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星·射心(穿越)中——寒灵犀
寒灵犀  发于:2015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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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右侧的灌木晃动,一道白影窜了出来。

那是一只拖鞋大小的雪白兔子。

如果说猫儿晚上活动实属正常,那么在城市的夜晚路遇一只白兔子就显得有点儿反常了。

更离奇的是,这只白兔子两只后腿着地、人立起来,胸前竟挂着一面巴掌小鼓;两只兔爪也不知怎么就分握住两根比火柴棒大不了多少的鼓锤、正敲得起劲呢!咚咚声,正是鼓声。

暗六被惊呆了:谁家熊孩子把发条玩具落在这儿了?

左边灌木又窸窸窣窣传来响动,一只圆滚滚的小刺猬钻了出来。

到底还有多少小动物!?

刺猬倒是没有随身携带任何乐器,但一双小豆眼儿突然闪出红芒——妖!

暗六这才反应过来危险,赶紧抢路。他倒是思维清晰,已经明白兔子绝不是什么发条玩具,直接向家猫蹲坐的方向冲过去。

“呜——唬——”家猫突然跃起,龇牙作炸毛状,小爪子威胁性地抬起、在空中连连挥动。

暗六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连忙侧身——嗖嗖几声,如同刀刃的切割之力擦身而过,灌木叶被切得乱飞,再晚一秒暗六便要飞血四溅。

“何方妖孽!?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暗六这才知道三只小动物都是妖族,不得已只能退往唯一没有阻拦的后方。

暗六也是无奈,若有魔物护身,他才不会如此被动;偏偏魔物在L娱乐大楼内部被一网打尽。召唤类的法术需要一点点吟唱时间,对方三只妖兽显然不会给自己任何施法时间。

终于,唯一空档的身后传来了回答:“你是愿意乖乖跟我们回去呢?还是愿意打昏被麻袋装回去?”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奶声。

暗六紧张回头,就见一只胖胖的干脆面君(花脸狸猫)慢悠悠爬了过来。狸猫颈肩之处,坐着一个三寸长的紫衣小男孩儿。

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表情却是冷冰冰的。若是背后再有一双翅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西方童话里的花木精灵。

这一看,暗六吃惊真是非同小可: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家猫、兔子、刺猬、包括这只胖狸猫,明明都是妖兽,却不知为何竟然能够完美地隐匿妖气。这……就算它们化形也不可能做到,定是背后有极大的靠山!至于这个小娃娃更是了不得,明明和妖物混在一起,身上却有意无意泄露出三分仙灵之气,实在匪夷所思啊!

普通人不分好坏,见识长短各有不同;灵界人不分正邪,同样见识不同。以暗六的见识,实在猜测不出对方的来头。

小男孩见对方一脸傻样不回答,当即没什么好脸色:“想进麻袋?成全你吧!”双手各有法诀展开。

没有召唤物护身的召唤师其实很菜,尤其是这个骑着狸猫的小男孩确实来历非凡。

暗六来不及逃跑也根本逃不掉——四周灌木受到小娃子法诀感召、闪电般异化成藤条弹射而出,瞬间将暗六捆了个结结实实。

灵光之中,圆滚滚的刺猬化成一个同样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跳跃起来在暗六身上各处连拍。

“化形……”暗六连说出完整句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小男孩所拍各处一阵剧痛,浑身经脉停止运行流动。

余光看下,就见身体各处大穴分别露出半截艳红妖刺,显然是这个刺猬化形小男孩的杰作——封住暗六经脉,不让逃跑,也休想自杀。

灵光之中,白兔子化成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手中的鼓锤也随之变成了真正的大棒子——就那样无情地砸到脑袋上,暗六顿时晕了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晕了。

家猫则化成十二三岁的少年,拍手赞道:“你敲人脑袋真是越来越准了,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呢!”

白兔少年收了棒槌,脸上不无得意:“你的‘隔空爪’的准头也不差呀,可惜被这厮躲过去了。”

狸猫摇身变成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抛出一片树叶化成大麻袋,直接把倒霉的暗六装了进去。

可怜暗六力与智双全,能够危机之中从狐妖与猎妖师眼皮底下装晕潜逃,没想到屁股上灰还没拍干净就着了少年们与正太们的道,实在倒霉。

先前的紫衣小男孩也发身长大成正常的四五岁模样:“这挫逼还是带回去交给玉曜大人吧!半夏大人说胡修宁当明星抽不开身,不好处理这件事的。”

刺猬妖小胖子问:“为什么不交给正一道那个姓张的小哥?半夏大人只说今晚让我们防着,又没说让我们带人回去。”

“你傻啊?正一道跟我们又不熟,凭什么好事让他们白得?而且,那个张成之有金乌镜碎片傍身,我们万一说话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借着乌金镜的神力……哼!打赢了他,正一道的牛鼻子们肯定会因此跟半夏大人和玉曜大人过不去;如果打不赢——切,不可能打不赢!”

猫少年看看了L娱乐总部七楼的灯火,摆摆手说:“算了啦!反正除了少数人类,别的不相干的人类我都不喜欢。别啰嗦了,快把人带回去散了吧!省得楼上的人追出来,见到我们反而麻烦。”

狸猫少年二话不说,轻轻一只手就把麻袋甩到肩上——看起来天真无害却高矮不均的五人就这样离开了花园。

******

定身之术解除之后,工作室的欢乐聚餐仍然继续。

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斗,其实事发前后总共不过十分钟而已,谁也没有怀疑什么。对于突然出现的“客人”曾一泛,也没有谁表现出惊讶,反而碰杯喝了两口啤酒之后就称兄道弟起来。

胡修宁捧着果汁默默叹气:要是人类都能像现在这样心思简单就好了……也不对,如果人类从来这样简单,会不会早就被妖族和魔族灭族了?

黄哲已经偷偷凑到胡修宁身边:“想什么呢?”咬耳朵说话神马的,立刻引来平时就充满腐味的工作人员的灼灼目光。

胡修宁半开玩笑回道:“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想,你们兄弟俩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黄哲凑得更近,呼出的热气完全贴着胡修宁的皮肤:“不倒霉,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至于荀墨那个二逼,不用管他。”

大天朝的语言啊,从来就是这么暧昧。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能剖析出多种理解——越是心细的人越能分解多样。胡修宁从来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但是听到黄哲说出“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仍然不免心生遐想。

扭头认真看着黄哲,也许黄哲是因为喝了酒、脸红红的。那种红色,带着一种属于青春的特有的灼热;那种灼热,可以通过视觉进行热传递。

于是,滴酒未沾的胡修宁也开始脸红红。

当你红我红、当你侬我侬,两个人的四周就会莫明出现无数粉红的泡泡,看得一帮工作人员如痴如醉、抓心挠肝、春意盎然。

当然,也有对“基腐”气息不那么敏感的人,譬如曾一泛。

虽然是冲着胡修宁来的,但一阵忙乱之后曾一泛俨然成了贵宾。于是,这位科技公司的老板暂时放下了对胡修宁的成见,转而大肆拉拢跟张成之以及荀墨的关系。

跟龙虎山正一道的弟子搞好关系,有益无害。至于荀墨嘛,哦呵呵……曾一泛的科技公司近来正在研发一种新产品,新产品前景和钱景都挺看好,就是这个研发过程太烧票子了。如果能够说动荀墨大Boss向科技公司注资……L娱乐这样的巨头公司,哪怕是掉一根毛也够市面上的中小企业吃上好几年了。

结果,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人走运,掉茅坑里都能捞出黄金。

曾一泛公司正在研发的那种新产品,荀墨还真听说过。并且,荀Boss一直对那产品有兴趣。于是,荀墨当即答应可能考虑以个人名义注资。当然,选择合作更深层次的原因嘛——荀墨已经听张成之说了,曾一泛本身是一名厉害的猎妖师。

都说无商不女干,大抵成功的老板都是会算计的。这样也好,为了多重利益而行成的联盟,总归比单利益形成的联盟要来得牢固。并且,荀墨和曾一泛虽然都有商人的“女干”,但也同时具备了成功商人必备的“诚信”。合作便是朋友,绝不会明里握手、背后就捅刀子。

这种皆大欢喜的结果,大概是挫逼暗六和他的主子绝对没有想到的。

聚餐完毕,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躺在熟悉的那张双人大床上,还没有睡着的黄哲主动挪动身体往胡修宁身边靠。

胡修宁也没睡着,不声不响往旁边让了让。

没错,一直以来,次日醒来的两人总是会保持各种高难度堪比双人瑜伽的“羞耻姿势”,但睡着之前的两人还是各自尊守礼法的。

黄哲一计不能得逞,忽然小声说了一句:“阿宁,我有点儿害怕……” 像个孩子般委屈又无奈。

胡修宁的白莲花心就被打动了、绽放了,侧身让黄哲把脑袋贴在他胸口,又摸了摸黄哲的头:“是后怕么?别担心,我一直都在啊。”

后怕来得迟,有时却比当场惊惧更让人精神受困。黄哲只是一个凡人,又是第一次见到魔物——胡修宁是能够理解的。其实每一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男孩儿,无论男人以多么成熟阳刚的外在生存拼搏,那个小男孩始终不会长大。黄哲的脆弱,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黄哲把头在胡修宁怀里拱了拱:“不是后怕。”

“那是什么?”胡修宁奇道——我刚刚理解错了?

“我怕你离开我……”

“……”

第54章:孤攻寡受论攻受

脑中一瞬间的冲击,让胡修宁完全没考虑是否要一脚将黄哲踹下床去。他思维里只反复播放着一个声音:是表白么?不是么?是表白么?不是么……

他也没有考虑黄哲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上了头,总之他自己心里先乱了。

情窦初开,其实与年龄无关。活了几百年没正经谈过恋爱,突然之间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心慌意乱,那也是情窦初开。更何况,几百年的灵魂拥有的是十几岁的青春身体,时间久了,自己也分清楚这虚虚实实了。

这种在粉丝眼里绝对逆CP的姿势持续了大约一分钟,胡修宁终于推开黄哲:“到底怎么个意思啊?你先说清楚!”猜来猜去神马的有够烦,还不如一句明白话来得实在。喜欢就是喜欢,“离不开你”却有许多种不同理解;爱情可以离不开,友情亲情同样可以离不开。

“我有一点不确定,真的。”黄哲的语气很古怪,听着有一些低落,却又隐隐有一些兴奋,“阿宁,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所谓“如果”,其实黄哲心里已经纠结百遍。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人类用来折磨自己的玩意儿。

黄哲仔细想过,自己对胡修宁明确产生好感的时间,应该可以追溯到胡修宁醉酒身体变轻那一晚。

那一晚,胡修宁不自觉间发动了本能媚术,如果不是九尾小白和苏半夏及时出现,黄哲和阚宇超只怕已经对胡修宁做出“过分”的事情——关于媚术的事情,黄哲已经记不清。但他脑中一直有个朦胧的影子,使得他自从那天之后,每次做梦都会梦到胡修宁发出一种撩人的呻吟。

事实上,那个朦胧的影子,却完全没有出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阚宇超的脑中。也许,是因为阚宇超童心未泯不容易被情欲所染;也许,是因为黄哲身为荀墨的弟弟,体质多多少少和普通人有区别,媚术留下了后遗症。

总之,从那一晚之后,黄哲就莫名奇妙开始默默关心起胡修宁了——不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是朋友之上的关心。这也是后来为什么胡修宁自己也感觉出来了,黄哲对他的照顾和对阚宇超的照顾不太一样。

情爱之事,许多时候发生得太没道理。来了就是来了,哪会让人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黄哲之所以选择今天说出口,确实跟之前看到魔物有关。那些原本存在于未知领域的凶残之物的出现,让黄哲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危机无处不在,生命随时可能陨落。有些事,若是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完成,只怕会成为隔世之遗憾。

喜欢上一个人,哪怕是男人喜欢上男人,难道非要等到咽气之前一秒钟才能坦白说出口么?

当然,黄哲也有自己的犹豫。他的犹豫不在于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而在于喜欢的人比自己强大——犹豫的关键,还是在于攻受之定位。

男人和男人相爱,谁上谁下其实与尊严无关。纵然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但谁能妥协让步,这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比攻受定位更重要的问题——黄哲不确定胡修宁是否喜欢自己!

这个很要命!如果到头来只是暗恋一场,还谈啥攻受——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去吧!

黄哲问完这一句就后悔了,因为胡修宁迟迟没有回答。

表白被拒是凄惨的——这种无差别伤害,大帅哥也不例外。

说实话,胡修宁对黄哲不是没感觉的。虽然黄哲腹黑、多次“欺骗”过他,胡修宁恼火的同时也认为这是一种本事;毕竟,能够“算计”狐妖的人类并不多。最主要是,从遇到黄哲至今,黄哲对胡修宁照顾有佳。

作为重生之人,失去了伙伴们的胡修宁是寂寞的。于是,新的伙伴就是他心灵的慰藉之药。阚宇超和Bell当然也对他很好,但,唯有从黄哲的身上,胡修宁感觉出一种与友情稍有偏差的情感。这种情感,显然是黄哲刻意处理不想被人发现的。

爱情呵,如果能有天狐大人那样的结局就真的太好了……可是,不是每一个人类都能成为圣人,不是每一只狐狸都能成为天狐……

“也许……”思索再三,胡修宁不得不给出回答,“我们之间不能更进一步。”

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毕竟是来做任务的、毕竟还要回到狐族、毕竟还想去寻找被吸入虚空裂缝中的小伙伴……毕竟,自己和天狐大人完全不能相比。

听到胡修宁的回答,或许大部分男生会下意识又不甘心地追问一句:“为什么?”黄哲是个特例,只是挪开了身体,然后侧翻过去背对胡修宁:“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可惜,往往带着可怜之情。胡修宁看到黄哲结实的后背写满了违和的落寞,一时不忍,开口安慰说:“不能更进一步,并不是代表你不够好,也并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情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在说不清楚的情况下谈一段恋爱,糊里糊涂的,最终会害了我和你。”

黄哲受伤的自尊被治愈大半,至少胡修宁没有不喜欢他。可是,被当面拒绝的伤害并不容易痊愈,他倒是又转过来和胡修宁面对面:“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连魔物的出现都能接受,我这颗心绝对是不锈钢抗得了压力的。我知道你身上有许多秘密,为了尊重你,我一直没有多方打听。你……就算你是从外星来的,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顾忌?难道你母星的人要消灭所有地球人?”

胡修宁被他逗乐了:“我哪是什么外星人?你脑洞太大了!”

笑声中目光相遇,即刻交缠,再难分开。

黄哲是个做事小心的人,他瞒着自己的心事一步步到今天。表白,其实也是一场精心设计,在遇到魔物之险后他就觉得时不我待。只是,他过于自信了,没想到胡修宁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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