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下——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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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栽培,都让他深知这一个道理,且萧宛娘也算有手段,往常卓府里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卓二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有庶长的子女。所以常慧娘入府之后第一次被喝斥,就是因着透出想要替卓二郎生子的意思来,可常慧娘怎么都想不通,既然郎君喜爱孩子,为何会对她翻脸?

而且之后常慧娘才知道,每当郎君歇在她的院落后,隔日那一碗补药竟是避子汤。她震惊万分,以为许妈妈是骗她的,毕竟以郎君对她的喜爱,怎会让她喝避子汤,可她想起当日郎君冷怒的神色,心里越发的没底。

被拨到常慧娘身边侍候的许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看多了如常慧娘这种妄想母以子贵的侍妾,心里对常慧娘不屑,可面上一点儿也没带出来,她只是淡淡地说道:“高门大户的规矩多,历来便没有侍妾能在主母前头诞下庶长子的,如今府中夫人正当年貌,调理好后自会替阿郎添个小郎君,如何会需要庶子?”

常慧娘听出许妈妈口里的不屑,心里愤怒却不敢反驳,因着这一个许妈妈是卓二郎特意拨给她的,是卓二郎奶娘的妹妹,在府里颇有脸面,就是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她只得忍了这口气,干巴巴地说道:“难道夫人生不出嫡子,还不许旁人替阿郎传宗接代么?”

“娘子,您是在咒夫人和阿郎么?夫人和阿郎都正当年轻,如何就生不出嫡子?”许妈妈闻言面色一变,语气硬梆梆地问道,常慧娘心里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描补描补,“我怎么可能咒阿郎呢?阿郎自是好的,只是……妈妈您也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以前待在云城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儿,有那郎君身体康健的,却生不出孩子来,后来才知道是他夫人的问题,我这不是怕……夫人有问题么?”

常娘子凑到许妈妈身旁,轻声说道:“妈妈,您是阿郎跟前得用的老人,这话儿我只敢透给您听,我瞧着夫人的身段不是好生养的,这些妈妈肯定比我懂,夫人前头不就只有个小娘子?我就听说夫人在有孕之前,去求了个什么生子的秘方,这种秘方哪里有用?可别吃出问题来才好。”

“娘子慎言,这话儿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许妈妈抬起眼,眼神锐利的盯着常慧娘,常慧娘心里发虚,却硬撑着一口气,“自然是正房里的丫鬟,你不信便去问夫人身边的桂花,这事儿桂花几个都知道。”

许妈妈心下一凛,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常慧娘见许妈妈听进去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就算孙娘子占了上风又如何,她手里可有不少人可以用,现在她只是制造点儿“谣言”,待到二郎对这个孩子不那么看重了,孙娘子便可以小产了。

她心里得意洋洋的谋划,彷佛已经看见孙娘子被打落尘埃的那一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可许妈妈却没有如她所想,将这事儿告诉二郎,常慧娘忍了几日,见许妈妈都没有动作,便隐晦的又提醒了对方一次,许妈妈心里嗤笑她的心急,口里却应承着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若是夫人当真吃了什么不妥的秘方,自是要禀明阿郎的。

有了许妈妈的准话,常慧娘便安心了,只是她等了又等,没等到孙娘子被卓二郎喝斥,却等来了卓二郎对她的失望。

这一日卓二郎突然来了她的院子,常慧娘自是开心得很,小意的服侍了卓二郎,只卓二郎一直冷着脸,任凭常慧娘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让卓二郎的心情好转,且卓二郎的眼神沉甸甸的,盯得常慧娘后背发麻,心里闪过一丝又一丝的寒意。

卓二郎在她的服侍下安静的用膳,用完膳后她亲自侍候卓二郎净手,卓二郎望着眼前的美貌佳人,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打从第一眼他就被常慧娘迷住了,常慧娘生了一张他偏爱的容貌,性子也温柔,所以他将对方放在心里疼宠,对于对方一些小缺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知道常慧娘见识不多,没有规矩,这些他都能容忍,可常慧娘千不该万不该算计他的血脉。

当他知晓常慧娘私底下的动作时,心里失望透了,就在他不断替常慧娘找理由时,孙娘子突然来了,且带来了常慧娘真正的身世。他望着纸上那些证据,就连买通侯府下人,泄漏他的行踪,还有买通他的长随,引着他到半山腰相见,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表明了常慧娘是故意接近他的。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便是母亲是被常慧娘气得吐血,还有常慧娘在之后竟还频繁的使人接近正院,想要毒害母亲。卓二郎怎么都没想到,那样一张清丽的容颜,背后竟隐藏着这样骇人的蛇蝎心肠。

他觉着常慧娘欺骗了他的感情,想起常慧娘入府后的挑拨,他就越发的愧对孙娘子,孙娘子的肚子还不明显,穿着一袭和往常一样的月牙罗尾凤裙,外面罩着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素着一张未施脂粉的面容,可瞧着却比往日还要脱俗耐看。这是他的结发妻子,且妻子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前所未有的愧疚和懊悔袭向卓二郎。

他想起自己前些时候的冷言冷语,甚至说出“休妻”的话来,便觉着难以面对怀着身孕的妻子,尤其他看上的,不是什么贤良的娘子,竟是怀着恶心的蛇蝎美人。不仅身世是假的,就连那些偶遇也是假的,还有对方装出来的温婉柔顺,也全都是假的!

卓二郎越想越气,满腔的怒火便朝着常慧娘而去,因此他不想见到对方,便冷了对方一些时日,可没承想,对方竟是将手伸向了孙娘子,还有孙娘子肚子里的孩子,这便是触到了卓二郎的底线。

因此卓二郎才会突然来到常慧娘的院子,耐着性子用膳,他想瞧瞧,这娘子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样狠毒无情?越瞧他越是心惊,常慧娘在他的面前竟是丝毫没露出马脚,若非那纸上的描述,且还有人证物证,他是怎么都看不出眼前娇弱温婉的常娘子背地里却是个手段狠辣的粗俗东西。

常慧娘自是不知道她的底细都曝露了,她还端着往日的假面貌,应付着卓二郎,直到卓二郎推开她,并用嫌恶的眼神盯着她时,她的心里才感到不安。她努力撑起一抹微笑,弱弱的说道:“妾有哪里做不好么?竟是惹得卓郎厌弃了不成?”

“常慧娘,你不用在本侯面前摆出这副模样了,本侯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就连你那上牧监外甥女儿的身份也是假的,你和上牧监骗得本侯好惨啊!”卓二郎见她还在惺惺作态,忍不住低喝出声。

常慧娘闻言瞳孔骤缩,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只能咬死了不承认,否则她将失去卓二郎的宠爱和地位,因此她的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面上也是一副凄楚的神情,她哀哀切切的说道:“郎君这话儿妾不懂,妾是受了母命上京都投奔姨母,郎君如何会说妾是假冒的?妾有文书和户籍为证,难道也能造假么?”

她在赌卓二郎只是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还没功夫去查证,只要她先将眼前蒙混过关了,再用手段哄回卓二郎的心,便不用怕他再去调查。只她不知,孙娘子要扳倒她,怎么可能口说无凭,卓二郎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孙娘子都想到了,她呈给卓二郎的自是仔细调查过后的结果,这其中不乏有卓惊凡的暗中帮助,否则以孙娘子的手腕,还无法将上牧监一家查个底朝天。

孙娘子也没想到,常慧娘这事儿会牵扯出上牧监,她一得到调查结果,便赶忙将事情全交给卓二郎,因为这已不只是内宅后院的争斗,还关系到前朝的官员,这便不是她能过问的了。

而卓二郎在看见证据之后,自然也想得很深,常慧娘进入侯府的目的是什么?上牧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是对侯府有所求,或者是要加害侯府?卓二郎不断想着,当他将常慧娘进入侯府后的所作所为看完了之后,心里已经有所决断——常慧娘和上牧监心怀不轨。

否则如何解释常慧娘要对母亲下手?常慧娘不只要暗害母亲,还想要害他的子嗣,想要搅得他的侯府不得安宁。若是侯府出了事儿,皇后娘娘的脸面也不好看……是了!想来这便是他们的目的,想要攀咬上皇后,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接近侯府!卓二郎自以为想通了,心里自然对常慧娘怒气更盛。

第一百一十一章:癫狂

卓二郎先前对常慧娘的感情有多深,清醒过来对她的恨意便有多深。他觉着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先前种种的一切彷佛都是一个笑话,因此他压根儿不听常慧娘的解释,也不愿意再看见她,连夜就将人送走了。

孙娘子听了丫鬟的禀报之后,静默了一瞬,淡淡地问道:“可知送到哪儿去了?”

“回夫人,送到乡下的庄子去了。”丫鬟恭敬答道,孙娘子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下去罢。”待到丫鬟离开后,孙娘子身边侍候的宋妈妈低声说道:“难道阿郎对那贱婢还有怜惜?凭那贱婢所为,让她赔命都行,阿郎怎地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夫君哪里是放过了?你方才没听到么,她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了。”孙娘子淡淡地说道,宋妈妈拧着眉,显然还是不明白,孙娘子见状只得轻声说道:“夫君在乡下哪里有庄子?乡下那些庄子都是我的陪嫁庄子,若是夫君要将人送到我的庄子上,还能不遣人来说一声?夫君没说便将人送走了,乡下庄子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谁知道她被送到哪儿去了?有没有一条命还两说呢。”

宋妈妈恍然大悟,随即高兴得说道:“夫人可算是熬过来了,这一段时日老奴冷眼瞧着那贱婢蹦跶,真是怕她就此爬到夫人头上去,不将夫人看在眼里。”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孙娘子淡淡的说道,她将手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眯着眼回想着常慧娘进府之后的所作所为,因为有了她的放纵和卓二郎的宠爱,因此常慧娘才会被宠得这样猖狂,自古以来后宅内院有许多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想要毁掉一个人,不只有一昧打压这种办法,一昧打压是最下乘的,像是“溺杀”、“捧杀”这些法子,不只能达到目的,还能赚个好名声,她何乐不为?

怪只怪常慧娘的心太大,对方若是安份的做一个侍妾,她也不会去为难对方,常慧娘想要挑战她这个正妻、拉她下马,那么她也不会和对方客气。在后宅里头要磨死人的方法很多,她本想亲自出手,谁知常慧娘胆大包天,竟是伙同上牧监设计夫君,可惜,牵涉到前朝便不是她能管的,否则她定要让常慧娘后悔入了荣亲侯府!

不管孙娘子如何想的,卓二郎处置了常慧娘之后,便入宫求见了圣人。

就在卓二郎离开后没多久,卓依莲抱着儿子回了侯府,卓依莲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回来,这一次回来是为着探望生病的母亲,而她的车架到了侯府门口时,孙娘子便已经收到消息了。

对于卓依莲这个大姑子,孙娘子一直是绕着道走,她嫁入卓家时,卓依莲已经出阁,因此她和卓依莲并不熟悉,可后来卓依莲几次回来探亲,她多少也和对方接触过,心里对于这个大姑子的秉性自然也有了了解。她知道夫君这个阿姐,历来是无利不起早,且心里头只有自个儿,自私自利得很,可对方都上门了,她也不能拦着对方不让进,只得捏着鼻子出去迎接。

卓依莲自忖自己是荣亲侯的阿姐,身份高人一等,就算孙娘子是侯夫人又如何,她还是自己的弟妹呢,对方见了自己还不得叫一声大姑子?因此卓依莲向来没把孙娘子放在眼里,此次前来也就没想着先通知对方,而是兴起便杀到侯府来。

对于卓依莲的不告而来,孙娘子心里着实不舒服,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仍旧客气的请了卓依莲入府,先是带着对方前去探望卧病在床的萧宛娘,随后又客气的挽留对方留宿。孙娘子本只是客套,没承想卓依莲一口便答应下来,因此孙娘子有些错愕,不过随即命人去收拾跨院。

待到卓依莲安置后,孙娘子这才铁青着脸回到正院,回到正院后宋妈妈赶忙让人端上安胎药,今儿个夫人为了大娘子忙前忙后,可别把身子给累坏了才好。

孙娘子一口喝了安胎药后,脸色这才和缓了许多,她将药碗递给一旁侍候的丫鬟,然后便将人打发了,待到房内只剩下她和宋妈妈,她才低声说道:“大姑子这回竟是要在家里住下,事前怎么没听到风声?可知杜府出了什么事儿?”

“夫人别急,老奴这便使人去打听。”宋妈妈安慰道,孙娘子皱着眉想着卓依莲的来意,一边等着入宫的夫君回来。直到掌灯十分了,卓二郎才回到侯府,他一回到侯府便听说了阿姐来了,且还在侯府住下了,他惊讶万分,连忙到正院问孙娘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日夫君前脚刚走,大姑子后脚便来了,且还抱着哥儿来,先去看过了阿家,妾看着时辰差不多,便留大姑子用了午膳,午后大姑子本说要走,妾客气的挽留了一番,大姑子便顺着妾的话,留在了侯府。”孙娘子有些无奈,那些挽留的话本就是客套,寻常根本不会当真,谁知卓依莲硬是顺着她的话头,就这样留了下来。

“有古怪,我这个阿姐素来不是个好性的,也最不耐烦这些交际往来,自打她嫁入杜家,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回都是有事相求,今次怕也不例外,还不晓得阿姐在打什么主意呢。”卓二郎皱眉说道,他满脸都是疲惫,今日入宫面见圣人,他耗费了许多心力和圣人应对,回府后竟又不得放松,心里对卓依莲这个阿姐难免生出一丝怨怼。

“夫君可得小心,侯府经不起折腾了,今日夫君入宫圣人可有说什么?妾已经递了话入宫,皇后娘娘使人来说了,召了妾明日入宫。”孙娘子赶紧说道,圣人和皇后先前就因着常慧娘一事敲打过侯府,现在常慧娘出事了,他们自是得赶紧到圣人和皇后面前请罪和忏悔。

且常慧娘的身份是捏造的,这一点自是得向圣人禀明,毕竟侯府的背后还有皇后娘娘,倘若侯府不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此事自是由侯府私下解决便可,但麻烦就麻烦在侯府的荣损都系在皇后娘娘身上,现在侯府出了事儿,为了不牵连到皇后娘娘,他们自是得赶紧向圣人坦白了。

卓二郎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一早便入宫求见圣人,他将上牧监和常慧娘勾结的证据呈给圣人,然后将他们设计自己好进入侯府的经过说了一次,又隐晦的提起常慧娘心怀不轨,竟是向皇后的继母下毒手,所以他已经将人绑了,只待圣人发落。

卓二郎认为,母亲是皇后娘娘的继母,倘若皇后娘娘知道了常慧娘的所作所为,应是想要亲自动手,谁知圣人只是轻描淡写的将此事带过,卓二郎心里苦涩,知道这是因着母亲和阿兄不合,他本也是想用这事儿试探,倘若皇后能将这事儿接过去最好,可如今圣人的意思很明白,皇后根本不想沾手,也就表示了想要修复母亲和阿兄的关系,不是那样容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知道母亲和阿兄之间的龃龉是多年累积下来的,想来若是想要母亲和阿兄和好,怕是得费尽功夫才行,为此他心里不免有些叹息,母亲当日实不该苛待阿兄。孙娘子听了之后,心里有数,知道了明日入宫见到皇后该怎么说,两人的话题说着说着,又说回了卓依莲的身上。

“夫君,常娘子本来是随着云城杜家来到京都的,如今云城杜家还住在杜祭酒府上,大姑子是否因着这事儿,所以才要避到侯府来?”孙娘子低声问道。

“当初父亲和母亲千挑万选,才选中杜家,谁知那杜司业看起来仪表堂堂,私下里竟是个风流性子,阿姐入了杜家之后,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多少委屈,倘若杜家当真不看重阿姐,大不了将阿姐接回来。”卓二郎说起杜家便没好气,就是他都曾听过一耳朵,杜司业那后院乱得很,与其让阿姐在杜家受苦,大不了他将阿姐接回侯府,侯府也不是养不起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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