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之遥——缺心眼的傻子
缺心眼的傻子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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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要我们征征。”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一把抱住眼泪一直掉的人。怎么会没人要,对于我,易征从来都是无价的宝贝,碰不得不敢碰,对于现在这样的他,心里除了复杂的疑惑和心疼,也许还有很难解释的欣喜。

“你是谁”他推了推我的脑袋,噘着嘴看我。

“我啊,我是天宝啊,是征征的天宝。”我看着他努力给他一个笑脸。我爹说对娃娃笑可以让娃娃觉得你亲切。

“天宝”他歪着头,似乎不是很明白,应该是想不起来了,心坎里慢慢的疼,一点点扩大,早就料到他不会记得我,但是真的面对还是会难受。

“恩,天宝,魏天宝,魏书的魏,天地之宝的天宝。”我看着他,就像回到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就那么傻傻的自我介绍。

易征歪头,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却似乎没有结果。

“咕噜”就在这时候,易征的肚子响起来。

“饿了”我看着他,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

“恩。”易征点头,带着鼻音,眼泪被风干了,留下一道道印子。

“那跟天宝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我站起来,易征的手死死的拽着我的手不放,我看了那双握着我左手的手,指节泛白。

我没说话,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站起来。

“征征要在理等琳琳,琳琳说会来接征征。”易征固执的拉着我的手,不放,但是也不起来。其实即使是这种心性他依然还是聪明的,知道许琳琳是真的把他扔这里了。而我也知道她今天说找我帮忙,恐怕跟易征有关。

有一点后悔自己的拒绝,看着易征蹲在这里颤抖的肩膀,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但是看着易征的脸色,午饭应该还是吃过的,不然易征的脸色会更苍白,拽紧了手,我不知道易征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问却也找不到人,许琳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不见了,并不怪许琳琳把易征扔下,毕竟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她那样的家境根本不可能照顾这样的易征。

“咕噜。”又一声肚子叫。

我又蹲下,捧起易征的脸,他脸上苍白之色越发明显。“征征饿了,先跟天宝回去吃饭好不好”

“可是,琳琳……”易征握了握我的手,似乎在争取,头挣开我的手埋进膝盖。

“征征饿了要先吃东西对不对,天宝在这里留张纸,琳琳看到了会去我那里接征征好不好”我伸手轻柔的摸着易征的头发,他的头发意外的柔软,不像他那时候飞扬的个性。

易征还在犹豫,但是很快肚子又传出一阵“咕噜”,终于还是扛不住饿,然后准备站起来,但是一动又蹲了回去。

“怎么了”我问,怕他又想起来什么不肯跟我回去。

“脚麻了,站不起来,天宝背背好不好。”天宝蹲在地上噘着嘴,眼睛落向我的方向。

“好。”我蹲下来小心的引着易征上了背,然后站起来,有一点吃力,但是他没有看起来那么重,或者最近瘦下来的。其实我和易征的身高一直都是半个头,他的体重居然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感受着背上的温暖和心跳,没来由的居然很安心,一路上慢慢走着,一条平时十分钟的路被我走了二十分钟,小孩子的易征却意外的乖巧,只是一直一直问,“天宝会陪着征征是不是,会一直一直陪着征征是不是,不会不要征征是不是。”于是我一遍遍哄着,到了楼梯口询问声才渐渐小了。

到了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想要叫易征下来,才发现他竟然就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一侧脸软软的头发就贴在唇边,心里瞬间就晕了一圈圈的春水,明媚柔软。不忍心叫醒他,还好宿舍门不算难开,于是单手拖着他,快速开了门。

进门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灯光轻手轻脚把他放进卧室的床上,扯过一边的被子给他盖上,黑暗中看着他皱褶的眉头,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希望也可以把不好的梦赶走。看着他眉头渐渐松了,身体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朝着我这边挪了挪,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直觉的寻找热源一般脆弱,惹人疼惜,看了一会儿,我才站起来去厨房。

进了厨房找了面出来,再找出几个西红柿,几个鸡蛋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把西红柿全挑到一个碗里,再把蛋放到另一个碗里。一切妥当之后,却从卧室传来一声闷响,是什么被碰翻了的声音。

我立刻跑去卧室开了灯,然后就看见易征满脸泪痕的跌坐在床边,旁边一把翻了的椅子,听到声响,易征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咬着苍白的嘴唇一脸无助。

“有没有磕着哪里。”我走过去想要查看易征有没有被磕着,只是一蹲下,易征就整个人扑了过来,力道很大我直接一个后仰坐在了地上,而易征则抱着我,手臂紧了又紧,脑袋在我怀里拱来拱去。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征征不怕。”我放松了背靠在床边,空出双手轻轻拍着易征微微颤抖的背。

“天宝,天宝,征征会乖乖,天宝不能不要征征。”易征抽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还有颤抖细细碎碎的颤抖,抱着我的手臂没轻重的紧,勒得我生疼。

“嗯,征征乖,天宝会一直一直都陪着征征,征征不怕。”我看着天花板,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易征的背安抚,感受着腰上因为大力而产生的痛感,眼泪却不自觉就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易征这样,觉得心里钝钝的疼。

一阵之后,易征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还缩在我怀里,手臂的力气倒是放了些,让我好受不少。

“咕噜~”肚子很识时务的就响了起来。

“走,天宝带征征去吃饭饭。”我推了推易征的肩膀。

“嗯。”怀里的头点了点,手犹犹豫豫的放开了,但是立刻就牵上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

我就那么牵着他把面又热了热,期间因为手不够,就把衣角给他牵着,虽然犹豫但是竟然也乖巧的照着做,只是脚步又跟紧了几步,似乎生怕我走了一般,看得我心里难受,不由就生出一丝对许琳琳的埋怨来。

桌子上,易征端端正正坐在我旁边,左手牵着我衣角,右手拿着筷子却不动,或者说他还没习惯黑暗。我叹一口气,接过易征手里的叉子小心的卷着面送进他嘴里,看着他乖巧的吃,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恍惚有类似幸福的错觉,几曾氤氲了眼眶。

这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是老板之前的住房,因为和太太在这里的回忆太多,所以舍不得卖也舍不得租出去,于是就这么留了下来,家具还是原样的摆设倒是样样俱全的,后来我过来打工,老板就把钥匙给了我,说是给那儿续点人气,也正好缺个打扫的人。我之前也就觉得自己是帮着打扫照看着,如今多了易征,这里恍惚就真切的有了家的味道。

吃完饭,我收拾完桌子,牵着易征找出出门前我妈给做的大一号的新棉布睡衣在易征身上比划一下,除了短点似乎还好,又翻出一块新毛巾领着他去了浴室,浴室里是淋浴的,我却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放他一个人我不放心,但是就这么守着自己又觉得怪怪的。

于是我牵着他的手把于是各个角落都说了一遍,调好水,就准备出门守着,但是易征的手还是紧紧握着不放手。

“易征乖乖自己洗澡好不好,天宝就在外面等着好不好”我轻言轻语的哄着。

“不要,征征不要洗澡。”他依旧拉着我衣角不放,低着头,紧咬着嘴唇。

我现在才仔仔细细打量易征这一身的衣服,虽然是神色的,但是架不住上面一层一层的油渍,显然很久没洗过了,猜也猜到了,许琳琳毕竟是女生,而易征现在的状况她冷不下那个脸逼却也压不下那个脸帮着洗……

“征征乖,那天宝就在这,帮征征洗好不好。”对着易征无论是怎样的易征我都狠不下心,而现在的易征只能让我更无法拒绝。我爹说俩大老爷们儿不能跟小姑娘一样扭捏,虽然我对易征的心思。我一边做着心里斗争一边帮易征脱衣服,这回易征乖巧的没有反抗,一会儿就被我剥了个光溜,易征的身材是没的说的,身子看起来白嫩嫩的让人很想把手放上去摸一摸,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鼻管就往下流,我摸了摸一手艳艳的红色,我抬头看着易征,似乎是有点凉的缩了缩身子,但是手还是牵着我的衣角。知道易征看不见,默默松了一口气。

开了水把易征引到花洒底下,任由水打湿我的衣角,我却偏头不敢再看易征。一会儿之后却没有听见多余的动作,转头,就看见易征愣愣的站在花洒底下,从头到脚的淋着,进去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征征乖乖洗澡哈。”我哄,没想起来自己说要给人家洗来着,因为我怕我直接休克了……

“天宝说要帮征征洗的。”他低下头,谁就顺着头发一点点滴落。就好像没等到我帮他洗,说不出的失落一般。

我一个没忍住就拿了条小板凳,让他坐下开始慢慢帮他洗头发,他的头发很软,缠缠绵绵绕着手指,虽然像是隔了一阵子没洗,但意外柔顺的没有打结,不像我如果隔个三天不洗一准是满头的结梳都梳不下去。

易征跟小孩子一样也喜水,洗个澡跟地理的泥鳅似的扭来扭曲,还喜欢跟隔壁家大黄一样,泡了水然后从上到下的甩甩,然后我就一身都湿了,湿的干干净净,头发上还滴着水。

“宝儿也洗!”易征摸索着就准备把我也拽进去。

我看了看我这一身,而且也想起来,呆会儿若是我洗澡大约他也得在一边守着的,到时候还得牵着手,还不如这会儿一块儿洗了,要不然我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件比这个大的衣服来给易征换了。

“嗯,宝儿和征征一起洗,那征征先把手放开好不好,宝儿在这里不走。”我哄着他好不容易把手给松了,只是也不兴奋的玩水了只站在那里不动了,似乎怕我找不着他一样。我速度的脱了一身的衣服,走过去拿了肥皂给他抹身子,然后他这次不牵我手了直接抱着腰不撒手,把头往我怀里拱了拱,再探出来放在肩膀上不动了。

我一侧头,发现他困了,就那么半阖着眼睛抱着我,似乎下一刻就可以睡着了。

“乖先别睡咱呆会儿再睡成不”我拎着他迅速的给他洗澡,但是他那么抱着,来来回回总是蹭来蹭去,好不容易洗完了,我却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有变化了,眼前白嫩的肩颈清晰的纹路甚至可以看见颈部皮肤下淡青的血管,视线往下是一片莹白带着水汽朦朦胧胧的像极了书上说的里的羊脂白玉,光照之下,似有淡淡光辉隐然而发,触手皆是温润却滑而不腻,引人爱而难以释手。

我很想摸上去的,其实我也真的摸了,确实是不想撒手的,心上似有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过疼痒难耐。但是我爹说发国难财的和称火打劫的都是混蛋!我侧头看了一眼在我肩膀上眼睛快阖上的易征,觉得我这是称火打劫,但是我不想做混蛋,所以,我把易征领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然后很背转身调了冷水……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果然在这种快入秋的月份里大晚上淋冷水还是会感冒的。

“宝儿”那边在椅子上乖乖坐着的人听到这一声喷嚏似乎有点着急。起来就想摸索着走过来,我赶紧关了水去接他的手,然后从架子上拿了毛巾给他擦身子,但是眼睛却再也不敢哪怕瞥一眼。

匆忙给他套上衣服,把自己也擦干净套上衣服就牵着易征出去吹头发,我妈给我做的那一身睡衣布料柔软,我妈怕我之后还长个特意做大了一号,穿在易征身上刚刚好,领子那里松松的从上往下能看到一抹平直浅勾的锁骨,藏一窝深沉的魅,让我觉得这样的晚上真是热得很。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工序都完成了,终于可以结束今天上床睡觉了,领着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的易征去了卧室,我帮他掖了被角,然后在另一边躺下,他立刻蹭过来抓住我的手,我默默错开手指跟他十指紧扣,不知道是他害怕我离开还是我害怕这只是梦。

闭上眼又睁开,有些不敢闭眼睛了,怕下次睁开的时候只是睡了一觉梦了一场,脑子里细细密密的想着什么,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高二末考之后的那场流星雨,想起了自己的愿望和许琳琳说出来的愿望,只是不知道易征当时许了什么愿,不过大约是全部实现了。想到这里,有些感激许琳琳至少没有让易征流落街头,不过看她今天的样子如果没有碰到我,易征也许也就只剩下流落了吧,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庆幸遇到她。

眼皮子沉重了,易征在旁边拱着过来,往我怀里钻,我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搂着他,感觉他又往我怀里缩了缩。我依然不知道他发生过什么,也不明白许琳琳为什么没把他送回家,不过确定没有受伤还是狠狠的舒了口气,没有伤就好,计划着明天带他去看个医生,想着自己卡里剩下的钱,默默盘算着盘算着就睡着了。

这一晚断断续续的睡着,因为易征会做噩梦时不时就会吓醒,然后确定了在旁边之后再钻我怀里继续睡。如此往复好几次,后半夜才总算是安静了。第二天我还是准点醒了,确定了易征还在我怀里,有温度有心跳,就觉得心里融了满满的阳光,而他是光源。

上午起床给老板打个了电话请了假,吃完早餐就匆忙带着他坐公车去了省第三医院,医院比较偏,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但是听说神经科这方面权威。

上了公车,他依旧牵着我的手,车上时不时有人看过来,毫不掩饰一脸的惊讶,过了早班时间人不多,我带着他找了并排的位置坐下,还有人时不时转头朝我们这边看,似乎没有见过大街上拉着手的两个男孩子。不过我是早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高中第一年的时候没少被瞧,我不在乎,而现在的易征也不会在意。

车在走,我越过易征帮他把窗户开了透气,他怕是第一次坐公交吧,以前看着他回家都是有车来接的,要么就是出租。风起吹乱他服帖的发,阳光过处迷茫了视线,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清澈的眉眼,而那眉眼中此刻有我,让我无可自拔的沦陷。

车到站,医院在前面,中间有一条林荫的人行道,我拉着他十指紧扣,慢慢走着,就像他经常许瑶瑶在学校人行道上常做的,就像我在心里盼了无数回的那样,那样有阳光从树叶之间漏下,有易征有天宝……

到了医院,大厅里有浓重的消毒液的味道,易征明显的缩了一下,但是还是乖乖跟着我走。

挂了号,问了去神经科的路。

医生看了易征的情况,问了些问题,但是当问为什么会这样和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时候,我却答不上来,只能低着头看着易征牵着我的手。

医生也没有多做为难,只是让我带着易征做了几项检查,来来回回几个小时,很快就要到中午了。易征始终乖乖的跟着我,没有属于小孩子的抱怨,只是抓着的手紧紧的。

看了检查的结果,医生说易征这恐怕是癔症,让他刻意忘了自己也忘了这个世界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长大,现在的易征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恐怕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或压力才会这样的,至于眼睛,是因为中毒撞击导致脑内有淤血,现在这状况最好是手术,但是手术费用巨大。

牵着易征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有点大,照的我有点晕,耳边是医生的结论,说易征的癔症可以治疗,不知道是不是照顾,没让拿药,就让每周过来一次,如果一个月之后没有起色却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只是眼睛,医生时候不只是手术费巨大,现在国内技术有限,保证成功率最好去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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