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下——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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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宫正几人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将有嫌疑的宫人们找出来了,这一整夜,关押宫人的牢狱没有一刻安静,时不时便传出令人惊惧的惨叫和哀求,直到东方天色大白,那些哭泣和求饶声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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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惊凡醒来之后,已是隔日的辰时中。他揉了揉额际坐起身来,候在帐外的茯苓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卓惊凡应了一声,茯苓便领着宫婢将床边的帏幔和床帐打开,分别系在两侧的床柱上。

“回娘娘,现在已是辰时五刻。”茯苓答道,卓惊凡的动作一顿,偏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皱眉说道:“竟是这么晚了,圣人可有来过?”

“回娘娘,圣人辰时初来过一趟,见您睡得香,便让奴婢们不要惊扰了您。”茯苓一边侍候着卓惊凡净面,一边开口答道。

卓惊凡听罢没有作声,任由宫人将自己打点好之后,这才领着宫人到偏殿用膳,用完膳后,他便乘着皇后的肩舆,来到了两仪殿求见圣人。

窦淳听闻他在外求见,自是立刻允了他入内,卓惊凡将随行的宫人全都留在了外面,独自一人进入了书房,一踏入书房,吕福便赶忙领着宫婢上前服侍卓惊凡脱掉罩在外面的厚重披风,褪去了披风,卓惊凡摆摆手,吕福便很有眼力见的领着宫人们退下了。

“醒了,睡得好么?用过膳了么?”窦淳坐在书案后,看着卓惊凡一步一步走向他,笑着开口温声问道。

“睡得不错,用过了,你呢?看你的脸色不大好,你熬了一夜?”卓惊凡走到他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心疼,顺手替他将茶盏拿过来,掀开试试温度,觉着还算温热,便递了过去。

“昨晚上有新发现,我得趁穆轩还不知情时先发制人,你看看这些。”窦淳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他虽然一晚上没睡,但是双眼炯炯有神,他将手旁的一迭供词往卓惊凡的方向推了推。

卓惊凡拿起那一迭纸张,一张一张翻看,待到看毕,他将纸张重重拍在书案上,“好一个穆轩,原来宫里竟还藏着一颗棋子呢!”

“那颗棋子藏得很深,想来是穆轩打算到走投无路时才会动用的,谁知道那棋子自作聪明,昨晚上露了马脚,现在人已经在我的手上了。”窦淳勾起唇角笑了笑。

“那颗棋子和穆轩是什么关系?有寿说他二人生得很像,难道是穆轩的兄弟?”卓惊凡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嗯,昨晚上我派了人去审问他,一开始他倒是硬气,硬挺着不开口,可是几个刑罚过后,他便忍不住了。”窦淳冷笑一声,将另一迭供词递给卓惊凡。

卓惊凡接过一看,瞳孔骤缩,那内监将他的身世简单交代了一遍,原来他和穆轩确实是兄弟,穆轩是哥哥,他是弟弟,只是他却不像穆轩一样姓穆,而是姓梁。看见梁姓的那一刻,卓惊凡的心里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接着往下看,那内监的名字赫然便是梁仲轩。

原来真正的老祖宗在这里,可是老祖宗怎么会成了内监?窦淳手下的人不是吃素的,一个内监是真是假,他们自是分得出来,且先皇再昏聩,也不可能让一个郎君混入宫中成为内监,所以这梁仲轩,是身上少了点儿东西的真内监。

卓惊凡顿时懵了,梁仲轩是个内监,他还怎么传宗接代啊?且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是穆轩的,不是梁仲轩的,到底上辈子建立了大梁朝的老祖宗是哪一个啊?他实在是被搞得有些胡涂了。

窦淳见他望着供词没有作声,以为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毕竟当他知晓穆轩将自己的亲弟弟送进宫里当内监时,心里也是极为惊愕的。难道为了所谓的“正统”和“复国大业”什么都可以牺牲?且被送进宫的梁仲轩竟也毫无怨言,任何他这样是在帮助自己的哥哥。

多们伟大的兄弟情啊,可窦淳却只觉着可笑又可悲。

梁仲轩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失去的是对于一个郎君来说,最重要的部位?且他身为一个内监,就算穆轩果真成了大事,也不可能再将他视为兄弟了,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圣人,会承认一个内监是自己的亲兄弟的。

“穆轩的手段够狠,心性也够冷,梁仲轩是他唯一的胞弟,他为了大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梁仲轩净身入宫了。”窦淳淡淡地说道。

“他为了确保自己是唯一的正统,便只能牺牲梁仲轩了。”卓惊凡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穆轩会这样做的理由太好懂了,本来以为只有一个正统,可现在却有两个身上都流着大武朝皇室血脉的皇子,若是日后成了事,谁来坐皇位?穆轩为了杜绝可能有的纷争,一开始就斩断了梁仲轩的路。

如此看来,梁仲轩的地位显然远远比不上穆轩,否则穆轩要送梁仲轩入宫,那些跟随他们的前朝忠臣们怎么会不阻止?毕竟是皇室血脉啊,让一个皇子去当内监,这传出去能听么?

没承想上辈子大梁朝的开国皇帝,这辈子竟混得这样惨,卓惊凡在心里惊讶了一瞬,便将此事丢在脑后。梁仲轩对他已经不再是威胁,他心里的执着和纠结,在这一刻全都放下了,他再也不用日夜担心老祖宗身上有所谓的真龙之气,因为这辈子老祖宗已经成了内监,一个内监是怎么都不可能坐上皇位的。

至于穆轩,或许他有些能耐也有人手,可是要和一个王朝对抗,他还是嫩了一点,上辈子根本没有穆轩这个人什么事,所以卓惊凡一点儿都不认为,对方的阴谋会成功。自从他来到大周朝之后,时时隐在心里的担忧总算全都消除了,此刻他打从心里感到放松,往日里那种芒刺在背的不安,从今日起再也不会困扰他了。

一旁的窦淳敏锐的发现,卓惊凡整个人的气质突然有了改变,那种改变是细微的,可是因着窦淳时时注意着卓惊凡,所以就算再细微的改变,在他看来也是明显的。

他觉着往日里有些压抑的卓惊凡,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恣意,对,就是恣意,此刻的凡凡整个人透着一股恣意张扬,就像是往日束缚着凡凡的那些无形的枷锁,全都脱掉了。

以往的凡凡总像是顾虑着什么,言行举止间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且对于穆轩此人异常的关注,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总是让窦淳有些不解。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觉得到,凡凡不再在意穆轩了,而凡凡身上若有似无的忌惮,也消失无踪了。

他不晓得凡凡想通了什么,可凡凡这样的改变他是乐见其成的,他本就没将穆轩放在眼里,小小一个禁军统领,他一句话就可以将对方逐出宫去,只是凡凡很慎重,他也不好驳了对方的意思,因此便也表现出一副慎重的模样,只是心里多少会有些不以为然,觉着凡凡太看得起穆轩了。

为此,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吃醋的,他希望凡凡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不要放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好容易现在凡凡终于想通了,窦淳自是高兴得很,他嘴角含笑看着凡凡明亮的双眸,在心里说着——对,就是如此,从今往后,你的眼中只要有我就行了。……

宗室们被窦淳留宿在宫里,到了隔日一大早,便有内监前来传旨,有些人能够出宫回府了,但是有些人仍然被留在了宫里。安仁殿的晋王等人,自是第一批可以出宫的宗室,他们离开前,向着安和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心里猜测着燕王等人的下场。

待到他们离宫后,安和殿的燕王等人也收到了消息,知晓有不少的宗室都已经离宫了,可他们却还被困在安和殿里,这让众人的心中隐隐泛着一股不安。

其中汾阳郡王自视和燕王的交情好,因此大胆的上前说道:“大王,圣人这样行事,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那晋王不过是您的侄子罢了,竟是在您之前便离开了,这传出去……”

“是啊,还有那郑国公和宋国公,算什么东西?他们竟也走在大王之前,也不来和大王打声招呼,这也未免太不将大王放在眼里了罢。”汾阳郡王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赶忙附和道。

众人顿时你一句我一句的替燕王抱不平,燕王冷着脸坐在主位上,听着底下众人的话语,心里的怒火也越升越高,是啊,他可是圣人的叔祖父,难道不比其他宗室高贵?论辈份他可是最高,晋王窦清算什么?只不过是个不讨宣帝欢心的皇子,亏得圣人竟然将他捧得比自己还高!

燕王被众人这么一激,脑子一发昏,便打算找圣人说道说道,燕王命自己的长随去和守在殿门口的神武军说,自己要求见圣人,让他们放行。

汾阳郡王见燕王被成功撺掇了,马上和身旁一个人隐晦的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在心里冷笑着,就让燕王去撞个头破血流,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被困在宫里。可若是燕王将事儿闹大了,圣人碍于舆论和孝道,自是不能再继续关押着宗室们,他们想要离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第八十七章:捉拿

燕王的长随自是无功而返,那些神武军怎么会理会一个长随的叫嚣,就算长随搬出燕王的名号也是无用,神武军只听命于圣人,燕王算哪根葱?因此燕王的长随自是悻悻然的返回殿内,一脸愤慨的向燕王复命去了。

汾阳郡王见燕王的人闹不起来,他也不气馁,左右他也没指望过靠一个长随就能够使唤得动神武军,他想的是,燕王自个儿忍不住冲出去,和那些神武军正面对上才好。因此他故意在一旁煽动着众人的情绪,而燕王在众人的鼓吹之下,脑子一发热,一挥手便倨傲地说道:“本王倒要看看,神武军有多么的威风!”语毕便带头领着众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殿门口而去。

汾阳郡王由始至终都站在最后面,他眼见着燕王果真当了出头鸟,心里自是讪笑不已,而他身旁的另一人,也跟着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跟着燕王浩浩荡荡而去。汾阳郡王微微偏头,微笑着说道:“原来是渭南王,渭南王不跟着燕王么?”

“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乖乖待在原地就好。”渭南郡王眯着眼笑了笑,和汾阳郡王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也是,燕王可是圣人的叔祖父,由他出面再好不过,我们这些落魄的宗室,空有一个郡王名头有何用?总是不如人家的血缘来得亲近。”汾阳郡王摇摇头,做出一副寂寥的模样来。

渭南郡王笑了笑没有接话,两人就坐在主殿内,等着外头的动静结束。

不一会儿,燕王便一脸难看的回到了殿内,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郡王或国公,众人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汾阳郡王和渭南郡王心知肚明,显然燕王等人被拦了下来,看众人的神色也知道,肯定是在神武军面前碰了壁。

“岂有此理!真是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燕王一走入殿内,便气呼呼地嚷着,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人一句的骂着那不知好歹的神武军。汾阳郡王和渭南郡王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燕王的要求不只被神武军给挡了回来,且那神武军的领头将领对燕王的态度冷淡,一点儿也没把对方的亲王身份看在眼里,这让燕王怎么不气闷。

其实这样的结果,仍然在汾阳郡王的预料中,只是他没想到,燕王竟然放弃得这样快,他还以为燕王至少能够多支持一会儿,又或者是拼着老命不要将事情给闹大了,如此一来圣人也不好再将他们关押在殿内。

只是燕王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汾阳郡王皱了皱眉,燕王这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在一众宗室面前光会说大话,到了用得着他的时候竟是这么不堪用,汾阳郡王暗自唾了一口,将希望摆在燕王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他身旁的渭南郡王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打从燕王回来后,渭南郡王面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眼中则是时不时的闪过对燕王的鄙夷。

燕王自是没有注意到他二人,他正和一群只会谄媚阿谀的小人大骂着不知变通的神武军,汾阳郡王实在懒怠再听,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的离开了正殿,他才刚走出正殿,便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渭南郡王跟了出来。

汾阳郡王并没有开口,只是对着渭南郡王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安和殿的偏殿,待到来到汾阳郡王暂居的寝殿前,汾阳郡王这才开口说道:“不知渭南王是否愿意赏光喝杯茶?”

“荣幸之至。”渭南郡王微微笑着,两人便一同进入了汾阳郡王的寝殿。寝殿里面汾阳郡王的王妃还在内室休息,汾阳郡王引着渭南郡王在外间坐下,然后让宫婢上茶。

待到宫婢奉上茶水之后,汾阳郡王便将殿内服侍的宫婢都给挥退了,眼见着殿内只剩下他二人了,汾阳郡王这才低声说道:“昨晚上的事你怎么看?”

“这事儿玄乎,主子明明安排的是个舞伎,怎么会闹出中毒一事?且你我的王妃都被牵连在内,这不像是主子的行事。”渭南郡王脸色变得凝重,同样压低了音量回道。

“正是,我现在只怕,是那一位帮倒忙。”汾阳郡王皱着眉,抬起手往凤阳阁的方向快速一指,随后又放下手臂。

“不至于罢……”渭南郡王有些迟疑,那一位潜伏在宫里的时间比主子还久,若要说到谁有能耐在宫宴上下毒,确实他算得上一个,可那一位的身份不同,且他极为听话,主子没有发话,他应是不会自作主张才是。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下手。”汾阳郡王沉声说道,渭南郡王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汾阳郡王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开始觉着,昨晚上宫宴上的下毒一事,确实和那一位脱不了干系。

“若果真是他,岂不是坏了主子的大事?且还拖累了我们。”渭南郡王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唉,我现在只担心他露出马脚,被窦淳给逮着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宫正那些人的手段,若是他落在了宫正的手里,肯定讨不了什么好,怕是几个刑罚下去,什么不该说的就全都说了。”汾阳郡王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此,该怎么办?我们可得想法子通知主子啊!”渭南郡王大惊失色,汾阳郡王说的对,若是因着下毒一事,那一位被窦淳顺藤摸瓜给捉住了,那么他们长久以来的努力和布置,想来都要毁于一旦了。

他们二人却不知道,他们担心的事早就发生了,那一位在昨晚上一露出马脚,就被窦淳给捉了回去,经过好几个时辰的拷问,穆轩的计划和布置,以及在宫中、京都的势力分布和人手都被套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窦淳就拿着那一份供词,派出了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神策军,在天一亮时,就离宫去捉拿那些叛党,算一算时辰,穆轩私底下在京都里的几个据点应该都已经被端了。

这一切,安和殿中的汾阳郡王、渭南郡王不知道,躲在紫宸殿中的穆轩也不知道。……

窦淳派出了六支禁军,前去清剿穆轩在宫外的势力,同时他也派了最后的两支禁军——左右神威军,前去包围紫宸殿。

昨晚上穆轩冒险留在紫宸殿中,本打算今日一早便悄悄地离宫,谁知天才蒙蒙亮,左右神威军便奉了圣人之命,前来“保护”紫宸殿,且不许任何人进出。穆轩一见这个阵仗,心里顿时一跳,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想要派人出去打听,可紫宸殿被神威军围得水泄不通,他的人根本出不去。

直到这时,穆轩才惊觉要糟,可他已经如同瓮中之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就在紫宸殿中众人人心惶惶时,圣人的御驾来了,紫宸殿中的一众宫人,前往殿门口接驾,窦淳下了御辇后,淡淡地叫了起,随即领着一众宫人进了紫宸殿的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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