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斜前方有个绿色头发的小兽人正趴在自己阿爹的肩头睡觉。程向东眼睛顿时就亮了。嘿嘿，找到好玩的了。他慢慢往小兽人的地方挪了挪。看到小兽人睡得正香，程向东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抿着嘴笑了笑。身子往前倾，冲着小兽人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吹了一口，小兽人没什么反应，程向东又向四处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他又向小兽人的耳朵上吹了口气，小兽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睡得可真死，程向东心里腹诽道。他还是没有放弃，又对着小兽人的眼皮吹了几口气。小兽人终于有反应了，在他阿爹的怀里挪了挪，程向东抿着嘴，偷偷地笑了。待小兽人安静下来。程向东复又吹了几口气在小兽人的眼皮上。小兽人不堪打扰，终于使劲动了动眼皮，看到小兽人有醒来的迹象，程向东立马盯着小兽人阿爹绿色的后脑勺，眼睛眨也不眨，装出一副认真关注祭祀活动的样子。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小兽人。小兽人在自己阿爹的肩头蹭了蹭，终于睁开了眼睛。小兽人的眼睛是绿色的，由于刚刚睡醒，眼里还带着朦胧。呦，这可把程向东看得心痒死了。好想摸摸他的头啊，好想捏捏他的脸。小兽人睁着朦胧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又趴在自己阿爹的肩头睡觉了。程向东看着小兽人睡觉的样子，又偷偷笑了。

程向东还没笑完，就听到狼群的嚎叫声。“啊——呜——。”人群里的小兽人们也受到了感染，跟着狼群一起嚎叫起来。就连程向东面前刚刚还在睡的小兽人也闭着眼睛啊唔着。程向东捂上耳朵，伸长脖子蹦了起来。断崖处站着几十条昂着头长嚎的的巨狼。这壮观的场面深深震撼了程向东。狼群嚎叫了很长时间才停止。嚎叫声停止了，祭祀也就结束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程向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等到程向东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到家了。“博亚，你们把带去的肉放哪了？”被高个的挡着，程向东基本上是什么也没看见。除了看到那几十条巨狼一起长嚎的画面，祭祀的大部分场景他都是不知道的。

“扔到山崖下祭祀兽神了。”博亚拧了毛巾擦了一把脸。

“兽神就住在那里？”

“嗯。”

程向东觉得奇怪，后山不怎么高啊。大家怎么会认为那是兽神居住的地方。怎么着，兽神也应该住在万丈深渊下吧。“难道没有人去山崖下看过吗？”

“以前也有人想找到兽神，可是没人能够顺利抵达崖底。兽神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到达。”博亚一脸虔诚地说。

程向东听了后，瞥了瞥嘴，封建迷信。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

“要去多长时间？”

“七天。”

“需要带些什么吗？”大家走后会经过盐湖，捡些盐块。当天捕的猎物都要当天处理。 “不用。”博亚回答完了，就看向程向东。程向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做晚饭去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程向东特意多揣了些面，做了些饼。还切好了面条。炸了肉片。在肉片上抹上前几天做的酱，把肉片夹在饼中，做成肉夹馍。这种集肉和面食于一体的食物是很受博亚和鲁亚欢迎的。

第二天早上，程向东把昨晚切好的面条煮了，让博亚吃了一肚子热乎乎的面条。程向东和鲁亚把博亚送到部落的出口处时，出口处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的雄性聚在一起互相调侃。小孩赖在自己阿父怀里，还有的小孩在阿父怀里啜泣的。估计之前已经大哭过了。还有伴侣之间相互叮嘱的。

程向东本来对博亚的离开没什么感触的，他的爸爸以前就经常出差，经历的多了，也就没有感触。可能受到这种离别的感染，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 “博亚，你要小心啊。我和鲁亚在家等你呢。你可得多捕些猎物啊。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我和鲁亚都等着你养呢。”程向东没觉得他说这话有什么，以前和好哥们告别时，什么话没说过。可这话听在博亚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这多么像雌性和雄性伴侣告别时说的话啊。而程向东是始终没把自己带入到雌性的角色当中去。

博亚感觉心里满满的，笑着对程向东说“嗯。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和鲁亚。”

“哎呀，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你的宝贝弟弟的。绝对不会让他饿着的。”程向东用开玩笑的口吻和博亚说道。听到程向东的话，博亚心里加了一句，你也是我的宝贝啊。不过他没说出口，他看得出来，程向东现在还没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答应给程向东时间适应，博亚就不会让他觉得别扭。

部落里的青壮年都参加了大狩猎，只留下年长的或有残疾的雄性看守部落。部落还是比较安全的，留下这些雄性就足够保护部落的了。听到狼嚎声，大家知道真正的分别已经来临了。博亚走到空地上，变身成狼，与狼群走到一起。狼群对着人们的方向嚎叫了几声，引起小兽人和留守部落的雄性们的回应。狼群又看了看部落，然后都飞奔着离开了。

博亚走后，程向东就领着鲁亚去了后山。鲁亚继续做砖。程向东就坐在一边看鲁亚动作麻利地劈砖。“鲁亚，以前大狩猎都能捕到多少猎物啊。”

“能捕到很多，到时候再一起分猎物。我们家的仓库能堆满大半下。”鲁亚拿着手中的石头又是利落地劈下一块气石，

“还要一起分？怎么一起分啊？”这听起来怎么向文革以前实行的人民公社。

“家里人口多的分的就多。人口少的分的就少。家里有残疾的分得也多。哥兄，你们那不是这样吗？”

“我们那都不放在一起分。大家各管各的。不过别人遭难了，大家都会帮助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程向东就带着鲁亚回家了。简简单单的烤了肉。

下午，程向东就坐在院子里继续缝他的兽皮被。

月升日落，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晚上，程向东盖了两床旧的兽皮被。暖暖和和的。程向东想那多毛的兽皮被肯定更暖和。雄性兽人体质很好，鲁亚也就才穿了两件麻做的衣服。程向东就不行了，前几天就套上了兽皮小外套。睡觉前程向东还想着怎么把砖运回来。过了一会儿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向东看见一团迷雾，“有没有人啊？”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他郁闷地一个人往前走。过了很长时间，迷雾才散去。一个挂着纱缦的马车出现了。“喂，马车上有没有人啊，这是哪儿？”照样没人回答。他想要靠近，看看马车里的是什么，可是他每走一步，马车就后退一步。他向着马车跑了起来，马车就快速的后退。没有办法，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马车。

第二天，程向东正在伸懒腰时，就想到了昨晚自己做的奇怪的梦。梦里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程向东吃晚饭时还在想这件事。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了又想自己昨天也没思什么啊，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呢。

第30章：车

“哥兄，我去做砖了。”鲁亚吃完饭，擦擦嘴就和程向东告别了。

“好，你去吧。”

听到鲁亚说要做砖，程向东就应了一声。当时他心里还在想，马车是什么意思呢？

马车，马车，程向东在心里默念着。突然灵光一闪，鲁亚说他去做砖。做砖，做砖。自己昨天晚上睡觉前不是还在想着怎么把砖运回来吗。马车，不就是用马车把砖运回来吗？程向东心里小小地激动着。梦里的马车是用木头做的，这儿不缺木材，还有鲁亚帮忙，要做出来应该不难。可是，拉车的马要从哪里来呢？这部落里没人养家畜啊。

关于家畜这个问题，程向东也曾问过博亚。博亚说野兽的体型都很大，难以驯服。尤其是雄性们白天不在家，只有雌性和小孩子在家，谁也不好把野兽栓在家里。要是野兽发狂，雌性和小孩子就得遭罪了。

可是没有牲畜，这车谁来拉？指望他是不可能的。以前，程向东不说是娇生惯养，那也是没受过苦的。再说了，凭他那力气，是怎么也拉不动车的。鲁亚拉？鲁亚的力气是够了，可是车做出来比较大，也不方便。哎？程向东忽然想到以前在爷爷家见过的平车。可不就是人拉的。而且，平车做起来工程要比马车更简单。程向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自己想到用平车拉砖这个好主意而洋洋得意。洗过碗筷，程向东就想着做平车的细节。大概在脑子把细节都想了一遍，又把不合理的地方好好想了想。这才满意了。

下午，程向东就和鲁亚一起来了后山。选了一棵树，鲁亚三两下就把一人抱的大树给砍倒了。砍去枝丫，削掉树皮，然后把主干扔那晒着。鲁亚在一边做砖，程向东就把要做的兽皮衣拿出来，一边缝着兽皮衣，一边和鲁亚聊天。

程向东告诉过鲁亚，p4的电量显示的格子用完后，p4就报废了，鲁亚可是很珍惜地用电。

“哥兄，p4坏了就没法修了吗？”

“嗯。”程向东可没有本事能发出电来。

“哦。”鲁亚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程向东也知道孩子失去玩具都会伤心一阵子的。“鲁亚，里面的歌你都会唱了吗？”

“嗯。”

“那你给我唱一个呗。就唱那首《因为爱情》。”程向东不喜欢听流行音乐，他就是喜欢听一些老歌和纯音乐，一些旋律简单的歌。

不得不说，鲁亚唱歌还是很有天赋的。程向东虽然听不出鲁亚唱得跑没跑调，不过感觉很好听就是了。

鲁亚唱完一首歌，程向东就表现出歌迷的样子，又是拍手，又是叫好的。搞得鲁亚很是不好意思。“哥兄，你再教我几首呗！”

“行啊。”程向东虽然唱歌跑调，可是一些简单的歌，他还是能唱好的。程向东想了想，打算教鲁亚唱《军中绿花》。他又想了一下，鲁亚是肯定不会理解军队的意思的。在这个吃饱都成问题的原始世界，战争估计是不可能发生的。歌里的很多词都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能理解的。于是，程向东在脑子里把歌词篡改了一遍，才教鲁亚唱。

“教你唱《部落里的绿花》吧。”

“寒风飘飘落叶

部落（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勇士（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阿爹（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

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部落（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阿爹（妈妈）你不要牵挂

孩儿我已经长大

站岗值勤是保卫部落（国家）

风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的祝福阿爹（妈妈）

愿阿爹（妈妈）健康长寿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阿爹（妈妈）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阿爹（妈妈）

部落（故乡）有位好雌性（姑娘）

我时常梦见他（她）

部落（军中）的雄性（男儿）也有情啊

也愿把你喂饱啊（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部落（军中）绿花送给他（她）”

“哥兄，为什么只有阿爹没有阿父啊？”鲁亚认真地听完程向东唱的歌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阿爹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和孩子的感情深厚啊。”阿爹扮演的就是妈妈的角色。因为父亲负责养家，妈妈和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所以大多数孩子和母亲的感情要更深。就像小孩子哭的时候，喊的都是妈妈。都说父爱如山，沉默不言，尽管父亲是爱孩子的，可是很多孩子都感觉不到父亲的爱。像大家一般都会说，啊，×××，我的母亲。就是没人说，啊，×××，我的父亲。

“哦。那‘爱’是什么意思。”

“‘爱’是比喜欢更喜欢。是一种很深的感情。”程向东耐心地给鲁亚解释。“阿爹和阿父对孩子的感情就叫爱，博亚对鲁亚的感情也叫爱。不过，如果雄性爱一个雌性，就是想和他结成伴侣了。”

“我懂了。哥哥就是爱哥兄。”鲁亚很快就举出了一个例子。

“咳咳……”程向东闹了个大红脸。“哎呀，鲁亚我来教你唱歌。”程向东一句一句地教鲁亚唱着，鲁亚学得很快，程向东教了两边，鲁亚就能自己哼出来了。程向东在心里替鲁亚惋惜，生不逢时，要是鲁亚出生在21世纪，说不定都能成为歌唱家。

吃完晚饭后，鲁亚还缠着程向东要学歌。程向东又教了他一首自己改编过的《小白杨》。《小白杨》这首歌，程向东可是印象深刻。初中那会儿，不管是上午放学还是下午放学，学校的喇叭里放的都是《小白杨》。程向东初中那会儿还有个习惯，放学时都要去厕所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回家。那会儿，学校喇叭里放着《小白杨》，他就蹲在坑上，心里跟着学校的喇叭一起哼《小白杨》。学校喇叭里放的是“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程向东心里哼的是“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厕所旁”。

教完了《小白杨》，鲁亚还是意犹未尽地还要学。天已经黑了，程向东也有些困了，只好哄着鲁亚明天再教两首，鲁亚这才哼着“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离开了。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小白杨小白杨”

捂住耳朵，程向东现在这是真心后悔教鲁亚唱歌了。大早上的，这嗓子就拉开了。程向东昨天告诉他，这首歌得大声地唱，鲁亚就亮开嗓门，没半点剩余。鲁亚还在“小白杨小白杨”地唱着，程向东也睡不着了，就起床了。

看到程向东走进院子，鲁亚唱得更响亮了。完了，还满眼期待地看向程向东，“哥兄，我唱的好不好啊？”孩子勤奋好学，这是好事儿，可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于是，程向东就把鲁亚好一顿夸。“哎呦，鲁亚唱的真棒！比我唱的好多了。”

程向东洗漱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部落里的青壮年都出门为大家狩猎，他们这些在部落里等着吃的人应该好好感谢他们。等到雄性们都回来时，给他们办个欢迎仪式。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和卡落叔叔好好商量商量。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部落里的都不会信服他的，说不定还会惹人厌。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呢。

吃完早饭，程向东就带着鲁亚去了后山，今天他打算把平车做出来，把砖都拉回家去。炕得赶快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温度就降到冻死人的程度。鲁亚做了不少的砖。做完三张炕，还多了不少。程向东打算让鲁亚再多做些，给卡落叔叔和温莱也送些去。霍姆斯叔叔和阿历克也没有时间，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小兽人可以帮忙。程向东就想着让鲁亚多做些砖，也让他们搭个炕，寒季御寒。他们以前都照顾过鲁亚，就当还了一份情。至于部落里其他家，大家也不熟悉，就算他把这搭火炕的事情和别人说，别人也未必理睬。程向东还想做个壁炉，这样寒季不用呆在床上，大家也不怕冷了。冬天外面下着雪，他们围着壁炉嗑着瓜子唠着嗑，想想就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程向东边说边比划，鲁亚就按照自己理解的做出来。经过上次做竹板面的磨合，鲁亚和程向东也算是有了点默契。经过一个下午的修修改改，总算是把平车做了出来。虽然这平车做工粗糙，看起来也有些丑，可是结实啊。程向东还上去蹦哒了两下。“鲁亚，你可真是厉害啊。”

听到程向东的夸奖，鲁亚高兴地笑来了。

因为要运砖，程向东还在平车的四周围上了木板。找了一根结实的麻绳，两头都扣在平车上。程向东和鲁亚把砖搬到平车上码好。麻绳从鲁亚的腋下穿过，这也是为了方便鲁亚使力气。鲁亚拉着平车也不费什么力气，就是觉得特别好玩。鲁亚拉着车一会儿快步地跑，一会儿又慢慢地走。木头的轮子比不上套上轮胎的轮子，就这样也挺省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