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白兔子啃完最后一小片菜叶，前爪抹了抹长耳朵，哽咽起来：“我也很担心苗晓呐！”

胡修宁就伸手把兔子抱在怀里——最善意的关心，分配给一人一兔，也是完全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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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董事们已经绝口不提重新推选代理总裁之事，纷纷称病回家，静静等着法院裁定的结果。程向波和刘曙光就算气歪了嘴巴，也没办法。

不过，董事们对他俩避而不见，整个L娱乐公司就完全呈现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局面。虽然这种局面从荀墨失踪之后就已经开始，但那时至少有众董事一起“和稀泥”撑个场面，没有像现在这样，L娱乐完完全全、赤赤果果由程向波和刘曙光两个人说了算。

Star专属工作室虽然已经不归L娱乐管理，但工作室的许多工作当时都是依托L娱乐才能展开。比如，歌友会的大部分幕后员工的工作合约在L娱乐手中，既然已经撕破脸，程向波和刘曙光岂能让这些工作人员再帮助Star？

就算有些工作人员讲义气，直接辞职跳槽到Star专属工作室，但大多数工作人员都选择沉默。

第五场歌友会就在眼前，没有工作人员哪行？

如果所有工作都要被迫停摆，小小的工作室能够坚持多久呢？

第95章：交战总有受害者

关键时刻，L娱乐的音乐总监朴东偷偷给Bell打了个电话，引荐一个独立音乐制作团队让Star认识。如此，再加上尹帅和郭帅等人都已经对歌友会的套路相当熟悉，歌友会这一块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程向波也够狠，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直接状告Star专属工作室侵吞唱片贩售收入款项，并有偷税嫌疑。

这可是个大事件，因为谭秘书虽然把工作室的合约连夜弄了出来，却来不及将之前的帐目做干净。

在此之前，Star的大卖单曲和EP都是通过L娱乐发行的，而且直到现在仍在热卖。这笔帐，如果两家继续合作，其实非常好算，但，合约突然中止，有些钱就不好算了。再加上程向波有意向Star头上扣屎盆子，诬赖偷税，这场官司如果被拖下去，一来工作室在时间上扛不过大公司，二来Star的名声会每况愈下，就算最后真相大白也为时晚矣。

Bell也不是吃干饭，直接请出自己的律师好友，再加上荀家的律师以及无所不通的谭元元——这场官司有人主持，Bell和Star就不必分心了。

只是，如此当口，三单和专辑是铁定没办法发行了。

屋漏更遭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紧接着，Bell收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某些闻风的厂商已经悄悄中断了邀请Star出席商业活动——虽然Star的各种代言广告仍然在各大电视台播出，但以前那些争着抢着想让Star代言的厂商们已经掉头去找VA以及属性相似的明星去了。

随着《音乐每周风云榜》因为三连冠而自动下榜，随着第五场仙都歌友会的结束，Star手头的工作居然只剩下最后三场歌友会而已。而且，所有八场歌友会都是不收费的！

这个时候，Bell是不主张Star主动上一些综艺节目的。因为以前不接这样的活动，这个当口却接，只会显得更加落魄和可怜。如此一来，之前辛辛苦苦塑造的Star有别于其他明星的光环的工作就全白费了。

有些形象，必须端着；越是高大上，人们越是追捧。但，一旦主动降落尘埃，人们就会鄙而弃之。

工作停摆，这对一个明星组合来说是致命的。尤其是年纪轻轻、还没有大量作品打牢根基的明星、尤其是Star这种出道没多久却积聚了海量人气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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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精神不错，黄哲却见消瘦。

不可否认，黄哲已经成了Star专属工作室的主心骨，他的状态，直接影响着所有员工的士气。

士气不减，一切还有希望。

只不过，多重困难当头，事情确实棘手。黄哲纵然有胆气，却也并不轻松。

胡修宁给黄哲端来一杯蜂蜜水，故意在黄哲眼前晃动手指：“吾观汝入定甚久，目光容色皆平和，莫非思及良计？若不得，饮此蜜汤，定有所悟。”

黄哲顿时笑了：“你这文言白话文真是……萌啊！”伸手接过蜂蜜水喝了起来，“我在想，官司要继续，工作却不能这样停下去。一开始我觉得拖下去无所谓，现在想来，是我低估程向波了。我确实想到一个办法……”收住后半句不说，眼睛弯弯的看着胡修宁，明显是在等胡修宁发问。

胡修宁跟着笑，直到黄哲喝完整杯蜂蜜水放下杯子，他才开口说：“我猜，你的办法，应该是借力。现在最有能力、最可能借力给你的，张云歌是首选。”

一瞬间，黄哲傲娇了：“你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好没意思！我想了半天，又装了半天深沉，原本打算卖弄一下……啊啊啊，好没成就感！”

胡修宁被彻底逗乐了，猫一般蜷坐在沙发上：“怎么没有成就感？我都是你的了，我的聪明就是你的聪明啊，拿去都拿去！”

黄哲汪星人一般凑过去，头枕在胡修宁肩头；枕着还不老实，身体一拱一拱：“阿宁，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有你陪着，真好……我什么都不怕！”

“是啊！有你这么坚持可爱的男朋友，真好。”胡修宁一边给黄哲顺毛，一边和黄哲商量关于工作室的其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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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歌从来都是畅快之人，他很欣赏黄哲表现出的胆识和见识。

黄哲坐在张云歌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张黄二人。

畅快，但终究是商人，张云歌同样具有狡猾的属性：“荀墨一事牵涉很大，帮助你渡过难关是应该的。不过，我很想听一听，我帮助你，除了灵界这些利弊，我能收到什么实际的商业好处？”

黄哲早有准备，他只说了一句话：“据我所知，风华广告公司的华言生是您同母异父的哥哥。”

张云歌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哈大笑：“了不起啊了不起，竟然能够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嗯，这件事就算胡修宁也未必知道。你有心了，以后……”停下来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说，“你们Star的广告，请务必指定由风华广告来制作。”

“一定！”

原来，张云歌的生母越悦，是月魔一族现任族长。族长最大的责任，无非是让族裔血脉得到延续。能够被月魔女选中的男人，都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男人。只不过，魔族与人族交合，生下来的孩子未必具有魔性。

越悦和前夫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华言生，一个非常优秀的、不带半点魔性的人类男孩。也正因为华言生不具魔性，而越悦有感华父基因太强大，于是果断找到张云歌的父亲，生下小月魔张云歌。

从人类的眼光看来，这位月魔族长实在胡闹。

可是，胡闹的无心之举，往往促成了现实格局的大变化。

华家掌控着风华财团，张家坐拥天和集团，如今，两个商界庞然大物的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这……

风华财团与天和集团几年前就想涉足娱乐产业，却苦于资金充足却无经验和相关资源。毕竟，天朝娱乐三巨头就算窝里斗，也绝不希望另一个巨头空降而至。所以，风华财团的华言生决定先从与娱乐相关的产业做起，以期一步步慢慢渗透。

广告业，就是华言生选中的相关产业。

生意人的精明就表现在这里。如果华言生直接涉足传媒，那么势必引起三大娱乐巨头的警觉，广告却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行业。

以华言生的精明，风华广告公司当然被经营得很好。而张云歌此举，不过是做个顺手人情，两边讨好，让天和集团、风化财团以及L娱乐的荀家结成“人情”同盟。

其实，黄哲能够收集到关于张云歌和华言生的秘密，心里就已经有了结成同盟的准备。在黄哲看来，天幕娱乐是一帮小人、万华娱乐也不遑多让，与其让程向波和刘曙光与那两边狼狈为女干，还不如引入外部的大势力与自己合作。

择日不如撞日，张云歌和黄哲谈得兴起，索性直接把华言生约了过来。

三人又是一番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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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驻H市的各大媒体接到一个惊天消息：风华财团与天和集团联手Star专属工作室，达成“全天候”的合作协议。

罕见的是，一向低调的风华财团竟然同意召开发布会。

媒体倾巢出动，程向波和刘曙光傻了眼，天幕娱乐和万华娱乐也傻了眼，等着看Star落败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发布会，张云歌居中而坐，大多数媒体的问题都由他回答：“其实就是商业合作嘛！因为风华跟天和看到了Star的无限潜力，刚好Star工作室跟L娱乐的合约已经中止，Star的单曲跟专辑都被迫延期……我们觉得是好机会——没有特别针对什么人，只不过，大家的眼光不一样罢了。”

发布会以网络直播的形式展开，程向波坐在电脑前气得直哼：“眼光不一样？这是在讽刺老子目光短浅么？他妈的张云歌！老子当年在商场厮杀的时候，这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张云歌是月魔一事，在灵界仍是秘密，只有少数与之亲近的人知道。程向波以人类之躯入魔，只能算半个灵界人，当然无从知晓尽管张云歌比他年幼，但其实实力远超过他的事实。

刘曙光也是躺枪之人，只不过，他没有程向波那股子狠劲：“唉呀，现在连风华财团和天和集团能掺和进来了……程哥，要不咱们算了吧？总裁的位子虽然坐着爽，但万一咱们干不过黄哲……还有，荀山也差不多该出狱了……”

程向波直接一巴掌把刘曙光呼得陀螺般原地转圈：“去你妈的！你特么现在退出？你现在退出姓黄的那小子能饶得了你？你现在退出荀山能饶得了你？滚！”

刘曙光捂着肿脸，好半天才从金星四绕中恢复过来。猪队友就是猪队友，眼见程向波动怒，刘曙光居然脑子一抽起了忠言逆耳的心：“程哥，要我说，黄哲这么折腾，无非就是荀墨失踪，他荀家的位置由不得别人坐。风华和天和的势力，如果咱们能完全掌控L集团，也许能搏一把，但现在那些老东西突然闷声装怂，L娱乐的中层干部又大多是荀山和荀墨提拔的，短时间内咱们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L娱乐呀！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程向波盯向刘曙光的眼中已经透出杀气，刘曙光却浑然不觉，自以为深明大义继续说着：“程哥，我猜荀墨失踪的事一定跟你有关系对吧？要不你把荀墨放了，再赔个不是……呃，程……你……”

喋喋不休，中断在胸口剧烈的疼痛之下。刘曙光低头，一条绿灰仿佛覆盖鳄鱼皮的手臂直接空透了他的左胸。血，似乎远不及那层鳄鱼皮显眼。

第96章：各自背后的运作

不可思议、惶恐……种种复杂的情感涌现，使得刘曙光再抬头时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程向波。然后，在这无止尽的复杂中，他的生命终结了。

那双眼睛是闭不上的，死不瞑目，还是因为复杂。

程向波抽回自己的手臂，刘曙光的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

血液早已经蔓延开，暗红，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程向波抬手嗅了一下沾血的胳膊，嫌弃得直哼鼻子：“下贱的人类果然流着下贱的血液，这种人类的灵魂，真不值钱！”

有一层淡淡的灰气从刘曙光尸体冒出，仿佛新出生的小苗，畏畏缩缩。

灰气仅仅探出一个头，就被凭空冒出的羊腿魔鬼一把攥住，直接送进嘴里嚼吞：“虽然味道差了一点，但聊胜于无。”

那层淡淡的灰气，正是刘曙光的灵魂。

多年老友落到如此下场，程向波连眼皮也没动一下，指着尸体对魔鬼说：“收拾一下吧，这个人暂时对我们有利。我夺舍期间，L娱乐需要由他来主持大局。”

羊腿魔鬼嫌弃了一阵，终于化成一团黑气钻进刘曙光的身体。

胸口有个大窟窿的死去之人，骤然睁眼诡异一笑，动作扭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费力地结了几个手印，嘴里不知念了什么咒文，那些流溢的血液，竟然如潮涨必能潮退一般慢慢顺着原路流回伤口，就连沾湿在衣服上的、沾在程向波胳膊上的，也都淅成珠状飞了回去。

片刻，血液尽数流回，伤口也皮肉新生，“刘曙光”怪笑：“人类的身躯果然脆弱啊，一招就能要了他的命。”他说话的声音仍然是羊腿魔鬼的女人声音，神态举止也与真正的刘曙光大相径庭。

“在人多的地方，你应该学着收敛一点。毕竟，从现在开始，你是以人类的身份活动，可别像刘曙光一样蠢到拖我后腿。”程向波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公司里的事，这些年你跟在我左右，听也应该听明白了。我夺舍期间，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刘曙光嘿嘿直笑，女人的声音不仅没有换掉，反而越发透出氵壬荡：“我当然会帮你好好经营，可是，你夺了小帅哥的身体，可不要忘了我啊！”越走越近，直接贴上程向波身体，双手开始在程向波身上游移，“再过不久就要夺舍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这具原装的身体呢！”

程向波闭上眼睛，不是享受，而是眼不见心净。他年轻时偶然的机会修习魔功，一次走火入魔召来了羊腿魔鬼纱丽，被迫与这个丑陋的女魔发生关系，从此无法摆脱。虽然纱丽给程向波带来许多好处，甚至带领程向波归附如今强大的域外主人，但其实程向波并不甘心，只是没办法。

魔是追求纵我所欲、无法无天的，纱丽对程向波尽情地占有。她是他的导师、是他的帮手、也是他的唯一的性伴侣——程向波睡过的女人，总会莫名奇妙失踪。

程向波是入魔的人类，当然保有人类的审美水平，纱丽的羊腿魔鬼形态，绝不是他喜欢的——现在纱丽又以刘曙光的男人身体来挑逗程向波，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强烈的精神折磨。

可是，程向波还是勃起了，还是迫不及待把“刘曙光”推倒在办公桌上，然后扒掉对方的裤子。

“刘曙光”的手上，涂抹了银菪叶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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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的转变，只需要半天不到的时间。

当Bell和Star回到工作室，就被门外求见的各家媒体记者和品牌厂商围了个寸步难行。

还好陈莲花有准备，早早地让工作室年青有力的男孩子们组成人墙，避免Bell和Star被推挤。

终于退到门口，黄哲冲着门外的人群大声说：“今天下午，天和的张总和风华的华总要到敝工作室参观，请大家自重！我们这里空间小——要是挤着张总和华总，你们赔不起！”直接把所有媒体和厂商关在外面。

工作室的员工面面相觑：这样搞不太好吧？好不容易有工作送上门……而且，得罪媒体……

员工们当然不能理解黄哲跟张云歌、华言生结成了同盟，黄哲也不解释，只耸耸肩笑道：“外面那帮捧高踩低的家伙，大家以后不必给他们多好的脸色。对方敬我们一分，我们就回敬对方；对方落进下石，我们可以不待见！”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牵着胡修宁的手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众员工：“……”哇！这是要公开出柜、什么都不顾不管的节奏么！？好霸气！

“看个P啊！”Bell叉腰打断所有人的脑补，“有活儿的干活儿去！没活儿的找活去！没听黄哲刚才说吗？天和的张总跟风华的华总下午要过来参观，快点给哀家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