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纹碧情+番外——化蝶
化蝶  发于:201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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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了,慕容沛是爱他的……值得了吧,这些年的牵扯。

翔允青笑了,他困难地移动身子,将慕容沛的脸拉回他眼前。

阖眼,吻上。

没有之前激烈的热吻,轻触,摩挲,两个人静静地感触着这理当是最后的亲吻。

慕容沛将自己的唇更往翔允青贴近,他不敢深吻,他不会让小青的最后一口气失掉。

只是,翔允青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浅……

手滑落。

直到慕容沛回神,脸上的气息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翔允青勾着他颈子的手,也落到一旁。

他愣着。这世界彷佛静止回转。

他试着叫:「小青……小青、小青醒醒。」

没有声音。

没有温度。

没有回应。

一切静默。

「小青……」他低喃,将自己的脸贴上翔允青的胸膛。

血腥味。

他的鼻子里,充满的是翔允青的血腥味。

而他的小青……不会回来了。

脸上的泪又流了下来,雾雾的,他看不到一切。

十年,他们十年的纠葛没了。

一切,都停止了。而他的小青……走了。

而他最后,还是没听到小青亲口说爱他。

没有、没有。他的小青什么也没留下。

「呜……」咬牙,慕容沛抱着翔允青的尸体闷声哭着。

脸上的泪一直一直流,脸上手上身上,都是翔允青的血。

他大哭,搂着翔允青的手越搂越紧,泪水和着血,在慕容沛脸上。

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小青——」一个大喊,慕容沛哭的更凶。

哀凉的空气挥不去,慕容沛的额头抵着翔允青带着微温温度的胸膛,彷佛万物皆离他而去一般,这世界只剩下他和痛苦与寂寞。

自以为好心的放开了手,换来的,却是这一切。

手中拳头紧紧握着,突然,他一个睁眼,将翔允青放回地上,轻轻地又在他唇上烙下一吻,然后拿起一旁的雪绸剑和自己的岱凭剑,站起身来。

「你杀了小青……是吗?」慕容沛面无表情地抬头,深远的目光看着荆烙安。

荆烙安吓了一跳,刚刚那番景象,已经让他错愕,但现下……他知道他再不逃,这里一定会出现第二具尸体。

他的尸体!

慕容沛脸上没有表情,但那目光,真的可怕透顶。

荆烙安一决定,正准备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无法动弹。

往下一瞧,一条银色的鞭子缠着他的脚,而一旁,离他不远处的就是浅阳十大高手之一——银雷母豹,杜非怜,人称非怜夫人的使鞭高手。

「想逃?没那么容易呵。」杜非怜笑了笑,然后担忧地转头看着举起两把剑的慕容沛。

难道他……想用那招?

那招,被浣水堂第一代堂主封起的禁招。

第十章(上)

浣水堂的剑法能名闻浅阳,靠的就是招招夺命的五十八式剑法和自创的二剑流,最为人所称道的,就非那二剑流莫属了,二剑流在外界拥有的情报中,共分十六式,浣水堂主在练完五十八式剑法之后,才会接着练流法十六式,而能真正练完顶式第十六式的,传闻只有第一任堂主,而也就是那第一任堂主练成第十六式之后,下令将这招式列为禁招,就算之后的弟子真有人练得此招,一生一世也不得使用。

而此刻,对于浣水堂剑法早就颇有研究的杜非怜,怔愣看着慕容沛握着一白一黑的双剑,两剑在他胸前剑尖各朝天地,黑白银连成了一线,特殊的步法起式,她能认的出那是绝迹已久的浣水堂禁式——「龙凤系」!

而反观一旁的荆烙安瞪大了双眼,他惊慌着,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要怎么对付他,不过这浓浓的杀气已经让他喘不过气,他眼里似乎望见了未来,眼前一大片血红……

忽然,一阵风起,慕容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再度捕捉到时,他充满怨恨的眼神已经震慑了他,他无法反抗,他只能像只被待宰的羊,等着屠刀往他脖子上一抹,见血,然后死去。

「二剑流十六顶式,龙、凤、系!」慕容沛低冷的声音,伴着飞起的阵阵黄土到了荆烙安和杜非怜耳中,他说到龙字时,只见银光一闪,杜非怜手中的鞭子忽然被强大的气给弹了开来,她惊然一收,不过那强劲的力道还是将她的银鞭给甩出了手中。

黄土渐散,荆烙安没有任何挣扎地任由敌人将他一剑毙命。

闪着血红色的光芒的银剑从荆烙安左背窜出,一剑穿心。

慕容沛将手中的雪绸一抽,血花喷洒在黄土地上,又是一片狼籍的可怕。

杜非怜本以为已经完了,没想到慕容沛手一旋,身一回,背对还残留一口气的荆烙安,另一手的岱凭剑就这么砍下了荆烙安的头颅,那颗头,顺着剑气飞上天,旋着。

顿时,血雾漫天,成了一幅炼狱般的情境,荆烙安无头的尸身倒下,漫天的血如雨一般地倾泄而下,杜非怜惊骇地掩口,她发不出声音来。

「第一剑,是为水怜刺的。第二剑,是拿你的命去偿小青的那命。」慕容沛闭上眼,眼睫下又流出了泪水,清澈的泪水伴着脸上的血,成了一种诡谲的淡红色,顺着他俊帅的脸旁留下。

「这一剑,是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慕容沛将左手的岱凭剑一举,那颗下坠着的头颅正好被岱凭剑一剑穿入那鼻梁上方,一颗头正好被穿在剑上。

慕容沛将剑往身后一脱手,剑间没入了后方的树干,荆烙安的头颅就被剑穿着,钉在树干上。

慕容沛走回倒卧在一旁的翔允青身旁,俯身抱起了他。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这么喃语着。

跨步,走出这片血腥。

翔允青的血已经没有流了,没错,死人流血也是无意义的,而剩下的,只有慕容沛那带血的足印留下的痕迹。

白色的衣服,染上了血,如同艳花般美丽的鲜血。

后方,荆烙安断头的颈子还一直留着血,染了一大片黄土地都是。

杜非怜脚软着无法站起。

她迷思,这景象……她竟然觉得很美,有一种血腥的美感。

可是,真的很可怕。

血红色的足印越来越长,慕容沛红白交错的身影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吧?

一星期后——

「怎么?你们干麻那么急着把我拉来?」许久不见的佟沁雨,几乎是被傅秾和铁曲封用「架」着的拉进浣水堂大门。

昨夜,这两人夜闯皇宫御医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架上了马,然后他就被傅秾加十倍速度的快马加鞭载到安岳,害他在马上只能紧紧揪着傅秾,要不然摔下马可就完了。

而明明从首都离关到边境安岳最快要花上一天的路程,但硬是被他们五个时辰赶完了,他真的不得不称手佩服他们两个……喔,还有,那两匹累的半死,为主人鞠躬尽瘁,差一点点就死而后已的好马。

「还问!抓你这御医来,当然是看患者啊!」铁曲封瞪了他一眼。

没好气的反给铁曲封一个白眼,佟沁雨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踏进大厅,呼着:「患者在哪啊?」

而这时,大厅忽然跑进了一个婢女,她着急地对傅秾说:「傅姑娘,堂主他又抱着翔公子到庭子了,惹的大家都不敢靠过去。翠儿姐正在劝着堂主,您快过去看看吧。」

傅秾点了点头,将那婢女哄回去之后,一脸无奈地转头看着佟沁雨:「你快过去看看吧,这天下能治的了他的只剩你了。我们知道你是天上的星宿,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慕容沛的,是吧?」

「我去看看。」佟沁雨眉一拧,跨出大厅。

就在跨出大厅后,杂吵声马上就传入他耳里。

而他转头一瞧,正好看到一个莫约二十出头的婢女被几个弟子抬着,抬进了大厅里,她软软地倒在椅子上,看样子应该是受伤昏过去了。

「翠儿?!」傅秾大呼。

「让开,我看看。」佟沁雨又转身回去大厅里,他推开了几名弟子,伸手探了探翠儿的脉象。

她的脉搏虚浮不稳,浅而促急,看样子应该是被打伤了。

「傅姐,你将她先抬到房里休息,她应该是被打伤了,你先帮她护住各脉,我回头再用药物治疗,伤的不重,没碍事的。」佟沁雨对傅秾说完,便朝着庭子那去了。

傅秾叹了口气,唤着几个人将翠儿抬进房里,望了望佟沁雨离去的背影,她只能姑且相信他能治的好慕容沛的心病。

另一头,佟沁雨快步走向庭子,跨进了庭子的范围,没有半个仆人侍婢。

一个星期前,他就听说与浣水堂交恶已久的闇鸷找上门来,详情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十大高手死了一个,小青也死了。

如果,慕容沛为了翔允青的死而变成今日这副德性,真令人不胜唏嘘。

佟沁雨停在庭子入口处,望着翔允青尸身抱坐在怀里,坐在假山水边的慕容沛。

那背影好沧桑,好孤单。心口一紧,这景象真的令人鼻酸。

佟沁雨看着,慕容沛将头靠在翔允青肩窝里,用很小声的声音说着:「小青……你回来了吗?你现在就在我怀里,你回来了吧?」

「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讲……当初,让你拿走火纹剑,有一半是我的策划,我好怕我说出来你会不理我,可是,我不说我又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吧?小青,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慕容沛笑着。

他牵起翔允青的手,吻着:「你的手好冰,天气冷了吧?你要小心别感冒了呢……你受过伤,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伤口复原的好快,可是,别为了晒晒太阳又受寒了。」

「就算火纹剑没有了,你还是我的小青,管他奴隶不奴隶的,我就是爱你。你快醒醒,我好想听你说一次你爱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为什么没说?为什么?」

佟沁雨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忽然开始恨起了天上那个老头子。

小殷也是,小殷每世也都是这样吧?当他走了,他爱的男人才开始悔悟。

如果,没有情爱,这世上所有的泪水会不会少一点?这世上所有的悲伤会不会少一点?

老头子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佟沁雨看着慕容沛近乎疯颠的行为,有点不忍,别过眼,他为眼前这对无法相守的情人哀默。

小青死了,小殷走了。这世上是否又徒留了两个为他们悲伤的人?

泪水是否又增加了?

他是否该过去一巴掌打醒慕容沛的梦?但梦醒之后,他是否又会更疯狂?

小青死了,连他们都无法接受,慕容沛呢?他又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太多问号了,他实在没办法做结论。

老头子啊!如果你真的想对世人好一点,就请给他们一个转机……

如果,真的能有神迹,请您给他们一点希望……

「谁?」突然,慕容沛回头,拧着眉看着佟沁雨。

「是我,佟沁雨。」佟沁雨走近他们俩。

「你也是要来告诉我,小青已经死了吗?」慕容沛瞪着他,搂着翔允青的手更紧了些。

「不。」佟沁雨双手交叠于后,望着天际,「我是来告诉你,他有苏醒的机会。」

闻此,慕容沛睁大眼,希冀的看着佟沁雨:「你是说,小青可以醒过来?」

「没错,不过……这件事只靠我是做不到的。」佟沁雨眯起眼,睐着慕容沛。

「你说,我可以帮你做到一切!」慕容沛高兴的望着佟沁雨,兴奋地道。

「你要做到的,只有两件事。」佟沁雨闭起眼,「第一,接受小青已死的事实。第二,等。」

慕容沛怔愣,脑际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一般,忽然失了思考。

他说小青死了。他说小青死了!

怎么可能?他怀里的小青不是死的,不是死的!

「等你接受了小青已死的事实,再来找我。至于小青能不能醒的这件事,我会尽力去帮你弄到该弄到的东西。」佟沁雨瞥了他一眼,走出了庭子。

慕容沛愣着,看着佟沁雨的背影消失。

忽然,庭子里传出了慕容沛的大笑,笑的凄厉,笑的悲怆!

那声音让佟沁雨已经走出庭子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眸,看着庭子,抿抿唇,接着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冲去。

就算他拚死,也要从天庭把丹宿给叫下来!

佟沁雨暗立着誓。

他的小青,他的挚爱,真的死了吗?

小青活着,他的小青一定还活着!

但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小青?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温度?

他记得,小青受伤了,荆烙安的剑穿过了小青的身体,血一直流、一直流……

血的温度好热好热,他杀了荆烙安,然后呢?小青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没错,小青一定是睡着了,一定是……

第十章(下)

传说中的仙境,其实也是和人间相差不了多少,简直算的上是人间生活的翻版。

而这里,也没有传说中的美好。有杀戮、有心机、有劫难。

谁说天上一定是美好的?谁说仙境一定是纯洁没有污染的?有这么类思想的,除了凡间那些没见过仙境的凡人之外,所有的仙子神官都不这么认为。

勾心斗角,谋位争权,这天庭除了天帝和天后之外,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凡尘一般。

但仙人不同于凡人的,是他们拥有比凡人更多的力量,更多的势力。

北方星空,北斗星居旗下有七名闻名遐迩的弟子,分掌北斗七星各星辰,主星由下一任的北斗星居掌控,是为其他六星之首。

各星宿分占一星,上建别宫,生活雅致愉悦,清幽无人打扰。

而北斗星居除了偶尔的例行探查,几乎没在他们七人面前出现过,许久以前的星宿不小心落入凡尘之事,让整个星宿体制大乱,勉强只靠着其余三人撑住了北方星辰的管控,至今,下凡的其中两人终于先行回来了。

仙境是不分日夜的,但那天帝老头就秉着天生爱搞怪的个性,非要把丹宿的别宫弄成晚上,开宴接风。

但没想到的是,丹宿才刚回到天庭不久,就又接到了一则消息……

「你说,小青死了?」殷宿,也就是沈虚琴大呼出声。他已经换回了神官服饰,一身墨蓝类似东瀛(日本古称)武士般的装扮,将他原本稍嫌阴柔的气质添上了一抹英气。

「恩,刚刚传报上来的,我本来只是叫人去打听一下看他们两个到底后来怎样了,结果竟然……」丹宿一反原先的淘气活泼,拧着秀眉,那双红色的瞳眸眼色似乎也暗沉了些。

「怎么办?」

「我得去跟老头子拿借魂丹。」丹宿这么说着。

沈虚琴本来还想开口,但忽然一个身着火红武装的女子一个飞扑,挂在丹宿身上,「嗨!小丹,好久不见!」那是七星宿之一,朱宿,也是丹宿的双胞胎姐姐。

「小殷,好久没看到你了。」沈虚琴还未回神,一张笑脸又在他脸旁近处出现,让沈虚琴吓的差点跌下椅子。

「黛……」沈虚琴松了口气一般,看着黛宿那张笑吟吟不似男子的绝美脸蛋,他小声地道。

「朱,你先放开丹儿,我有话要问她。」一名身形伟岸,身着一身玄黑色衣服,腰系白色腰带的男子劲自做上了丹宿别宫大厅里的主位。他就是七星之首——玄宿。

「喔。」虽然百般不愿,朱宿还是乖乖的站到一旁。

这下子,连沈虚琴都不敢坐了,整了整服装,恭敬地站在一旁。

虽然玄宿和他们同为星宿,但星宿之首的魄力,真的会让他们恭敬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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