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上——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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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孙孺人不是个清楚的,小郎君跟着她,怕是会被养歪了,你平日多费点心,莫要让阿娘操心。”窦珣淡淡地说道。

接下来窦珣和窦芷容开始闲话家常,就像围在王府外的羽林军不存在,就像王妃并没有入了宫面见圣人,也像淮王府并没有遭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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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崇仁殿

窦淳歪在寝室的床榻上,左脚跨放在一旁的椅凳上,整只腿捆着白布条,布条还微微渗着血,看起来可怖极了。

皇后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眼睛哭得红肿,一年多的禁足让她的神色变得苍白憔悴,往日的神气和高贵的仪态都不见了,现实的残酷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就算她贵为皇后,但是在这后宫中,还是圣人说了算。

窦淳见了皇后的转变,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以前一直盼着皇后能安份,或是皇后能开窍,可他从来没想过,要用禁足的折磨换取皇后的清醒。想着皇后这一年多来都被关在立政殿里,平日里除了宫人以外,也没个说话的对象,就是想念儿子也无法见面,圣人更是几个月都难踏足立政殿一次,皇后就像被众人所遗忘了,空有个高贵的名头,却像一只鸟儿被锁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

窦淳的心里有些发酸,他开口安慰着不断掉泪的皇后,“母后,儿子无事,只是摔断了腿,需要将养一段时日罢了,您莫要伤心了。”

“本宫的儿啊……”皇后哀切地哭道,窦淳有些无奈,只得赶紧对有福使了一个眼色,有福立刻领着众宫人退下,让皇后娘娘和殿下可以独处。

“母后,父皇让您在立政殿静养也是为了您好,论心眼和手段,您是玩不过其他娘娘的。”待到众人退下后,窦淳抿了抿唇,直接说道。本来哭得正欢的皇后听见这番话,顿时止住了哭声,她错愕的抬起头,望着窦淳说不出话来。

“母后,我是您的儿子,您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猜不出来?”窦淳淡淡地说道,皇后是改了,皇后的棱角是被磨平了,可不代表皇后就会一下子变得聪明起来。皇后想在他的面前耍心眼,真是把他想得太简单,许是皇后认为他才康复没多久,心性单纯,所以容易受骗?

皇后逮着他哭泣,不就是想哭得他心软,然后由他开口向圣人求情,好将皇后给放出来。要说从前的皇后肯定放不下身段,也不会拿着儿子做筏子,可现在的皇后经历了禁足的折磨,还有宫人扒高踩低的嘴脸,自是看透了许多,这不,连对着自己的儿子也会玩心眼了。

窦淳有些失笑,皇后的脑子能转过弯来,他自是觉得欣慰,可皇后不该还是拿他当孩子看,甚至想拿他当枪使,替她出头去得罪圣人。今日已是圣人的开恩,让皇后能够来到东宫看望遇刺的儿子,倘若皇后尽使些幺蛾子,圣人一怒之下,让皇后一辈子老死在立政殿中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皇后还是没看清圣人的冷心冷情,也没看透自己的儿子,以为几滴眼泪便可以打动窦淳。只皇后再怎么说,也是窦淳的生母,因此窦淳也不想皇后最后会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因此开口提点了对方几句。

可皇后能听进多少,就不是窦淳能控制的了。

“本宫……并没有……”皇后蠕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儿子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像是提点又像是敲打,让她接下来的哀求怎么都说不出口。

“母后,如今后宫里淑妃和贤妃势均力敌,婉贵妃虽说占着荣宠,可是宫务却是一点儿边都沾不上,德妃自从一年前被圣人派去开解叶昭媛后,就被圣人忘在了犄角旮旯,您说说,圣人为何要将您放出来,打破这好不容易才形成的三边鼎立?”窦淳干脆说得更明白一些。

“本宫……本宫是皇后……”皇后喃喃自语。

“母后,说一句大不韪的话,若不是有了我,否则您这皇后之位怕是早就坐不住了。”窦淳叹了一口气,戳穿了皇后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皇后被窦淳一噎,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窦淳心下不忍,可又不能不说,如今他的处境艰难,虽说这次的遇刺能够将淮王拖下水,可淮王背后还不知道有谁,他感觉得到,有许多人躲在暗处,对着他虎视眈眈,就想着在他松懈警惕时,将他一把拉下太子之位。

在如此风声鹤唳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允许皇后跑出来坏他的事?想来圣人也是如此想的,才会只是发话让皇后还看望他,却只字未提要解了皇后的禁足。……

窦淳好不容易将皇后劝回立政殿后,立刻将有福召了来,开口就问道:“太子妃如何了?宜秋宫收没收到我受伤的消息?”

“回殿下,小的听说太子妃坐立难安,还遣了茯苓姑姑来打探消息。”有福恭敬应道,尽管圣人已经废了太子妃,可私下里,窦淳身边的内监和宫婢们,因着窦淳对卓惊凡的看重和吩咐,还是称呼卓惊凡为太子妃。

“嗯,你是怎么回的?”窦淳点点头,显然很满意卓惊凡将他放在心上的举动,原本阴沉的脸色都转好了,就是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回殿下,小的当时被风迷了眼,只顾着抹泪,话都说不清楚呢,谁知茯苓姑姑却是白了一张脸,摇摇晃晃的就回了宜秋宫,任凭小的在后头怎么叫都叫不住。”有福一副苦瓜脸的模样,很是无奈的说道。

“哈哈,赏。”窦淳如何看不出来有福在弄鬼,他大笑了几声,还赏了有福不少东西,有福笑嘻嘻的接了赏赐,心里对于殿下对太子妃的上心,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宜秋宫偏殿

茯苓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冲入佛堂,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卓惊凡,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郎君……郎君……殿下……”

“噤声!慢慢说。”卓惊凡被她的失态唬了一跳,心里随即升起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开口低喝道,想要稳住茯苓的情绪。

“郎君,奴婢到崇仁殿遇着了福公公,可奴婢还没问几句,福公公竟是泪流不止,连话都说不全,是不是殿下……”茯苓被卓惊凡一个呵斥,忙抹了抹泪,将先前遇到有福的情形说了一遍。

卓惊凡听罢心里一跳,他忍住心里的惶恐,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莫要胡说,若是殿下当真不好了,圣人那里不会没有动静,怕是有福关心则乱,一时情绪过于激动也是有的。”茯苓一听,也觉着有理,想起适才自己的失态,她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你下去安排一下,我想在今晚上去崇仁殿看望殿下。”卓惊凡见她冷静下来了,开口低声吩咐着。茯苓一凛,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自从他们来到宜秋宫之后,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其中除了圣人的人之外,还有淑妃和贤妃的人手,这一年多来,卓惊凡用了几次手段,不是将钉子给除了,就是拢络了过来,现在除了圣人的人手没有惊动之外,淑妃和贤妃的人手都被处理干净了。

可就是如此,卓惊凡要偷溜出宜秋宫也不是容易的,此时茯苓得了卓惊凡的命令,自是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办,因此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下去安排人手,好在入夜后掩护卓惊凡离开宜秋宫。

待到过了酉时,宫门下了钥后,各宫的宫人均是不许在外头走动,宫门局的内监自是守在宫门附近,还有巡查的卫兵在宫内巡逻。卓惊凡的宜秋宫在东宫的西北角,由于宜秋宫位置偏僻,往日里又没有多少人走动,所以巡查的卫兵有时候会“无意间”漏了这里。

今日领着卫兵巡查的中郎将在快到宜秋宫时,便改道去了宜春宫,守在宜秋宫门后的长林见了,立时遣了小内监去向卓惊凡禀报。卓惊凡得了信,套上一件黑色斗篷,将自己的面容隐在斗篷底下,也不敢点灯,就着微弱的月光匆匆来到宫门口。

宜秋宫的宫门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丝隙缝,卓惊凡在宫人的掩护下,悄悄地溜出了宜秋宫,他一个宫人都没带,独自一人快速地穿梭在东宫内。对于东宫的格局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就是闭着眼睛都不怕迷路,因此有无烛火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且他对于卫兵巡查的路线也很熟悉,要避开卫兵也不是难事,就这样,他一路可说是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崇仁殿附近。

而崇仁殿中,听了有福禀报的窦淳立刻说道:“将附近的人都引开,注意着父皇安排的暗哨,别让他们发现了太子妃的行踪。”有福领命而去,暗中替着卓惊凡扫除了许多障碍,总算是让他顺利的摸到了崇仁殿门口。

卓惊凡小心翼翼地闪到了崇仁殿后面,既然是偷着来的,他自是不能光明正大从殿前进入,只能从殿后面的小门溜进去。待到他好容易来到窦淳的寝室时,就发现窦淳的寝室里一片寂静,虽然有烛光,却毫无人声。

他心下一惊,抬脚踏入了寝室门口,谁知烛光却突然熄灭,整个寝室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四十七章:刺客

寝室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卓惊凡的脚步停在了门边,这时左耳旁传来细微的风声,卓惊凡的瞳孔骤缩,身子一矮,就躲过了黑暗中的偷袭。尽管他这辈子的身子骨不好,可是好歹上辈子是太子,手上的工夫还是有的,虽算不得精通,遇袭的时候却是勉强能够自保。

他躲过了第一击之后,对方的第二击又马上攻到,卓惊凡心下惊惧,东宫在他的把持之下,竟然还让刺客给溜进来了,不晓得窦淳眼下是否安全?他心里一急,手上动作越发的狠戾,不一会儿,就感觉“刺客”有些招架不住了。

卓惊凡愣了愣,心下有些狐疑,身手如此不济的刺客,是如何混进来的?他虽然心里有疑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很快的刺客就被他反折了双臂,压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听身下被制伏的“刺客”开口说道:“痛痛痛……凡凡,你压痛我了……”

卓惊凡的表情瞬间像被雷劈到似的,他惊愕的瞪大双眼,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他的力道一放松,“刺客”随即争脱了双手,一个翻身却是伸手将来不及退开的他紧紧抱住,他呆愣的任着“刺客”抱着,两人有些狼狈的滚倒在地上。

“窦淳!你放开我!”待到卓惊凡回过神来,立即气急败坏的低喝道。他费尽千辛万苦潜入崇仁殿来看望对方,谁知对方竟敢捉弄他,心里原本的担忧瞬间都化成了怒火,真是恨不能将窦淳给烧着了才好。

“凡凡,我好想你……”窦淳闻言只是更加紧抱着他,并且凑到对方的耳旁低声呢喃着,他说话间喷撒出来的热气拂过卓惊凡的侧颈,使得卓惊凡忍不住缩了缩脖颈。窦淳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像原本僵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之前皇后生辰宴那一晚,他假借酒意,摸透了卓惊凡的身子,自是知道对方身上的弱点所在,因此想要压倒卓惊凡并非难事,只他不想强迫对方,总要对方心甘情愿才好。

不过适时的吃点儿豆腐还是行的,因此他趁着对方惊愕之际,快速地低下头去,对着对方的唇啃了一口,看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心下窃喜的又连啃了好几口,最后更是将舌头都探了进去,闭着眼吻得如痴如醉。

卓惊凡被他反压在地上,心里着怒,想要推开对方,偏偏对方二话不说逮着他就亲,把他亲得浑身发软,本来想推开对方的手,不知何时竟是搭在了对方的肩头上。卓惊凡心里真是又气又急,他来是想看看窦淳的伤,可不是为了和对方滚在地上亲热的,只窦淳颀长的身子压着他,宛如一座大山压过来,让他避无可避,连挣扎都显得费力,只得可怜兮兮的任着对方蹂躏。

待到窦淳好容易亲够了,终于放开他时,卓惊凡只觉着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黑暗的寝室中,替原本就暧昧的气氛又增添了一抹旖旎。

卓惊凡软倒在窦淳的身下,此时真是深恨这具身子的敏感,才会在窦淳的逗弄之下如此的束手无策,他心里有气,脑子一热,竟是捉起窦淳的手对着虎口张嘴就咬上了,而且还是狠狠地咬着。

窦淳“嘶”了一声却是没有反抗,任凭卓惊凡发泄着怒火,直到卓惊凡口里尝到一丝涩味,这才醒过神来,他竟是将窦淳给咬伤了。他有些慌忙的松了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窦淳有些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凡凡,还气么?”

窦淳不说话还好,他一出声卓惊凡心里的愧疚都没了,想到对方先前的捉弄,遂抬起手狠狠掐了对方几把,却又怕对方身上真的带了伤,也怕自己无意间碰痛了对方,所以只敢逮着对方的双臂掐。

“凡凡,我痛。”窦淳自是感觉得到对方隐藏在怒火下的关心,因此故意可怜兮兮地喊痛,果然卓惊凡手上的力道瞬间就松了,接着就听对方有些冷淡的问道:“痛?哪里痛?我听说你遇刺了,特意来看看你,不过想来你应是无大碍才是,毕竟都能和我滚在地上胡闹了。”说到后来,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火气和嘲讽。

窦淳听着对方一口一个“你”和“我”的,暗自摸了摸鼻子,知道对方气得狠了,连“殿下”和“草民”都不挂在嘴边了,不过心里却是窃喜的,因着他感觉到原本在他和卓惊凡之间的鸿沟,似乎都消失了。自从卓惊凡被废之后,窦淳就发现,两人之间被划出了一道界线,他站在这一边,卓惊凡站在另一边,尽管看得见对方的身影,可是伸出手什么也摸不到,卓惊凡就在自己的眼前,却又彷佛离得很远,他本该是自己的太子妃,却被圣人软禁在宜秋宫里。

他想守着太子妃过日子,却被圣人硬塞了好几个小娘子,尽管因着太子继妃还未入宫,所以他能拦住其他小娘子入宫,可他也知道,若不想出个釜底抽薪的好法子来,纵使他搅黄了迎娶继妃的昏礼,其余的良娣和良媛也还是会进宫的。

因此他先策划了这一次的“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因着有淮王和其他许多不安定的因素,竟成了“刺杀”,窦淳的心里也是憋屈得很,他只是不想迎娶继妃,可不是想将自已的小命给赔上,所以其实窦淳的心里也是满肚子火。在这个时候,卓惊凡上门来安慰他了,窦淳又怎么会放过对方?这一年多来两人相处时的冷淡,让窦淳憋得快发疯了,他想念以前痴傻的时候,卓惊凡对他的温声笑语;他想念以前痴傻的时候,卓惊凡对他的细心呵护……。

卓惊凡自是不知窦淳的心思,他冷淡的刺了对方几句,没听见对方的回话后,暗自撇了撇嘴,也懒怠再说下去,况且他和窦淳此刻的姿势不太雅,因此他推了推窦淳,想要对方放开他。谁知窦淳还是没有反应,他皱了皱眉,手上又加大了力道,这才总算使得失神的窦淳醒过神来。

窦淳变得有些闷闷不乐的,适才逗弄卓惊凡的喜悦都消失了,他只要一想起圣人一道圣旨,就让他和卓惊凡生分了,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烦闷。只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圣人叫板,此时的他对上圣人,无异于螳臂挡车,他顶多在私下里动些手脚,可却还没办法直接撼动圣人的位置。

卓惊凡虽然不清楚窦淳的心思,可也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转变,他愣了愣,却没有开口询问,毕竟如今的窦淳已然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他照顾的稚儿,这一年多来窦淳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窦淳的转变他也看在眼里,尽管心里有些唏嘘,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窦淳的改变,调整自己的计划。

窦淳回神之后,沉默地起了身,并且将卓惊凡拉了起来,接着他转身点亮了寝室内的烛火,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卓惊凡抬起手臂挡了挡,待到适应之后这才放下了手。他找到窦淳的身影,开始细细打量着对方,当他的视线移到对方的下半身时,这才发现对方的整只左腿竟都缠着白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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