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攻略手记(穿越)上——颜小妞
颜小妞  发于:201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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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营,此行的军士辛劳了一晚,大家都脱力不已。是以蓝玉没有即刻召见朱椿和王弼了解此行详情,只将俘虏关押起来,令军医为此行受伤的众将士处理伤口。

朱椿、沐晟的伤势都无碍。夏子凌除了左手包扎起来之外,身上也只有几处轻伤,擦了些药,心下没什么挂念,便回自己帐中大睡了一觉。

这一觉,一直睡了一天多,及至第二天中午夏子凌才醒过来。一醒过来,便见沐晟坐在自己帐中。

“喏,已经过了开伙时间了,我给你留了一碗面,快吃吧。”

夏子凌道了个谢,三两口扒完了一碗面,却见沐晟还不离开,有些奇怪。不想他却道出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刚没跟你说,怕你担心。蜀王昨日下午开始就高烧不断,人也唤不醒,军中谣传这是咱们此行犯了成吉思汗英灵,成吉思汗降下的惩罚呢。”

妈的,怎么又是成吉思汗英灵?然而,夏子凌此刻却无心去解那军中谣传,朱椿高烧不断?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身上没受多重的伤啊。

“我去看看。”夏子凌蹭地起身,胡乱拉了一件大氅披着就慌慌张张冲向蜀王军帐。

夏子凌进了朱椿帐中,军医正好也在,军医诊视完毕,夏子凌也把了把脉,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认为蜀王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有少许风寒症兆。

然而古代没有体温计,夏子凌初初一探,竟然觉得恐怕有个三十八度以上,白日温度已是如此,夜间恐怕还要更甚。成年人身体禁不起高热,已经烧了一日,今日若是不退,恐怕有些危险。

夏子凌思来想去,觉得原因恐怕是漠北气候恶劣,染了少许风寒,前日夜里力战群敌,发力狠了,这一松懈下来就病了。他与朱椿相识两年有余,一向觉得他身体好得很,平日里连个小病都没有。但越是这等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才更是严重,也合该几样事情凑到一起了,朱椿躲不过这场病痛。

只是普普通通的生病,不知道被谁传道出去,居然就成了被成吉思汗诅咒,夏子凌真是无语极了。

不过安抚军心是蓝玉的事,由于朱椿一回来就病倒了,王弼已经先行向蓝玉禀报了那日的情形。说起来,蜀王本是处理了轻伤便回帐中歇息的,通传只当王爷还在睡,不敢打扰,还是过了半日,王弼来约他一同去大将军帐禀报战情时,才发现他高烧不醒的。

虽然从脉象看并无大碍,但古代没有点滴之物,难以补充高烧损耗的身体水分,夏子凌还是不敢大意,因为他略通医理,便主动承担了照顾朱椿的责任,军医自然也是高兴得很。

大半日里,夏子凌除了用冷水为朱椿擦拭额头、身体外,还准备了加盐的温开水,用干净锦帕沾水滴至口中,以图让他能喝下少许盐水,不至于因高热脱水。

如此悉心细致照顾一个人,是夏子凌从未做过的事情。用了晚膳,夏子凌执意要留在朱椿帐中守着,这个晚上若是烧再不退,就有些危险了。

沐晟劝不了夏子凌,只得给他留了一件厚实的大氅,又添了一个火盆,叹了口气,径自离去。

夏子凌如此照料之下,总算是有些起色的。下半夜,朱椿总算是热退了些。夏子凌心里踏实了,想着朱椿应当再睡几小时就能醒来,便用锦帕沾水喂了他最后一回,斜靠在榻边睡了。

朱椿一觉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够久,直睡得他头昏脑涨,整个身子沉沉的。他正要像平日一样一个挺身坐起来,却不想起身到一半,就眼冒金星,他赶紧重新躺好,待到那昏劲过了才复又坐了起来。

这么一坐起来,环视帐内,他即刻看到了和衣睡在榻边的夏子凌。夏子凌怎么会在自己帐中?朱椿目光微转,旋即看到了一旁桌上盛水的碗和锦帕,已及旁边的水盆和毛巾。联想到自己身体这不适的状态,不难想到夏子凌是特意过来照顾自己的。

这么一想,朱椿心中忍不住泛起阵阵暖流。朱椿凑近夏子凌身边,仔细端详着他。

虽然夏子凌的睡颜,他在中都已经见过了,而且是两次。可是那样在漆黑的屋外匆匆一瞥,哪里比得上现下借着帐中跳动的火光看得仔细。

夏子凌的脸庞,是偏削瘦的那种,还算轮廓分明,五官都长得挺周正,却谈不上多精致,起码比朱椿自己要逊色了不少。除了……那狭长的眼廓和浓密的睫毛,让人禁不住想这双眼睛睁开之时,时常透出睿智的光芒。

但这一张勉强算是中等偏上的脸,却看得朱椿心跳如擂鼓般无法自持。他想,不,他确定,经过两人这么一番同生共死的心里试炼之后,他是有些喜欢夏子凌的,就像朱桂喜欢皓月那般,或许比朱桂还多了点对夏子凌的信任与倚重。

朱椿的眼光不经意间扫过夏子凌包扎得如同粽子的左手。胸中忽然情动不已,夏子凌是在乎自己的吧?不管是哪一种形式的在乎,起码他的眼神总是随着自己转动,起码他愿意为了自己不惜赴死。

他不想把夏子凌作为男宠对待,那样太委屈了这个人。可是……作为自己将近十八年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在这样神智不甚清醒的状态下,他是不是可以任性一次呢?

朱椿有些颤抖地缓缓贴近夏子凌的脸庞,将嘴唇轻贴在夏子凌的额头上。触感略带冰凉的额头,对发烧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无法抗拒的毒|药。

朱椿的唇眷恋地在夏子凌额上摩挲,复又来到眉,然后是眼。夏子凌今天也非常累,是以被朱椿这么吃了豆腐也不自觉,只是微微动了动,喃喃一句便接着睡了。

然而,薄唇微启的那一秒,朱椿忍不住视线再无法移动,落在那诱人的唇瓣上。思绪不由自主就往在中都做的那个梦上去了,那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梦境中诱人?

借着头脑发热的时候,朱椿不管不顾了,一把拉过夏子凌揽入怀中,强行吻上了那两片唇瓣。

夏子凌睡得正酣,被人这么一把拽上床抱住,虽然醒是必然醒了,却头脑还在混沌之中,没摸清状况。这一含糊之际,便被朱椿狠狠含住唇瓣吮|吸着。

朱椿身上熟悉的檀香味盈满鼻尖,烫热的身体紧紧抱着自己,还有那同样烫热而弹性极佳的唇,与自己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

夏子凌很快便明白了朱椿在吻他,可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朱椿已是按耐不住,不再满足于唇瓣相贴,而是伸出舌舔|砥着夏子凌的唇。

烫热而粗糙的舌把夏子凌吓了一跳,无论这是不是梦,这样的事情都不该继续下去。

于是夏子凌头向后一仰,硬声低吼道:“放开!”一边剧烈挣扎着要从朱椿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刚才发现夏子凌醒来,朱椿便赶忙闭上了眼睛,装成梦魇了的状态。现下吻也吻了,虽然他本人也有些后悔,但要是放开夏子凌睁开眼,两人日后岂不是要尴尬到死?索性朱椿刚才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一边闭着眼睛大力抱着夏子凌不放,一边微启薄唇,溢出一句:“别走,蓝嫣……”

听到朱椿口中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时,夏子凌微微一愣,竟忘了挣扎。朱椿烧还没退,闭着眼睛缠着自己,明显还没清醒,这么说……他是把自己错认成了蓝嫣?

真可笑!自己与蓝嫣,一男一女,样貌、身形完全不同,究竟哪里有共同点了?夏子凌不知道自己现下是什么心情,也许有点低落酸涩,这也很正常,谁喜欢被别人当成替代品?

然而,失落之余,却还有淡淡的释然。原来他是把自己当成蓝嫣了,还好……虽然不知道朱椿什么时候对蓝嫣用情如此之深,梦魇时还想着她,不过,如此的话,他的行为还可以解释。

朱椿趁夏子凌发愣之际,复又含住他的唇舌,而且这一次毫不犹豫将舌头伸了进去,在夏子凌口中恣意翻搅,时而吮|吸着他口中来不及咽下的津|液。

夏子凌任朱椿这么吻了几秒,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而且还有些被朱椿挑得浑身都热起来的感觉。

如果他是把自己当成蓝嫣的话……夏子凌这么想着,忽然放松了身体,任朱椿这么予取予求。

感觉到夏子凌的松懈,朱椿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然而心中却有些淡淡的沉闷。夏子凌,你果然是忠于主上愚忠到甘为他人替身了吗?然而,你若是知道,我心里和身体都明明白白知道你是夏子凌,也只想要你夏子凌,恐怕会避之犹恐不及吧?

帐内的火盆火光跳跃,映衬着榻上紧紧相依的两条身影,然而,这一夜,两个人终是心事各异。

第60章:直抵虏廷(上)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朱椿复又陷入昏睡之中。夏子凌做贼心虚地赶忙打扫战场、擦拭痕迹,他和蜀王互撸了一把,啊啊啊,这事情简直他妈太操蛋了!

两个男人一起撸管儿正常吗?貌似他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听说过有的寝室哥们一起看黄片各自撸管的事情,但绝不是像他们这样抱在一起的好吧!

所以……他妈自己真的是中邪了吧?!夏子凌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跟乱麻一样一团糟。坐在离朱椿卧榻颇远的地方,夏子凌盯着朱椿发呆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朱椿的额头。

还好,许是刚才出了些汗,烧反而全退了。夏子凌这才放心地转身出了大帐。

军帐幕帘放下的时候,朱椿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明净,握成拳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天明的时候,夏子凌和沐晟一道过来,进了大帐,朱椿已经穿戴妥当了。

沐晟道:“王爷,身体无碍了吗?”

“嗯,已经无事了。”

夏子凌道:“今日还是小心些,别再受凉,汤药记得按时服用,出去多穿些。”

朱椿转头看向夏子凌,后者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只把手上拿的一件披风递了过去。

朱椿盯着夏子凌低垂的头顶看了几秒,一把接过他手上的披风,道:“我已让大将军集合全军将士,现下就去沙场,让他们看看本王好好的,哪有什么中邪之说!你们与我同去!”

朱椿说罢一甩披风,已转身向外走去。

“是!”夏子凌与沐晟同时应到。

大营之外,铺满雪的漠北荒野空旷无比,远处的百眼井依然壮观,然而谣言破除之后,却是没了让人看上去就发怵的感觉。

十五万军士安静立于荒原之上,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朱椿跟在蓝玉身后从列队后方一直走到最前方,最后在队伍前方站定,面向万千军士。唐胜宗、郭英等人已经先行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朱椿用上内力,大声说到:“日前,听说有人在军中散播谣言,说本王中邪了?”

蜀王威严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听起来颇有震慑力,很难让人相信朱椿今年才十八岁,士兵们不由自主肃然起来。

“本王不过是小小风寒一场,现下人就在此,无恙得很!有不信者可以上来与本王过招一试!”

朱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目光扫视着下面站着的一排排士兵。军士们赶忙低垂了头,生怕被蜀王看中了挑上去过招。且不说他贵为皇子,普通军士哪敢对他动武。就算蜀王不计犯上之罪,他们也打不过啊。

那日破了敌阵,押解几百俘虏回来之后,蜀王的英勇战绩就传遍了全军,据说他一人就杀了一百来人,当真是如阎罗般的角色啊。

其实朱椿那日最多杀了五十人。但是军中之事,本就容易夸大。十五万大军尚且要号称三十万,多算了几个人头也没啥。

等了许久,既然无人想来与他切磋一二,朱椿接着说到:“谣言是从何处传出去的,本王不想追究,若是要严查,那些个造谣生事之人总是跑不掉的。但若是下次再让本王知道谁在军中无事生非,本王定然旧账新帐与你们一齐算算清了!”

朱椿说罢,将手中的银枪掷出去,枪尖没入第一排列队的士兵正前方土中,稳稳而立。第一排所站的均是军中千户,被这么一震慑,纷纷把头埋得更低了。

朱椿训话完毕,把场面交还给了蓝玉。蓝玉与朱椿的张扬外露不同,此番上前先是沉默地看了面前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明军士兵一会,才缓缓说到:“即日起,延安侯与武定侯所率十万部众撤回大宁待命,我所率五万人继续向北行进!敌人就在捕鱼儿海附近!”

这事是昨日蓝玉与唐胜宗、郭英两人商定的,但军中士兵并不知晓。军士们乍一听都觉得意外非常,秉承着遵守军纪没敢议论纷纷,心里却是不解得很。

就连夏子凌听了这军令都有些诧异。据说那查干巴日被押回来之后老实得很,许是想着既然成吉思汗老祖宗都放弃抵抗了,他们这些猢子猢狲抵抗还有什么用?很快就招了北元皇帝目前扎兵于捕鱼儿海附近。

现下阴兵借道的障眼法已破,俘获了几百敌人,又知道了元廷目前的位置,形势正一片大好,蓝玉下令继续进军,估计也无人反对。但这样的情况下,他竟是要撤回十万士兵,只带五万人突袭元廷,是何用意?

蓝玉没有向士兵们解释原因,作为一个大将军,他也没这个必要。

因为承袭了常遇春的作战风格,从前作为副将的时候,他果敢豪迈,在军中也算得上个霸道将军。此次作为大将军,却一反常态,沉默温吞得紧。新出征的士兵只觉得这位大将军沉默寡言,每每下达军令都是只言片语,没有多余套话。

并且,似乎有些可欺?军中传出流言之事,若是遇到个蛮横的将军,心许要杀鸡儆猴,不管找不找得到是谁传出的,先拖几个出来开刀。蓝玉却不然,流言爱传就让你传去,他似乎不理不睬。

如今,蓝玉又下达了让十万人撤兵的军令,看来怕是抵不住延安侯和武定侯的威仪,五万人能干什么?这北伐,估摸着不久之后便要终结了吧。

然而,蓝玉确实不管士兵们怎么想,下了军令,径自解散了队伍。

回到营帐之中,三人讨论蓝玉此举的时候,沐晟不解道:“大将军此举,我觉得恐怕是不大妥当。”

朱椿轻笑了笑,“有何不妥?我看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军令,定然已布下万全之策。”

由于蓝玉与母妃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朱椿从前些年就对蓝玉很是关注,目前朝中诸将,若论武艺,蓝玉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是论用兵和计谋,他却觉得无人能出其右。

夏子凌也道:“我也觉得蓝玉定然胸有成竹。”

他的理由,却是和朱椿不同,源自于他所掌握的历史知识。

沐晟:“……”

被朱椿与夏子凌这么反驳,沐晟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就跟个不懂带兵打战的人一样被歧视。

十万人撤军之后,蓝玉果然召集了他余下的五万人马,在漠北荒原上进行一次新的誓师。

眼前仍然是壮观的百眼井地带,时间依然是清晨旭日初升之时,天气已经不复前几日的阴霾,耽搁了这么几日,肆虐的狂风已经停止。蓝玉的心境,却也与前几日截然不同。

“诸位将士,犹记得五月之前,大家齐聚长江边上,皇上殷殷嘱托‘倍道前进、直抵虏廷,肃清沙漠、在此一举’。领了如此圣谕,我蓝玉便没有想过失败而还!此番如若不能荡平北元,我蓝玉誓将首级留于这漠北之地!”

“敌人就在前方,为大明朝建立不世功勋的重担交托在你我肩上。过了百眼井地带,前行四十里便可到达捕鱼儿海,那里将成为此行的决战之地。”

“你们今天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曾经与我蓝玉一同南征北战的部众,然而今日起,你们将承受比以往更艰苦的磨练。”

“我要五万部众合为一人,隐匿于荒野中。行军时脚缚麻布,做饭时穴地而炊,交谈时止于耳语,但凡有露出声响让敌人窥破我军行径的,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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