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上——孤辰星星
孤辰星星  发于:2015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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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有些村民会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不过这些人大多数是一直就和兰阿姆不太对付的,别人听了也没放在心里。

这日,兰泽和云安两人上山去了,兰阿爹和兰阿姆两人在院子里照看着兰宝和小达两个小家伙,便看到了润阿姆一脸愁容的进来了。

“润阿姆,你这是怎么了?”兰阿姆向兰宝招了招手,“小宝,去给你润阿奶搬个凳子出来。”

兰宝应了声,颠颠的往里屋跑去,拿了一个凳子出来递给了润阿姆。

“小宝真乖!”

得了夸奖的兰宝笑嘻嘻的又跑去和小达玩了。

见兰宝走远了,润阿姆这才皱着眉道,“兰阿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兰阿姆笑了笑,“润阿姆,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润阿姆往里屋看了看,“安哥儿在家吗?”

兰阿姆摇摇头,笑着道,“他和阿泽去山里了,估计等到中午才会回来。润阿姆,有事要找小安?”

润阿姆皱着眉,叹了口气,踌躇半刻,道,“昨天安哥儿的大舅姆托人给我带了话。”

兰阿姆的笑容渐渐变淡,“什么话?”

“他说还有几日就要收割稻子了,让安哥儿回去给他们收割稻子。”

兰阿姆闻言,怒从心起,“润阿姆,这,怎么可以说这话,安哥儿现在是我们家的媳妇儿,怎么还要回去给他们割稻子,他们家的孩子呢?”

润阿姆叹了口气,“安哥儿他大舅姆家有一爷儿和一哥儿,但听他们村里的人说,这两人都是精贵的主,安哥儿的大舅与大舅姆从不让他们去田里干活。”

“那安哥儿的大舅与大舅姆自己不能做,为什么要让安哥儿回去给他们做活?”兰阿姆的语气不太好。

“他们两人也不怎么去做田里的干活,据说,他们家的农活都是安哥儿做的,这不,今年安哥儿嫁到了你们家,他们没了可以忙活的人,就托人给我带话,让安哥儿回去。”

兰阿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旁的兰阿爹接过话,“小安已经嫁到了我们家,而且我们家也到了收割的时候,这时候,把小安叫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润阿姆,你给那边回了吧,就说小安不回去。”

“行,我下午给那边回话,只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两句,安哥儿他大舅姆估计不会这么容易说服,估计还得来和你们闹。他之所以托我带话,也是因为上次安哥儿成亲时,他们没来村里,不知道你们家的具体位置。哎,他大舅姆也是个厉害的人,再和你们多说一句吧,最近村里人不是都在说你们家的安哥儿,干农活可以比的上爷儿吗?”

“上次,我去他们村子,听几个人闲聊,才明白,原来安哥儿从7岁的时候就已经下地干活了,那时候安哥儿人小,安哥儿他大舅还带着他些,后来再大些,田里的活就全部让安哥儿做了。”

润阿姆说完,再次叹了口气。

谁家的小哥儿不是呵护在身边的,更何况是7岁的小哥儿,哪里舍得如此对待。

兰阿姆听完,眼里的心疼久久不散,“润阿姆,小安既然来了我们家,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再回去的。”

润阿姆明白兰阿姆的心情,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行,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们的意见,那我先回去了。”

“嗯,润阿姆,麻烦你了。”兰阿姆笑笑。

润阿姆摆摆手,走了。

“他阿爹,你说怎么就有这么狠心的人,小安那时候才多大啊,他们怎么好意思使唤小安的,到底有没有心啊?”兰阿姆拍打着椅子,很气愤。

“别生气了,成亲当日的情形,即使阿泽没说,你我心里也清楚,看小安那样子就知道他在他大舅姆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实情会是这样子。”

“他阿爹,以后小安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再回他那个大舅姆家,那哪里是个家啊?”兰阿姆年轻时候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只是随着岁月的洗礼,渐渐的也收起性子,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都会温和待人。

只是显然今天的这件事,已经触碰到了兰阿姆的底线,兰阿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说了一句,“一切都听你的。”

……

在山里的兰泽和云安正在摘着山竹果,对于家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小安,你看摘这些够了吗?”

云安看了看背篓里的山竹果,点了点头,比划道,“够了。”

兰泽走到云安的身边,接过云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小安,你今天怎么摘了这么多的果子?”

云安收好毛巾,打着手势,“给兰松家的小达送一些。”

兰泽看着云安自然的动作,笑了。

自从云安来了他们家之后,他发现云安总是会带着毛巾在身上,虽然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对于他,真的很方便。流汗的时候,云安总是能够及时的递给他擦汗,这份细心,很暖心。

“对了,我看到你上次种在后院里的秧苗,有些已经开出小白花,那些是什么?”

云安笑笑,比划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之后,两人又在山里逛了逛。其实,这次来山里,主要是云安又认识了一种新的蔬菜,想来山里找找有没有。

最后两人回去的时候,除了带回一些只有云安认识的蔬菜和水果以外,还带了几条鱼。

虽然兰泽并不认为这几天鱼煮出来会好吃,但是既然云安要他抓,兰泽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第17章

兰泽和云安回来之后,兰阿姆将润阿姆来的事告诉了两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兰泽看了看云安,道,“阿爹,阿姆,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兰阿姆拉住云安的手,“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云安回去的。”

兰阿爹叹了口气,看向云安,“小安,我和你阿姆是一样的想法,只是那毕竟是你的大舅与大舅姆,我们说再多也没什么用,这要看小安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安看着眼带关怀的看着他的三人,笑了笑,打着手势,“我不想回去。”

兰泽走到云安的身边牵起云安的手,语带认真道,“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兰阿姆点了点头,“对,小安,那一家子人对你根本没有什么亲情,你就不要回去了。”

云安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有时候,生活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

第三天的早上,兰泽正在田里干活,就听到兰柯在远处喊他。

“兰泽,你快回去!你家里吵起来了!”

兰泽一惊,二话没说,拿起锄具就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嗓音在他家院子里大声嚷嚷着,“我是云安的大舅姆,我叫他回家帮我做点活怎么了?我养他这么多年是白养啊?”

云安站在一边,想说话,只是口不能言的他,只能打着手势。

祥阿姆一看到云安这样,心里就烦,不耐烦的看向云安,“不能说话就别说,瞎比划什么,谁看得懂啊!一个哑巴还这么多事!”

云安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比划着的手顿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听到这话,兰泽大步一跨走进院子里,直接将手上的锄具扔到了祥阿姆的脚下,吓得祥阿姆差点跌倒在地。

“小安?”兰泽走到云安的身边,捂住云安的手,看着云安惨白的脸,兰泽的心里泛着疼。

“小安,进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就算你是他的大舅姆,你也不能让他再回去!”兰阿姆气喘着道。

在兰泽回来之前,祥阿姆就已经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兰阿姆与他辩解,都被更难听的话给挡了回来,气的兰阿姆一时说不话来,直到兰泽出现。

“我怎么不能让他回去了,他这么多年可都是我供着他吃喝,怎么现在长大了,我让他做点活还不行了,这还有没有道理。我家现在农忙,忙不过来,让他帮点忙,你们有什么可不同意的!”祥阿姆看清楚兰泽的面貌后,一开始的恐惧也没了,又开始大声嚷嚷着。

“他现在是我家阿泽的媳妇,就是我们家的人,你今天说再多,再闹,我也不会让小安和你回去的。”兰阿姆懒得再与祥阿姆多说什么,这就是一无赖。

闻言,祥阿姆嘴角微微勾起,冷冷一笑,“说的好听,我看是你们家看中了小安干活的能力吧。怎么,你们家病的病,小的小,没人干活,就想让小安给你们干活,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你,你!”兰阿姆指着祥阿姆,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别忘了,你们当初可是只用几钱银子就将小安给娶回来了,如果真看中小安,会这么寒酸。现在知道小安能干了,来说这些好听话,假不假啊你?哎,大家伙看看,我是云安小哥儿的大舅姆,现在农忙时刻,他大舅身体又不太好,现在没人能干活,我找小安回去帮一下忙,可是你看看这一家人的态度,啧啧!”祥阿姆继续大声嚷嚷。

“你给我闭嘴!小安是不会回去的。你给我出去!赶紧出去!”兰泽不会吵架,但是他也会任云安被人欺负,对于祥阿姆,兰泽没有给一点面子,直接厉声喝道。

“哎呦,大家伙看看啊!这兰泽就是这样对我这个大舅姆的啊,我到这里,不给口水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赶我这个大舅姆出去,这还有没有点孝心啊!”祥阿姆不依不饶道。

要不是云安拉着,兰泽估计就直接冲上去打人了。

祥阿姆余角扫到兰泽紧握的拳头,不敢再对让兰泽嚷嚷什么,直接对着云安道,“小安,大舅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大舅姆也不会来找你。小安,你就帮帮大舅姆吧,看在大舅与大舅姆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们可是从你小时候就把你养到大的啊!完完全全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啊!”

因为祥阿姆的嚷嚷,兰泽家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不知内情的人,听到祥阿姆这么说,不免有些偏向祥阿姆,特别是后来才来的人。

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的,有站在兰阿姆这边的,也有说兰泽不对的,云安心里很不好受。

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坏了兰阿姆一家人的名声,云安不顾兰泽的阻拦,走上前,比划道,“大舅姆,我和你回去,帮你干农活。”

祥阿姆这才满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还是小安懂事,那行,你现在收拾收拾,就和我走吧,早点干完,你也能早点回来。”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云安的妥协落下帷幕。

云安和祥阿姆走后,兰阿姆一家的气愤都很僵硬,兰宝更是趴在兰泽的怀里哭个不停,小手不停的锤着兰泽,“阿爹,阿姆走了,走了,他不要小宝了!呜哇!阿爹,我要阿姆!你给我把阿姆找回来!我要阿姆!”

兰泽脸色阴沉着,抱着兰宝不说话,最后还是兰阿姆不忍心,安慰兰宝道,“小宝,别哭了!阿姆只是出去几天,几天以后就会回来了!”

兰宝根本不听兰阿姆的话,还是一个劲的哭嚷着,让兰泽给他把阿姆找回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兰泽都没有再去过田里。

一家人心情沉重的闷声吃完了晚饭,就在兰泽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兰泽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到几声敲门声后,才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后,兰泽愣住了,门外的竟然是带着一脸疲惫之色的云安。看看外面黑色的夜幕,兰泽的脸色立马黑了。

一把拉过云安,什么话也没有说,关上门,直接领着云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安,这么晚,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吗?”兰泽给云安倒了一杯热水,脸色阴沉着,只是问出口的话尽是关切之意。

云安疲惫的笑了笑,打着手势道,“干完活就回来了。”

兰泽心里明白了,祥阿姆没有留云安在那里过夜,所以云安干完活后趁着黑夜回来了。

兰泽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这种无力感比当初沈天离开时更甚。

云安被兰泽的动作给弄得一惊,连忙扳过兰泽的脸看了看,见到脸上红红的五指印,云安眼圈有些红,比划道,“你在做什么?这与你没关系。”

兰泽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都是我没用,不能好好的照顾你。”

云安抓住兰泽的手,摇了摇头,打着手势,“这真的与你没关系,家里还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你还没吃?”兰泽有些不敢相信。

云安苦涩的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早上离开后,他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兰泽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你中午有吃过吗?”

云安没有给予回应,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兰泽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的疼,把云安轻放到床上,兰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温和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云安想要起身自己去做,只是他现在实在太累,便点了点头。

等兰泽做好后回到房间,云安已经累得睡着了,兰泽看着云安睡梦中紧皱的双眉,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18章

之后的几天,云安每天都是天刚刚蒙蒙亮,就起床,做好早饭后,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急匆匆的往祥阿姆家赶去,夜晚,天色黑沉沉,兰宝都睡着了时,云安才回到家里。

自第一天云安饿着肚子回到家后,兰泽每天晚上都会留下一些吃食,等云安回到家时,就去热好端给云安。

这几天,云安的身体消瘦的厉害。虽然云安以前在祥阿姆家也是如此做活,但不同的是,那时,云安一顿三餐还是有的吃,虽然饭少菜少,但是总归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天只可以吃两顿。中午在农田割稻的时候,连碗水都没有。不仅如此,还要每天走那么远的路赶回家。如果云安不是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这么重的累活,估计身体早就垮了。可即便如此,云安在帮祥阿姆割完所有稻子,赶回兰泽家的当天中午,就在兰青村的村子口中暑晕过去了。

有村民路过看到,认出云安是兰泽的小哥儿,便赶到了兰泽家,告知了院子里的兰阿姆和兰阿爹。兰宝听到云安晕倒了,当场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田里跑,“阿爹,阿姆晕倒了!呜哇!”

等兰宝跑到兰泽身边时,已经呜咽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和兰宝一起跟来的小达,把话说清楚了。

“小达,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兰泽紧紧的抓着小达的胳膊,声音有些严厉。

小达被吓得有些愣,哆嗦着不敢说话。一旁的兰松从兰泽手中拉过小达,“兰泽,放手,你吓到小达了。”

兰泽这才放手,只是还是紧盯着小达,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急迫。

“涛阿爷过来说,安阿姆晕倒在村口了。”小达被兰松抱在怀里,小声的说着。

兰宝抱紧兰泽的小腿,呜咽着,“阿爹,阿,阿姆晕倒了!”

兰泽脑子有点懵,把兰宝交给兰松,让他暂时帮照顾些,便跑向了村子口。

当兰泽看到躺在地上的云安时,心里有一块地方疼的厉害。轻轻的抱起地上的云安,转身回了家里。

一路上,兰泽的脸色都阴沉的厉害,这让平时见惯了兰泽和颜悦色的村民,心里都有些打怵。

回到家时,东阿爹已经在了。东阿爹是村里的郎中,平时村民有点小病小痛,都是找的东阿爹给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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