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下——风吹翦羽
风吹翦羽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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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卓惊凡二人念叨的太保正懵着,他一觉醒来,竟是已经离开了京都,他错愕万分,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间客栈的上房里。

他心下大震,细细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儿,可脑子有些疼痛,竟是怎么都想不起,先前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当他皱眉沉思时,房门打开了,他寻声望了过去,他的女儿如娘领着丫鬟走了进来。

“如娘,这里是哪里?”太保眯了眯眼,淡淡地问道。

“阿耶,再有三日我们便会抵达漳州。”太保的女儿如娘柔声说道,她的丫鬟端着一盘子饭菜,将饭菜和碗筷摆放好后,如娘便让她们退下。太保一听他们竟已靠近东南沿海县城,心里大惊,一脸错愕的神情瞪着如娘。

“漳州?”太保失声说道,如娘点点头,笑着回答,“阿耶您昏睡多日,应该已经饿了罢,女儿让人熬煮了些容易入口的燕窝粥,您快趁热喝了。”语毕亲自端起案上的一个小碗,拿着汤匙细细吹凉了,便要亲自喂食。

“不忙着吃,我问你,我们为何要离开京都?我睡了几日?你阿娘呢?府上其他人呢?”太保皱眉推开如娘的手,冷声问道。

“阿娘在隔壁房里休息,我们为何离开京都这得让律郎向您解释,女儿怕是说不清楚,府上一切安好,阿耶您不用担心。”如娘三言两语将事情带过,显然便是敷衍太保。

“律郎?”太保虎眼一瞪,听见一个陌生的称呼从女儿口中蹦出来。

“律郎便是许郎。”如娘并没有说太多,可光是这一句就足够太保想通许多事,许郎是女儿的夫君,女儿的这一位夫君是她自己相看来的,当初寻死觅活的硬要下嫁,他和妻子不忍女儿伤心,便遂了女儿的心意。

太保的这一个么女因是老来女,所以太保夫妻极为宠爱,可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养成了如娘娇纵的性子,凡是看上了、中意的便一定要抢到手,及笄之后太保夫人还来不及帮如娘相看人家,如娘自个儿已经选好了夫婿。许冲之便是如娘选中的良人。

当初许冲之上京都赶考,身上的银两却在半途被人给骗光了,一路流浪到京都,幸而在路上偶遇好心的如娘,不仅赏了他一口饭吃,更是寻了个小院子收留他,让他在京都时能有个栖身之地。许冲之收拾之后,还挺象样的,人长得俊又会说话,如娘觉得自己和许冲之就像话本中那些才子佳人,相配得很,且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娘年纪轻轻,自是被勾得春心萌动。

待到许冲之考中了进士,如娘自觉有了底气,便向父母表示要下嫁给许冲之。

起初太保夫妻自是不允,太保夫人哪里舍得女儿吃苦,她本来都在替女儿相看人家了,凭着太保的身份,如娘就是不能嫁入侯府门第,其余的高门大户也是配得上的。只是她没想到,女儿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

哪里有小娘子替自己相看夫婿的,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因此就算太保夫人很疼如娘,为了这事儿第一次对如娘发了脾气,且第一次罚了如娘禁足。只如娘的性子已经养成了,又岂是一次禁足便可以扳得回来的,最后如娘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可怜太保夫妻人老了自是折腾不过捧在手心里疼宠长大的么女,最后便是如了她的意。

所幸许冲之其人太保觉得还不错,虽说出身差了一点,可他的么女也不用担负什么家族的责任,就是嫁得差了些也无妨。

就这样,太保家娇养的小娘子如娘下嫁给一无所有的新科进士许冲之。这一则消息当年还曾经轰动一时,在坊间流传了不少时日。有不少认为小娘子太傻了,嫁人可好比第二次投胎,若是没选好,下半辈子就毁了,因此他们心里都不看好这一段姻缘。

谁知如娘这么些年都撑过来了,众人没有等到她的和离,反倒是许冲之靠着太保这一棵大树,开始一路往上爬。不过许冲之也是倒霉,眼见着就要随着太保进入朝政中心了,可太保却突然致仕了,太保一致仕,许冲之的路便难走了许多,毕竟前头没有领路的,一切得靠他自个儿摸索了。

太保退下来之后,许冲之在朝中变得非常辛苦,不过他咬牙撑了下来,他都已经潜入了大周这么多年,人脉也建立起来了,就算没了太保,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顶多要做些更动罢了。

他忍了这么多年,凭着自己不显年龄的外貌,谎报年龄接近如娘,如今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说什么都不能放弃了。……

既是知晓太保有问题,窦淳和卓惊凡自然赶忙使人调查太保,不多时太保一家子的身世和详细记载就摆在了窦淳的案上。彼时窦淳正在上朝,卓惊凡便拿起太保的记载开始翻阅,他细细的看了一遍,沉吟一会儿后,便将有福唤了进来。

“许冲之的老家在衡阳,本宫觉着衡阳这地儿有些耳熟,宫里是否也有衡阳人士?”卓惊凡手指轻敲着案面,开口问道,这太保一家便是有福领着人调查的,对于许冲之的来历有福心里自然有数。

“回娘娘,已故的贤太妃娘娘便是衡阳人士。”有福心里也在嘀咕着好巧,当初他调查时,还真没想到许冲之也是衡阳人士。

“贤太妃?”卓惊凡愣了愣,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倏地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你确定贤太妃也是衡阳人士?贤太妃当年怎么入宫的,你是否曾经听说?”

“回娘娘,小的确定贤太妃娘娘也是衡阳人士,至于太妃娘娘如何入得宫,这得问吕公公,小的当时年纪还小呢,知道的不清楚。”有福恭敬答道。

卓惊凡心口突突地跳,一直以来连不起来的那一条线突然连起来了,贤太妃是胡人的公主,她是如何入得宫?背后肯定有人帮忙,这一个人也是他和窦淳遍寻不着的内应,拓跋的口风太紧,且为人谨慎多疑,饶是他和窦淳给了许多机会,对方竟能耐得住性子不逃跑。本以为要找出内应还需要一番周折,没承想左侍郎的自尽,竟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内应。

许冲之和贤太妃都来自衡阳,太保又是先皇生前最倚重的臣子,这两条线索都表示拓跋的内应不是许冲之便是太保。卓惊凡抿着唇紧盯着密报,要他来说,许冲之的嫌疑比太保大得多了,毕竟贤太妃的身份来历是捏造的,可她编造哪里不好,偏偏也要来自衡阳,说是巧合也行,但是过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哪里就有这样巧,许冲之和贤太妃同样来自衡阳,而太保之女如娘又能巧遇许冲之,许冲之还能抱得美人归,若这全都是巧合,那也太假了,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想通了这一切,卓惊凡自是下了死命令,让人务必将太保一家给找出来,人总不会凭空消失的,就算许冲之再能耐,他不信对方还能飞天遁地了不成,也不信对方当真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

西北胡军遇上了傅玦,凭着人数的优势,本以为要将对方打退很容易,没承想后面会受到偷袭,后面也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马,竟是上来就火攻,一把火烧得胡军的阵容大乱,后头忙着救火,便顾不到前面的战局。况胡国将军自视太高,认为三路兵马对付一个云城太过慎重,因此他并没有将大军全都带来,且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北方和西南方都退了,如今仅剩他这一路。

他料准云城腾不出手支援傅玦,可才刚开打没多久,从云城方向便不断有援兵,胡国将军越打越心惊,这云城里的兵马不是只有十万多么?倘若冯棋山从西南进攻,云城哪里还能派出这样多的人手……可恶!难道冯棋山那贱人退了?!

胡国将军总算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就在他也打算退了时,后方就突然窜出一股兵马偷袭,胡国大军被前后夹击,再加上那偷袭的兵马狡猾至极,根本是打一下跑一下,让他们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不得不狼狈撤退。

胡军退了之后,傅玦这才发现从后方偷袭胡军的兵马竟是窦珣和贺家军。傅玦赶忙领着窦珣回到云城,同时派人将消息传给贺铮,贺铮知晓西北胡军被打退后,便也领兵返回云城。

窦珩见了跟在傅玦身后的窦珣,自然也是惊喜万分,虽说两人不常见面,但总归是堂兄弟,西北失守的消息传来时,窦珩也是担心得很,本以为窦珣也折在里面了,没想到这小子挺能耐,领着一众贺家军成功突围,最后还懂得从后面包抄胡军,打了胡军一个措手不及。

傅玦三人迎来窦珣的回归,打了一夜的胜仗,几人的心情都很好,可说起北庭节度使冯棋山那家伙,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冯棋山和他们的梁子结得可深了,从一开始对着傅玦下手想要抢夺贺铮的儿女,到后来杜茹菲软禁窦琬,还有昨晚的夜袭,一切的一切,都让傅玦等人恨不能冲到通州将对方给宰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几日后竟听闻冯棋山遇刺,且伤势严重,只剩下一口气了。

傅玦等人自是惊讶万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传来,窦琬竟然失踪了。傅玦收到消息时,往日的镇定和从容都没了,不只窦琬失踪,贺铮的儿女也一并丢了,傅玦紧握着密报,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被我查出是谁……”他没有说下去,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贺铮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贺家已经没了,贺家嫡系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如今儿女不知落入谁的手中,这让贺铮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窦珣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他怕窦芷容也落到和窦琬一样的处境,就在他正想使人去将窦芷容接来云城时,他的手下匆忙来报,窦芷容果真也丢了。这下子真是祸不单行,云城四将中除去窦珩之外,其他三人的弱点都被人把持住了,傅玦几人心情沉重,不知带走窦琬等人的人是何用意。……

带走窦琬等人的自然是呼延律的手下。呼延律随着窦珩的大军离开京都后,便使人将太保一家也接了出来,为了怕太保等人反抗,他便喂给他们迷药,将太保夫妻迷昏一路带出了京都。

他和如娘在京都外碰头后,便遣了心腹护送如娘一家三口前往漳州,而他自己则往着云城而去。一路上他听闻了不少关于傅玦叛国的传言,知道这些都出自冯棋山之手,他在心里暗喜大周和胡国打得你死我活之外,为了使傅玦等人对胡军深恶痛绝,他将目标放在了窦琬身上。

他在西北贺家有内应,内应按照他的吩咐,将傅玦的行踪泄漏给冯棋山,使得众人都以为那内应是冯棋山的人。不过冯棋山这黑锅背得也不算冤,毕竟冯棋山也派了不少人潜入西北,且冯棋山和胡王确实有勾结,只是真正将胡军引入樊阳城的是他的人,而非冯棋山的人。

只是没承想他的棋子竟被冯棋山识破了,损失的左侍郎对呼延律来说,还是有些肉痛的,毕竟左侍郎可是他培养多年的暗探,身手、胆识、心机都不错,如今被冯棋山废了,他自是要从冯棋山的身上讨回来。

可他都还没动作呢,冯棋山就被人刺杀了,呼延律这时才知道,徐少卿是窦淳的密探,徐少卿发现了冯棋山和胡王勾结的证据,且冯棋山想要和胡军前后包夹云城,若非北方胡军出了纰漏,云城的处境就糟了。因此一回到通州,徐少卿便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要将冯棋山这个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给杀了,否则让对方继续坐在节度使的位置上,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

只徐少卿动手时,呼延律的人手也来了,双方过了几招后,徐少卿不敌,只好赶忙撤退,才会使得冯棋山还留着一口气在。

呼延律的人追丢了徐少卿,不过呼延律不在意,他带着人闯入傅玦安置窦琬的小村落,其实傅玦也不敢将人放得太远,云城东南方不远处有个小村落,村子靠山位置隐蔽,进出村子只有一条山路,傅玦的人手守住山路,便守住了窦琬。

可是呼延律愣是将藏得好好的窦琬找了出来,他将傅玦的手下杀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窦琬和贺铮的儿女,待到隔日下人们才发现长公主不见了,他们自然赶紧派人将消息传给驸马。

而呼延律一边前去捉拿窦琬,一边派人去捉窦芷容。窦珣没死这事儿,他一早便知道了,可以说他的人还故意放水,让窦珣带着贺家军逃出生天,之后一路尾随他们,探得了窦芷容的藏身之处,趁着窦珣前去支援傅玦时,将窦芷容给绑了来。

此时,呼延律的手中有了这几个人,可以说就拿捏住了傅玦等人,而拿捏住傅玦等人,就等于拿捏住了云城。就算傅玦舍得舍弃窦琬,贺铮和窦珣想来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儿女和妹妹,毕竟傅玦和窦琬只是夫妻,而不是有着同血缘的家人。这也是为何他非要贺铮的儿女和窦芷容,可以说窦琬只是附带的,不过窦琬同时也是窦家人,能够有折磨窦家人的机会,呼延律自然不会放过。……

打从窦琬等人落入呼延律的手中之后,便饱受折磨,呼延律的心性残忍,让她们饿上一两天都是轻的,若是遇上呼延律心情不好,一顿鞭打肯定少不了。尤其对着窦琬,呼延律下手更是狠,毕竟窦琬不只是窦家人,同时还是窦淳的妹妹,比起窦芷容这个堂妹,折磨窦琬更让呼延律感到兴奋。

至于贺铮的儿女,呼延律只是将他们丢在一旁,他本意是为了拉拢贺铮,因此也就没有亏待他的儿女,至于傅玦和窦珣,对呼延律来说,只要冠了窦姓就是仇人,傅玦成了驸马,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仇人。

对于呼延律的性子,窦琬和窦芷容接触几次后便了解了,这人就是个疯子,不讲理、不按常理出牌,且喜怒不定,更可怕的是,他对大周皇室抱着一股强烈的恨意,这股子恨使得他见着窦琬和窦芷容便没有好脸色。

而本来以打骂窦琬二人为乐的呼延律,今天却突然换了嘴脸,窦琬和窦芷容被他关在一个阴暗的地牢里,两人身上伤痕累累,短短几日便消瘦下去,且憔悴不已。呼延律站在牢房外,看着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却凭着他打骂,心里别说有多快活和满足了。

只是光是打骂不够,他想出另一个折辱对方的方式,他盯着二人笑了起来,笑声古怪、眼神肆意,窦琬见了心里一个咯噔,她将窦芷容护在身后,戒备地瞪着呼延律。

“长公主和县主镇日待在牢房里,想来也怪无趣的,今日外头天气好,我的手下近来闷得慌,今日我便替他们找点乐子。”呼延律一边说着,一边使人打开牢门,窦琬越听心越沉,她根本不敢想,这个疯子口中所谓的“找乐子”是何意思。

呼延律的手下粗鲁的将窦琬二人推出牢房,窦琬二人吃不饱睡不好,身上又有旧伤,脚步自是蹒跚得很,呼延律的手下也不客气,用佩刀的刀柄戳着两人的脊背,硬是推着她们向前走。窦琬和窦芷容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被推到牢房外的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郎君,窦琬和窦芷容见状心下发寒,呼延律欣赏着她们眼中的惧怕和警戒,命人将她们捆绑然后带上马车,接着把她们带到一处山林外,然后呼延律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笑着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跑罢。”

第一百零六章:王子

窦琬和窦芷容被推的一个踉跄,虽不知道呼延律有何算计,但是眼下的处境容不得她二人犹豫,因此呼延律话音刚落,窦琬便拉着窦芷容迅速地窜入林里,很快的就消失了身影。

呼延律领着一众手下在外哈哈大笑,几个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汉子围在一起高声大笑着,窦琬和窦芷容听着背后传来的笑声,脚步动得越快,两人闷着头奔跑,好容易才将那些笑声甩了开来。

窦琬生在宫里、长在宫里,体力自是比不得随着兄长四处奔波的窦芷容,不一会儿脚步便慢了下来。窦芷容扶着她坐到一旁大树下的一颗石头上,窦琬喘着气,窦芷容在一旁低声说道:“再撑一会儿,我们努力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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