗。但最后,他还是死了,那七日也不过是多余的摧残。

这场交通事故的结果是一死一伤。谁会联想到这是刻意的谋杀?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夏辰身上连段凌半个指纹都没有,就算当时他和夏辰的对话都被录音了,也找不出丝毫破绽。

这件事的真正内情,大概只有段凌一个人了解,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场可怕的意外吧。

段凌从昏迷中醒过来,住在医院休养,警察来到医院找他做笔录,段凌一一地据实相报。但是在问到夏辰生前跟他说了什么,段凌皱起眉,冥思苦想了一阵,无果。他头痛难忍地按住了自己太阳穴。

祁景锐站在一旁,看到这情景,说:“他现在有轻微的脑震荡,别逼他。实在要录,以后再说。”

其中一个警察说:“段先生,听闻您和夏先生死前就很不和睦,第一次见面时,您甚至还大打出手,不知道这个……”

段凌放下手,缓缓抬起头,说:“我跟他是有过节,但是,跟这次的事故无关吧?”

“我们也知道,但是,作为执法人员,我们还是有点……”

段凌突然笑了,打断他,“警官,如您所见,我也是受害者,难道我要把自己撞死吗?让自己成为陪葬品?”

一听这话,几个警察都沉默了。

段凌继续说:“嗯,我懂,你们怀疑我这也很正常,毕竟我的确是看他不顺眼。但是,警察大哥你想想,我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做冒险吗?”

段凌抬了抬打石膏的右手,“手腕骨折,肋骨断裂,这滋味可不好受。”

为首的那个警官看了他一眼,半响,点点头。

“把案件调查清楚是我的职责,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您的回答,希望您能配合。”

段凌脸上带笑,一派温和的模样,“好。”

哪怕是怀疑,那也要凭证据和动机说话。任何对段凌不利的证据,几乎是没有的。而至于动机,似乎也说不通,难道仅凭一次冲突就断定杀人凶手吗?

几个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段凌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最后,警官又慰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段凌养伤的期间,段老爹和哥哥一起过来看望他。

老爷子把段凌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不肖、忤逆、放纵、桀骜,竟然因为飙车害死了无辜的人。老爷子对夏家抱有极大的愧意,赔偿了一大笔钱,还勒令段凌身体恢复后,亲自登门道歉。夏辰死了,但夏家的人一个个都冷淡得要命,没有跑来段家胡闹,反而冷漠得平静。段老爷给的钱,他们竟也心安理得地拿下了。但老爷子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甚至提出要负责照顾夏家人的后半生。

段凌在心底冷笑,说:“不必了,您愿意,他们还未必乐意。”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老爷子沉下脸气地又是一通狠骂,甚至差点就动手打人了。

大哥赶紧抱住了作势要打的父亲大人,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段凌一眼。

段凌哪里不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他的话的确是惹父亲更生气了。但他就是看不过忍不下。自己的父亲不了解夏家人的真面目,就算夏辰已经死了,段凌也不会逼自己说一句好话,哪怕只是场面话。

除了老爷子和哥哥,段凌的朋友、熟人、下属甚至是合作方都拿着花篮、果篮来医院看望他。和段凌不太熟的人自然是不会详细提及这起交通事故,嘘寒问暖几句就走了。倒是季霆不用顾忌,就多问了几句。

那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霆问道:“后续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段凌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不过就是一场交通事故罢了,后续的麻烦是我被吊销驾照。”

“段凌,这件事你到底……”话还未说完,季霆就停了。他摇摇头,“算了,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不多问了。”

段凌默默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后来,程子熠也来了,他把花篮扔到一边,大咧咧地往床边一坐。

段凌眼皮子都没抬,更不会抬头了。

程子熠看他摆出一副明显不欢迎的样子竟也没气恼,但一开口便说,“段凌,你可真狠啊!”

“我猜那疯子活不过一个星期,结果第三天他就撞死了。啧啧……”程子熠懒懒地架起腿,“狠绝果断,不留一丝痕迹,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段凌啊,这可真是你的风格。”

段凌没有抬头,一点反应都不给。

程子熠盯着段凌的侧脸,似笑非笑,“段凌,这、这也算是你和我的共同秘密吧?”

段凌冷淡道:“没有什么秘密。”

“我知道你那次录音了,那个蠢女人还被你送到国外了。而且,现在看来,那个夏疯子说的话,似乎……似乎就是真的呢。但是,他一说完就死了,我也无法知道更多了,真是可惜啊……”

段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你最好感激这一点。”

程子熠听了这句威胁性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段凌,我觉得,你和我才应该是一对。”

段凌蹙眉,只觉得非常恶心,嫌恶地又把目光移开了。

程子熠还恬不知耻地继续说,“因为,你和我,是一类人。”

段凌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垂下眼眸,抬手指了指门外,“滚。”

程子熠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站起身走到段凌的床边,他弯下腰,直勾勾地盯着段凌。

“段少爷,您真是重生的?”

段凌的目光骤然一寒,如果不是双手不方便,他一定会狠狠的一拳揍过去。

程子熠看他这副强忍着不肯发作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快感,就愈加得意了。

“段凌啊,哪怕你想得再周密,也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在外人看来,你的确没有破绽。但是在我这呢……”程子熠俯下脑袋,凑到段凌耳边,“你可是落了把柄在我手上。段凌啊,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你还是……”

“啊啊!”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段凌狠狠的一脚踢在他大腿上,程子熠当即痛叫着往后踉跄了一大步,差点摔倒。

他脸色扭曲地指着段凌骂道:“姓段的,别给脸不要脸!”

段凌眼神阴冷,带着难掩的戾气。

“滚。”

程子熠怒不可遏,“段凌,我有你的把柄,你还敢这么对我?!”

段凌抬眸扫了他一眼,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鄙夷和轻蔑。

“把柄?呵,那又怎样?”

程子熠冲上去揪着段凌的衣领,“你难道就不怕我公布出去?那段录音我也是有的!”

这句威胁的话在段凌听来不过是笑话而已,他冷声道:“拦着你还怕脏了我的手!你尽管去吧,但谁会信呢?顶多是谗言谣传而已。就算有人信了,那又怎样?他们敢把我怎么样吗?因为我死而复生所以想再弄死我?荒谬!”

段凌的气势凛烈又冰寒,目光像刀子一样刺人,被他这样盯着,程子熠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在气势上就被压得死死的。

段凌轻蔑地冷哼一声。

“有人会害怕我,有人会忌惮我,有人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但他们,就会真正地惧怕段家,惧怕我!程子熠,到那时候,我得谢谢你了……”

程子熠把牙关咬得死紧,气地浑身发抖。

段凌抬起左手,用手背把他的手重重拍掉了。

程子熠还待发作,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段凌不理会脸色发青的程子熠,微微侧过头一看,挑了挑眉梢。

竟是沈旷。

沈旷抱着一捧花走进来,他明明察觉到了段凌和程子熠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却装作并未意识到。他把那捧花放在段凌床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段少爷,我来看看你了,你的气色不错,看来身体恢复得很快啊。”

段凌冷冷地看了沈旷一眼,直截了当地说:“你要看的人,不在。”

沈旷自然知道段凌话里的意思,他心里有些不爽,但面上丝毫没表露出别的情绪,只是耸耸肩,还道:“段少,你这话就说的晦气了。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你竟然说自己‘不在’。那场车祸明明只死了一个,你还好好的呢。”

沈旷这话说的不阴不阳绵里藏针,暗里的讽刺和怀疑意味段凌都听出来了。

段凌没有回话。

沈旷又看了看旁边的程子熠,“哟,程少也在呢,既然你们在聊,那我就不打扰了。正好手头还有别的事。”

段凌低着头冷笑。

沈旷又对他说了句什么便唯恐避之不及地离开了。

程子熠盯着段凌看了半晌,最后闷哼一声,终于也甩手走了。

逼走这两个瘟神,病房里又重新恢复了安宁。

段凌缓缓地靠在床头,微微侧过脸,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出神。

所有人的反应都很正常,不论是段家这边、祁母那边,甚至是段凌极为不待见的程子熠和沈旷。这俩人的反应其实也算正常。程子熠沉不住气又爱寻畔滋事,必定会来示威、威胁一番。沈旷假惺惺又要在祁景锐面前扮成好兄弟,还想拉拢祁家,所以借看望之名跑来观察形式、刺探内幕。但是恰巧祁景锐不在,段凌又气他,他便甩手走了。

唯独一个人的反应段凌猜不透了,就是祁景锐的反应。

段凌早就想好了,事发之后,祁景锐如何责骂他,他都乖乖听着绝不反驳一句,当对方问及夏辰的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段凌也想好了。

但是,祁景锐压根没问,甚至提都不提。前些日子,他一直在病房里陪伴段凌,两个人也是静静的。祁景锐没有先开口问,段凌就宁可不说。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段凌总觉得没这么简单,祁景锐的反应太平静了。简直就像是,他已经料到了一样。

这个认知让段凌心头一惊。

应该不会吧? 段凌慢慢地平静下来,细细地思忖着。最后,他想通了。

祁景锐知道实情也罢不知道也罢,只要他不主动问,段凌就绝不会主动说。但是,如果祁景锐真的当面问他有没有谋杀,那么,段凌会对他承认的,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包括重生、谋划、复仇,还有,挽回。

第四十二章:

今天是段凌住院的最后一天。祁景锐过来接他回去。

段凌的右手腕骨骨折还没有好全,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太方便,他不能一个在公司附近的那栋房子里住了,身边得要个佣人时常帮着他,于是,段凌就回段宅住了。

祁景锐开车,他们先回那栋房子去收拾东西。

段凌的一些衣物要放进行李箱,有用的公文资料也要整理好,一起带回段家。好在房里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凌乱,细细地整理起来也不是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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