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头也不回的答道：“她本来就是尼姑，剃光头发不是很正常吗？”

“红叶，”石之轩笑着摇头，“我在担心你。”

红叶猛地转过头，好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看石之轩，捏着石之轩的脸左看右看，这货真的是石之轩，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石之轩哪里不懂红叶这番举动的原因，叹了口气，拉下在脸上作乱的手，认真的看着对方，“红叶，我是认真的。”

红叶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石之轩，认真的？

直到马车进了城，红叶才丢下一句话，“杀手不需要朋友。”就飞身跑出去觅食了，他又不是中二期天天吵着要自由要朋友的奇犽。

而石之轩，则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暗芒，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入情而出情，是吗……”

等石之轩找到红叶的时候，红叶已经坐在一张桌前，面对满桌的糕点吃的不亦乐乎了。

看到石之轩在他身边坐下，红叶直接推了几盘糕点过去，那些糕点看上去就很容易勾起食欲，只是那甜腻腻的香气让石之轩着实喜欢不起来，找来小二，又叫了一些小菜才作罢。

坐了好一会儿，安隆突然出现，走到石之轩旁边递了张小纸条给他，石之轩看了一眼，就将纸条震碎，成了一地的纸渣，完全看不出原样。

红叶一直专注的吃糕点，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

“红叶，别总是吃甜食，害了牙可不好，尝尝这个鲈鱼。”

碗里突然多了好大一块鱼肉，红叶挑眉，突然很好奇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让石之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翩翩公子变保妈什么的，不能更破灭。

见红叶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上，石之轩笑了，“红叶，看来这次魔门大比会很热闹。”

第08章

红叶扫了一眼石之轩，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兴味和跃跃欲试，打算说出口的话转了个弯又吞回了肚子里，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比较好，而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它不像玛奇的直觉那么给力。

可惜他晚了一步，尽管他带着面罩，但是石之轩还是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疑问，有些戏谑道：“之轩听闻这天下没有隐元会不知道的事，只要有银子，在那里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红叶慢条斯理的吞下最后一块红豆糕，“不同的信息收费不同，你只管发问，若是你付得出相应的银子，自然能够得到答案。”哼，反正价格都是他定的，不知道的东西，他就定天价，他就不信石之轩拿得出来。

石之轩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奥妙之处，也不点破，笑笑道：“红叶对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好奇吗？”

“不好奇。”红叶翻了个白眼，又没有人找他买这个情报，没有价值他才懒得多管。

石之轩看到红叶的动作，笑了笑，也没有卖关子，“传闻这次魔门大比，胜者可以得到一个消息，一个很诱惑人的消息。”

很诱惑人的消息，金钱？权势？武功？无非就是这几样，而恰恰好，里面有一样是他也很心动的，所以，红叶开口问道：“是什么诱惑人的消息？”

摇摇头，石之轩品了一口茶，“至于具体是什么消息，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江湖传闻，这个消息是邪帝向雨田传出来的，江湖人猜测可能跟天魔策还有道心种魔大法这两本秘籍有关，也有人猜测是战神图录的下落，甚至有人猜测向雨田是不是想通过这次比试来收徒弟……”

“呵呵，想太多……向雨田那个老不死的多看重这几样东西，恨不得每天抱着睡觉，怎么可能奉献出来。”红叶这话可是绝对的真心话，他刚成名的时候，向雨田那个老家伙来找过他，还想找他当鼎炉，特么的当他是傻子啊，两个人打了好几场，那时他虽然不是向雨田的对手，但是向雨田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抓不到他。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僵持了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啊，已经足够他观察一个人了，向雨田那家伙的作息生活习惯简直规律的不能再规律，而且，最让他无语的是，魔门第一高手，向雨田那厮竟然每晚都抱着邪帝舍利睡觉，特么的那么大的一个玻璃球，到底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啊？！

石之轩眸光一闪，“红叶似乎对邪帝向雨田甚是熟悉？”

“一般般。”红叶含糊的应了一声，却不打算多说，回想那苦逼的三个月，妈蛋，大有一种冲动去把向雨田揪出来胖揍一顿。以他现在的身手，不说打赢向雨田，打个平手总是可以的吧，而且念力什么的，不要太好用啊。

石之轩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红叶却突然站起来，纵身一跃，几个翻转消失在他面前，石之轩微眯着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主子，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去追？”安隆上前一步问道。

石之轩摆摆手，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收拢，眸光深沉的看着那个方向，淡声道：“莫说你们，就是我也追不上全力之下的红叶，红叶如今的武功修为怕是已经到了大宗师的级别了。”

“主子，监视越青小姐的人手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不急，等我先探探那个老狐狸的态度。”将杯中的茶饮尽，石之轩随手将茶杯往窗外一掷，飞到了窗外的林子里，不多时，一个穿着艳丽裙装的男人从林子里走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石之轩刚刚扔出去的茶杯。

男人长得宽额大嘴，脸上还乱七八糟的涂抹着脂粉，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的盯着石之轩，“小子，你就是这一代花间派的传人？”

石之轩轻摇纸扇，“晚辈石之轩，见过丁九重丁前辈。”

丁九重傲然仰头，“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见。”

“前辈这次前来，可是为了此次阴癸派组织的魔门大比？”

丁九重冷哼一声，怒骂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阴癸派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若是师傅他老人家还在的话，哪里轮得到那群女人来主事！”

另一边，红叶运起轻功飞奔了许久，终于在河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火气一旺，不由怒吼道：“向雨田，你特么的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记得老子上次跟你说过什么吗？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红叶觉得自己三辈子的修养都在向雨田的身上破了功，这个老不要脸的，那三个月不仅追着他到处跑，而且吃喝用花的都特么的是他的银子，就连最喜欢的糕点，也总是在下口前一秒被人抢走，仗着修为比他高就可着劲的欺负他。

现在这个老家伙在面前笑得跟尊弥勒佛似的，让红叶越发觉得手很痒，二话不说，直接甩出去一把钉子，向雨田纵身往后一跃，轻松躲过了钉子，“我说小红叶啊，多年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如此热情，让老朽好生欣慰。”

欣慰你妹，着老家伙武功又长进了，靠！

“还钱，三个月你总共花了我白银三百六十一两二钱十五文，折合利息、精神损失费，你要还给我二十七万两九千八百五十两三钱六文，只接受现银和揍敌客钱庄的银票。请马上付款，否则……”钉子出现在指缝间，威胁意味十足。

第09章

向雨田给红叶的回答，是直接丢过来一个黑色的布包，不大却很沉，细看布包，还能看到上面精致的青色刺绣，纹路新颖还带着几分贵气，但素……里面绝对不是他希望得到的钱财金银之类。所以，想也不带想的，红叶直接又丢回给向雨田。

“你连看都不看，也许里面是你想要的东西呢？”向雨田笑着说。

“不可。能！”红叶冷声回道，“我没有闻到钱的味道！”

向雨田瞬间僵住了，下一秒又爆发出滔天的笑声，“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红叶的身边，“老朽叱咤江湖数百年，见识过不少的人，自认阅人无数，却从没见到过像你这么奇特的人。”

红叶歪着脑袋，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情报人员而已。”

而向雨田却是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普通？！”

红叶肯定的道：“嗯，普通。”他的确很普通啊，跟其他人没两样啊，吃饭、睡觉、走路，长相也是非常正常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能跟老朽大战三百回合却不落下风的人，会是普通人吗，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过度的谦虚反而会灭了自己的志气，小红叶，好男儿志在天下，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掌这天下之舵！”向雨田豪气的说下一干言论，红叶一直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像是一个最虔诚的听众。

等向雨田终于停下了演讲的激情，红叶才默默开口，“共计时两柱半香，每柱香时间谈话费为三百两白银，共计七百五十两白银，加上之前欠我的钱，共计二十八万零六百两三钱六文，银票还是现银？”

向雨田再次表情一僵，不由暗自腹诽，是不是他太久没有出山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

难得碰到一个欣赏的后背，向雨田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劝鉴之言，没想到不仅被无视了，债务反而还多了七百五十两，向雨田决定，等这次把邪帝舍利交给红叶之后，以后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了。

咳嗽两声，向雨田将手中的布包递给红叶……红叶直直的盯着向雨田的脸，看也不看布包，更别提去接了。

向雨田无法，只好硬塞进去，同时嘴上不忘解释道：“红叶，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布包，先看看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虽然它不是钱，但它却比钱财更吸引人哦。”

红叶心里直翻白眼，觉得此刻的向雨田就像是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默不作声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透明玻璃球，看着还很眼熟，“邪帝舍利？”

向雨田得瑟的点头，“是啊，怎么样，这下子愿意收下了吧，这可是比钱财更有价值的东西，这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

红叶默不吭声的拿起邪帝舍利，敲了两下，然后又放在鼻子前嗅了两下，接着……盯着向雨田猛看，黑黢黢的眸子毫无波动的样子还挺渗人，让向雨田有些心虚，“怎、怎么了？”

“里面的能量你吸光了。”

向雨田冷汗，臭小子眼睛要不要这么毒。

“没有能量的邪帝舍利是没有价值的。”红叶拿着邪帝舍利作势要扔，向雨田连忙去拦，“我的小祖宗啊，不能扔不能扔啊，这邪帝舍利可是有着历代邪王的力量，如今虽然没有了能量，但是待它吸收日月精华，长此以往必然会恢复的。”

红叶怀疑的看了眼向雨田，果断还是要扔，“投资所需时间太长，相应回报率不明，不划算。”

向雨田直接把邪帝舍利又给抢了回来，“老朽活了这么些年，也就小红叶你，能让老朽的心受刺激，不逗你了，现在这个邪帝舍利虽然没有力量，但很快老朽就会把毕生功力输进去。”

红叶歪头，略带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雨田像个平常的老人家一样，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老朽已经勘破道心种魔大法的奥秘，待此间事了，便可破碎虚空，逍遥自在了。”

红叶皱眉，“破碎虚空？”

向雨田笑呵呵的给红叶解惑，“呵呵，破碎虚空并不是传说，小红叶的武功已至大宗师境界，如今年轻便到了这一步，想来破碎虚空指日可待，不用像老朽蹉跎了数百年的时间。”

红叶低头不语，如果可以破碎虚空的话……

“破碎虚空之后，会去哪里？”

“这个老朽也不甚清楚，老朽如今也只是摸到了这大千世界的边角，还有很多值得探索之处，也许会成仙，也许会去到另一个世界，也许会死也不一定。”向雨田一直笑眯眯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去到另一个世界……”红叶喃喃自语，那他可以回到揍敌客家族吗，或者剑三世界，更或者……回到自己最初的家……

回到酒家的时候，天色已暗，红叶却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马车边的石之轩，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装，相比白色的儒雅，黑色的长衫更衬出了他的霸气和贵气。

看到红叶，石之轩笑着上前，“红叶回来了，可觉得饿了？我们可以用过饭后再出发，或者在此留宿一晚也不错。”半句话也不提今晚红叶的突然离开，更没有问红叶那样仓促的离开，是因为什么。

红叶点点头，带头走进了酒家，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向雨田离开了，并没有留下邪帝舍利，最后只告诉他，待他将功力输入邪帝舍利后，便会将邪帝舍利交给他，最后的最后，向雨田还透漏了一个秘密给他，这次魔门大比的秘密。

石之轩又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红叶爱吃的，糕点更是叫了好几盘，安隆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没有看到，红叶也没有问，毕竟不是他的手下，等糕点上桌的时候，红叶就把下午的事情丢到了一边，全心全意的埋头苦吃。

石之轩端着一壶酒，笑意盈盈的看着红叶，心里升起了强烈的疑惑，下午，红叶究竟去见了谁，干了什么，让红叶一向毫无波动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期待和惶恐。他真的很想知道，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问。

饭菜上来没多久，酒家又进来三人，正是早上碰到的梵清惠等人，相比早上的狼狈，此刻的梵清惠不仅换了一身衣装，头上还带了一个兜帽，看上去衣袂飘飘很清新。

第10章

难道真的是冤家路窄？

莫名的，石之轩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问号。

而红叶呢，似乎没有发现梵清惠几人，仍旧埋头在各色糕点里，吃个不停。

门口的三人显然也注意到他们二人，宋缺脚步一顿，怒气腾腾的就要杀过来，却被梵清惠拦住，“宋大哥，不要……”

在梵清惠的阻拦下，三人转身上楼酒家的二楼，宋缺怒红着脸走在第一位，梵清惠紧随其后，上楼的途中朝红叶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而解晖则闷不吭声的走在最后。

待那三人都上了楼，石之轩才饮下一口酒，“不愧是慈航静斋的首徒，是个精明的女人。”相比之下，宋缺虽然颇具风骨，但性子还是急躁了些，不过想想这位宋大少也不过是刚出江湖的新手，如此表现倒是也正常。至于那个解晖，不足为虑。

“精明的女人？”红叶停下咀嚼，歪着脑袋看向石之轩，明亮的双眸里明晃晃的写着这样一句话，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红叶不觉得吗？”谁能告诉他，明明隔着面具，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红叶对他的逼视呢。

红叶摇摇头，难得开口道：“那群尼姑就是一群中二脑残。”

天天没事儿在庙里混吃等死多幸福啊，天知道他多想有这样的待遇，他天天累死累活也不过是为了早日存够养老金好退休。那群尼姑还特么的搞什么代天授命，呵呵，你们代替了天，天知道吗？整个一群中二脑残。

石之轩：“中二是何意？”

红叶抬起头，竖起一根手指：“中二，是指过于自以为是而做出一系列特殊言行的现象，这种现象多爆发于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阶层。典型的症状是：认为自己跟所有人是不同；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诸如此类的奇葩想法。（该解释来自百度百科，经过作者粗加工，勿拍，谢谢！）”说完红叶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说：“照这样看，慈航静斋的尼姑们中二病病的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