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请说“我不爱你” 上——慕韶七
慕韶七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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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忧心极了。

舒牧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虽然平凡,但是给人以坚毅之感,身体修长有力,呼吸富有韵律,是个高手。

晏甘泊,这是这个人的名字。作为与危陌尘一起从小经历死士磨练的好友,他和危陌尘情谊极深。但是与危陌尘不同,没有教主的“另眼相看”,他凭着自己的努力现如今已经是刑堂之主了,可谓是魔教高层了。

他在原本世界的走向里只是一个重要炮灰,算是为危陌尘贫乏的人际背景做个交代,在正道攻上魔教之前数年,就因为被关在刑堂的罪人嫉恨,群起而攻之重伤死去了。

那是魔教第一次出现大规模叛乱,后来接手的刑堂之主因为晏甘泊的悲惨下场,并不敢严明执法。没有了刑堂之主的配合,危陌尘一人无力扭转局势,偏偏教主有对教务并不上心,原本鼎盛的魔教也因此渐渐失去了严苛的教规的掌控,教内秩序变得渐渐混乱,各种教内碾压数不胜数,渐渐失去了凝聚力,以至于当正道攻打上山时,一群乌合之众一击即溃,实则是人心已散。

现在么,舒牧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这个人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

晏甘泊看见危陌尘的模样有些惊心,他急忙解释道:“我这并不算是违令,我是来送饭的,并不是来探望你的。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只可惜……我却不能自带酒菜替你把这菜色换上一换。”

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内疚,这些饭菜如此不堪,平时都让人难以下咽,更何况此时此刻危陌尘受伤如此严重呢?

危陌尘听到这里却是放松了一些,他了解晏甘泊这个人,他说是打点好了,那就必然不会有事的,谨慎严谨如他,从不口出狂言。但是危陌尘还是有些担心:“那如今,你也见到我了,咳咳,便就此回去吧。我命大,死不了的。”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舒牧,显然是想到了舒牧说的话。

舒牧郁闷的磨磨牙,那句话他倒是记住了,此刻还能拿来安慰别人,可是怎么别的话他就是听不进去呢。

晏甘泊知道危陌尘的担忧,也不强留,他自衣襟内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透过栏杆的缝隙递了过来,低声说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仔细收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夜里偷着在伤上抹一些,会好的快些。”

危陌尘虚弱的点点头,挪动身躯将它接了过来,感激的说道:“如此,多谢了。”

晏甘泊摇了摇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说什么谢呢,你好好注意身体,我先走了。”他深深的看了危陌尘一眼,这才不舍的离开。

舒牧悄悄的跟着晏甘泊飘了几步,听到他低低的叹息:“教主。”

这声音轻如鸿毛,里面的恨意却重如泰山。

第15章:古代狠戾受的世界(3)

有些人就是不经念,晏甘泊刚走一个时辰,华庭就出人意料的来了。

要知道危陌尘从前被关的时候,华庭是从来都不会来地牢看他的。

就看着这边华庭华服锦衣,身上干净清爽,那边危陌尘仅仅身着里衣,身上血痕道道,衣衫凌乱不整;这边华庭的姿态尊贵优雅,高高在上的俯视的看过来,那边危陌尘弯着腰盘坐在地,姿势狼狈的自下而上的仰望回去;这边华庭前呼后拥,随从繁多,这边危陌尘孤单单的一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哦,他身边还有一只背后灵,只可惜别人都看不见。

舒牧狠狠的用手砸了下墙,只可惜现在他是灵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拳头透墙而出,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这可真是……莫名的憋屈。

舒牧气呼呼的往房梁上飘去,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此刻危陌尘一时也注意不到他。

没想到刚刚飘上房梁,舒牧就感觉到腿上有一股温软的触感,他迟疑的看下去,看见从歌安慰似的抱着他的腿仰着头看他,平静的眸子此时看来颇有几分小动物似得可爱。

心头的不爽渐渐淡去,舒牧揉了揉从歌的脑袋,低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危陌尘对于华庭的忠诚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培养出来的,同样的,要想抹去这样的感情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他有些急躁了。

舒牧整理了下心情,抱着从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看向下边。

华庭一副纡尊降贵,我来是给你面子的模样,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危陌尘,冷眼看着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做出一个半跪的行礼的姿势来,忍住咳意说道:“属下危陌尘参见教主。”

华庭沉默了半响才似笑非笑的挑了挑了眉,示意身边的侍从去打开牢门,然后慢慢的踱步走进去。

“在这里呆的如何?可有知错?”他懒洋洋的发问,调子拖得长长的,高高在上。

“属下知错。”危陌尘垂了垂眸,“但是属下坚持……碧毒教教义邪毒,又打着我教教义四处为非作歹,此等宵小,不灭之日后必将成为大患!”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虽然和华庭不合有可能又惹得他大怒。但是他们行云教虽然号称魔教,实际上只是因为教中人大多行事游离在正邪之间,全凭自己心意罢了,虽然也有恶人恶事,但是整体比起碧毒教差远了。

小小一个碧毒教,凭着教中长老和行云教颇有渊源,就敢顶着行云教的招牌胡作非为,如果放任下去,不说行云教的名声全毁,便是教中本来还恪守本分的教众也会人心浮动,觉得人家做得为何我做不得。

这样一来,对所有人都不好,尤其是华庭。

但是果不其然,危陌尘的话一出口,华庭就勃然大怒,他高昂着头阴测测的看着危陌尘说道:“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这一教之主。既然我身为教主,我想让它怎样便怎样,便是灭了没什么不可。你是个什么东西,搬出那些条条框框的来约束我。”说着,他伸出手去,身边的侍从极有眼色的及时递上了一根长鞭,华庭面带微笑的抬手甩了甩,鞭子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是本座养来打发闲闷的玩意罢了。”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手上却没停,一鞭子就朝已经伤痕累累的危陌尘身上打去。

鞭子打在身上发出一种沉闷的声音,直嵌到危陌尘的血肉里去,再拽出来就带着一串血花,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随着鞭打的次数增多,危陌尘就算竭尽全力也渐渐维持不住半跪的姿势了,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华庭身后有侍女已经不忍心再看,拿着帕子遮住眼睛转过头去,却阻挡不了传入耳中的鞭鞭到肉的声音。

“你可知错!碧毒教是生是死与本座何干,但是就凭着你刚才的那段话,本座就要让他们都好好活着!”说到这里,华庭停下了鞭打,他又问了危陌尘一遍:“你可知错!”

危陌尘此时却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他颤抖着目光渐渐放空,最后已然是昏了过去。

“我去去去去去!我忍不了了!从歌,这种情况下我到底可以做什么?不管是帮助危陌尘也好,去虐虐华庭也好,系统难道不能有任何帮助吗?”舒牧看见危陌尘昏过去,气急了,转头问向从歌。

从歌看到危陌尘的模样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忍不住有些波动,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可以用”移运“,将华庭的气运移到危陌尘的身上,如此一来,危陌尘的气运会越来越强,华庭的气运会越来越弱,表现在现在这个情况的话,就是虽然是危陌尘受伤,但是身体埋下隐患的是华庭,表现到后来,就纯粹是危陌尘不管做什么都有好气运,而华庭则事事不顺。这个功能本来应该是第四世界才能开放的权限,如果现在拿来用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隐藏任务你必须完成,它已经升级成为必要任务了,如果不能完成,你会受到惩罚。”

他有些担心的看向舒牧。

“顾不上了,管他什么任务,最后我都一并完成了就是了。”舒牧抽了抽嘴角,“说真的,对着上个世界的白平我还没有这么大的不爽呢,这个华庭,我不虐死他就不叫舒牧!”

他从从歌手里接过卡片,按照从歌的指导,在卡片的正反面写上危陌尘和华庭的名字,然后再撕碎。

愤恨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华庭,舒牧拎着从歌跟着被抬走的危陌尘向前飘去。

危陌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身边的环境已经换了一个,从阴暗的地牢到了这个装饰华美的房间,危陌尘苦涩的笑笑,他知道,这是教主的房间,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向飘在床边自从教主出现后就忽然不见了的鬼差大人,他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他刚才几乎是擦着生死而过了,这必然是对鬼差大人的使命有所影响的,可是那种情况……

但是很快,危陌尘就被另一个事实吸引了过去,受到如此重创,他本以为自己会虚弱至极,但是让他惊异的是,虽然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依然可怖,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元气大伤,是的,这时候他甚至感觉比被鞭打前身体都要好些。

这必然就是大人的功劳了。

危陌尘试图起身向舒牧行礼,被舒牧立刻拦下了,开什么玩笑,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他行礼,自己又不是华庭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他故意板着脸,冷冷淡淡的说道:“不用言谢,再无下次。”然后就装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飘到房梁上了。

对于危陌尘这个家伙,自己就是把世界原本的轨迹里华庭和他原本的故事全部说给他听,他也不会改变心意的,对于危陌尘固执的忠心,舒牧这半天可摸得太清楚了,他对华庭的忠心并不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改变。

他已经彻底被从小就灌输入脑中的愚忠思想所洗脑了。

他对华庭并不是爱情的那种爱,而是忠于主上的另一种掺杂着敬重的“爱”,后者却比前者要棘手多了。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舒牧正皱着一张脸想主意,华庭却在此时迈进门内。

理所应当的,他的身后又跟着一大批人。舒牧敏锐的观察到了几个相貌异常美丽,举止妖娆的男女,怎么看着那么像是华庭后院的人呢?

危陌尘撑着身子勉强行了个礼,华庭却一眼都没有往他那里看去,自顾自的落了座,唤来侍从准备好美酒佳肴,一边享用一边和自己的侍宠们嬉笑起来,视危陌尘于无物,好像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这个大活人存在似的。

他的荒唐日子一如往常。

那几个侍宠见此也并不敢转移注意力打量危陌尘,反而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起华庭来。

一大波人的涌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不通畅起来了,更何况他们还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危陌尘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的咳嗽了起来,尽管他努力压制住声音,但是很显然还是被华庭听到了。

他放下手中饮到一半的酒,松开怀里的美人,起身向着危陌尘走去。

“我都允许你呆在我的床上疗伤了,你难道还贪心不足要故作姿态引起我的注意力?还是,你嫉妒青儿能与我亲近?”华庭笑的轻佻,说出的话却让危陌尘终于变了脸色。

他在华庭的眼里,也不过是与这些除了以色……事人别无其他能力的娈宠一个等级。

第16章:古代狠戾受的世界(4)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忠心耿耿,也并不是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难免还是会有自己的情感波动,此时此刻,危陌尘真的感觉有些伤心。

他对教主从来没有男女之爱,却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摊上这个以色媚主争风吃醋的名声,这是他心里隐隐的痛,就算他再竭尽全力压在心底束缚住,这块地方还是存在于他的心里的。

此刻,被当众鲜血淋漓的揭开这块伤疤的危陌尘,却只能抑住从心底喷发而出的巨大悲痛,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顺的垂下头来,道一句:“谢教主赏赐,属下知错。”

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华庭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当毫不违反他的命令,让那股天生的不屈慢慢消退再无踪影。

然而从始自终坐在房梁上观察着一切的舒牧却观察到了危陌尘最微小的神情变化,抓住了他用忠诚全副武装的内心一瞬间裂开的一道细小缝隙,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危陌尘其实并不爱华庭,他对华庭只有感恩之情,而且与华庭那副举天之下,唯我独尊,别人应该理所应当的深爱着他的态度相反,危陌尘心中最深沉的本性其实是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的,天生傲骨,怎堪折辱?

不过是一直自欺欺人的压抑住本性罢了。

舒牧决定下决心查出危陌尘的身世,他有种预感,华庭对危陌尘的所谓大恩其实很有问题……而且这和他的隐藏任务息息相关。原本他是想让危陌尘先摆脱华庭,再腾出手去细细追查这个秘密的,如今看来,他反而要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好让危陌尘对华庭断绝信心。

毕竟危陌尘和华庭其实除了那个恩人的关系,其实再无其他。他对华庭既无男女之爱,又无惺惺相惜之情。

原本因为隐藏任务的特殊性,“窥破秘密”卡片并不能直接使用于探索危陌尘和莫沙白的关系上,在从从歌那里早早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舒牧几乎是要放弃这张卡片了,现如今他却又觉得未尝不可以一用,至少可以用它来探查当年的真相。

可使用的时机也是个问题,“窥破秘密”卡片所能窥破的秘密是不分大小的,随机性很大,很有可能你对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辰前后使用,发现的他的秘密都有可能会不同。上个世界舒牧并没有了解透彻这张卡片的特性,就直接使用了并且意外地收获了很好的结果,这实在是运气逆天了。

这次,他却要好好思量思量怎么用了。

不管怎么样,首先搞清楚那个恩到底是什么,如果确实有恩那就尽量早的断绝这个恩,如果没恩……那就将真相直接摆到危陌尘面前,他必然不会再对华庭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舒牧下定了决心。

舒牧在房梁上想了很多,下边的事态却还在发展。

华庭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又说道:“心胸如此狭窄,做的了什么事,妒妇嘴脸最是难看。”

危陌尘垂首沉默不语。

华庭自觉无趣,转身又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作乐去了,甚至还唤了舞姬前前来表演助兴,好不快活,再不看危陌尘一眼。

房间内的声音愈加嘈杂,但是危陌尘再不发一声,任由喉咙再痒,唇都要咬破了也绝不发出咳嗽。

舒牧看了有些心疼,暗搓搓的看着那边春风得意的华庭心里默默念叨:作吧作吧,此时危陌尘越难受,你将来也就越不好过,“移运”可不是开玩笑的,将来少不了自尝苦果。

待到华庭那边终于离开,舒牧攒了一肚子火飘到了危陌尘的身边说道:“这就是你为之效忠的人?这样侮辱于你?说得让你在他房间歇息是多大的恩赐似的,好像你身上的伤与他无关一样。你又不是没有房间,其实,呆在你自己的房间才更自在些。”

危陌尘这次难得的没有反驳,刚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绷紧了身体不让自己有任何动静,此时骤然放松下来很是疲乏,他低着头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已说过,远离你的教主,你才能延寿纳福,现在事实在此,你为何还不肯听从我的劝解。”

危陌尘沉默了一会开了口:“生而为人,自然要守义。教主他是我的恩人。”

恩情浩荡,只敢心怀感激,岂敢心怀愤恨。

舒牧听到危陌尘的回答不怒反喜,沉默了就代表了有动摇,就代表有可供抓住的机会。

只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背后灵,不能离开危陌尘十米之外,他的凝身道具也只能使用一个小时,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探索秘密的任务。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必须还要有一个助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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