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拾遗(女变男)中——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  发于:201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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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学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倒是大舅母笑眯眯地答了句:“是啊。”

涂玉泉对着魏光陆两口子笑了笑,却没有喊什么。他问朱成学,“大舅舅想问我么里事?”

朱成英正要开口,涂玉泉从她旁边一下子趴在她肩膀上,于是她开口的话就变成了:“哎,热死人的,你莫靠到我身上!”然后一巴掌把涂玉泉拍了下来。

涂玉泉站起身,眼睛望着朱成学:“大舅舅想问我么里事?”

脸上虽是笑着,但朱成学竟然觉得自己不敢跟他对视。他把视线转开,咳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就是关于你爸爸搞生意的事情。”

“哦,大舅舅你想晓得么里事?”涂玉泉脸上的笑更深,看他之前的表现,果然不怀好意。

朱成学想冒火,我晓得是么里事,还要问你?但是他只是脸色变了一下,又很快变回来了,“你爸爸他们做的么里生意?”

“服装生意。”他问什么,涂玉泉就回答什么。

他只好再耐心的问了一次:“具体是做么里啊?”

“卖衣服啊。”看着他快要暴走又憋着的表情,涂玉泉非常享受。

“你这个娃儿,读啊两天书的就是不一样呢,本事好哒,随时说话就恁个油腔滑调的!”他阴阳怪气的说。

“大舅舅,你恁个说我就不好意思哒撒,要说读书,听说你还是上过初中的,比我还读得多些,我的本事,连你的一半都赶不到呢。”涂玉泉依旧在笑,不过那笑,变得尖锐了不少。

这下,大舅舅完全不顾什么了,从坐的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坐下,眼睛都红了。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他的问题了。

朱成英赶忙问:“啷个了,大舅舅?”

“我就没啷个哟,只是你的能干儿子,跟长辈说点话,翻牙咧嘴的。”说到后面,他语气恶狠狠的,像是要不是这么多人,他会一耳光扇过来一样。

“你好生跟你大舅舅说撒。”朱成英立即教训儿子。

“我是好生说的啊,贺娘娘,我刚刚说话,你们都是听到的,哪里没有好生说嘛?”他笑眯眯的看向魏光陆老婆。

她才刚刚反应过来涂玉泉喊的那个“贺娘娘”是她,连忙说:“啊?哦,没有。”然后再肯定地点点头,“没有。”

涂玉泉又看向朱成学,眼神里明明白白传达出:“她说没有!”气得朱成学肝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涂玉泉又说了:“哦,你是不是晓不得卖衣服是啷个卖的?咳,就是先去进货,然后带着这些服装去赶场就行哒。”然后小声的补充一句,“我以为你晓得呢,所以就没说。”当然,这个小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

“你们这是投机倒把!是要被公安局抓去坐牢的!”朱成学似乎没什么可说了,抛出了他的终极炸弹。

“哟,大舅舅,你这话可不是恁个说的。”涂玉泉表情严肃了,这年头,投机倒把罪是会死人的,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扣上这么个大帽子,“我们就是做点服装生意,啷个就投机倒把了?照你恁个说,做服装生意的就是投机倒把的话,那九树槽商店里、摆摊的都是投机倒把了?还有县城里、省里,全国恁个多卖服装的,他们都是投机倒把了?”涂玉泉声音不高,但语气里却是满是尖锐。

“你莫瞎扯!他们不是,就你们是的!”大舅舅激动起来。

“大舅舅,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啷个他们都不是,就我们是了?我们家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恁个针对我们?”

“你大舅舅哪里是针对你们嘛,他就是随便说一哈的。”眼看大舅舅处于下风,大舅母连忙打圆场。

“还真是好笑,随便说就能说人投机倒把,大舅舅你可真是随便!”涂玉泉笑了,可比不笑还阴沉。

“我要告你!你等着,看着公安局的人把你和你爸爸抓去坐牢枪毙!”大舅舅已经歇斯底里了。

朱成英也火了,她站了起来,“大舅舅,我们一家哪里得罪你啦?你要恁个害我们?”

魏光陆和他老婆在边上和稀泥:“都少说两句,没得好大个事。”

涂玉泉制止了朱成英的继续争执,他忘了身后的何黎一眼,何黎也是一脸阴郁。他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夔城县的公安局局长都没说这是投机倒把,人家还鼓励我们发家致富呢,你倒是比公安局局长还了解哈。你今天毁谤我们,已经构成了毁谤罪,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可在这儿看着呢!”说完,他问身后的何黎:“是吧,你今天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到时候得给我们作证哈。”

都这么说了,何黎可不是个傻子,“哼,我今天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要告他毁谤罪的话,到时候我给你作证!”

朱成学整个人都蒙了,他指着何黎,“他,你,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何黎定定的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肯定的告诉他:是!朱成学就像撑满了又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没气了。

除了朱成学,在场其他所有人也都懵了。

朱成学一甩手,色厉内荏的说:“走着瞧!”然后扛着他带来的工具走了。走出去两步,又回过身来:“小公子,我们就随便说说,你可别计较哈。”然后转身走掉了。

在何黎一声冷笑后,他走得更快了。大舅母望了两眼涂玉泉,又望两眼朱成英,然后没做声地就跟在朱成学后面走了。

46.困难

发生了这种事,大家心情都不好。

等魏光陆两口子也走了的时候,朱成英还在对着背影大声咒骂。

“这是些么里人嘛?你就恁个容不得别个过得好?我们屋里做点生意就硬要说成投机倒把,做人哪有这种黑了良心的?你当个背时大队会计,做了几多黑心事,你今天又想骑到我脑壳上来哒呀,亏得你还喊我声姐姐,老子当不起!龟孙子的,老子不怕你!”

涂玉泉看她气也出了,就劝她:“这种人,莫跟他两个计较,把个人气坏了划不来。”

朱成英停下咒骂,但脸上仍旧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涂玉泉不再管她,转过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涛也站在后面。他摸摸鼻子,对何黎笑笑:“刚刚谢谢你哈。”

“没事儿。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怎么这么不禁吓。”何黎完全是一副不过瘾的表情,“真是,公安局长的儿子有那么可怕么,连真假都忘了认一下,看他跑得那叫一个快!”

“呵呵,他就那点本事,踩踩比他弱的人还可以,一听比他厉害得多的人,他又不傻,肯定要赶紧跑了。”涂玉泉淡淡的说。

“这人怎么这么渣啊,损人不利己,非要所有人都穷着才好吗?”何黎说着就有点气愤了。

“这种人就是这样,他心里不平衡了,就要别人倒霉他才高兴。”

“那人是谁啊,怎么那么无耻啊?”何涛走过来。

“说起来还是我妈屋里(娘家)的一个兄弟,还是当的大队会计呢,哪晓得他恁个不是人!”朱成英一开口就带着愤怒。

“啊,那,他以后会不会报复你们啊?”何涛担忧的问,“像今天这样明着来还好,万一他背后使坏怎么办?”

背后使坏?上辈子涂玉泉可是见识过的,涂家几弟兄都是被他坑惨了的。连给小孩登记上户口,他都能故意把名字写错,上辈子他就把涂晓燕的“燕”字写成“元”字,一直等到上初中之前才在户口本上改过来。别的人家也有好几例这种。

“不用担心,他能搞出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他也没什么能耐,只是总是想显示一下他当官的优越性而已。”涂玉泉说,“其实,也只能怪我们家太张扬了,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老实好欺负的穷人,现在突然变得有钱了,心里不舒服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也是,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操心那么多实在是浪费精力。”何涛也说。

“走吧,我们摘李子去,摘了明天带走。”涂玉泉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好啊。”何涛举手赞成。

“还是明天早上再摘吧,今天摘了明天就不新鲜了,反正你们又不是急那一哈。”朱成英打消了几人的计划。他们只摘了一点吃,然后和涂玉菊一起放牛去了。

私下里,涂玉泉反思,其实还是他太冲动了,主要是他对朱成学有成见,所以他说任何话听着都不顺耳,其实就他今天说的话,可以打太极绕过去,没必要撕破脸的。不过,闹翻了也好,免得他三天两头威胁自家一番,像苍蝇一样,真的很烦。

还有一个问题。

涂玉泉悄悄问何黎:“我们之前狐假虎威,没问题吧?要是真的被公安局局长知道了,这丑可就出大了。”

“这有什么?”何黎浑不在意,“不过公安局局长真的有个儿子,也在我们班上,就是个小流氓混混。说实话,我今天借用他的名号,算是亏大了!”

“呵呵,那谢谢你今天为我吃亏喽!”涂玉泉调侃他,“不过,托你个事呗?”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咳,真豪气!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两肋插刀,就是帮我打听一下,我们那样赶场卖衣服,会不会被当做是投机倒把?”虽然他觉得很正常的生意,说不定哪天真的被扣了黑帽子。

“不算吧。那也算的话,那还有生意可做吗?”

“谁知道呢?是不是也不就是某些人的一句话?”

“嗯。”这个他倒是深有体会。“好吧,我去帮你问问。”

“那我先谢谢你了。”涂玉泉笑眯眯的说。

“小事情。朋友之间,不言谢!”何黎说的豪放,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涂家只有两张床,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按性别分,涂玉泉和何黎再次同床,但不共枕。很纯洁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来摘了二十多斤李子,因为何涛说自己背的自己吃,于是三人一人提了一袋子,就赶早车回了县城。

原本涂玉菊也要闹着跟着一起进城,但是朱成英说家里没人放牛,涂玉泉也承诺过一段时间爸爸回来了就让她去玩,于是她只好苦哈哈的留在家里了。

涂玉泉把带去的李子分给店里的人一起吃,大家都夸好吃。目前街上还有卖李子的,但是由于少了,所以价钱又开始贵了,一般家庭是不愿意花钱买了吃的,但仍然求大于供。涂玉泉走之前就和朱成英打了招呼,说把李子好好留着,他过段时间就会回去摘了卖。

下午的时候,何黎又专门跑过来一趟,告诉涂玉泉他从他小叔那里打探来的结果:他们卖衣服不会被认为是投机倒把。这对于涂玉泉来说是一颗定心丸。

顺便,何黎也告诉他,他小叔其实就是县委书记。原本何黎以为涂玉泉会有的表现都没有出现,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这让何黎非常高兴,他的朋友没有因为他的家庭疏远他或者巴结他,让他非常轻松,更认为涂玉泉值得深交。其实涂玉泉早猜得八九不离十,现在知道,自然没什么好吃惊的了。

店里的衣服已经存了五百多件,涂玉泉在考虑着去其他县城甩卖的时间和安排。

晚上,涂大军三兄弟和唐文军回来了。这一个星期他们出去赶场,涂玉泉几乎没有参与。几人都很累,涂玉泉给他们做了顿小小的庆功宴,吃了饭,洗漱后他们就睡了。

第二天八点多,他们就聚在一起算账。唐文军的初中不是白读的,他记的账清晰明了,再加上几个人都在,有少数不确定的,口上一兑,就清楚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涂玉泉把每个人账都算好了。先给出了唐文军的工资和车费,然后扣除三爸和幺爸已经预知的钱,再把现在的给他们。

这一次,因为中间一天下雨,他们只赶了八天场,去的场也有的是小场,再加上货不如上次多,所以他们八天一共赚的比上次六天赚的还少一点,再加上花销大一些,所以就更少了,但这只是比较下来而言,实际上,他们八点赚得也有四千五百二十块,还不算剩下的衣服。这次,每个人都能分一千一百三十块的利润。三爸和幺爸这次虽然非常高兴,但表现得已经相当淡定了。

接下来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和各自再次拿的资金。他们决定先跑大场镇,做这种事就要一鼓作气,把大头先拿到手再说,而且,他们已经发现有人在卖和他们一样的货了,只是那人本钱少,弄的阵势小一些罢了。

然后,涂玉泉把回到家里和朱成学发生的争执给他们说了一下,三爸当即骂他不是人。

平息了他们的情绪后,涂玉泉让他们放心继续做,县里的干部已经说了卖衣服不是投机倒把,不会有公安来抓人坐牢;但是,回家后要低调些,不要因为有钱就洋洋得意,三穷三富不到老,谁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呢;也不要和他们一起打牌,那样百分百会吃亏;如果有人想要一起做生意的话,不要答应,因为热天过后他们也不会做生意了;万一推不掉的话,就来问他。

涂玉泉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而且作为晚辈和几位长辈,叮嘱这些,放在别人家,或者别的什么情况,肯定不合时宜,也没人听,幸好,三爸幺爸,包括涂大军都没有说他不能说,还愿意听。

因为唐文军要跟着涂大军他们赶场,涂玉泉和他打听了一下,问有没有愿意到附近的县城的司机,有的话就帮忙介绍一个。县城里的几个货车司机,唐文军都非常熟悉,当即承诺,说没问题。

果真,下午就带来个人,身材高大,面皮黝黑。这位吕师傅叫吕大国,三十五岁,据他自己说,他当过兵,在部队的时候就开车,回来后干脆自己买了辆车开着。

涂玉泉问他愿意到溪城或者云城这几个县城不,他说他以前也跑过这几个地方,也不太远,当然愿意。只是有件事情要注意,到这几个县城的路上,容易遇到二杆子,虽说他们也没多厉害,但是必须有备才无患。

涂玉泉这才想到,那些所谓的二杆子是真的存在,在和平年代里生活久了,果然不知道这里的危险。

以前,吕大国他们跑车都是集体行动,一次的人也超过十个,车上也带着家伙,随时都准备着。涂玉泉问他能不能请到专门护车的人。

吕大国说:“这个恐怕不行。我们以前一起的人,都是老板自己请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脉关系。”

涂玉泉听这话就发愁了,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去啊,要是这样的话,损失什么的,几乎是不会太大,但是遇着这么点困难就退缩的话,永远也别想发展壮大了。

正愁着,凌冬就过来问了:“你需要人护车?”他们谈话并没有特意避开人,凌冬听到是很正常的。

“嗯,你有办法?”他原本也是打算带上凌冬的。

凌冬想了下,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找到人。”

涂玉泉稍稍惊喜了一下:“真的?”

“嗯。”他肯定的点点头。

“要五到十个就够了,反正也许路上什么都遇不到,只是跟着去押车。”吕大国听说他能找到人,立即提要求,“不要拿水果刀什么的,而且路上最好不要真的动手,吓唬一下人就够了。人手一根棍子,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当黑社会,到时候万一遇到了,所有行动要听我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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