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之剑……果然还是在你手上啊!”冥王叹了一声,幻化出红色长枪。
“唔,原来它叫这个?管他呢,能打倒你就够了!”枫越率先发起攻击,身影一闪,弧状刀锋直逼冥王而去。
“冥王!”狐狸在身后喊道。
“别管我!这是我和他的事!”冥王怒喝。
狐狸嘁了一声,“又乱来……”
两人交手了三十余回合,冥王纵身越到竹屋上方。枫越飞出苦无,冥王侧身躲开。
果然上当了!那可不是攻击的苦无!枫越身影一闪,同时身影出现在冥王面前。银色镰刀甩出巨大的月牙状气流朝冥王劈去。
哼,空间传送。就这种伎俩而已么?冥王的身影忽然虚闪一下,从枫越眼前消失了。
怎么回事?那家伙有那么快的移动速度么?不对!镰刀明明碰到了他!视觉这种东西难道也会出错吗?
难道说那家伙的移动速度……这不可能!枫越忽然预感到了什么……难道,也是空间传送?
岂有此理!这技能居然是兼用卡?枫越感到莫名的受打击,他还以为这是自己专属的技能呢!
“到此结束吧……你的实力还差得远呢。”冥王闪现在枢微身边。
那个位置!太危险了!“喂!你敢动他……”枫越迅速闪现到冥王身后。
“你真的不跟我走么?”冥王伸手抚着枢微的脸颊,“我要回去了……”
什么情况啊!太唐突了吧?枫越傻眼。
“把手……拿开!”枢微皱起眉喝道。
“回去吧!风变大了呢……”冥王转过身,白袍卷起一阵风雪。“那么,下次再见。”他轻声说道,随后同随从的三人一道,消失在风雪中。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来熟,这家伙……就是冥王么?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枫越一直紧锁着眉。
总感觉刚才对战时他那类似空间传送的招数,有种奇怪的感觉。传送的目的地……为什么刚好是在这儿?他望着枢微,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哎呀,话说……能赶上真是太好了呢!枢微!我交给你保管的传送苦无看来是帮了大忙啊。哈哈哈哈……”
“你还在傻笑什么呀?”左美琴皱眉道,“快帮忙扶枢微进去,然后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见这家伙叫你安琴来着?这名字我好像从来没听过呀?是谁啊?”
“关枫越!闭上你的嘴!”
“诶?你傲娇个毛线呐!不就是你俩的那点童年往事么?我可没什么兴趣!”枫越双手环胸撇过头。
“快别废话了!进门再说好么?”左美琴道。
……
不知名的某处山林中,薄雾缭绕,悠扬的古琴声穿过树隙,融于山间鸟语和泉水叮咚声中。
“十郎,河流上游飘过来一艘竹筏……”白色宽袖上衣,浅紫色下裙的武士走上曲桥。
“竹筏……愁湖是发现了什么吗?”穿白色羽织的男子依旧微闭双目,暗红色长发在末梢处用白色缎带束着,声音显得慵懒。他的十指在七弦琴上播弹着,宛如行云流水一般。
“竹筏上那人……似乎和柿原家有些联系……”
男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琴声戛然而止。
“我觉得他应该可以再抢救一下,所以就来和你说了,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梳着单马尾的男子转过身,仿佛认定了坐在曲桥上弹奏的男子会跟上来。
“是被刀砍伤的吧?”
“不……还有箭伤,不过刀伤才是致命的。看这伤口恐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愁湖,帮我把他扶起来。”
“哦。”单马尾男子上前帮忙,“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和十郎你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开玩笑,我现在也还年轻呢!”男子抬高了声调,仔细端详着男子胸前的伤口,剑眉蹙起,“这一箭……带着不祥的戾气。”
他将自己身上的羽织披到那男子身上,愁湖帮着将男子扶到他肩上,“十郎打算把他背回去吗?这么说来他还有救?”
“我不确定……如果有缘的话,也许我能救活他吧……真是的,我说愁湖啊!以后这种差事别再来找我了!我又不是医生!我前半辈子只杀过人,从没救过人!”
“是吗?”愁湖眯笑着。
“傻笑什么?去帮我把琴拿回来。”
“诶?好的!我这就去!”
第二十九章:无法触及的心灵深处
“十郎!十郎!”单马尾男子推开格子门,撩起帘子,身子向里面探去。这间屋子虽然略显窄小,但朝南的一面隔着一条走廊便是荷花池,视野十分开阔,正直隆冬,荷花池内虽不见荷花绽放,却有几条锦鲤嬉戏,也十分有趣。
“太冒失了!小声点。”正在给锦鲤喂食的男子语气低沉道。
“啊……抱歉,我只是特地过来看看他的情况。”单马尾男子动作放缓,膝行到躺着的男子身边。那男子双目紧闭,睫毛低垂,头发四散开来,仔细一瞧,这一头长发在晨辉照射下散发出暗红色光泽。他的脸色苍白,然而这略带清瘦的脸庞却愈发显得他非凡脱俗。男子上身被裹的像是只粽子,这包扎手法恐怕就是那喂食的男人的最佳水平了。
“这家伙……虽然有柿原家的特征,却从没有在本家出现过。一定还有什么事,大家长隐瞒着我!”披着白色羽织的男子盘腿而坐,一手托腮,注视着水中嬉戏的鱼儿。
“诶?难道……难道是大家长流落在外的私子?话说……怪不得和十郎长得有几分相像呢!”单马尾身子向后一仰,大惊失色。
“村雨愁湖,你最近……越来越会开玩笑了!”男子懒散低沉的语调。
“抱歉!实在对不起……”愁湖满脸黑线,心下暗惊,可怕的语气出现了……
躺着的男子忽然动了一下,双眉皱起,表情显得有些痛苦,“eiji……eiji……”他不断重复着这两个音。
“咿?醒了?十郎你快看……”愁湖唤道。
“唔……英二……”男子缓缓睁开眼睛,一股血腥味涌上喉腔。他的脸上滑下一丝冷汗,异样的感觉,从心脏处传来。他伸手摸了摸心脏,瞬间瞳孔收缩……
的确……是死了吧?
“给!先喝口水。”单马尾将男子扶起,递过茶杯,“我叫村雨愁湖,这里是位于樱岛的柿原本家。”
“樱岛……跑到那么远的岛上去了么?果然……还是在做梦啊……”男子闭上眼继续躺下,忽然又想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柿原本家?”他忽然睁开眼。
“我是柿原恕十郎,请多关照……”另一名男子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来,头略微低下,长发垂泻下来,隐约可见其左眼下方的“ノ”字形刀疤。
“柿原……”男子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自己应该起身回礼,于是慌忙赔罪,“失礼了,柿原先生。在下镜里连,承蒙关照。”
“镜里连……不错的名字,作为艺名来说。”恕十郎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镜里连。
镜里连一愣,一丝冷汗划过额头,这家伙绝对是误会了什么吧?把自己当成乐师优伶之类的人了吗?
“哈哈哈哈……真是失礼了。抱歉!”男子笑道,“阁下不愿说出真名,我感到很遗憾。但毕竟不能强忍所难……这样好了!”他起身把七弦琴抱过来,推到镜里连面前,“古语云‘一曲觅知音’,不如请镜里先生弹奏一曲,也好让我这失聪多年的耳朵听一听仙乐。”
“前辈太谦虚了。”镜里连双眉锁起,面露愁容,“只是我现在心绪乱的很,恐怕弹不出什么像样的曲子。”
完了!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啊!恐怕这家伙要彻底的误会了!
“啊……万分抱歉!现在的局面着实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等明白了现状之后,我一定会报上自己的真名。”
“看来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愁湖告辞道,“那么,柿原先生,改日再拜访。”说罢起身离开,将格子门关上。
恕十郎目送着他的背影,“这家伙……有客人在所以乖乖收敛了么,之前可是十郎十郎的喊着,连敬称都不带一个。”他像是抱怨般的自语道。
“您和村雨先生关系很好嘛……”镜里连笑道。
“是本家女侍的儿子,从没见他父亲出现过。”恕十郎眼神中流露出惋惜之情,低沉的语气也愈发显得磁性而富有魅力,“虽说身份上差别很大,但他从小就在我身边玩,是个意志不错的家伙。”
“话说……柿原先生,究竟是用什么神奇的办法救了我的性命?”镜里连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地方的确没有一点声音,死海般的沉寂。虽然在听到眼前的男子是使原本家的之后,他略微猜到了一二,但却仍旧不敢往那方面去细想。毕竟,那只是存在于传闻中的家族秘密。
“实在惭愧,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便擅自决定了你的生死。如果这样的存在方式让您觉得难以接受的话……”他的目光闪过凌厉之气,紧接着又暗淡下来,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撇过头道,“那我也没办法=。=”
“真残酷啊!我明明已经和英二诀别了……他现在一定在为失去我而悲泣吧?而我竟然还以这种生灵的姿态苟且存活着。”镜里连目露哀色,垂下头,长发遮去大半张脸。
“生灵……镜里先生,竟然知道这样一回事?”恕十郎显得有些讶异,双瞳放大。
“对于救我性命的人,我已经没什么要隐瞒的了。柿原先生。我原名为柿原连,二弟名为柿原英二。我们家族的确是柿原家在现世的分家。”
“难道是……曾听大家长无意间透露过,多年前家族中出现的事故……”恕十郎一惊。
“恐怕就是那件事了。所以……柿原先生冒如此大险所救下的,是柿原家族中的叛逆份子。”镜里连跪坐着俯下身子行礼。
恕十郎沉默了好一阵,最终叹息一声,双手环胸,望着屋外的池塘,“上一代的恩怨羁绊到我们这一代也该斩断了!何况……那桩事,你并没有过错!错的并不是我们!我只知道,我所救的,是我可以救的人!我只要尊崇我的本意行事就是了!”恕十郎眼神充满了坚定。
真是温柔又坚强的人!无论何时,立场坚定才是英雄豪杰所必须具备的品质啊!镜里连不免在心中感慨,这个拥有自己的信念的男人,他的剑一定同他的信念一样坚不可摧。好像……在哪儿也见到过相仿的眼神……是那小子吧!
“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去,因为那里有正在等我回去的人!”明明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才刚刚握得住刀的那家伙却用稚嫩的嗓音说出了那样的话。
枢微……你面前的道路还很长呢!你的信念……一定能指引你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你在走神么?”恕十郎回转身望着镜里。
“啊……没什么,只是先生的一番话,让我想到了我的某个学生,从他身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所谓信仰为何物,那不是缥缈虚无的东西,它是真正存在的。”镜里连笑道。
“哈哈……有理有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曾经教导过的某个臭小子啦!那家伙是个标准的超现实主义者呢!信仰这东西……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找到没有……”
……
苍羽都城外的树林竹屋内。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呢……刚才那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左美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枢微,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算他和安书说着同样的话,总觉得……眼前的人又好像离自己很遥远,有点陌生。
“是啊……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对冥界的事缄口不言的原因,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若不是多年前偶然踏入这片领域,现在的我也许能和其他人一样过完平静的三年高中生活。可是……”枫越突然抓紧了手中的银镰,紧闭双眸,“可是在我推开异世大门的那一刻,我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简直就像逆流而上的孤舟一样,就算遇上大浪,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全部忍受着。”
左美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什么孤舟?这种文艺气息太不符合你的性格了。你还有我啊……不管遇到怎样艰难的境况,即便是冥界,我也会跟随的!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关枫越呆了半响,随后抬高声调,“喂……别把你那身为姐姐的滥情施加到我身上啊!我可是很现实主义的!什么信任啊精神支柱啊……这东西对我来说是多余的!”
那东西,不过是弱者的借口罢了!
“枫越……”左美琴忽然上前搂住关枫越的脖子,枫越立刻失去重心向后仰去,一下子倒在地上。
“啊……你没事吧?左美琴?”枫越脸上顿时滚烫起来,好像有两个奇怪的凸起压在了自己胸前。
左美琴笑着摇头,双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她靠在枫越胸前,“枫越,你要答应我,如果遇到值得你用生命守护的人,一定要保护好他,因为他可能很脆弱,没有你表面所见的那样强大。枫越自己也是,你没有你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坚强。所以啊……两个人寒冷的人如果互相拥抱在一起的话,寒意可以减半,而温暖却可以加倍。你一定要答应我……代替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在这冥界,在我不能到达的地方……陪伴他。”
枫越忽然感觉到胸前一阵湿热,“怎么了?你哭了?”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缓缓伸手搂住左美琴,“我知道了,我答应你。这次致命之剑的帮忙再加上枢微身边的传送苦无,勉强拦下了冥王的攻击,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差,所以先睡一觉吧,等状态恢复了我就送你回去。”
“太好了,枫越。”左美琴紧紧搂住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