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拖油瓶日常 下——大江流
大江流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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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成雁到挺听话,立刻好声好气的商量,“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我和柳芳都商量了,曹家还有曹飞曹远两个孩子,如果他们希望他们都来北京上学,我们也可以帮帮忙。还有老太太也小七十了,如果愿意,我们也可以找到最好的专家,给她瞧瞧身体。”

曹玉文皱着眉说,“我养着乐乐,不是为了你们好处的。”

“这我们知道,”金成雁表示,“这也是我们的心意,谢谢你对乐乐这么好。

许乐在后面听得想吐,寻思应该是谢谢他没让自己挂了,给他们留下机会吧。他终于出了声,“要来要去的,你们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想法?”

他一出口,金成雁就闭了嘴,连马玉龙都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许乐,你想什么就直说,你的意见很重要,我们都会考虑的。”

许乐就问他,“要是有人撒谎怎么办?”

马玉龙皱了皱眉,“谁撒谎?”许乐立刻指向了金成雁,“他撒谎!”

几个人一愣,金成雁立刻要申诉,可许乐没给他机会,他指着柳芳说,“她和我亲爸根本就不是协商离婚的。1977年六月,隔壁村子里几个女知青,都通过关系回城了。她因为嫁给了我爸,没法回城,疯了一样在家里闹,要离婚。我爸一开始很生气,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打了她一巴掌,她就借此闹腾了起来,说我爸家暴,非要去公安局报案。后来我爸求她,这事儿才压下来。不过她还是不甘心,见天在家里折腾,还想着自杀,我爸眼见着留不住了,才松口答应了。离婚前一天,我爸还问她我怎么办,她那时候说我我会毁了你,不能带我走。”

“乐乐……那时候我……”柳芳试图解释,可许乐没给她解释机会。

许乐冲着她说,“你没想到我还记得吗?我不但记得这些,我还记得你走那天。你穿着件湛蓝色的上衣,梳着条长长的大辫子,在出村的小路上大步的走着。我睡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就顺着路去追,我一声声的喊着妈妈,可你发现我追了上来,居然跑了起来,我也跟着你跑,就磕到在路上,磕掉了一颗门牙,满嘴的血,哇哇的哭,你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再也没回头。”

说完这些,看着明明是个乖乖少年的许乐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声,嘲讽地看向柳芳,“明明是你抛夫弃子,我真不明白你来找我做出这副亲妈样干什么?难道你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傻子,都五岁了还不记事?还是你是个傻子,以为我一听是亲妈就跟着你乖乖走了?”

金成雁显然在旁边听不过了,喝斥了一声,“许乐,她是你妈妈。”

许乐转头就冲向他,这么多年没显露过的彪悍彻底激发了出来,他抬着自己精致的小下巴,用一副看垃圾的表情看着他,“真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当爹的。你们要问我意见,我就说一次,我亲爹早死了,我亲妈在我心里也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如今就干爸干妈是我亲人,你们爱调解不调解,我只知道,我就跟着他们过。谁要不让我过好日子,我保证让她过得更惨。”

第35章

这话简直是在柳芳和金成雁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偏偏说这话不是别人,而是事情的经历者,柳芳的亲儿子许乐。柳芳连哭都忘了,嘴巴微张,震惊地看着许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倒是金成雁是个人物,他反应极快,直接拍了桌子,黑着脸冲着曹玉文说,“我还寻思你们一家人口碑不错,教不坏孩子,现在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就让他这么满口瞎话,对着亲妈说话?你们也太不择手段了,孩子跟着你们,以后不定学成什么样,马法官,许乐我必须带走。”

这是明晃晃的倒打一耙,曹玉文能怕他?他不急不躁,客客气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给法官拍桌子威胁吗?咱们这是调解,孩子这些年想着亲妈不要自己的事儿,心里多苦,又听着你们颠倒是非,激动了,上来冒几句狠话,那正常。你不能跟孩子一样啊。”

这立刻赢得了马玉龙的好感,他皱着头冲着金成雁说,“坐下,好好说话。”金成雁八成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梗着脖子有点怒,他旁边那个西装中年男人则劝了两句,他这才坐下了。只是这一僵持,又让马玉龙的眉头皱了皱。

曹玉文这才说自己的话,“我们是本着友好的态度来调解的。毕竟,柳芳是孩子的亲妈。可我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胡咧咧。金成雁你也别那副我们挑唆孩子的样儿,许新民和柳芳离婚才七年,当时怎么回事,村里的人记得一清二楚呢,你要不服气,咱立刻打电话让他们都说说这事儿,村里这么多人记着呢,你看行不行?”说完,曹玉文就啪的一下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拍在了桌子上。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电话现成的,那边的电话曹玉文也带着,在这个要孩子的紧要关头,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话,金成雁和柳芳应该立刻马上点头,可这个本子一拿出来,两个人却瞬间哑巴了。

曹玉文也不催,就抱着手坐在座位上盯着他们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静的喘息声都清楚,事实也在沉默中越加分明。还是那边的律师见状不对,岔开了话题,“马法官,离婚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啊?当时,柳芳离开了,把许乐留在那儿,有各种不好听的传言正常啊,您也见得多了,是不是?可甭管为什么离婚,柳芳是亲妈改不了,我们依旧有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马玉龙没说话,曹玉文心中有数,刚才那一段,马玉龙肯定看出柳芳理亏了。他放了心接着说,“金成雁你刚才说孩子跟着我们学坏,马法官,我不能认。我们家孩子从小学就成绩好,到现在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我更不能替他认。马法官,他这么随口就往孩子身上盖帽子,交给他我不放心,我不答应。”

调解到这时候就成了死局,谁也不后退半步。马玉龙又跟着劝了一会儿,但显然两边已经有分歧,谁也不肯退一步,只能作罢。结束的时候,柳芳的表情还是不太好,但没有像以往似得,来叫许乐。金成雁在旁边心疼地劝她,可显然不太管用,她始终抽抽涕涕的,许乐觉得她应该不是难过,而是觉得丢了脸。

不过许乐没时间看她到底哭成什么样,他早上起来没蹲坑,于是直接奔了厕所。等他解决完了,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您也知道,金家在北京也不算是小家族,您给寻个方便……”

说到这儿许乐都没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直到马玉龙那特有的地方口音出现,他才发现,这是金成雁要走后门,撞到他面前了,不过马玉龙没接受,“金家怎么样管我什么事,又关这个案子什么事?你们有空来跟我搞这一套,怎么不知道对孩子好点呢。”

那边西装男显然还想替柳芳解释解释,“她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您看,现在不是想开了,亲妈总不会亏着的,您适当得……”“你们也知道说亲妈亲妈,可你听听许乐的话,这是个亲妈该做的吗?你给我这个,不如拿去给孩子。”

许乐想了想,就在这时候推门出去了,果然瞧见西装男拉着马玉龙,手中拿了个东西,两个人八成都以为厕所里没人,听见声音,马玉龙往后一退,西装男手一松,东西就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是个信封,厚厚的一沓子,许乐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钱不会少于五千。

他不由吹了声口哨,然后似笑非笑的从两个脸色难看的人中间穿过去,将那个信封重重的踩在了脚底下,还碾了碾,才去洗漱池洗手。等他走过,信封上已经留下个皱巴巴的脚印。

这两个人在许乐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中,变得面面相觑,续而尴尬万分——这毕竟不是三十年后,办点什么事儿送礼是家常便饭。如今的人们还是比较朴实的,即便是刚刚一口一个金家在北京的西装男,被人瞧了个正着,脸上也有些烧的上。他于是转身就想离开,马玉龙反应挺快,立刻将信封捡起,趁机塞了回去。

等着许乐洗完手,厕所里就剩下他和马玉龙了。这个年轻的法官显然也有些举足无措,静了几秒钟后,他跟犯了错似得对着许乐说,“许乐,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的,你放心。”说完,他就几步快速出去了。

许乐于是站在厕所里就笑了,老天都在帮他,被他碰见了这事儿,马玉龙为了避免许乐觉得他受贿偏向柳芳那边,他的公正能有多公正呢?所以,他回去的时候挺高兴,乐滋滋的脸上明显多云转晴。

一直等在车上的黑妹搂着他说,“傻乐乐,受了那么大委屈也不跟家里说,怎么能自己憋着呢。”许乐实在是不能解释说,上辈子的事儿,其实他这辈子忘了差不多了。只是岔开话题,先问曹玉文那个电话本的事儿,曹玉文不在意的说,“哪里有啊,咱们村子穷成那样,哪趁个电话,那是我做生意的联络本!没想到那么耸,连接都不敢接。”

一车人听着就笑了。曾元祥摇头说,“你这应变能力可不一般!”许乐紧接着就跟曾元祥说厕所里遇见西装男试图贿赂马玉龙的事儿,临了还感慨,“他怎么挑了那个地方?”

曾元祥没想到许乐竟然还干了件这事儿,不由在后视镜里看了看他,感慨这养父子两个可是真聪明,时机掌握的非常好。他也乐意给许乐解释,“一个办公室里坐着多少个法官,他这是在调解结束后去跟马玉龙谈的,八成是马玉龙躲着他去了厕所,他跟去的。有这两条就放心吧,起码这情感牌,你们赢了。”

许乐这才点点头,说了句,“可真好,他们这么倒霉。”

调解不成就正式立案起诉,八成许乐说的有些太难听了——何况那些话已经经由老太太传给了家属院和城中村的所有老太太们,他们一边骂着一边摩拳擦掌的等着柳芳来,战斗力实在太强悍。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柳芳和金成雁没再出现在许乐面前。

这让许乐倍感轻松,都六月了,快期末了,他可不想一边应付考试,一边还要被人八卦。虽然五年级的期末考试,对他来说跟一加一等于二没什么本质区别。

曹玉文八成怕了柳芳的颠倒是非,那次调解后,就跟曾元祥商量了一番,去了次许乐的老家,想要带个证人过来。到了6月10号的时候,老曹家收到了法院的起诉书副本,开庭时间定在了6月15日。第二天,曹玉文就回来了,跟在他身后得还有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许乐记得他们,一个是三爷爷,一个是村支书,都是村里说话一顶一的人。

曹玉文冲着有些发愣的许乐说,“还不叫人?!”那边三爷爷却已经伸手拉着他看了,“这是乐乐啊,长了这么高了,你爸要是看到了,该多高兴。你放心吧,三爷爷和你六叔来了,柳芳那女人不能带走你。”

第36章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许乐和曹飞期末考试结束后,就又开始了摆摊的日子——全家已经商量好了,等到官司打完了,就搬到省城去。曹飞上次进了那么多货物,因着柳芳来的事儿,一直没出去卖过,都压在手里呢,总不能还带到省城去。再说,许乐七月中旬还要去广州参加数学比赛呢,压根没时间陪他。

等到东西卖完,杜小伟已经结束了东北的生意,开着面包车回来了。在家歇了一天后,就生龙活虎的非要看新房子,直接开着车拉着一家人又上了省城,来了个省城五日游,等着他们热闹完了,开庭的时间也就到了。

那天是个大晴天,杜小伟一大早就把面包车给开了回来,放在院子里,叮嘱穿得人五人六的曹玉文说,“哥,你就带着全家人过去就行。院子里的事儿我来办,我已经找了几个哥们了,车已经快到了。”

这是杜小伟回来后出的主意。主要是他听黑妹说家属院里如今对老曹家的闲话挺多,都觉得他们家不厚道,要了人家的孩子不还。不知道是柳芳刻意散播的,还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杜小伟又听了柳芳要许乐的真相,就觉得这事儿就算官司赢了,老曹家的人也不能对着人家一个个解释原因去,法院不是能够旁听吗?那就带着人去听呗。

杜小伟就联系了几个认识的哥们,让他们开着自家的面包车接人。他昨天就已经在家属院里放出消息了,去看热闹,车接车送,中午管顿饭,唯一要求,带着自己的身份证。

当然,这是工作日,年轻人都没时间,恐怕来的都是些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可杜小伟觉得这没关系啊,老头老太太在家属院里才有发言权呢,什么八卦不是他们传播啊。

所以,等着曹玉文开着车,又去了趟招待所把三爷爷和六叔街上,将一家子拉到法院门口,已经看见杜小伟那一群人了。他也精怪,跟着人家旅行社学,手中拿了个绿旗子,指挥着一群六十岁开外的老人们排了队,在二号厅前面挨个登记入内,许乐数着,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位。

黑妹瞧了忍不住说,“他这些心眼子哪里来的哦?全家都没长,就长他身上了。”

曹玉文可是挺喜欢这小舅子,拍了拍黑妹的肩膀头说,“一家有小伟这样的一个,日子就不愁了。”说完,他就看见了曾元祥,老远给他挥了挥手,人就齐全了。按着规定,证人是不准旁听的,所以曾元祥先把两个人安排到了等候大厅,才带着曹家人进去。

等着开了庭,许乐才又时隔一个月,看到了柳芳。她瞧着没第一次见漂亮了,看着特别憔悴,尤其是眼下的皱纹,特别的明显,就好像老了五六岁,一下子回归了她的真实年龄。金成雁也是一样,男人糙点倒是不显老,就是看着憔悴,神情里都是疲惫和焦急。

对方的律师这回报上了名来,叫宋宏。宋律师的说辞跟上次调解的时候差不多,他出示了离婚证,还有一家三口的合照,证实了柳芳是许乐的亲生妈妈,认定柳芳有对许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要求要回孩子。

曾元祥立刻以许乐上次的控诉为理由,驳斥了这一要求,“柳芳当年因为不能在东北生存而选择嫁给了许新民,但在之后,又因为婚姻不能让她回城,而选择离婚,并以孩子会拖累她为由,拒绝抚养许乐。她已经构成了婚内遗弃罪。法官,我请求传证人许家德和许新生。”

马玉龙说,“同意。”

先上来的是三爷爷许家德,曾元祥问他,“柳芳和许新民的婚内生活怎么样?”

三爷爷叹息说,“让我看不咋样。柳芳是个城里人,啥也不会做,别说洗衣服收拾家,就是做饭也不行。新民一个男娃,白天下地,回来累得一身汗,还得伺候老婆吃喝,全村子人都笑话他。等着有了许乐更不好了,柳芳也不管娃,许乐小时候夜里整宿整宿的哭,都是新民抱着哄着,一直到柳芳走,都是新民看得多。你说,过日子不就是为了舒坦吗?这算过的个啥?”

宋宏在那边提出反对,“法官,这与本案无关。”

马玉龙看了柳芳一眼说,“反对无效。”

“他们为什么离婚?”

说到这儿,三爷爷就叹气了,“还不是知青能回城了。柳芳也想回去,三天两头跑到村支部问,后来听说结了婚的不成,就在家里闹腾,逼着许新民和她离婚。家里的锅都砸了。”

六叔这事儿说得更具体点,“我就住他家隔壁,农村的土屋子,啥话听不见啊。柳芳那时候说许新民趁火打劫娶了她,占够了便宜就该放手,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大的好事,让他看看自己配得上她吗?这都是全村子听见的,后来许新民受不住,就同意了。”

“关于许乐的抚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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