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成鸢(穿越)上——濯玉苍梧
濯玉苍梧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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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无意于会试

谢夫子叹了几口气,从椅子上直起腰,敛起脸上的失意,看向站在桌前的谢湘。稍后微微侧了侧身,对他伸出手,示意谢湘过来。谢湘看明白后,便乖乖的从桌前走到谢夫子身边。

谢夫子摸着谢湘的头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儿子已经七岁了。

他有些晃神,好像昨日自己才中了举人,又好像昨日自己刚遇见恩师……但一眨眼,自己就从哪个雄心勃勃的解元,到丧兄的年幼少年。

家里人丁凋零,兄长新丧,万事扰心,结果屡试不第,最终自己只能放弃会试去补了小小主簿的缺。

白驹过隙,此去经年。就连如此都不得安生,上司受贿,却是牵连下属。要不是家有薄财加上恩师开口,估计,今日自己已是黄土一捧。

这半生的纷扰,与他,早就已如风散去。只是今日见了流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无力的伤感。昔日,自己在县学的诸位学子面前,曾说日后定要为民请命,而今呢?而今呢?面对那些流民,而今他又能做些什么?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没有那一刻,谢清儒像现在这样,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身在囹圄,也能以死来蔚清白。但今日,他方知一死易,求生难。那些流民的生,他是给不了的。

“爹爹,你别伤心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谢湘看见谢夫子悲怆的表情,试图安慰一下。其实到现在,谢湘还有些没弄明白谢夫子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谢湘的脑子里又开始转些阴暗的念头。

“大宝,你知道爹爹这一生,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吗?”谢夫子看向低着头的谢湘道:“知道爹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谢湘咽了咽喉咙,完蛋了,没想到要来这一招,这下老爹一说出来,肯定是要给自己定人生目标了。其实,他不喜欢家长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孩子啊。可惜的是,现在是封建社会……

“大宝不知道。”谢湘不想去猜了,反正肯定八九不离十。

“最大的理想,就是海晏河清,而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参加会试。”谢夫子看着谢湘,认真的说道。

谢湘沉默了一下,抬起了头,看着谢夫子,一字一句的说:“爹爹,我做不到的。”

谢夫子一怔:“什么?”他似乎有些惊愕。

谢湘想,若是只是走个过场,自然愿意哄人开心。可是假如是谢夫子一生之愿,那他不愿意欺瞒。

“我做不到海晏河清。”谢湘看着谢夫子,认真的说。

沉默,长久的沉默。

谢清儒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又觉得有些失望,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儿子如此简单的就让自己失望了,可是能说他做错了吗。他谢清儒自己做不到的事,去压迫自己的儿子做,可当真是可笑。只是,自己儿子真是长大了。聪明的紧啊。

谢夫子又有些欣慰的看着谢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那大宝也无意于会试吗?”

第七章:稍稍放下

谢湘看谢夫子并没有怪他,也没有怀疑什么,暗暗的松了口气。朝后退了一步,挣开谢夫子的手。一丝不苟的行了个礼,说:“定当折桂。”

谢夫子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朝他点点头道:“好,好,好。”而后他又沉吟了一下说:“雪宜致力于报仇,故而这些话也就不必让他听到了。可是大宝,你要知道,纵然做不到海晏河清,可是力所能及的事,大可为之。”

“是,爹爹。”谢湘回答道。

“好,那你出去吧。把今天的事记在心里。”谢夫子嘱咐道。

谢湘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等到出了书房,看见外面房顶上还残留的雪,在偏斜的冬日阳光照耀下,朝着他微微反光,他眯眯眼,有些晃神。从进去到现在,竟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唉,回神了,回神了。”

夏雪宜把手放在谢湘的眼前晃了晃,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了这么就,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别是被姨夫给训斥了变傻了吧。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夏雪宜装模作样的叫唤了声。

“懒得理你,把爪子拿开。”

谢湘说完后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唉,古代的时空啊,时间是大把大把的空虚啊!谢湘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饱读诗书了,因为太无聊了!

夏雪宜见谢湘看也不看他一眼,恨恨的磨磨牙,小声说一句:“小没良心的。”顾忌着姨夫就在门后,没敢大声说出来。他看谢湘走远了,想想总归还是赶快跟了上去。不过也没忘伸手扯扯谢湘的头发,招惹一下他。

对此谢湘只能无奈加无奈,说也说不理,越说越起劲。真是让他的脾气都被磨光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但虽然天气很冷,又有流民路过,年还是要过得。南方过年讲究的就是那顿年夜饭,每年为了年夜饭,从很早以前就要开始准备,谢家也不例外。

谢家虽不太富裕,但家底还有些,加上谢夫子在学堂教书,到了年节,各家有学子的都送了些年货过来。谢夏氏平时也绣花补贴家用,故而在准备过年吃的东西上,一点也不含糊。

谢夏氏从腊月二十九,就开始把之前准备好的鸡鸭鱼肉给炖好。香气弥漫了整个庭院,勾的本来不馋的谢湘都有些受不了诱惑,更别说夏雪宜这个半大孩子了。

于是两个人继续之前的光荣事迹,偶尔就去厨房顺点东西出来,谢夏氏和秦伯也都笑眯眯的当做没看见。

腊月二十九,谢夫子大清早就被村长,也是族长,请出去了。等到了中午才回来。谢湘见谢夫子回来后脸色不错,想来估计是好事。

果然中午在饭桌上,就听谢夫子说村长里把村东头少有人去的宗祠的外院,暂借给流民居住,每家每户也都拿些粮食去救济。

听着谢夫子说:“三爷说‘谁没个难的时候呢,能帮一把帮一把’”。谢夏氏和秦伯连声称是。饭后秦伯也专门去送了些粮食,关于流民的事才被大家稍稍放下了,安心的准备即将到来的年三十。

第八章:一塌糊涂

都说孩子喜欢过年,谢湘对此现在是深有体会了。每年过年的时候,夏雪宜都特别开心。娘亲专门做的衣服能让他开心很久。

就算有时想起了逝去的亲人有些难受,但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再度开心起来。谢湘也被他带的格外期待过年了。

为了今年的新衣,谢夏氏专门去县城扯了上好的布料。谢夫子又功名在身,可以选择的范围就扩大了不少。虽说现在关于衣料颜色管的不严,但还是有些限制的。

两个孩子的衣服,专门做的比较喜庆。谢湘的是大红的颜色,等他穿上去后,按秦伯的话说:“小少爷往大门口一站,活脱脱是天上福娃娃下凡了。”不过对此谢湘表示沉默,以及私底下向自己娘抗议不要这么恶趣味,但都被无视了。

夏雪宜穿的是紫色,本来他长得就偏向他娘亲,面容精致。而他现在都九岁了,也渐渐张开了。早上夏雪宜穿上新衣后,谢湘躺在床上看了半天。最后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大喊:“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

最后被夏雪宜暴力镇压了。在夏雪宜帮他穿衣服的时候,谢湘偷偷摸摸的说:“其实你是女扮男装吧?”对于这个问题,夏雪宜选择了冷笑三声,然后把冰凉的手放在他脖子里,刺激的谢湘“嗷”的大喊。

打打闹闹的,时间就过的很快,不一会冬日的天就黑了。而过年的重中之重也来了。

谢家的年夜饭,是在天刚黑后,谢夫子在门外把鞭炮点燃后,一家人就在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坐上了桌子。

谢夫子坐在主位,接下来是谢夏氏,然后是秦伯,两个孩子就敬奉末坐了。第一年这么坐的时候秦伯怎么都不肯,非说夏雪宜是主子。

后来还是夏雪宜自己说秦伯早就是他亲人了后,秦伯才有些感慨的坐了下来。秦伯和夏雪宜的户籍,在谢夫子多方走动后,落在了谢家,而秦伯本就未入奴籍。故而以谢家亲戚的身份落户还是比较方便的。

谢家的年夜饭一共是十二个菜,分量很足。两个孩子还被准许喝个点酒,谢夫子和秦伯两个人在一起喝上了,最后都醉的一塌糊涂。

谢夫子嘴里一会喊道:“当浮一大白!来!”一会又说:“时也,命也!时不待我!”而秦伯更干脆,他哭了起来:“翠娘啊!我对不起你……主子!你可以安心啦……”

谢湘看着他们两个,森森感觉到:酒后吐真言啊!

旁边夏雪宜偷偷的捂着嘴笑,谢夏氏则见怪不怪的对两个孩子嘱咐道:“看到了吧,知道以后喝酒要有个度。好了,你们吃完了就自己出去玩吧,今天过年,不拘着你们。”

夏雪宜一听眼睛就更亮了,所以说他喜欢过年嘛!过年晚上要守夜,十二点还要放鞭炮送神,在这之前,村子里灯火通明,孩子也在各个亲戚家里串门,权当拜了早年了。而夏雪宜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

第九章:万一成真

谢湘挑了挑眉,看看明显加快吃饭动作的夏雪宜,他也自觉的赶快吃饭了。要不然,等下被夏雪宜那个酷爱热兵器的人给拉走,饿到的还是自己。

是的,热兵器。谢湘站在深冬的院子里,看在夏雪宜从杂间里抱出一大堆……烟花。

谢湘又想叹息了,如此劣质而又不安全的烟花,每年都有听说被炸伤的人,这难道不是活生生的热兵器吗?

亏的娘亲苦口婆心说不能买多了,结果夏雪宜那厮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每年把自己的钱全买了不算,还把爷的零花钱也拿去买了!想到这谢湘就眯起了眼,要不要让夏雪宜自己好好的跟烟花来个亲密接触呢……

夏雪宜兴匆匆的抱着烟花,直接从走廊跳到院子里。站在谢湘的面前说:“大宝,我们赶快走,不然姨母看见了要骂的。”

谢湘无语的点点头,知道要骂还那么兴奋。

夏雪宜看见谢湘没说什么,觉得还是弟弟今年够意思,不但把钱放在自己的衣服里,还没像往年那样说教。他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去,谢家村里有块大空地,离谢湘家不远,平时是打谷场,而过年就成了放烟花的地方。

等到谢湘和夏雪宜来到的打谷场,才发现他们已经算迟的了。在远处的时候就看见烟花此起彼伏,现在到了才看见到处都是笑闹声,有孩子在让大人帮着放烟花,还有些孩子在奔跑追逐。

“夏雪宜!这边!”一个大约十岁的小胖男孩,突然朝着夏雪宜挥手喊道。

谢湘诧异的听到喊声,往那一看,原来是和夏雪宜一班的谢远和他妹妹谢静,不过平时感觉他们没什么交情啊,怎么这回这么热情?

“你那边没地儿了,不去!”夏雪宜也朝谢远喊道。喊完不听他再怎么说,拉着谢湘就滑溜的转进人群里了,留谢静小姑娘在原地跺脚。

“哎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跑什么啊!我……我不行了……”

谢湘在后面被迫跟着一起跑,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看见夏雪宜一只手抱着烟花,一只手还能扯着他跑,不得不感慨,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啊!呸呸呸!”

夏雪宜赶快停下来,谢湘没想到他突然停下,步子没止住,一下就撞到了夏雪宜身上。他身量刚到夏雪宜的胸前,这一下又撞的实在。

但夏雪宜没来的急呼痛完,赶紧呸了几声,接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狠狠的瞪了眼谢湘,教训到:“不知道过年不能乱说话的吗,下次不准说了!”

谢湘摸不到头脑,有些火大,自己说什么了竟然被个小孩子教训!他也狠狠的瞪了眼夏雪宜道:“我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出门忘记吃药了!”

夏雪宜急了,怎么大宝这么不懂事啊!以前娘亲很是叮嘱过的,过年一定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然老天爷听着会成真的。刚刚大宝说自己不行了,万一成真的了怎么办?

第十章:花灯会

想到这夏雪宜突然灵光一闪,在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有事报在我身上,有事报在我身上。”这是以前自己说错话后娘亲说的,现在拿来用应该也可以。

谢湘听见夏雪宜的念叨,怔住了。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才是说过一些不吉利的话,只是没想到夏雪宜看的这样重。

谢湘听着门外送年的爆竹声,想到了王安石的这首诗。觉得此情此景,没有比他更贴切的形容了。谢湘推了推身边疯了半夜,现在昏昏欲睡的夏雪宜。结果夏雪宜不但没醒,更是干脆的身子一斜,把头放在了谢湘怀里呼呼睡了起来。

谢夏氏从屋外放完送年的鞭炮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谢湘无奈的抱着夏雪宜,而夏雪宜把头枕在谢湘小小的怀抱里,睡的昏天暗地,还貌似留了口水。

她抿嘴一笑,偷偷的乐了一回。而后也围坐在火炉旁边,摸了摸谢湘的头,小声说:“大宝真乖,爹爹喝醉了,只能让你们一起守岁了。先让哥哥睡会,等下你受不了了就告诉娘。”

谢湘看见自家娘亲偷笑了,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一会,看谢夏氏纳着鞋底,偶尔和他搭两句话,神游天外。

但坚持了一刻钟就觉得不行了,身子有些僵硬了,特别想动弹,但他把夏雪宜头刚给掰过去就又回来了,来回几下,倒是让谢夏氏又笑了起来。

谢湘有些恼怒,冷静了一下后,他干脆往椅子上一趟,手脚撒开,自己眼睛也闭了起来。谢湘坐的是罗圈椅,他身量小,躺在上面刚刚好,而夏雪宜就惨了。

本来谢湘直起了身子才勉强让他能靠着,现在则是直接咯到椅靠上了。夏雪宜一下就被咯醒了,但似乎他做梦正在学堂里,所以他一醒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摇头晃脑的背道:“硕鼠硕鼠……夫子说……”

“呵呵,雪宜你可真是……”这次谢夏氏没偷笑,她直接笑出了声。夏雪宜听到姨母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睁开眼看见谢夏氏戏谑的眼神,以及谢湘虽然闭着眼,却仍然扯起了弧度的嘴角,腾的一声,脸红了个彻底。

谢夏氏看见他这样,更是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了,连谢湘都好奇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后连假睡都顾不上,憋不住笑了出来。

夏雪宜见他们如此形态,更是羞愧,最后恼羞成怒,直接扑到谢湘身上跟他扭打起来……

万历三十四年的年夜,就在一片欢笑声中度过,也在吵闹里迎来了万历三十五年。

过年过年,总是要把正月十五过了才算是过完年。每年过年正月里都要拜年,走东家去西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圈下来,年礼倒是撒了不少出去,当然了,也收了很多回来。

在谢家村这样族群聚居的地方,每家每户后沾亲带故的。所以谢湘家走完了亲戚也到元宵节了。

元宵佳节,又叫灯笼节,往年里县里是会办花灯会的。

第十一章:识时务者

在那时,年轻女子难得的能在家人陪伴下出门观灯,而年轻男子便也积极的出门,想着寻觅良缘。

但正如那首诗所说: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像那种一见钟情后就能在一起的,总归是少数的。大多还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管那些痴男怨女们怎么想,花灯节,这也是孩子热爱的节日。能向大人们讨几个铜板,吃上一碗芝麻馅的元宵,再看那耍灯的玩猴的,真是美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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