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成神系统 下——迦蓝督心
迦蓝督心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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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逆行,我去对面等你。”温瑞言说了这句,车门便嘭地一声关上,飞快地向街尾十字路口开去。

乔北宇下意识地就去看温瑞言,抬脚想追过去,就在这之时,女孩突然上前抱了他一下,然后脸上一红飞速地跑进雨里,很快就不见了。

他望着女孩的背影怔愣了一下,转回头来,就对上温瑞言自街对面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视线。他从来没见过温瑞言这样的表情,其实严格来说温瑞言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只是非常平静,却给人的感觉大变。

乔北宇见过温瑞言很多表情,有他最常见到的如沐春风狡黠任情,有面对外界时的优雅淡定游刃有余。而此时,温瑞言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目光薄淡。

乔北宇撑着伞走上前,车门从里面拉开,乔北宇合上伞进到车里。温瑞言看着乔北宇,直到乔北宇坐到车中,他才缓缓靠回椅背,将车窗又摇了起来。雨越下越大,水幕一般在车窗上冲刷而过,晦暗的车内,谁也没有做声,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乔北宇向来是个痛快人,有话直说,他率先打破僵局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以轻松的口吻道:“怎么了?累了?”

温瑞言两手交叠放在腿上端坐着,漆黑如石墨的眼眸望着他,目光深幽:“怎么回来这么晚?听说你的戏份已经都结束了。”

“是的,所以去和朋友告别。”

“是什么朋友?”

“安东尼霍普金斯,你认得他吗?”安东尼早年也很有名,说不定就会有谁是他的影迷。

“不认识。”温瑞言少有的这样口气生硬地回道。

乔北宇想想也是,温瑞言平时也不大看电影:“不过他倒是认得你是这次借庄园当布景的人。”他想起刚刚在安东尼那里听到的关于他们的同性绯闻,可是心中随之升起的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看到那些报道了。”

温瑞言转过头来看向他,没有说话,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

“是不是因为你拒绝联姻才被人恶意中伤的?”乔北宇面容肃穆,而眼中却隐含着锐利的锋芒。

温瑞言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看着他的目光中又仿佛深含着什么,微微挑眉:“如果我说是我故意放出的呢?”

“虽然我不太明白,不过既然是这样,说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就好。”乔北宇真诚地道。

温瑞言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波澜,转眼变不可寻的旋涡,深不可测:“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

乔北宇微愕,他细细的端详着温瑞言,不过片刻亮如星夜的眸子中已是一片清明:“我觉得,这不算什么。”虽然他有些意外,但就像当初对苏令嘉一样,无论温瑞言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不会影响他对他们的看法。而他相信,以温瑞言的心智,也不会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原因绊住脚步。

温瑞言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又一次僵住。

从这次见面乔北宇就觉得温瑞言情绪不对,他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同性恋绯闻的事,但既然分析过了不是,那又为什么呢?

乔北宇其实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一向喜欢就事论事,把造成郁闷的事想清楚,找到解决办法,郁闷自然就不在了。可是面对温瑞言,他却觉得无从下手。在他的心目中,温瑞言是心灵无比强大的存在,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郁闷吗?他想不出,于是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按着以前陪苏令嘉喝闷酒时插科打混的玩笑口吻道:“跟你说点有趣的吧,我刚刚在安东尼家,他的女儿小萨拉特别可爱……”

他语气欢快地说着四岁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趣事,温瑞言没有一点搭话的意思,始终神情淡淡的,甚至有点冷。乔北宇说不下去,有些郁闷地停了下来。

如果是其他人,乔北宇可能会觉得是不是他提小孩戳了什么敏感神经了,有些人因为一些原因就对某些事生了忌讳,就算别人无意提起也要炸毛,这种所谓的自尊,不过是自卑罢了。但温瑞言不同,他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就算是他的天生残疾也从来没有让人忌讳过什么。

“你喜欢小孩?”他刚一停下来温瑞言突然问道,语气轻忽飘摇,仿佛不着点力。

乔北宇原本打算放弃活跃气氛,见温瑞言又发问,心中对自己活跃气氛的能力又起了点希望,马上点头:“挺可爱的。”

温瑞言再度沉默下来,眸底蕴涵着浓浓看不懂的情绪。

第一百零二章:晦暗的心

温瑞言一直将乔北宇送回酒店,随着乔北宇来到房间,大摇大摆地坐在他的房中,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样子。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乔北宇也没有在意,两人同住一个房檐下的经历已经可以追溯两年,乔北宇也不和他客套,回了房间就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下湿衣。

走出浴室时,就见温瑞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两瓶红酒,还有两只高脚杯。他将两支杯中都注入了四分之一的酒汁,单手执起一杯,将杯身倾斜缓缓摇晃,看到乔北宇走过来时目光才离开杯中,向他举杯相邀。

“陪我喝洒。”

乔北宇有些了然地在他对面坐下,朋友郁闷了,陪朋友喝酒解闷,男人之间这很常见嘛。

温瑞言看着乔北宇依言坐下,轻嗅一下红酒,略抿了一口,半眯着眼睛细细体味其中亦甘亦苦层次多彩的滋味。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就到国外来了?”

“是韩彻推荐的,公司这边也觉得机会难得。”乔北宇道,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韩彻是以前合作过的一个歌星。”

“我知道。”温瑞言道,“不过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太好,他为什么推荐你呢?”这一句的语音如同这酒香一般,蕴涵着百转千回的多重意味。

乔北宇毫无防备地道:“我们早就和解了,韩彻这个人就是不会好好说话,人也有点固执,其实不坏。”

“这样啊……”温瑞言柔和的声线有种不可捉摸的隐讳。

目光移到乔北宇随手放在窗台上女孩给他的礼盒上面,睫毛一掀:“不打开看看吗?”

“你感兴趣?”乔北宇拿回来放在那里自己就忘了,“一般收到粉丝的礼物我都是直接交给顾煜处理的,怎么回复这些东西他比较有经验。”

温瑞言睫毛颤了颤,忽然道:“你收到的所有礼物都交给经济人自己从来不看?”

乔北宇点点头,边拆礼物,边对温瑞言道,“你是不知道,粉丝寄来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我就知道有人给我寄过粉丝自己的内衣,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说到这里,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抬起头来就见对面温瑞言看向他的视线平静中透着几分深色,像是有乌黑的雾气翻腾。

乔北宇不明白温瑞言怎么就突然闹情绪了,不过他本来就是在陪温瑞言排遣郁闷,自然一切都顺着来。不过,他一向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放下拆了一半的礼盒,目光专注,轻轻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说过,我可以帮到你。”

温瑞言的脸上重新变得平静,他扭头看着窗外。到底怎么回事?当然是他发现自己精心设计的事情被当事人完全无视的郁闷。可他总不能直接跟乔北宇说,他情人节当天送了份礼物,结果被乔北宇完全无视直接让经济人全处理了吧?

他看着手中红酒,突地扬头,将其饮到涓滴不剩,全然不顾那些品红酒的步骤。豪饮之后,他向乔北宇一挑眉:“喝酒!”

乔北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在他的印象中温瑞言一向是所谓贵族气质的典范,一举一动都是渗到了骨子里的唯美,就耍弄人的时候,一言一笑也皆可入画一般。他从没见过温瑞言做出如此动作,竟然拿着红酒牛饮。

不过,正合他意。

所谓品红酒他在星瀚的礼仪课里学过,步骤全明白,但会不代表喜欢。在他看来这些太矫情了。男人嘛,就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什么晃啊、看啊、闻啊、小口抿啊,你当试毒呢。

现在既然温瑞言都放开了,他当然也再端着,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空杯刚一放下,温瑞言拿起酒瓶,这次他也不管倒红酒的要求了,直接给他满上,又将自己的杯里也倒满:“一醉方休。”

面对温瑞言的挑战,乔北宇脸色半点没变,英俊的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在灯火映衬下有一种稳若泰山的不可动摇的气魄。

二人把一切规矩仪态全抛开,把红酒和高脚杯当作了坛装白酒和大海碗,对着灌起来。喝着喝着乔北宇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他其实酒量很好,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几乎从来没有醉酒的经历。大概温瑞言拿来的酒不同凡响吧?他一边继续灌一边这样随意想着。

雨还在下,清寒绵密。天空里乌云密布,黑暗,却无声,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

温瑞言将杯中酒慢慢啜饮干净,酒杯轻放一边,一双眼睛扫过已经空了的酒瓶,落在昏睡在桌上的人脸上。昏暗暧昧的灯光斜斜照在温瑞言的侧脸上,把半面脸孔都埋在阴影里。指尖在圆桌的边缘摩挲而过,透明的玻璃杯隐约映照出他没有表情的面容。

乔北宇的酒量很好,怎么可能是一瓶红酒就放倒,所以,这酒是他特别准备的。他本是不想这样的,他想做的事,从来都要在不动声色间徐徐图之,织起一张细密的天罗地网,待得对方察觉已是四面楚歌无处可逃。

可是这一次,他却等不下去了。

他慢慢地推着轮椅凑到乔北宇面前,面前是一张英俊非常的面容,透着沉稳刚毅的气质,能令所有看到他的人,在他身边的人感到如依山傍水般的心安。而这个人也的确如此,正直、善良、认真负责、沉着稳重、脚踏实地,没有沾染半点那个娱乐圈的浮华虚艳。就如同纯色的坚硬钻石,或许在一众五光十色的宝石中泯没不显,而灯光打下,却光华璀璨,让人移不开眼。

他知道,有无数的粉丝对着他的容貌花痴,却有更多的人将他评选为“最适合当老公的男星”。

这些人的眼光倒好。

不是情人,而是伴侣。没有罗曼蒂克的梦幻,只有最实实在在的可靠与安全感。

也难怪,他惯常的手段在这里失败了。

他看着乔北宇,伸手把他翻起的衣领折好,双手顺着衣襟滑下,以环抱的姿势伸到背后,将人从桌上扶起,揽在怀中。掌下的人身形精悍矫健,蓄势待发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无论是绯闻也好、粉丝示爱也好、还是各种宣传炒作也好,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以乔北宇正直的性格,这些无论如何成不了真。

可是同样的,他所作的一切布置与暗示一样被无视个彻底。

同吃同住,随意修改房屋布置,他丝毫不在意。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也都毫不在意地配合。但他知道,这不过是乔北宇心性中的包容和随性罢了,就算不是他,换成他的经济人、换成那个明星、换成那个导演,甚至那个娱乐记者,都是一样的。他用那些男男绯闻试探时,乔北宇的态度是令他满意的,可是那不过是他行事原则的一部分罢了。不反对,代表的可能只是尊重与包容。

气温的热度隔着轻薄的衣料传来,头正靠在他的颈侧,浅浅的呼吸拂过,有些若有若无的麻痒。他侧过头来,乔北宇沉睡中英俊的面庞近在咫尺,近到几乎能数得清他浓密的睫毛。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气息一乱,心中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这个人很好,非常好,沉默的外表下,有着温柔体贴的内心,甚至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好,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没有目的、没有功利,这样的人,好得令人自惭形秽。可是他对任何人都很好,心里永远装着别人,那种专注的目光不会永远停在一人身上。

双臂发力,温瑞言将人抱起,借着轮椅上的机关将人半拖半抱地扶到床上。乔北宇无知无觉地仰面平躺着,充满阳刚男人味的身材完美地呈现着,整个人宛如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自己的眼。

这个人光明、随遇而安,无欲无求,让身处黑暗中的他无可避免地将目光停驻。而同样的,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看到他心底潜藏起来的黑暗,然后顺其自然地踏上一条光明正道。他喜欢小孩,虽然他曾经说过因为某些原因不会去谈恋爱,可是这样的事谁说得准呢?也许也会顺势喜欢上某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继续用非常关切与诚恳的表情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这怎么可以呢?

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无数次犹豫不决,怎么能让你半点无所觉呢?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朋友?不够。

承诺?不够。

将所有钱都交给他又怎么样?他难道还缺钱吗?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他要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人。

温瑞言坐在床边,手撑在床沿,俯下身去。身下人的呼吸近得仿佛在亲吻自己的面颊,混合着酒香再次钻入鼻端,微醺的气息让人禁不住沉醉其中。垂眸凝视着,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厉,燃烧着灼热和锐不可当的孤勇。

这个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很了解这个人,知道怎样才能取得他的好感。他知道这个人再怜香惜玉、同情弱小不过。他从来都是威严而强势的,整个温氏上下无不对他退避三舍、噤若寒蝉,而外界对他的评价永远是深不可测、心思诡谲。可是他却喜欢在这个人面前故意流露出疲惫,看着他因此对他投诸的关切,乐此不疲。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乔北宇的脸颊,手指细细描摹着英挺坚毅的五官,目光流连地摩挲到唇间。他的确可能喜欢女人,但他也不反感同性恋不是吗?总要试试的。以这个人的品性,只要发生实质关系,绝对会负责到底,而他只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一切就不言而喻。

他一手拉着乔北宇的衣领,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处,错乱得如同此时的心跳。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处,等待着他平复下呼吸。

他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握着衣襟的手指紧紧扣着,几乎捏得发疼,他的心底有一座沉寂多时的火山想要喷发,却又被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攫住了,两股力量冲击着,疼得他几乎指尖都在发颤。他以惊人的毅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失控,终究把满心的躁动给压制下去。他自嘲地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起来,一点点艰难地退回到轮椅上。

这个人是正直的,却不迂腐,这个人是纯洁的,却不无知。反而心思灵透、聪明过人。他像竹子,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坚硬却又有韧性,可以弯腰,可以妥协,但竹子弯曲之后却蓄着随时反弹的力量。他的底线或许很低,却不可逾越。

在最后的一刻,他想起这个人曾经那样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他不喜欢算计感情。

此时,他是如此地欣悦又痛恨着自己最后的理智。这个人的确是认真负责的,却也仅此而已。

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玩火,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冒不起这个险。

雨停了,一轮新月清幽地破云而出,将冰凉的光芒从窗外丝丝缕缕地洒下。

屋中的两个人,一躺一坐,静谧,无声。

第一百零三章:破釜沉舟

乔北宇醒过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他睡得太沉了,沉得他一时分不清此时是清晨还是傍晚。

他怔忡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起身,然后看到床边坐了一整夜的温瑞言。

乔北宇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两人之间拉起一很长时间的沉默。

很久,他方开口,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为什么?”

乔北宇从来都是敏锐的,在清醒的瞬间就明白自己被下药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温瑞言。他不是会把事情压在心里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他不相信温瑞言会无缘无故对他不利,所以,他要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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