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拾遗(女变男)下——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  发于:201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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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黎回了趟小叔家,行李反正都是早收拾好了的,他也不用顾这些,跟小婶打了招呼,说涂玉泉生病了,他过去照顾,转身就出门,留小婶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老老实实地搂着心爱的媳妇儿睡了一晚后,大清早就被赶起来坐船离开。何黎一万个不愿意,而且媳妇儿身体还没好,自己就这么走了跟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何黎想去跟小叔说,把日子延后……

看着何黎那个样子,涂玉泉心里暖暖的,不过不能让何黎这么任性,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还故意跳了两下,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上何黎明显怀疑的眼神,涂玉泉拍拍胸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然后附赠没刷牙的法式长吻一枚,趁何黎还晕乎乎回味的时候,连哄带骗的把他赶出了门。

“我还睡一会儿,就不送你了,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涂玉泉就又躺回床上,一副“你快点走,别耽搁我睡觉”的样子。

何黎在一种似乎被抛弃的错觉(直觉?)里下楼,出门,门外等着的是小叔的司机。

涂玉泉仍旧在床上睡了一天,只是何黎走了,没人把饭端到床边,也没人煽风喂水果了,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就是没有了昨天的味道……

下午六点,何黎就打电话过来,那边说刚到家。短暂的沉默,涂玉泉忍了几忍,还是把那句“我想你了”冒了出去,收到了那边一个“我也是”,然后两人若无其事的聊起了今天吃了什么、路上行程怎么样。只有何黎自己知道,那一瞬间,他红了眼,那句“我也是”是从咬着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95.起新房

休息了几天,涂玉泉闲得发慌,干脆收拾了衣服,回老家。

农历六月初,过了农忙,又不到秋收,田里除除草,打打秧苗,大部分人都是闲适的。涂玉泉一回去,起新房子就轰轰烈烈的开展开来。

原本在涂玉泉的嘱咐下,建屋的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原来老房子的旁边,一直到水井跟脚全被挖平,地上铺了一层碎石子。

村里有一家人烧窑,做瓦片和砖。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家窑子里烧出的砖都是青砖,青砖又叫火砖,在窑子里比红砖多烧好几天,起的房子也要结实耐住得多。涂玉泉早就预订了两窑青砖,趁着天气好,那家也早就烧出来了,涂大军在家里请人帮工,用两匹骡子驼了好几天才驼完。涂玉泉看着地坝外边的那一大堆砖,按照他对房子得构想,远远是不够的,于是又向余家砖窑追加了两窑。

打地基是请人帮的工,只供饭,不给钱,平日里别人家有活儿,涂大军也常常帮忙,所以村里人在不耽误自己家的活儿的基础上都很乐意来干活。现在起房子,按照涂玉泉的意思,要发工钱了。虽然请人帮忙一定能成,但起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老让人白干活也不好。原本朱成英还有点心疼钱,在涂玉泉说钱他包全的时候就不再说话,涂玉泉心里叹了一口气。

确定后,涂大军去找人。农闲的时候,农村不好挣钱,现在涂大军开出的工每天八块,还包午饭,顿顿有肉的条件是非常诱人的,趁着农闲的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排除天气原因不干活,至少也能挣他三百块,按照一块二一斤的肥猪价钱算,不到两个月就能挣到一头两百五十斤的肥猪!

打地基的时候,涂大军请村里的老当公算了个好日子,如今正式动工,老当公又帮忙选了个好日子:六月初六。老当公算起来是朱成英的家兄弟,涂玉泉要喊他二舅舅,他说这天星宿好,宜动土建屋,发财致富,但屋子的整个方向要稍微调整一下,要背靠屋后面两座山中比较高的那一座山,在风水中叫做“靠着青龙不抬头,顺着白虎高万丈”。涂玉泉不懂这些,但上辈子也听到过一些算命的人跟涂大军夸过家里的坐场好,要是方向还向右边白虎山扭一点就更好了……不说这些,涂玉泉对六月初六这个日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六月六,六六顺!

六月初六天气晴朗,出着红火大太阳,老当公二舅舅也来了,上地坝的时候就大声说了一句:“新房子起了,日子就越过越红火!”他的话音刚落,涂大军就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挂在李子树上噼里啪啦的响了十来分钟。涂家要起水泥板洋房,在村里还是第一家,前来凑热闹的人在鞭炮声落下后纷纷说些吉利话,涂大军和朱成英高兴的应承,回以感谢。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习俗,在起新屋的时候,要和和气气、多说吉利话,日后住着房子得人才会顺顺利利,日子红火。

原料充足,除了砖,水泥、石灰、沙子、钢筋都准备好了,来干活的三十几号人一起上阵,任务是几位老工匠早就分配好的,涂大军、涂玉泉打杂,新屋很快就到了上梁的时候。

上梁就是房子起好了,架上横梁,规矩也大得很。往年的老房子,会在横梁上做一些标注,如房子的建造时间、家主姓名,可能还会在中点画上一个五角星等等,做一些美好的寄望。涂家上梁就是抬上水泥板,做第一层的顶,第二层的地板,在噼里啪啦热烈的鞭炮声中抬上去一块,这个仪式就完成了。

上梁是要吃酒的,村里人以及亲戚们都来庆贺。涂玉泉大方的杀了两头猪做菜,在这个腊肉将吃完、离过年猪还远的时节,能放开肚皮吃肉就是最享受得事情。

而令小孩子们最高兴的事情是上梁的时候从梁上洒下来的零钱,角角分分,他们一窝蜂的涌上去抢,然后兴奋的炫耀自己捡了多少……

这里根本没有学前班,五岁的涂玉明下半年开始就要上小学一年级,这是涂玉泉建议的,他觉得小孩子早点到学校受教育会比较好。即使平时很少见到钱,几乎没有用过钱,但他也都认识。先前捡钱的时候,他在涂玉泉的怂恿下,也拥过去抢,但他哪里是那些大孩子的对手,被挤到外面,一个都没弄到,还差点被挤滚了。涂玉泉一把扶住他,对着站在梁上帮着撒钱的幺爸大喊一声:“幺爸,朝这儿撒!”于是碎碎的硬币、纸币纷纷往两人头上落,两人嘻嘻哈哈地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了一大把,等别人涌过来的时候,赶紧退出去躲到角落里数钱去了。大概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得事,涂玉明对着地上这一小堆战利品乐得见牙不见眼,慢悠悠的数完后,他欢喜的说:“哥哥,我们有四块三角六分钱!”一脸满足样!涂玉泉总共准备了六十六块六角六分的零钱。

房子起得很顺利,到七月初五的时候,二层又上了梁,不过这次不用大肆庆贺,就放了两挂鞭炮。楼顶还会向上起一层,最顶上的不盖板,直接盖瓦,夏天的时候才凉快。

另外,涂玉泉同时在地坝侧外边起的几间猪圈、猪食房也快弄好了。这个猪圈并不像现在一般猪圈那样,上面圈下面粪坑,而是把粪坑挖到侧面,水泥敷地和壁,还有一条引粪的沟,一条引气的沟,事实上,那就是涂玉泉尝试着弄的一个沼气化粪池,上辈子零几年的时候,沼气池在他们村开始普及,家里也是打的有的,涂玉泉就模仿了一下。

对于村里人而言,这一切都是新奇的,包括房子得样式,沼气池,那都是他们以前没有见过的,最后唯一感叹的就是读人书就是了不起!又有人说了,那谁谁还不是读书人,人家就没有涂玉泉这样又挣钱又起房,还打沼气池!在他们眼里,将来会化粪产生可以直接燃烧的沼气池显然比别墅毛坯的房子要高科技。于是,夸赞一股脑儿对准了涂玉泉家的祖坟,从这一座那一座,后面靠着什么山,前面对着什么槽,远处又对着什么,山形怎么样,山行怎么样,地势又如何,一点点分析起来,涂玉泉知道的关于祖坟的那点儿跟这个比起来,完全不够说道。

猪圈刚起好就投入到使用中去了,原因是涂玉泉用钱和强势说服父母,把老房子拆了,挨着建新房,刚好还有时间,一鼓作气,天气好,时间好,起房子的材料和人都是现成的。

于是老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搬进了新房子得底层,里面已经能放东西了,除了没有门,也不潮湿,床搬进里面,一家人也就住进了里面。老房子上拆下来的瓦片盖到了新房的顶上,椽子檩子都刚好用了上去。老屋的墙壁被推倒,泥土被运到地坝外沿的小树林里堆着。

起房的人一直都在感叹着天气好,还是六月十几里的时候下过一点毛毛雨,到后面天上几乎是一点云都没起过,一天比一天晴朗。老屋地基上的起到一半的时候,问题终于来了。起房子是要水的,而且需求量很大。涂家在山上,后面的几口水井里的水几乎被用光了,天还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

涂玉泉这才发现田里的庄稼,主要是苞谷,几乎才刚结坨就开始干旱,如今都没有怎么饱粒儿。没有雨水的滋润,叶子都裹成了一根绳子。

涂玉泉家里没有水稻,但可想而知,没有充足水源的水田,情况想必好不到哪儿去。而村里的水库在陆陆续续的放水中,水位已经落下去一大截,然而,干旱还在继续。

不论怎样,起到一半的房子却不能因此搁浅。

山上没有水不代表山下也没有。起房子的队伍里分出来一组挑水的,专门到山下挑水,来回一趟最少得二十分钟,稍微慢一点就半个小时。尽管如此,起屋的速度也没有慢太多。既然今年田里的庄稼终究是要歉收,那就更要做好手头这活儿,才能弥补那边的损失。

七月初九,涂玉泉专门进了趟城,除了了解县里和市里的生意状况,涂玉泉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从何黎到家的那个报平安的电话算起,两个人已经有四十多天没有说话了。涂玉泉走的时候没有给何黎打电话,后来何黎打电话涂玉泉也总是不在。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还没说话,涂玉泉就感觉那头的人是何黎,心跳瞬间就加快了,原来竟然是如此想念。

“泉儿?”似感应般的猜测。

听到这声音,涂玉泉瞬间就落泪了。那种不是伤心,不是委屈,也不是感动和兴奋,涂玉泉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只知道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滚下来,滚过脸,从两边的嘴角,滑落到地上,啪啪啪啪啪……

“是你么?”那头没听到回答,怀疑的问了问。

“嗯,是我。”声音里没有半点一样,不是装的,不是故意压制的,果然,涂玉泉解释不清刚刚的眼泪的含义。“在做什么?”

“中午跟家里的长辈们一起吃了饭,老哥送了我一辆车,刚刚去溜了一圈儿,刚刚回来就接到你的电话了,你说巧不巧!”何黎高兴的说,“你怎么这么久才给我电话,难道不想我吗?我想你快想疯了!”后面一句,何黎一边带点埋怨,一边又说着情话。

涂玉泉也想他,但他怕说出来自己又要流泪,怕何黎发现。“我回老家起房子去了,如今房子建了一半,会很漂亮很舒服,起好了请你来住?”

“好啊!我的泉儿起的房子肯定是最好的,我当然要来住!”这位也是“咱家的”就是“最好的”的典型。

“呵呵,对了,刚刚你说你哥哥送你的车,是什么样的啊?”涂玉泉问,上辈子最记不住的就是车的标志和品牌,但他知道,何黎肯定乐的和他分享。

“……”啪啦啪啦噼里啪啦。

何黎关于他的车,讲了一大堆,用天花乱坠来说也不为过,涂玉泉从中提取的有效信息是:军队里淘汰的车改装的。何黎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嘴里牛气哄哄的宝贝座驾形容成这样,不知道何黎会有什么表情?那头还在尽可能用牛逼的词语形容,看不到涂玉泉无声的偷笑。

涂玉泉在何黎讲话的空隙虚假的捧了几句,何黎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中的问题,反而更开心了,许诺寒假涂玉泉去北京了一定带他兜风,感受他宝贝座驾的魅力。

涂玉泉嘴里说好,心里祈祷:希望到时候我不要晕车。

96.大旱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话都没说,说不够。

“何黎。”涂玉泉很郑重的喊了一声。

“嗯?”何黎答应。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也很平和。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你说。”涂玉泉说得更郑重了。

“什么事,你说。”何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生日快乐!哈哈哈!”涂玉泉突然大声喊出来。

何黎听着那边涂玉泉欢乐的声音,也笑了。

“嗯,谢谢!”何黎顿了顿,“泉儿,谢谢你的礼物,那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美好的生日礼物,永生不忘的成年礼,我们俩的!”

涂玉泉脸瞬间臊得通红。做这些事的时候能鼓起勇气做,做过后却无比羞于提起。

“啊……呃……”涂玉泉什么都说不出来,但不影响何黎。

“泉儿,你把你给了我,我就用一辈子来爱你。泉儿,我爱你。当初,我说我喜欢你,我们俩就在一起了,看似简单粗暴的决定,在我心里,他就像一个坚定的信念一样存在着,永远也不会变。哪怕我爱你的路上会有阻拦,我也不会顾忌,没有谁会拦住我!”

何黎的这几句话,让涂玉泉心里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也一样,你走到哪儿,我绝不在你后面一步!何黎,你听着,我爱你,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就是哪一天你想要退缩,我也决不允许!”

涂玉泉原来是飘忽的,他想过和何黎的发展情况,即使他已经献出了自己,万一何黎在他父母的阻挠下想要退出,他是允许的;而现在,他不愿意了,我付出百分之百的情感,就要百分之百的收获!

何黎是震撼的,他没想到涂玉泉会在这种情况下表露心迹,会这样清晰的说“我爱你”,他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永不退缩!”

“永不退缩!”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发誓。

舍不得挂电话,两人都试图找话说。

“对了,我们这儿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估计还要干好久,这事儿你知道不?”涂玉泉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嗯,听说了一点儿。今年整个西南地区大干旱,玉米。水稻都严重歉收,中央已经开始重视这事儿了,不过具体措施好像没听爷爷说过。小叔也正在想办法。”何黎知道的并不多。

“哦。我家的苞谷叶子都裹成绳子的样子,有的恨不得直接在田里都能烧起来了,还好我们家没有水稻。”

……

七月二十四,涂玉泉没有再回县城,直接在家里跟父母和干活的人们一起吃了顿饭,席上朱成英念叨了一句“今天是青娃儿的生呢”,于是所有人都晓得了。涂玉泉被要求喝了二两白酒,算是成年了。二两白酒下肚,他当即脑袋晕晕,俩眼云云,脸红红,然后,倒床睡到晚上晚饭好的时候。

已经两个月没有下过透雨了,夔城县旱情严重,苞谷、水稻这夔城的两大主产均严重歉收。这种情况往年也遇到过,那时候还在搞集体,吃大锅饭。没有收成,就没有饭吃。国家从山东调拨救济大米,这边的人打开口袋,发现有的里面除了大米,还夹杂着纸条,上书“四川人是懒汉”。那年头,谁都不容易。

得益于夔城的综合发展,苞谷、水稻收成不好,但终归是有一点点;而上半年的菜籽、小麦、洋芋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大旱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家家户户都卖力晒干洋芋块块儿,光卖干洋芋块儿的收入都上千。所以,一般的夔城农民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农历八月初一,县里的干部到村里来视察旱情。在村里的支书、村长、会计等一大票人的带领下,县里的干部视察完了水田,又视察旱田。旱田的选址就在涂玉泉家所在的涂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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