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一声,不知怎么的,还没来得及反映,王超的身子就给安朔给撞开了,顿时给整的眼冒金星的,回头就见程大少不知发什么疯,推开了人群就往外头冲,“靠!怎么回事呀?!”
“程安朔!!”在台上准备的沉静见那小子冒冒失失跑人,也急了,踩着高跟鞋就追来了,“晚会都要开始了,你上哪儿呢你?!”
都说人要是惹上了霉运,这拦都拦不住,脑门上撞个大包不说,好不容易回了屋把那瓶子开水给倒进了碗里,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把桌子连带最后的晚餐给撞翻了。
气啊!窝火!
——都他妈姓程的小子害的,苏贤狠得直咬牙,要不是那小子把自己当口气他能赌气窝寝室里头?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把那小子的脖子给拧断了!
没饭吃,没灯照。坐床上眼神狰狞地瞪着外头那月亮看了好半天,又是一倒头——我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我!没事儿干老子我继续睡!
可这回怎么也没睡着,脑袋跟枕头上翻来覆去地来回打滚,脑子里头老想着那小子现在在干嘛呢?没准跟沉静一块儿在台上娱乐大众呢。他能想到自己?不能啊……他就是一缺心眼儿的家伙啊!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怪声,苏贤一听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眼珠子机警地在眼眶里打转——靠!这时候大伙儿都在大礼堂呢,哪儿来的人啊?
紧接着就听他们寝室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苏贤那眉毛一下揪紧了——听门房大爷说最近治安不好,这时候鬼鬼祟祟的家伙,准他妈是贼!!!往地上顺势一跳,随手漕了一大家伙就蹑手蹑脚地到了门口,心里头恶狠狠的:这他妈偷鸡摸狗的家伙,别以为这楼里黑灯瞎火的就没半个人,今儿个让你遇上老子算你倒霉!!
“卡嚓”一声,门开了,苏贤躲在了门背后,就见一人影直往里头冲,瞄准了机会,一下从后头跳起来,手上漕着家伙,就狠狠往那贼人身上砸了过去。
“哎哟!!”那小偷喊了一声,背上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么狠的一下,连身子都站不稳。
“敢上老子屋里偷东西?你他妈的不要命了!”苏贤举起了家伙又要往下打,忽然就见那人影敏捷地一转身,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肘,声音里还尽是挨揍后的抽气儿声,“苏贤!!!!!你小子干什么呢你?!”
黑漆漆的脑袋挨了上来,苏贤睁大着俩眼珠子瞅了半天,这脸,够熟悉的阿,哪儿见过啊?
顿了半秒钟,嗷嗷叫了两声——能长出这副讨人厌的嘴脸的人,除了姓程的混蛋还有谁呀!!!
随即眼一瞪,理直气壮的,“靠!我咋知道是你?黑灯瞎火的,楼里没半个人,我还以为是贼呢!”
“你……!!”平白无故挨了那么一下,还就这么一破理由,程大少那脸都黑了。刚才这小子真是下了狠劲往他身上砸啊,到现在背脊上还火辣辣的疼。
可谁知道苏小无赖不但没有歉意,脸上还笑得呲牙咧嘴,阴险至极的在心里头乐呵着:这小子活该受这罪啊他!心里头那口恶气出了一半,得意啊!
程大少也没法跟这小子计较,手上一使劲,把苏贤漕着的那家伙给夺了下来,定睛一看,怪怪……这小子够狠的,拿大拖把砸人呢!
随即把那小子死死按在墙角旮旯儿里,“故意砸我呢你?说!闹什么情绪呢今晚上死活不肯上大礼堂去?”
“靠!”苏贤叫嚣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姓程的!你他妈明知故问啊你!就准你把我当空气看,不许我把你当贼打呀?”
“……”
十七、
伸手不见五指,黑夜引发人犯罪。
苏贤嘶哑了嗓子,原来心比身体要来的更狂野。
程大少当场就懵了,借着外头的点点星光,瞅见苏贤黑洞洞的眼神,特凛冽地望着自己,半天才笑着憋出一句,“瞎说什么?我哪儿把你当空气看了?”
“靠!你他妈无赖啊你!”安朔这话一说出口,苏小无赖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这家伙明摆着死不承认啊——对付这样的无赖决不能心慈手软,“程安朔,你他妈说!这些天你躲哪儿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上回不说了?帮学生会办事儿呢,没故意躲你。”
“滚!”苏贤抬眼就瞪了一眼那小子,“我看是借着公事儿办私事儿吧?别他妈以为躲着不见我就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档子事儿!恶心!”
“怎么回事儿呀你?”安朔一皱眉,伸手就掐了一下那小子的腰间,“还真以为我跟沉静有什么了?”
“有?”苏小无赖随即一挑眉,死命推挤那没良心的家伙,“靠,都到这地步了?你他妈真要跟那女的有什么,你小子就完蛋了!”
边说那表情越来越难看,程大少倒是也不急,镇定自若地拽着那小子的胳膊肘,“苏贤……耍什么小性呀?要不是刚才在场子里遇见张昊,我还真不知道最近你闹情绪,这些天我早出晚归的,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又老避开我,有时候晚上回来想找你,可又怕吵着你睡觉。”
“操!你他妈吹吧你!”气了,这人撒谎怎么就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呢?
“人沉静,一女的,单凭这点,怎么说也比我苏贤正常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苏贤他妈把你当什么了,犯的着我这么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你小子嘛?!”
——忽然,眼睛急红了,有些话憋了好长一段时间,委屈得整个小鼻子一下发酸。
安朔也傻了,这小子怎么说变就变呀,刚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功夫,气氛就变了调,“瞎掰什么呀?你小子真是越说越离谱!”
“我瞎掰?我他妈恨不得砸死你!你这些日子压根没把我放眼里!”
“苏贤!!”程大少终于急了,扯着嗓子喊停,目光忽然认真地盯着苏贤的眼,“我跟沉静绝对不像他们传的那样!这事儿我先前没跟你说,就是怕你小心眼的误会。她爸跟我爸都是老同事了,小时候也就见过几回,这回真没想到分在一班上了……前阵子她爸打电话来让我多照顾她……能有什么?……”
没听完,苏贤就耐不住了,语气里带了讽,“哟!姓程的,你真他妈够好人呀?你对人家没意思也不代表那女的对你没这意啊?”
“你……”虽然早知道,这小子,说话带刺儿,尖酸刻薄,可这回却又带了直肠的小心眼儿,程大少吼了一句,“苏贤……别不讲理!”
“我没不讲理!我苏贤他妈也不是什么牛皮糖!要是你小子真不当我一回事儿,咱们分了拉倒了!!”
顿时,黑漆漆的屋子里,忽然发现这小子的眼神飘忽了,狠狠地说出这些话,胸口却有什么东西,陡然像给刺痛了一般难受,嗓子眼也随之发紧,有种喘不过气的滋味,苦涩的没法儿顺畅的咽气儿。
一会儿,别过脸,咬着白牙,声音没了底气,沉了半分,“说什么在一块儿!全他妈你小子骗人的鬼把戏!!”
——说话的时候,连眼眶都在打颤。这些话,连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口,可就是心口堵得慌,再这么憋下去,便是自生自灭。
那一刻,程安朔的表情陡然呆了,一霎那空气里有种嗅得到的紧张气氛。
苏贤那小子,也慌神了。看姓程的家伙不说话,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真说错话了?苏贤不知道。
可要真不在乎他,就不会这么在意他跟谁在一块儿,这么在意他怎么对自己。
但这小子,这些日子怎么就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对自己不冷不热呢?真是失望透了。
“……”
隔了好久,那小子还是没有吱声,一到关键时候他就装哑做聋的,苏贤急了——这时候,哪怕只要那小子开口说一句,哪怕只是胡说八道,就算是气急败坏地骂他,至少还觉得这小子心里头还有自己。
瞥着程安朔的脸,黑漆漆的眼前又模糊了一片,忽然看不清那家伙的表情。心里头喊,姓程的……你哑巴了?!你他妈倒是说一句话呀!!!!!
到这地步,要真这么一了百了,就什么都没了。
突然,程安朔动了动身子;苏贤憋着气儿,等着这小子下一步的动静,心跳一百二。
“苏贤……别闹了……”
那嗓音,低沉的让自己害怕,可下一秒,忽然觉得浑身一暖,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被那小子抱了满怀。
惊讶。
“我知道你小子别扭……可真没想到你这么在意这件事儿……”胳膊死死地缠着苏贤的腰身,又热又近,嘴里的热气儿全喷在了苏贤有些茫然的脸上。
深吸一口气,程大少摸着那小子的脑袋,“苏贤……别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咱俩到今天,都不容易……平时的小打小闹,什么都行,你耍嘴皮子,我不计较;你爱折腾,我陪你一块儿闹;你老闯祸,我跟你一块儿扛……”
“我……”苏贤忽然有些说不上话来,平时磨嘴皮子的功夫,却在这一刻,使不上来。
“苏贤……其实你毛病挺多……可我真都不在乎。我就是喜欢你这小子,你这个人,没别的……这话真是早就说了。可真要说上什么理由来,就太勉强了。”
“……”
那时候,呼吸很热,满脑子充斥着程安朔的一字一句。
“我知道你小子一直特在乎我,那眼神,我看一眼就知道。可现在又不能老在一块儿,再等等,等毕业了……就好了。”
“到时候谁都别想逃了……都是你小子给我下的套儿……”
声音压抑着,把头靠在苏贤的耳朵边上,那小子把头埋得低低的,第一次那么安静的听话——可是怎么就是那么酸呢?
然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忽然,苏贤发出了两声轻笑,清了清嗓子,“我……我也没那意思……刚才,真激你的……就是他妈的看不过你小子这么待我……”
“……”
“你要是早跟我吱一声,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呀……”
安朔摇了摇头,捏那小子的胳膊,“非得要说呀?你就不能相信我?别老跟个娘们似的吃飞醋呀!”
“滚!什么玩意儿啊!我看你他妈就是嫌丢脸玩高调,有什么话你不能说呀你?你他妈不说怎么证明你小子心里头还有我啊你?!”
——顿时唾沫又飞溅。
程大少忽然诡异地泄了个笑,凑他颈窝边上,“真要证明?你小子可别后悔……”
“靠……谁怕谁呀!你他妈又不能把老子给吃了!!”
话刚说完,苏贤就觉得不大对劲,特后悔。眼前这小子,怎么笑得那么贼那么不正经呀?果然,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家伙又近了半分。瞟着程安朔的那张脸,小心眼地揣摩着这小子心里的想法,越看越虚,陡然萌生一个特可怕的想法——这小子、不是正打着什么不健康的主意吧!
浑身打了个颤,突然那家伙狠狠就把自己往屋里头推了一把,随即什么就贴上了自己的唇。
一下觉得滚烫得吓人,灼得自己的嘴皮子发麻发烫,身子反射性地往后退,却硬是给那野蛮的家伙箍住了腰身,抱得死紧,没法挪移。
苏贤的脑袋跟着了魔似的,俩小眼珠在漆黑的空间里却闪着宝石般的光芒,死死盯着姓程的家伙。
细致入微地琢磨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泛滥于全身,苏贤憋着气儿,只觉这小子占了自个儿的便宜。心不甘情不愿,刚想开口反抗,谁知道那小子,趁虚而入的种,两只贼手死死掐住苏贤紧窄的腰身,脑袋往前一凑,苏贤那小鼻子就磕上了程大少的鼻尖。
趁苏小无赖抽气儿的间隙,程大少巧妙地探了进去。那舌头,就跟一条烧着了的火舌一般,窜进自己的口腔——把自个儿浑身的兴奋因子激活了百分百。
等肺叶里的气快给那混蛋一扫而光的时候,苏贤终于清醒过来——操!!这小子竟敢得寸进尺!!!
眼神发亮,整个人疯狂地扑了上去,狠狠地伸出小舌,反“咬”那小子。
这么一刻——狂野跟青春的冲动,眼前的家伙火热的回应,全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半天,程大少的两只手圈在苏贤的身上,可不一会儿跟着就把那小子往前推了俩下,找机会换气儿。
顿时来不及反应。踉踉跄跄地往后退,随即听见“啪”的一声,苏贤着了慌——糟了,给床脚绊了——安朔只觉得手里的身子骨摇晃了两下就要往下跌,而那小子,死命,狠狠,扯着安朔的衣袖。
轰隆一声,眼前一片黑,然后俩人狼狈不堪地就朝前一块儿扑上了不知是谁的床铺,胳膊与大腿,混乱与暧昧地地纠缠在了一起。
程大少一皱眉,捶那小子脑袋,“好小子!!你敢把我衣服扯坏了!!”
而那无赖,胡乱挥舞着双臂,“呸!你小子自食其果!扯算是文明的了,老子他妈还想扒了你呢!!!!!”
“你说什么?”大声呵斥,程大少用膝盖骨死命地压着那小子的下半身,“苏贤!!我看究竟是谁扒谁!!”
立时,下山找食的野狼一般,迫不及待地扑上了这小子的整个身子,手忙脚乱地用两只手撕扯着苏小无赖身上的衣料。
“操!!流氓!!!!”四只手顿时别扭地在黑洞洞的空间里纠缠在了一块儿,懋足了劲儿跟那混蛋做斗争,消耗大量体力跟精力。可那小子毫不留情地使着蛮劲,不知什么时候,苏贤那浑身上下的几条破布,就给程大少褪得一干二净。
火热的触感忽然从那暴露的皮肤上扩散开来,深深地吸引着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探索。
忽然又听见程大少阴森森的两声贼笑——操!!整他妈一色狼!!
像有一把小锤子,急速有力地捶打着自个儿地小心眼儿,感觉整个身子给人撩得火辣辣的烧——只怪那小子阴险至极地到处撒播着色情的种。
“苏贤……有种你别哆嗦。”
“操!”坚贞不屈,“老子镇定得……很~~”胸口愣是给狠狠拧了一下,最后那个字眼怎么也说不顺畅,埋在苏贤心慌的喘气里。
那小子强硬地按着他的下身,去脱自个儿的衣服,愣着足有十秒,那混蛋就又扑了回来,身子硬生生地挤了进来,凑到那小无赖的耳朵边上,“今个你别想逃!”
“王八才他妈……逃。”
话音刚落,苏小无赖的身子给那家伙莫名其妙地翻了个身,脑袋朝下的趴在了床上。背脊上顿时又压上了程安朔的整个身子骨。
人心就如隔肚皮,身体才是实在的,底下这个别扭的小无赖,想这么狠狠占有他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