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情长——篱喵
篱喵  发于:201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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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霰见长依笑成了花凑上前来,连忙搡他,道:“二哥作弄我!”

长依看长霰脸都红了,哈哈大笑。不再为难他。

两人这样有说有笑地过了一天,身边的侍从们也放松下来嘻嘻哈哈地闹着,船上被欢笑萦绕着。即使是夏天,欢乐的时光也总是短暂,黑夜悄悄降临,长霰和长依看着手下人划拳罚酒,热闹的忘了时辰,直至吹进来的风带了凉意,长依才让大伙都散了,早些歇息。一行人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谁耍赖上了楼,船家在舱外也听见了里面的热闹,也说笑着。长霰跟了长依进房,有些拘谨,长依是长辈,自然不能再打地铺,而且,那床看着也不窄……长依褪了外衣,收拾好了床褥,看长霰还傻站在门口,好笑道:“长霰平常都是站着睡觉么?这可难为我了。”

长霰垂头低声道:“怎会。”

长依也不知他在别扭什么,只道是害羞,便像对待小孩子般牵了他坐到床边,替他宽衣,长霰本就是惦念着长依的心意,一时晃了神,就任由长依动作,长依看长霰皱着眉想着事,摸摸他的头,抱起来放在了床里侧。长霰本在考虑要不要向长依直说,一下被抱起腾空,惊了一下,伸手抱住了长依脖颈。长依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长霰也一愣,松开手咳嗽两声掩饰着。长依笑,罢了,想来也没什么企图。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了一片暗沉。长依上床衣物摩擦的声音静去,能听见窗外,一浪浪地拍打船体的声音,催眠曲一般安详,长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长依从背后拥住了自己。长霰拍了拍他环住腰的手,长依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长霰,乖,睡觉了。”

仿佛魔咒一般,长霰就这样找周公去了。

长霰和长依度过了美丽的一天。清杭此刻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一是长霰骤离,清杭心里酸涩。二来,胳膊上的伤总是叫嚣着疼痛,无法安睡。

今日一大早,长霰前脚走,顾府老爷后脚就命人来叫了清杭。清杭苦笑,还好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这一时半刻地想不出办法来,恐怕真要出府去了。一路放缓了脚步,挑了一处台阶,咬牙用胳膊垫着滚了下去。把那仆人吓得不轻,呆立了半天才手忙脚乱地叫人。

最后是长世来替清杭接了骨,上了药,离得近的缘故,清杭清楚瞧见长世眼下的乌青,有些奇怪,虽说长宁成了亲,长依出了府,顾府事务也不至于如此繁多让长世失眠。只是不好发问,谢过了长世后也请他注意休息。长世冷淡应过就离开。清杭有些纳闷,长世与自家公子长霰关系也是好的,平日里自己还能与长世闲聊几句,今日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也未往心里去。许是多了合作的人罢。清杭伤的左臂,仍然带伤去见了顾府老爷,顾老爷已经知道了清杭的伤势,特意给他赐了座,好好叮咛了一番派人送他回别院。出府的事倒是只字未提。

清杭回到别院也是松了口气,自己其实也只有六成的把握,看来顾老爷还是宅心仁厚,不忍将一在自家受了伤的人送出去。清杭回房,没什么胃口。拿了笔墨,写了给公子长霰的第一封信:公子,在外可还好?可别贪玩染了风寒小病,清杭也是会心疼的。今日清杭成功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能留到什么时候?不过公子放心,公子不让清杭走,清杭就一定想尽办法留下来。

和二公子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早就听闻二公子幽默稳重,温柔多情。清杭打心眼里希望公子能笑,公子笑起来比院里里开的那些花儿漂亮了千万倍,如果清杭不能让公子愉悦,就让更好的人陪伴公子罢,清杭只是祈望能看见公子,能看见公子的好,守护着公子。

公子,这是你离开的第一日,清杭很想你。

单手有些费力地等墨迹干了将信纸叠起来塞进了一个小匣子,他不打算给公子寄出去,他希望公子这次出游能多认识朋友,能和自己不再这么亲近。他给不了公子安定富足的生活,除了廉价的陪伴。他怎能忍受有一天公子和自己吃苦。即使一万个舍不得,他也只能这么做,他害怕,害怕公子再对他这么好下去,有一天就真的溺在那双眼眸里再也出不来了……

第十八章:沐浴

许是昨夜睡的晚了,长依叫了几次长霰都未醒,最后只好把饭端了上来,在床上喂他吃了。

长霰吃饱了又昏昏欲睡,长依赶紧道:“长霰,今日下午就到安徽了。这都正午了,起来吧。”

长霰还是懒洋洋地靠在长依怀里闭着眼,长依笑笑,下巴抵在长霰头顶,道:“到了安徽我们先去客栈,然后出去转一转。明日早起可以去看花鼓灯,时间若早再去看看黄山,沿途风景都是好的。路上也定繁荣,有些稀奇玩意也说不准。”

长依低头看,长霰嘴角上扬,显然听进去了长依的话,心情愉悦。长依收紧了手臂,怀里的充实让他满意地吁了口气。两人静默地坐了片刻,长依都有些犯困了。于是硬拉着长霰起身,问:“这会时间还够,长霰要洗浴么?”

长霰终是睁开了眼,迟缓地“嗯”了一声。长依笑,俯身在长霰额上印下一吻。怎么这么可爱呢。吩咐了将水烧热些,准备好了衣物,猪苓,胰子。坐在长霰身边,抚着他的长发,问:“长霰,醒来了么?”

长霰轻点头,“二哥问你几个问题,要说实话。”

长霰转过身看着他,还是点点头。长依避开长霰的眼神,有些犹豫地开口:“长霰,你和大哥……是什么关系?”

长霰一愣,生硬地答:“能有什么关系,自然是兄弟了。”

长依有些不敢接着问,怕触碰到长霰的伤口,可是心里实在好奇。长霰看长依紧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大概明白长依在想什么,但是也缄口不言,这些问题他自己也没理清楚,要怎么告诉别人。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片刻,长依垂手,道:“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样了。”

说罢起身出了门。长霰也不知他是怎样的心情,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长依关了门,有些颓丧,安慰自己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些日子吧。抛开这些恼人的情绪,下楼去了。

一会功夫,冒着热汽的木桶被搬进房间。长依挥退了旁人,对长霰道:“二哥来伺候你洗浴,可好?”

长霰走近长依,“嗯”了一声。长依平常偶尔在需要药浴时也会亲自服侍那些病患,没什么紧张的心情。长霰本就只着了里衣,脱起来也方便。

长霰生得好,比例匀称,常年在府里待着,肤色比奔波在外的男子白皙了不少,也没什么劳作的机会,近日又心情低落,瘦了一圈。长依见长霰的肋骨都可以看见,心疼地抚了上去,问:“怎么瘦成这样了?”

长霰垂目没有作声,微微颤了一下,长依以为长霰受了风,抱起他轻缓地放进浴桶,坐在凳子上撩起水湿润着长霰的乌发,长霰突然仰起头倒看着长依,长依等了会,长霰也没说话,就低头吻了下长霰,湿热的舌滑过长霰的唇就离开。长依以为长霰会脸红低头。没想到长霰只是红了脸,依旧看着他。伸手触碰那张精致的面孔,疑惑道:“怎么了?”

长霰道:“脖子疼,刚才低头低久了吧。”

长依扳正他的头颅,手法熟练地揉捏着长霰的后颈,埋怨道:“不舒服怎么不说,我若不问你就忍着了?跟二哥还如此客气么?”

听得长霰笑了一声,长依有些哭笑不得:“还笑,以后有什么问题马上就告诉我,知道了吗?”

长霰嗯了一声,道:“谢谢二哥。”

长依轻敲他的头顶:“和我说什么谢。”

感觉到长霰的肌肉松弛了下来,长依本想继续按一会,担心水温下降,替他洗起长发,缎子般滑顺的手感让长依不自觉放轻自己的动作。心想:长霰这样我见犹怜的人儿,到哪遇到谁都会被保护吧,若是以后娶亲,该娶个剽悍些照顾他的好。忽然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和长霰站在一起的情景。……长依打了个寒颤,止住了自己的臆想。还是和自己这样玉树临风的人在一起顺眼些。又想了下自己抱着长霰的画面,一下笑出了声,这样才对。

长霰本享受着长依温柔的动作,听得他笑了一声,不解地问怎么了,长依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却仍是春风满面,长霰也懒得再问。

将洗好的长发束起,拿了胰子从长霰胸前开始揉搓,长依的指尖还是能碰到长霰的皮肤,不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脸红心跳,长依实在不敢再往下探去,长霰也被长依的动作撩的有些慌乱。长依试了下水温,还能热一会,道:“咳,长霰,我去看看他们水烧好没,那个,你自己可以吧?”

长霰连连点头,道:“二哥去罢。”

长依叮嘱若是有事就叫他。推门出去。长霰松了口气。二哥是温柔的人,如果自己不想,不会强迫自己。什么事都会如此罢……长依往下走时,刚好侍从们端了桶上来。长依不敢再进长霰在的房间,便随意挑了间房子进去。快速地只擦了身,在热水里待了一小会就收拾妥当。

去找长霰时,长霰也穿好了衣服,坐在桌边喝着茶。长依看长霰神色如常,也坐下倒茶喝着。温馨的氛围席卷了两人。

第十九章:苏暖

一行人踏到陆地上时,天边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错落的云彩让天空像是浓墨重彩的画卷,遥远处,那小半边夕阳变得柔和谦卑,长依垂首看长霰,长霰远眺着风景,侧脸也覆上了光辉,棱角不再那么分明,姣好的面容此刻看来更是清秀,长依不由驻足,痴望长霰。长霰专注着不多见的苍穹,没注意到旁边,就这样撞进了长依的怀抱,转头看向长依,长霰见长依眉眼都带了柔情,薄唇微抿,橘黄的色彩让长依褪了些英气,更多了温和气息,长霰莞尔一笑。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可不多见。跟随的侍从们也都感慨,自家的公子们真是赏心悦目啊。见旁人频频回头,又多了些骄傲。

虽说长依是路上问的长霰,自己在府里规划路线时就已想好在安徽停留几日,安排好了客栈,码头有来引路的小二。几人跟随着边走边聊着这几天的安排。没走一会,看得前面一阵喧闹,几乎堵了街。长依看长霰好奇,打发人去问了下,原来是一女子卖身葬父,无奈长相欠佳,无人肯买,那女子哭的凄惨,围了一众人指指点点。那小二道:“扫了几位爷的兴致了,只是这路只有这条,烦请各位爷将就着过吧。”

长依拉了长霰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经过时被长霰拉住了。长依叹气,长霰近些年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这种情况大多是骗局,但又不好说出口。想来长霰初见这种场面,心里定是不好受罢。长依倒不怕那女子是骗子,就怕是真的,看了长霰的容貌和家境,定要紧跟着不放了。他可不想旅途才开始,就跟了一不相识之人。劝也没法劝,只好陪他挤进了人群,那女子其实长相也不算差,身量纤纤,可惜右脸几乎被一紫黑丑陋的胎记覆盖。此刻哭的伤心,更是有些不堪。长霰扯了扯长依衣袖,低声道:“帮帮她吧。”

长依道:“好,我让禄琰把钱给她,你先随我离远点吧,免得这姑娘真要卖身了。”

长霰紧皱的眉舒展开,点头。长依正牵了他想走。听得长霰惊呼一声,看去,那女子也许是待了许久没有人出手,有些惶恐了。长霰离得近,衣着打扮也能看出来是富家子弟。那女子竟跪在长霰身边,抓住了长霰脚踝,哭喊着:“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吧,求你了,我父亲就在家里躺着,母亲的眼都要哭瞎了。公子,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说罢不管不顾地磕起头来。长霰吓得都怔住了。围观的人都瞧向了他。长霰更慌乱不知所措。

长依啧了一声,用了力气将那女子架起来,扬声道:“姑娘,你若是有难我们自会帮你,不过这些银两还不值得你卖身,拿了钱赶紧回家罢。”

周遭的人听得长依的话,大多都看了几眼就离开了。还有些游手好闲的留在原地继续看热闹。

那女子听了长依的话,依旧哭的不止,抽噎道:“公子,家里只剩了奴家和娘亲,再无旁人,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就让奴家服侍公子罢,不然,不然也只有卖身的日子了。”长霰想想两个女子确实不好过,拽了下长依,长依无奈叹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不能让一介弱女子自己去洛阳。想了个折中法,道:“这样罢,我们只是来安徽游玩,你和你娘亲先在家里住着,等到我们回洛阳时,自会来寻你。”

那女子略微止住了哭泣,道:“让奴家跟着公子罢,看公子一行没有侍女,奴家在也能多些方便。”

那女子含了恳求望着长霰,长霰心软,长依看长霰就是要答应的样子,颇为无奈。好不容易留下了清杭,这又多了一女子。叹了口气没有出声。长霰知道长依心里不痛快,其实一是看这姑娘可怜,二来,路上多个女子,两人的尴尬总能少些。于是,长依牵着长霰,身后跟着那姑娘,名唤苏暖。突然多了个人,还是女子,一众人都有些拘谨,没什么话说。那小二看气氛僵硬,便充当了向导,絮絮说着安徽的特色。

多开了间房,吩咐人随那姑娘去接老母亲。长依总算松了口气,得想办法把苏暖留在客栈才好。长霰有些纠结地发现长依原本只开了五间房,此时一脸轻松地环顾着房间。长霰笑笑,算了,睡一起就睡一起罢。长依看长霰没有出言询问,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云淡风轻,道:“长霰饿么?先去吃饭?”

长霰摇头,道:“先出去转转罢,天黑了可什么都看不见了。”

长依道好,下楼问了店家附近的路,牵了长霰出门。

这该是附近的中心了,日薄西山时也颇为热闹,两人兜兜转转,长霰正在一处面具摊前津津有味地看着,禄琰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悄声对长依道:“公子,出事了!”

长依看了眼长霰,把禄琰拉远了些,问:“说清楚。”

禄琰道:“刚才苏暖姑娘回来了,但是是被背回来的,说是苏暖回家后发现……她娘随着爹一起去了。

一时激动就晕了过去,跟她一起的禄笠不知怎么办,先回来了。“

长依皱眉,这还真是不好处理啊。

长霰看到一怪物面具,颇为逼真,想让长依看,一偏头,发现长依和禄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交谈着,两人面色都不善。长霰心下一沉,怎么了?

第二十章:端倪

长依道:“请个郎中来看看苏暖姑娘,你再去把苏暖爹娘都安葬好,那处宅子想来苏暖姑娘也不回了,卖了,钱就给苏暖姑娘。”

禄琰点头应是,长依回头,看长霰皱眉望着自己,让禄琰趁着夜色赶紧去,别吓着周围的邻居。带了笑走回长霰处,拍拍他的头。长霰有些不悦,道:“怎么了?也不说一声?”

长依想,这事长霰早晚得知道,现在说也好:“苏暖姑娘的娘亲一时想不开,随她爹去了。”

长霰一愣,急急问道:“怎么会这样?”

长依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长霰别担心,苏暖姑娘没事。”

长霰偏过头去,愁眉不展。长依搂过他,道:“不放心就回去看看罢。”

两人加快了步伐向回走去,长依有些郁结,好不容易让长霰高兴起来,又出了这档子事。

给公子长霰的第二封信:公子,在外可还好?今日是你离开的第二天,手臂的伤依旧作痛,似乎比昨日更严重了些。

不过这都不是要紧事。下午是二公子来替我看伤,他很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大概是与公子你有关。他临走时,去了你的房间,一个人待了很久,出来时眼圈泛红。公子,我会去打听出了什么事。你不在,我的生活越发无趣了。今日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对你的唐突,公子,清杭这一世是不是都无法再触碰到你的唇了。公子,清杭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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