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穿越 二)——九小二
九小二  发于:2015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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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尔抽了抽嘴角,干笑着向左宁打招呼:“几日不见,左兄似乎……变化不小啊。”

左宁原以为是府中仆婢在外边偷听,还想再打一拳以发泄愤懑,却没想到拆了窗户之后竟瞧见了燕秋尔有些尴尬的笑脸,左宁的拳头猛地停住,有些怔愣地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

“怎么?几日不见,左兄已经不记得我了吗?”燕秋尔迅速调整好心情和表情,上前两步,轻轻推开左宁僵在半空的手臂,再往前一步,停在了左宁面前,“听说左兄今日去了燕府?可惜我那时人在外边,竟是与左兄错过了。”

“你有什么事?”左宁蹙眉看着燕秋尔,因着怒气未消,脸上的表情全无半分温和。

“家父差我来的,说左兄要与燕家谈生意。只是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左兄似是没空招待我。”燕秋尔笑眯眯地看着左宁,嘴上这样说着,人却是纹丝不动,一点儿要离开的迹象都没有。

燕家主让他来的?左宁一惊,有些迟疑地问道:“燕家主是要你来传话还是要你来议事?”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若只是传话,何需我亲自前来?左兄这里可能有个安心说话的地儿?或者左兄喜欢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谈事情?”

左宁又仔细瞧了瞧燕秋尔的神色,才领着燕秋尔向别处走去。这燕秋尔年纪虽小,那张笑脸却与燕家主的那张冷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无论怎样端详,都无法从他们的表情上分辨出他们的真意。

一路行至左府某处的书房,左宁也已经恢复常态,转身对燕秋尔温和一笑,引着燕秋尔进屋:“五郎君请进。”

燕秋尔毫不客气地进门,先环顾四周将这书房打量了一遍,没看出这书房里设有什么机关一类的东西,燕秋尔才对左宁说道:“方才的那个房间真是可惜了,那三彩摆设我还挺喜欢的。”

左宁微愣。方才这燕秋尔还真的在窗外偷听了?他好歹也是燕家的郎君,燕家主都没教过他道德规矩吗?更重要的是,燕秋尔见到他在太子走后发怒,依此人的聪慧,想必此时已是心思百转,将事情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吧?

“五郎君请坐,不知令尊是如何交代五郎君的?”

燕秋尔依言坐下,随意的姿态倒似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般:“左兄不必管家父的交代,左兄只管告诉我左兄想做什么。”

左宁的眼神一闪,回答的时候还是留了心眼,道:“在下先前已与令尊说过,在下想……”

“铸铁?”燕秋尔冷笑一声,没让左宁将话说完,那样的虚假之言听了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左兄,我今日是带着家父的嘱托诚心而来,左兄再说这些个没意义的事情就太没诚意了吧?还是左兄以为燕家都是蠢笨之人,至今仍未猜到左兄的心思?嗯?淮安来的周郎君?”

听到这话,左宁终于是大惊失色了,他没想到燕家竟是查出了他的家底。

“你们……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燕秋尔撇撇嘴,继续说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堂堂大将军,究竟是招了什么样的灾祸?抵命不够,竟迫得周家不得不更名换姓?”

“乓”的一声闷响,左宁手上的茶壶脱手,砸在了桌子上,后又滚落到地上,茶水洒了一地,左宁也顾不上溅了满身的茶水,震惊地看着燕秋尔。

这还叫没什么?他们分明就已经查到了他们左家最大的秘密,竟还跟他说没什么?可这件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了左宁的困惑,燕秋尔好心地解释道:“打探这些消息还真没费多少力气,随便与哪个淮安人稍微提起一句,对方便如数家珍了。”

“不可能!”受惊过度,左宁的声音有些怪异地拔高,“淮安人是绝不会跟外人说这些事情的!淮安有……”左宁的话猛地顿住,只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秋尔。

“外人?”燕秋尔哂笑一声,“燕家百年,在各地开设的店铺早在这百年的时间融入当地,岂能说是外人?”

左宁愕然。

“左兄,你左家可以因为私仇就与仇人拼命,我燕家可没必要跟着一起赌命,你想要与燕家合伙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若还不能坦诚相待,请恕我代表燕家拒绝,若左兄以为可以利用燕家的江南分家威胁本家,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得好,对本家不忠的分家,要来无用。”

燕秋尔竟连他与燕峰之间的事情都知道?左宁已经不觉惊讶了,燕秋尔这样接二连三地给他惊吓,他都已经开始觉得无论燕秋尔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是燕家的能耐,没什么好惊讶的。

“周家当年之所以更名换姓,是因为皇后她……”

“停!”一听到皇后二字,燕秋尔立刻叫停,“你们之间的恩怨无须与我详说,我燕家也无需知道得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扳倒太子一事,左兄有几分把握?太子之位空缺之时,又会由谁填补?”

“我有十成把握!”左宁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燕秋尔,“至于顶替楚豫之人……五郎君会想不到吗?这天岚国内,除了那位,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燕秋尔眉梢一挑,斜着眼睛看着左宁:“左兄是说……淮安王?”

左宁点点头。

燕秋尔沉吟片刻,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若是那位……嗯……那左兄这十成的把握从何而来?据我所知,圣人对太子可是极其包容,即使太子如今有失德行,圣人也从未想过要撤换太子,左兄如何能让圣人对太子彻底失望?”

闻言,左宁却是自信一笑,道:“我在太子身边四年,就已经搞得他声名狼藉,再添一把火估摸着就差不多了。”

这回换燕秋尔微微一愣,而后大笑三声。确实,楚豫虽有些骄傲和暴躁,可他这脾性也不是一两天了,怎的突然就招惹民愤了?如今仔细想来,楚豫的改变确实是从四年前开始的,突然由骄傲变成了自大,由暴躁变成了残暴,却没想到太子的这番变化竟只是因为一个左宁。

“既然如此,左兄又何需燕家帮忙?”

左宁的眼中厉光频闪,视线直愣愣地盯着某处,阴鹜地说道:“上次在左家别院的事情虽因九皇子大闹一场而让圣人罚了太子,可隔天圣人就交代了太子一件大事。”

大事?燕秋尔没能想到这大事是什么,便开口问道:“是什么事?”

“铸造兵器。”左宁突然转头看着燕秋尔,来不及收敛的锐利眼神让燕秋尔心中一紧。

“那左兄是打算……”燕秋尔突然蹙眉。左宁该不会是想将劫了这一批替天岚国军队准备的兵器转赠给淮安王吧?

“偷梁换柱!”

燕秋尔的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兵器于一国军队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半点儿都马虎不得,怎能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可转念一想,燕秋尔从左宁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决心,这事儿不管他燕家答应还是不答应,左宁都会去做,只不过燕家若是答应,这运送一事交予燕家便给左宁增添了一份信心,可若燕家不应,左宁也是会找别人来做的。

左宁似是看出了燕秋尔的顾虑,突然扬起嘴角,笑着安抚道:“五郎君不必担心,这兵器会辗转去淮安,最终还是会落到天岚国大军的手里,我只是想给太子致命一击罢了。何况燕家背后之人不也是如此希望的吗?”

燕秋尔眼睛一眯,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似毫不在意般问道:“燕家背后之人?左兄指的是谁?”

左宁哂笑道:“五郎君不必隐瞒,我知淮安王不会放心将事情交予左家一家来做,燕家如今才插手已是比我预料得晚了许多,也算是淮安王给予左家的信任,左宁心怀感激,没有怨言。”

原来淮安王还是个多疑的人呢。燕秋尔扬起嘴角,微笑。只是若左宁早就怀疑燕家的背后是淮安王,何不直接向自己人求助?

仔细掂量一番,燕秋尔开口问道:“左兄既然都猜到是淮安王了,又何必与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直说不就行了?”

“直说?”左宁嘲讽地笑笑,“我直说了,燕家便会助我吗?连见面都不得相认,我倒是不知淮安王麾下何时有了互帮互助的美德。”

“呵,那倒是。”燕秋尔顺着左宁的话接了下来,“左兄说的事情,我可以应下,只不过我也有件事情要拜托左兄。”

“五郎君请说。”

“我要江南燕家意图分裂燕家的证据。”燕秋尔直视左宁,举起了右手。

“可以。”

“啪”的一声脆响,左宁的左掌与燕秋尔的右掌相击,联盟结成。

走出左府,燕秋尔便开始回忆他与左宁的对话,漫无目的地走在常安城的大街上,飞速地将所有的信息重新整合。听闻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便往路边儿靠了靠,结果身边一阵风过,燕秋尔便被人懒腰抱起,双脚腾空。

“燕秋尔,救命啊!”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燕秋尔愣了愣,有些艰难地扭头向后,看向抱着他的这人。

“林谦,你干什么呢?”

“还不都是你害的!”林谦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句,一使劲将燕秋尔拎起,放在了自己身前。

燕秋尔无奈地横爬在马背上,向林谦喊道:“我怎么你了?”

“祖父瞧见你给我写的情书了!臭小子,都是你做的好事!”林谦抓紧缰绳一勒,调转马头向燕府狂奔而去。

情书?哦,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这都几天前的事儿了?再说了,被人发现了那是林谦太蠢了,关他什么事儿啊?

两人疾行至燕府,林谦动作敏捷地跳下马背,一把抄起燕秋尔就往燕府里冲。

先是被横放在马背上,颠得他快要吐了,这还没缓过神来,就又被林谦扛在肩上了,林谦是把他当成一包行礼了吗?

燕秋尔额角的青筋暴跳,怒吼一句:“你赶着投胎啊!”

“比投胎还急!”

林谦话音未落,一记中气十足的怒吼便在两人身后炸响。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妈呀!”林谦惊叫一声,跑得更快了。

燕秋尔好奇地抬头,就瞧见一胡子花白的老头正以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速度紧追而来,老头的身后还追着一个秦九。

“林尚书!林尚书您慢着点儿!”秦九一边跑一边喊,怕林尚书摔着,怕林谦被林尚书追着挨揍,累得气喘如牛。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无力地在林谦的肩膀上挂好,装死。

第64章:每日写一封

当林谦扛着燕秋尔冲进燕府的时候,燕府的门人虽被吓了一跳,却因着认出了他们的五郎君而没太在意,只当是年轻人之间的嬉闹,可当认出白胡子的林尚书之后,门人立刻转身冲进了后院去通知梁成,片刻都没敢耽误。

而当燕生、梁成和唐硕从世安苑走出来的时候,东苑的大道上早已经鸡飞狗跳。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林尚书已是年近花甲,身子骨却依旧硬朗,虽一直没能追上林谦,可也是紧跟在林谦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祖父您小心自己的腿就成,可别摔断了!”林谦扛着燕秋尔手脚利落地翻进游廊,猛冲几步之后又翻了出去。

秦九已经不跟着跑了,只站在一边谨慎地注意着林尚书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打个趔趄就摔出个好歹来。

而燕府的一众仆婢则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一边,偶尔听到林尚书和林谦说出的劲爆之言心肝乱颤。

见此场景,燕生突然觉得他这燕府是越来越热闹了,以前府里连个敢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却隔三差五就热闹一回,有秋尔在似是总也安静不下来。

“林尚书。”有些担心被林谦扛着上蹿下跳的燕秋尔是否安好,燕生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

听到自己的名号被人正经八百地喊出来,林尚书立刻停下追赶林谦的脚步,扭头疑惑地看着陌生的燕生。

“阁下是……?”

燕生立刻拱手一拜,道:“晚辈燕生,见过林尚书。”

“燕生?”林尚书摸了摸胡子。他好像不认识什么名叫燕生的人啊,燕……燕?林尚书一愣,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燕生问道,“燕五郎可是贵府的郎君?”这燕家就是与他那孙子和九皇子合作的商贾吧?

“正是。”燕生点点头。

“林尚书,晚辈在这儿。”燕生话音刚落,燕秋尔就有了动静,只是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妙。

燕秋尔撑着林谦的肩膀支起上身,从林谦的身上跳了下来,还脚步不稳地踉跄一下。被扛着上蹿下跳了那么久,他有些头晕。

燕秋尔晃了晃头,找到了林尚书的所在,而后上前两步走到林尚书面前,躬身一拜,道:“晚辈燕秋尔,见过林尚书,很抱歉引起这么大的骚动,那封情书其实是……”

燕秋尔正欲解释,林尚书却打断了燕秋尔的话,问了一句似是不该在此时问的问题:“那副山水画可是你赠予老夫的?”

“啊?”燕秋尔被问的一愣,抬头见林尚书表情认真,便茫然地点点头,“嗯……之前谦哥在我房里瞧见了那幅画,便向我讨要,说那是林尚书久寻未得之物,故而晚辈前次登门便将那画带了去。”

林尚书的胡子抖了抖,神色诡异地看着燕秋尔:“在你……房里?”

燕秋尔一怔,猛然理解了林尚书的意思之后也是窘得脸色微红,轻咳一声道:“之前与谦哥和九哥小聚,那个……”他该怎么解释?燕秋尔被难住了,看向燕生求助。

燕生还没搞清状况,接到燕秋尔的求救信号之后,便开口道:“林尚书,这里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儿,不知林尚书可愿意移步与晚辈一叙?”

林尚书这才环顾四周,一瞧周围都是人,便也有几分窘迫,干笑两声,抖着胡子对燕生说道:“不用,不用麻烦,老夫就是想把这不孝子抓回去,不必麻烦了。”说着,林尚书狠瞪林谦一眼,大步走向林谦。

“秋尔救命!”林谦鬼叫一声,兔子似的窜到了燕秋尔身后,紧紧抱住燕秋尔当挡箭牌。

“你!”林尚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气得脸色涨红。

“林尚书息怒。”燕生大步上前,挡在了燕秋尔和林尚书之间,“晚辈虽不知林尚书与林郎君之间有何误解,但在此地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不若燕某寻一处清静之地,也好让林尚书与林郎君解开误会?而且……燕某还想与林尚书聊聊。”

协助九皇子一事虽已定下,可参与之人却没能正式见过面,难得今日这人都莫名其妙地来了燕府,燕生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免得特地约了日子再被人撞破,这会面就难免要招人起疑了。

聊聊?林尚书看着燕生思索一番,觉得他们也确实该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了。

“既然如此,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林尚书,这边请。”若是寻常人碰上这样的事情,是断不会引人到谁都能看见的地方去,可燕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正因为此事容易引人侧目,才要放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故作坦荡,方才能削弱他人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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