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个好的经纪人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粉丝壮大，原本就在Bell的计算之中。他比谁都明白，能够直接影响粉丝行为的，只有偶像本身。

于是，Bell每天的工作就是拍一些黄哲和胡修宁在一起互动的美图，然后通过各种小号“不小心”流传到网络。首先以实物让众粉丝吃一颗定心丸，证明黄哲和胡修宁私下关系真的非常好。然后，直接接管黄哲和胡修宁的博客，以两人的名义分别发出微博劝诫粉丝，无论哪一种粉，都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去干涉和指责其他粉丝。

粉丝自发喜欢偶像，除了少数公主病幻想占有偶像身心而走向思想极端的脑残，其实都是心地善良的。本质不坏，又经过良性引导，大家自然心平气和。没过几天，各党粉丝又在那几个大微博主的主持下自发达成共识——既然大家都是喜欢黄哲和胡修宁的，平时互不干涉，到了关键时刻一起战斗就好！

原来，Bell已经通过微博私信，向那几位见过面的博主暗暗透露出黄哲和胡修宁将要出道的消息——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公司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往往他做的事越妖艳，收到的效果越好。

这就是Bell身为金牌经纪人的高明之处：粉丝队伍，越早进行管理越好，越拖到后期越乱。天幕那帮短视的家伙懂个P！

可是，Star三人，让黄哲和胡修宁专美吸粉，独独落掉阚宇超，是不是不厚道啊？

别急，Bell自有妙计。他是组合的经纪人，自然不会让任何一位成员吃亏。

5月31日，周日。VA《We Are VA》已经在公告牌爬到冠军位置。

6月6日，周五。VA的二单《LOVE》实体发售。

《LOVE》是一首轻快的“表白”歌曲，歌词里全是男生对女生的青涩爱意。五个男生在MV里不断变换队型用手比心，明显是冲着少女粉和萝莉粉来的。

果然，少女和萝莉很吃这一套。63万的初动销量，顺利刷新VA首单的记录，也证实了天幕的营销正确。

天幕公司上层几乎要笑歪嘴巴。在此之前，《We Are VA》 的销量已经顺利突破百万大关，网络下载更是破了五百万。

6月8日，周日。《LOVE》空降公告牌亚军，与《We Are VA》形成对打。

从来没有哪个艺人敢于如此密集地发布单曲，因为自己与自己对打，非常影响销量和各种数据。但是VA偏偏做到了，在同期没有强力竞争对手的前提下，他们轻松完成了连霸。这样的成就，证明的VA的超强人气。

两张大卖热单，五个小伙子离一线只有一步之遥。只要首张专辑延续成功，他们就能跨过临门一脚，真正一步登天！

如果说一张单曲成功可以算作运气，那么二单超越首单，L娱乐的上层就不得不考虑是否让Star提前出道，以期能够阻击VA的大势。

在提前出道的问题上，朴东和Bell意见出奇的一致——不可以！

在受到大Boss接见时，Bell直言不讳：“我知道Boss您要平息那些猪队友的异议很不容易。但是，Star作为公司的秘密武器，一定要用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用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运作，而且进行得很顺利。请您相信我，为了Star，我可以赌上我的职业生涯。”

大Boss相当年轻，听到Bell的话，当场就笑了：“你只管放心去做！做出成绩来，好让我狠狠打那几个老家伙的脸！”

Bell成竹在胸，满口应诺。

同样是6月8日——那个月黑风高夜，Bell在网上发布了胡修宁加入L娱乐后的第二段翻唱视频。

同样是对唱，两位主角却换成了胡修宁和……阚宇超。

这一次的翻唱更过分，背景不再是录音室那单调的画面。在Bell力主之下，翻唱被拍成了一支MV。

精致的画面，显然用心良苦——此翻唱MV一出，原先的粉丝立刻风中凌乱了。

女娲娘娘显灵，天要塌了呀！！！

第15章：乱一点就乱点吧

钢琴前奏响起，一片明媚忧伤。

蜿蜒小路通向6月的月季花海，黄的、白的、粉的、红的……两个未经刻意打扮的素衣男生漫步其中。

简单的柔光画面、配上应景歌词，妥妥的小清新范儿。

最先出声的，是阚宇超；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嗓音带着一点点（公鸭）哑，却又透出此般年轻的青春美好：

刚刚风无意吹起

花瓣随着风落地

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茶的香气

哼一段旧时旋律

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

画面切到花海旁的欧式农庄，阚宇超和胡修宁在花架露台下对坐。

面前的小小茶几上摆着竹制茶道和玻璃茶具。月季花瓣三两片随风洒落在茶几上，无人抚去，因为它们增添了莫明的美感。

玻璃壶中茶叶舒展，片片分明；壶中清绿茶汤与杯中清绿茶汤相印，再配上看似零散的月季花瓣，这些取于大自然的颜色和谐融为一体。正如两个安静的美男子相视而笑，茶不醉人、人自醉。

胡修宁继续唱道：

你曾经坐在这里

谈吐得那么阔气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你打开我的手心

一切都突然安静

你要我承接你的真心

狗血的一幕来了，当那句“你打开我的手心、一切都突然安静”出现时。画面里“恰巧”有一攻粉色的月季花瓣飞落到胡修宁的手心。阚宇超任性笑着、争着想去看，胡修宁却不愿。

最终，对视之下两人安静下来，阚宇超如愿打开胡修宁的手心，一枚心型的粉色月季花瓣巧巧地出现在那里。

紧接着，是副歌合唱：

花季虽然会过去

今年明年

有一样的风情

相爱以为是你给的美丽

让我惊喜让我庆幸

我有一生的风景

命运插手得太急

我来不及

全都要还回去

从此是一段长长的距离

偶尔想起总是唏嘘

如果当初懂珍惜

我知道眼泪多余

笑变得好不容易

特别是只能面对回忆和空气

多半的自言自语

是用来安慰自己

也许你字字句句倾听

这首《想起》【注5】，原本是要表达女生对爱情的思念和惆怅，这时被两个大男生“亲身”演绎，意味大大不同。

惆怅和节操这对好基友一起私奔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粉红和鼻血。

唯一可惜的是，六月的天朝南方已经很热，樱花落尽。要不然，在樱花林里拍下这只MV，那才叫真正应景呢！

Bell一手叉腰、一手拈成兰花指，看完MV成品之后，暗赞自己真是个天才操刀手。他明白，如果只是卖腐，必然会招来某些好事者诟病。所以，在选曲方面，他接受胡修宁的推荐，请来了尹帅和尹帅的助手郭帅。

卖腐是必须的！可听性也不能少！

这个MV是通过胡修宁和阚宇超的微博同时发布的，一时间，原本的各种党派粉丝安静了。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颗原子弹落地，逃跑也是徒然。

“哲宁”党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然后各种心痛——说好的官配呢？

“唯哲”党和“唯宁”党更是觉得背后挨了一刀——卖腐卖的这么刻意，还能正常地玩耍么？

乱了，世界观乱了，天下也要大乱了。

那个拍MV的人请你出来，我们保证不打死你！

粉丝圈里哀鸿遍野，一片累觉不爱要退圈的呼声。

面对这种情况，几位粉丝过百万的腐女博主也目瞪口呆、无力招架。明明说好的1V1，怎么突然又走向nρ的节奏呢？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弄巧成拙？自毁长城？——No！No！No！图样图森破（英文口译）！！！

Bell的后招还在后面呢——早早潜伏在粉丝圈子里的雇佣水军们开始行动了。

——“艾玛，这样看来，胡修宁是总受啊！一受二攻啥的也挺萌的嘛！”

——“胡修宁到底会和谁在一起？两只小攻会不会竞争呢？狗血偶像剧我最爱！”

——“黄哲看起来略严肃，对胡修宁来说简直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阚宇超看起来年幼，对胡修宁来说简直就是调皮学弟放过我。每一种设定都让我欲罢不能，肿么办啊！”

——“听说他们三个要以组合的形式出道，这样看来，他们互相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啊！这样的组合，将来肯定不会因为内部争斗而解散，这对粉丝们来说是福音啊！”这是“理智”型的。

我大天朝国民最爱围观、次爱从众——如此一来，刚刚还民心大乱的粉丝瞬间找到了精神支柱，各种党派的粉丝再度抱团回归。

一时间，风向立转，心痛而死的粉丝们原地满血复活，纷纷摇旗呐喊以示忠心和支持。

当然，这只翻唱MV也不全然产生人心惶惶的结果。至少，它又圈进了一部分“超宁”党。后来的民意所向，又有一大波“胡修宁总受、两个帅老公”党产生，简直节操碎一地。

唯一党和唯组合党动静不大，“哲宁”党、“超宁”党和“胡修宁总受、两个帅老公”党却互相之间展开激烈争论。

这架势，就跟大天朝南北屁民为了争论豆腐脑是吃甜还是吃咸而产生的“甜党”和“咸党”一样，后来又出现小股“辣党”，互相指责对方是“异端”应该被火烧死，其实私底下其乐融融。

三股最大的CP党在争论中不断壮大，从一开始就将妄图把黄哲和阚宇超凑成CP的“异端”扑灭在萌芽状态，成为Star组合粉丝中的中流砥柱。

每每用小号潜入粉丝聚集基地、看到粉丝们的各种讨论，胡修宁就觉得蛋疼菊紧——莫非这是上天对我大狐族的诅咒？我明明对男生不感兴趣，形象又这么纯爷们儿，为什么只有我被YY成总受？黄哲也就罢了，凭什么阚宇超那熊孩子在我面前也是攻？难道……那晚九尾大人说过的话要一语成谶？

后背汗毛直竖，胡修宁暗暗下了个决心：卖腐只是策略，他们越是YY，我就更要坚定自己的心性，做人就要身正不怕影子邪！

黄哲性子冷静，什么都没往心里去。这人年纪轻轻，活着却已经到了一定境界，所谓“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就是说的这种人。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他明白：世上许多事，无非是逢场作戏，太过认真就输了。

所以，比起胡修宁强装没事，黄哲更轻松。

说起来惭愧，七百年的狐妖，竟然比不过18岁的人类——都怪九尾大人那天晚上说了那些奇怪的话啦！

阚宇超则是个二糊，网友说他跟胡修宁是CP，他还傻乐。看到“哲宁”党出现，他还会用小号捣蛋：“明明阚宇超和胡修宁的CP感更强烈一些嘛！你们不觉得黄哲和胡修宁在一起会很闷吗？”诸如此类。

阚宇超当然不是真的爱上胡修宁，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因为，在美帝大长、没有经历近十年来天朝网络发展的少年，根本不知道“基腐”一族是何等的强大。他也不会明白，瞎参合得多了，就会被“腐”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哪怕阚宇超不被掰弯成为基佬，也已经成为小腐男一枚——绝对的稀有物种，腐男。

反正，不管怎么说，强大的粉丝团已经初步形成规模。而Star三子，在这样一番有意的折腾之下，居然更加团结。因为粉丝们的脑补YY从侧面告诉他们，三人是同气连枝的真正队友和兄弟。

天幕娱乐已经放出话来，VA的首张专辑定于7月1号正式发行。

这个消息准确无误，胡修宁却小小震惊了一下。

原主胡修宁没有自杀之前，VA首专的收歌已经完成。并且，十二首歌当中，已经录好的共有7首。如果原主没出意外，那么VA7月1号发专辑，时间上是足够的。但是，如今的VA主唱已经换成了张清声，那么……

好不要脸，看来天幕是不打算更换那7首成品了！

胡修宁没有咬牙切齿骂脏话，反而觉得浑身发酸需要活动一番。狐妖的性格就是这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方越坏，他就越下得去狠手。

事实上，Star的首专收歌也已经完成——当初为了和天幕的VA对打，当然要各种工作同步。与不要脸的天幕不同的是，Star把所有歌曲都重新录唱一遍，因为他们完全不需要张清声的声音。

Bell也觉察出天幕对VA的规划过急，心知反常必妖，于是跟朴东一起找大Boss商量对策。

大Boss十指相抵，双腿搁在办公桌上，臀下转椅左右扭动：“这件事，我想听一听音乐总监的检讨！”

朴头后背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他啥也不知道啊！

眼前的Boss虽然年轻，看起来也挺和善，但与其长时间相处的人都知道，此人极度腹黑且心狠手辣，与黑白两道都扯着很深的关系。这样的年轻人，至少在L娱乐公司，绝对是皇帝一般的存在，生杀升徙，全在他一念之间。

朴东的脑子是用来做音乐的，从来就不是用来揣摩领导意图的。况且，他是真的不明白，天幕公司运作艺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还好，朴东身边站着脑子比他好使的Bell：“难道是……因为张清声？”

大Boss笑了：“还是你聪明！张清声很小就被朴东挖掘，在L娱乐做了7年的练习生，终于获得出道机会。只不过，和他组团的黄哲和阚宇超都是天才型的明日之星，他担心自己即使出道，光芒也会被掩盖在黄、阚二人之下，这才利用朴东的信任且无合约束缚的管理漏洞，逃到了天幕。”

朴东心里一紧：Boss以前不提，怎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件事？

Bell却在心里感叹：Boss太厉害了，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这么细节的东西居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看来，公司那几位冥顽不化、妄想给Boss使绊子夺权的老家伙得小心了。

大Boss又说：“张清声在我们公司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知道一些公司里关于个人的秘密。他知道，即使他离开，L娱乐也会力捧黄哲和阚宇超——据我所知，是他不断催促天幕上层加紧对VA的运作！”

朴东终于明白了Boss的意思，脸色已经涨红：“他……”猛然警觉自己拔高声音不礼貌，又放轻声音问，“他没有把那个秘密……”

“他得有那个胆子！不过，我倒希望他能说出来，否则，我放他去天幕还有什么意义？”大Boss笑得很轻松。

朴东已经惊得张嘴说不出话来。天啦！Boss简直不是人！

Bell也微微变了脸色。

看来，还是小看了Boss。此人心机之深、手段之强，那几个老家伙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Boss的所作所为，完全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16章：是男人的就单挑

悠然说了这么多，大Boss又把话绕了回来：“所以……朴东！”

“是！”朴东有一种想跪的感觉。

“你识人不准，当然要将功补过。这次Star单曲和专辑的制作，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朴东临走之前偷偷甩给Bell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小心开门，后退着缩出。

当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大Boss和Bell两人时，见惯风浪的Bell也不禁心里发怵。也只有这种时刻，他才会回味朴东的存在有多么重要。

大Boss似乎有意化解Bell的紧张，看似不经意换了个问题：“听说……Star的第三人，那个叫胡修宁的小伙子是黄哲和阚宇超亲自挖掘过来的，靠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