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中——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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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她可能也知道遗诏的事,知道能用遗诏救她的儿女,因此才会做下如此的布置。”窦淳手指轻敲着书案,沉吟着说道。

卓惊凡的脸色突然一变,可他有些迟疑,几度欲言又止,这才开口轻声说道:“……窦淳,我心里有个想法,可不知该不该说。”

“说罢,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窦淳双眼直视着他,心里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先皇是否知道了淮王妃的布置,这才会暗中命令贺家‘造反’?如今贺家立了功,就算淮王真的犯了事,除了遗诏之外,贺家也会全力为着淮王妃的儿女奔走,可以说贺家便是淮王妃的第二重保障。”卓惊凡望着窦淳,慢慢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窦淳神色未变,点点头同意了卓惊凡的分析。

“若果真如此,先皇对淮王妃未免也……太上心了罢。”卓惊凡斟酌了一会儿,选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说法。

“是很上心,我也不怕瞒你,淮王妃入王府的这十多年来,和父皇一直有联系,可以说淮王妃就是父皇埋在王府中的钉子。”窦淳抿了抿唇,承认了窦渊对淮王妃的另眼相看。卓惊凡则从这一段话中,品出另一番意思来,淮王妃贺时娘身为贺家嫡女,竟然甘愿做先皇的棋子,还十年来任劳任怨的替先皇把着淮王府,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啊。

只卓惊凡也知道,这种事是不好乱说的,且先皇和淮王妃都已经去了,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用再费心探究了。……

既然有了先皇和淮王妃的布置,要保下窦珣和窦芷容便容易多了,淮王窦泽造反和刺杀太子一案,经过三司推事一连几个月的审理,终于定了案,窦泽被判斩立决。同时,朝中开始有群臣上书为着窦泽求情,窦淳将那些奏章留中不发,他在等,等遗诏的出现。

又过了几日,太保求见。

窦淳精神一振,果然来了,先皇临终前便说过,怀疑遗诏在太保的手中,毕竟太保在皇祖父时极受重用,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后来是因着先皇即位,才慢慢地架空了太保的权力,并且封了对方为太保。窦淳想起当初太保领着部分朝臣主退,眼中便闪过一丝光芒,看来那些人里头,不乏有对淮王忠心的,待到处置了淮王,再将那些人一一拔除。

窦淳在两仪殿的书房见了太保,当众臣听闻太保面见了圣人,心里自是各有不同的思量,其中有些人猜到了太保必是为着窦泽求情,毕竟有些臣子也是前朝的臣子,多少都听过关于遗诏的流言,因此这些臣子猜测太保捧着遗诏去保窦泽一命了。

事实和那些臣子料想得差不多,太保是捧着遗诏求见了窦淳,可他并不是为着窦泽求情,是想求窦淳留下淮王的血脉,且想求圣人允他辞官。窦淳本就要留下窦珣和窦芷容,因此没有多加刁难太保,在收回遗诏后,便允了对方辞官在家荣养。

隔日早朝,窦淳当场拿出遗诏,保下了窦珣和窦芷容,三日后窦泽被处斩,淮王府一干人等也都被处决了,仅有一些被流放,至此,淮王府彻底湮灭在众人的心中。……

******

大周文武二十六年春,三公主窦琪大婚。同年七月,四公主窦琬嫁与傅太傅的嫡长孙傅玦,二人完婚后一个月,傅太傅在某一夜的睡梦中,安然辞世。

因着傅太傅去世,窦淳不得不将太后暂时放出来,毕竟傅太傅身为太后的父亲,太后自是要有所表现才行。而太后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召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进宫,卓惊凡听说后,只是派人盯着太后,便不再理会。

现如今卓惊凡手边有个麻烦,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根本分不出精力关注他人,就是窦淳都被排在了第二,那个麻烦不是旁的,便是在年初才出生的皇长子。

窦淳的皇长子是在一月降生的,皇长子一出生便被抱到了立政殿,洗三也办得很盛大,毕竟这是窦淳的第一个儿子,而在窦淳将皇长子抱到卓惊凡身边后,窦淳便开始着手准备立后的事宜。

可皇长子的身子骨似乎不大好,在洗三之后没几日便病了,之后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使得窦淳不得不将立后一拖再拖,毕竟卓惊凡忙着照料小皇子,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也不忍心增添对方的负担,只得将立后这事儿暂时压了下来。

而为了皇长子的身子,胡太医和秦太医自是用尽办法,可因着白芨在有孕初期,曾经中了毒,因此皇长子自是受了影响,当初皇长子出生时,胡太医和秦太医便战战兢兢地告诉窦淳,皇长子的身子骨太弱,怕是不好养。当下窦淳其实是想放弃这个孩子的,后来是卓惊凡站了出来,将皇长子抱回了立政殿,外人不知道,便以为是圣人将孩子抱给了卓郎君。

不过这样的误会对卓惊凡没有坏处,因此窦淳也懒怠计较,便顺水推舟的想要立后,只是皇长子的身子实在不乐观,使得卓惊凡和窦淳都没有心思考虑其他。而生下皇长子的李婕妤,在坐完月子后,第一时间就跪到了立政殿外面,求见卓惊凡。

当卓惊凡听闻李婕妤跪在外面时,只是冷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对方,立政殿里众人为着皇长子忙得晕头转向,自是没人去搭理李婕妤。李婕妤白着一张脸,哀哀切切的跪在青石板上,头顶烈日炎炎,她觉着自己都要被烤熟了。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下去时,殿门口传来一声“圣人驾到——”的高唱,李婕妤心下一振,继续垂首跪在原地。

窦淳一走入立政殿,便见到了跪在殿外的李婕妤,他眯了眯眼,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向了李婕妤,李婕妤听着履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哒、哒、哒!”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她的心也越提越高,待到一抹阴影罩着自己时,她的心也瞬间提到了最高点。

“李婕妤,你在这里做什么?”窦淳睨着跪在眼前的李婕妤,语气平淡地问道。

“妾见过圣人,圣人万福。”李婕妤一副才刚发现圣人的模样,赶忙起身向圣人行礼问安,并且恭敬答道:“回圣人,妾想要求见郎君,可郎君……郎君似乎在忙,未允妾的求见。”

“郎君不见你,你便跪在外面?”窦淳又问。

“回圣人,妾思念皇子,只想见皇子一面,就是一眼也好,皇子毕竟是妾怀胎十月才诞下的骨肉,妾的心里想得很……”李婕妤绞着手中的绣帕,呐呐的说道,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闻她这一番话,说不得会被她打动了。可窦淳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眼神嘲讽的盯着她。

“想见便随着朕进来罢。”窦淳一甩衣袖,转身便进了立政殿的正殿,李婕妤得了窦淳的准话,自是赶紧提步跟了上去,可她的心里砰砰砰地直跳,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进了正殿后,茯苓等人自是赶紧迎了上来,窦淳扫了一圈,没见着卓惊凡,茯苓很有眼色,低声说道:“禀圣人,皇长子刚喝了奶,现在郎君正哄着他睡觉。”窦淳听罢撇了撇嘴,自从有了这个便宜儿子,他在凡凡心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可他又不好意思和一个奶娃娃争宠,只得看着皇长子霸占了凡凡所有的时间和心力。

不过窦淳驾到的动静太大,在偏殿的卓惊凡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赶忙将皇长子交给奶娘,整了整衣容便赶来向窦淳行礼问安。窦淳哼了一声,径自走向主位,卓惊凡自是又赶紧使人上茶上点心,而一旁的李婕妤就被众人给忽视了,她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众人忙碌的走来走去,只有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得一咬牙,上前向卓惊凡行礼问安,同时也打断了卓惊凡和窦淳的对话。

“喔,李婕妤啊,有事么?”卓惊凡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的问道。

“回郎君,妾思念小皇子,不知可否让妾前去看望小皇子?”李婕妤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她在赌,赌在场的宫人这样多,圣人肯定会将事实捂得死紧,不会直接拆穿了她不是皇长子生母的事实。

只要今日坐实了自己是皇长子的生母,日后便可以凭着这一个身份,和皇长子接近,她所求不多,只想要利用这一点,可以多多见着圣人,若是有机会侍寝,她迟早会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自认为这样的要求很低了,她不会和郎君抢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和郎君争夺圣人的宠爱,她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让自己在这深宫中有个陪伴罢了,她认为这样的要求很合理,圣人利用了自己,难道不应该补偿自己么?李婕妤在心里替自己加油打气,脑子里不断用那一段话说服自己,她这样没有错,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她不想就这样在宫里孤寂的老去。

可她却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卓惊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中的嘲讽是那样的明显,让她不用抬头都可以想象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小皇子又不是你生的,有何好思念的?”还不等李婕妤压下心里的愤恨,便听见让她错愕万分的一句话。她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卓惊凡。

“怎么,没想到我会直接戳穿你?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自是知道的,往日里以为你是个安份的,没承想你的心也大了。”卓惊凡似是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

“你……你……”李婕妤“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卓惊凡的反应打乱了她的算盘,且她根本没想到,卓惊凡也知道孩子不是她的。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莞凌阁里那个娘子必是惹了卓惊凡的眼,才会被圣人保护起来,她一直都猜测是因着卓惊凡不容人,所以圣人才要她当那娘子的挡箭牌,她以为自己是替圣人隐瞒女干情,圣人看在这一点上,应是会答应她的要求才是。

没承想,卓惊凡根本什么都知道,这让李婕妤觉着,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心里顿时又羞又窘,同时还有满满的悔意。

“李婕妤产后伤了身子,要好好调养,即日起便待在百福殿里静养,不要再出来走动了,你的身子不好,皇子便交给郎君了。”窦淳不理会李婕妤惨白的脸色,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李婕妤顿时软了身子,知道自己往后再没有出头的日子。尽管她满心不甘,可她也不敢违逆圣人,只得艰涩的领命而去。

那一日之后,李婕妤便消失在众人面前,百福殿被圣人派了侍卫把守,不许人进出,成了宫内的一处禁地。……

而皇长子经过胡太医和秦太医的调养,身子骨虽然还是有些弱,但是比刚出生时好多了,半年后,皇长子总算比刚出生时胖了一圈。卓惊凡这半年来,为了皇长子付出了许多精力,待到皇长子的身子骨稳定下来后,他自己反而病倒了。

窦淳心疼他太过劳累,更是不会在此时提立后的事,又恰逢二位公主出嫁,因此窦淳便想着再将此事往后挪一挪,谁知之后却又遇上了傅太傅去世。傅太傅去世的消息传入宫中时,窦淳正在卓惊凡的立政殿里,和他一起逗着已经八个月大的皇长子,两人听见傅太傅去世了,同时愣了愣。

“看来太傅心愿已了,所以才会放心的离开。”窦淳叹息了一声,去年他将四公主指给傅玦后,太傅曾经入宫求见他,他和太傅深谈了一次过后,太傅便再也不曾提起此事。

“那是因着太傅能够了解你的苦心。”卓惊凡也知道这事儿,因此伸手握住窦淳的手,轻声说道,只是他踌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太傅已经去了……太后若是避不出面……怕是不好。”窦淳知道他的意思,尽管满心不愿,却也不得不暂时妥协,将太后放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赏赐

傅燕菁在当皇后时,就被先皇关了起来,如今成了太后,又被关了一年多,整个人的脾气已经变得古怪,就是面容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她被放出来之后,立即就召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进宫,当她听闻父亲去世时,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唬得傅老夫人和傅夫人心惊不已。

“傅夫人,我听闻圣人竟然让傅玦尚公主了,可有此事?”这时傅燕菁突然提起傅玦大婚的事,让傅夫人心里又是一跳,她赶紧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确有此事,傅玦已于一个月前完婚。”

“嗯,我记得父亲生前最疼爱的便是傅玦这个长孙,如今傅玦既然已经完婚,便应当赶紧替傅家传宗接代,我这里有几个宫婢最是伶俐,最会服侍人了,你们带回去,让她们好好服侍傅玦和公主,争取早一日诞下傅玦的长子罢。”傅太后语毕,便有四名年轻貌美的宫婢上前一步,向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行礼问安。

傅老夫人和傅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只这四名娘子是太后所赐,她们也不可能推辞,两人只得按捺住心里的不悦,僵着笑脸收下了那四名宫婢,傅太后见她们脸色微变,冷笑一声说道:“怎么,看不起我给的人?若是不满意这四个尽管直说,改日我再挑几个好的,送到傅家去。”

“回娘娘,臣妇自是满意的,只是现在正逢阿翁过身,家里若是大张旗鼓的纳人,没得让人看笑话,再者若是御史大夫往圣人面前参上一本,傅家更是讨不了好。”傅夫人见傅太后沉了脸色,赶忙开口解释着。

“我只说这四人是去服侍傅玦和公主,有说是给傅玦做小么?你便是如此看待我给的人?!”傅太后听罢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说道。

“回娘娘,是臣妇驽钝,会错了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不要见怪。”傅夫人自是又连番的谢罪,说尽了好话,这才哄得傅太后的脸色变得和缓。

“罢了,我累了,你们带着人退下罢。”傅太后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挥了挥手,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给挥退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退出兴庆宫后,二人对望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阿家,娘娘的性子似乎……”傅夫人搀扶着傅老夫人的手臂,低声说道。

“噤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傅老夫人低声喝道,傅夫人立时闭上了嘴,两人上了软轿往宫门而去,在宫门下了软轿换了自个儿府上的车乘。直到出了宫上了傅府的车乘后,傅夫人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可她只要一想到跟在后面的那四个美婢,眉头又蹙了起来。

尽管方才在兴庆宫里说得好听,那四个美婢是要服侍傅玦和公主的,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傅太后赏下美婢的真正用意。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太后娘娘果真和夫君猜测的一样,已经移了性情了,今儿个太后娘娘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可她和阿家又不能说什么,没得被人冠上“不敬太后”的罪名,真是想来便憋屈得紧。

傅老夫人和傅夫人回了傅府后,便将那四名美婢打发到府中一处偏远的院落,她们将美婢安置好,还分配了丫鬟在身边侍候,将她们当作主子供了起来,可却迟迟没有发话让她们拜见傅玦和公主。那四个宫婢起初仗着自个儿是太后所赐,又是从宫里出来的,身份本就高人一等,对于傅家将她们供起来的行为,自是受用得很,可待到她们在院落里住了好几天,还是乏人问津后,才知道傅家压根儿没有让她们到傅玦身边的意思。

这四名宫婢出宫前都受了太后的暗示,知道自己来到傅家是为了替傅家生下长子,待到她们的孩子生下来后,太后便会替她们在圣人跟前求个旨意,让她们能够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算傅玦的正妻是公主又如何,她们的背后可是有太后当作靠山呢。

因此傅家竟然敢冷落她们,这不是违抗太后的旨意么?这四名宫婢便打算入宫去向太后哭诉傅家的胆大包天,可是没承想,她们竟是连离开院子都办不到,傅家拨到她们身边侍候的丫鬟本就是为了监视她们的,她们有任何动作,丫鬟们自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傅夫人,而傅夫人早在院落门口安排了守卫,任何人没有她的允许,都无法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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