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是暖男(重生)——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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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凉对四皇子没感情,死了也就那样,但他考虑未来的问题:真要诛灭九族吗?以及,把贺云望激情满满地忽悠来了,再一瓢冷水泼回去?

莫凉忽然说:“一不做二不休,赵星临,以后你就是四皇子。”

赵星临还木然着呢,没反应过来。

莫凉这么说有很大的把握:赵星临和四皇子年龄相仿;赵星临在真宛时经常假扮四皇子,真宛人认不出来;成门山一战中,所有护行的人都死了——不,还有一个刘大金,对四皇子忠诚不二。

莫凉说:“我去解决刘大金。”

赵星临猛然拉住了他,厉声说:“你说什么?我坚决不允许,我不能干这种欺世盗名的事!”

莫凉将先前和贺云望谋划的东向计划说了一遍,然后慢慢地说:“四皇子只有一个,有玉的就是,能和皇帝相认的就是。我们依着东向计划,以‘四皇子’的名义把人先收拢,让大家知道四皇子已经在各州行动,半年或几个月,来一个刺杀让‘四皇子’消失,你压根儿都不用见皇帝,留给他这块玉就行了——这么一来,跟你蒋家就没有关系了啊!”

诛九族或者三族的担心全部没有了。

赵星临将头埋进了手掌中,他的旁边是慢慢冷去的命运多舛的四皇子。所有人的命运都绑在一起,这根命线为什么轻易地断了?

莫凉俯身,轻轻地说:“别担心,不会有人识破。”

赵星临,从此就是蒋星临。

郎中也逃难跑了。

刘大金骂骂咧咧回来了,树林黝黑,两侧无人,莫凉默然闪出,刘大金吓一大跳,怒目:“吓死我了!不好好照顾四皇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莫凉说:“我拣了一把真宛的刀。”

刘大金伸头一看:“十叁刀,只有真宛有,杀人后留下的刀痕非常特别,不过一般人用不好,只有真宛人能……”

手起刀落,尘缘两断。

过了几个月,砍柴人在深林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吓得魂不守舍。官府的仵作一验尸:一具尸体为真宛十叁刀所杀,刀口大。仵作推测,大概是真宛人策马狂奔时来不及闪躲,被狂刀所杀。另一具尸体也有真宛人刺伤的痕迹,应是伤久而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物件。乱战中,多少人都是这么死于铁蹄下的,生者尚顾不过来,何况死者。

无名尸体被匆匆掩埋,年深日久化作尘土一抔。

且说次日,天气格外灿烂,映得脸颊生光,野花活泼泼开了一田野,碎碎的紫蓝色让人心旷神怡,虽有战乱,大地不掩其生机勃勃。

这是个好兆头,贺云望心情愉悦。

莫凉微笑:“这是一个惊喜,让你一个人先来拜见四皇子。”

到底是什么惊喜呢,贺云望没猜出,掀起帘子,手忽然惊在了半路,一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也丧失了语言,甚至连舌头都找不到在哪里了。

莫凉悠悠地说:“四皇子,蒋季邦,字星临,你不是第一次认识。”

这句,完全没有假,星临正是四皇子的字。蒋一平日假扮四皇子太久,身份模糊,当他潜回元陵打探消息,被人问及名字,他脱口而出:赵星临。虽说是巧合,亦或是冥冥注定。

而贺云望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信不该信,但一种直觉告诉他:信与不信,此刻都要先拜见四皇子,所以他将华服一摆,单膝跪地:“草民贺云望,见过四皇子!”

蒋星临抬了抬手:“云望兄客气了,此前有所隐瞒,实数无奈,因为我没有得回国的诏书。”

没有诏书,只能遮掩,所以来到元陵城也用假名假身份,这话能说得通。可是,巧成这样不是太可疑了吗?贺云望不傻,当然不会全信。后来,他暗地让侍卫找到了那个目睹“成门山惨案”的村民过来,那人一见就大喊:“对对对!就是他,他就是三个人之一!忘不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再后来俘到了真宛的一个副将说:“想不到四皇子就是命大,别人都死绝了他还留着!”

后来,贺云望不怀疑了。因为他是做大买卖的,只关注自己该关注的,最大的利润一定躲在风险后面,有大利可图就会牢牢把握住机会,事实证明他很成功。

钱小妹性格单纯,莫凉说:“此地没有郎中,那个病重的兄弟被刘大金连夜送走了。之前,因为真宛人追得紧迫,四皇子隐姓埋名,不能声张,多谢你数日来对他的照顾,他日回元陵城定有厚报。”

钱小妹声音欣喜:“他真的是四皇子吗?难怪生的器宇不凡!”

好皮囊,就是容易骗人啊。

紧张的一天过去了,去往开州的路上,又到晚上,蒋星临面无表情地坐着,俊朗的脸呈现霜色,眉宇越发如刀锋。考虑到最近事情太多,莫凉拍拍他肩膀:“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三四月天,天气暖和。

受过重伤的蒋星临却冷一般蜷成一团,莫凉平躺在一旁:“我知道你不愿干这种欺名盗世的事,可是四皇子死了,要怪只能怪真宛人太狠,或者怪元奚王朝的窝囊皇帝太无能。”

蒋星临嘀咕一声:“敢说皇帝,满门抄斩。”

不好意思,骂惯了别人家的领导人,一下子没收住,莫凉轻松一笑:“你现在就可以逃出乐莱州,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四皇子是一颗弃子,随便诛三族也犯不上吧?”

而莫凉,也可以逃。

可惜只怪四皇子死得太迟了,莫凉已经把贺云望忽悠过来了:“我本想,以四皇子的名义取得各地义军支持,最后转手给三皇子。一举三得,让三皇子的实力大大增强,增强当皇帝的筹码;而三皇子帮助四皇子顺利回到皇宫,实现你爹的遗愿;如此一来,贺云望也前途无量。”

贺云望可是冒着大风险的,甚至会被三皇子误会转投他人门下。人家很仗义地来了,莫凉无法让他落空而回。

蒋星临说:“我明白。”

莫凉沉默了片刻:“没想到四皇子命这么不好,竟然死了。但是,这计划又真的是一个好计划,说不定能快速解决元奚乱战的局面——所以,情急之下,我只能让你冒充四皇子。”

“我知道,四皇子只是幌子,压根儿不用去见皇帝,事成之后我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吧?”

“把义军转给三皇子,你我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莫凉生在现代社会,哪有那么多礼教束缚,何况他自小就是刀里来血里去的,根本不会拘泥于细枝末节。可是,蒋星临是忠臣之后,在父亲织的茧里虽然痛苦,可受礼教及良心束缚他也不能背弃誓言,干这事很难转过弯来。

莫凉没再劝,闭目躺着。

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莫凉的手腕,遒劲有力,充满热度。

他听见蒋星临说:“爹若还活着,一定会打死我,但是我老早就想说:真宛的日子受够了,备受真宛人欺凌蔑视,还要当活的挡箭靶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如今,没有了束缚,该为自己谋划了。人生一世,不过六七十年,我们就应该活得快意恩仇。”

这才是蒋星临,破笼而出的鹰,而非温顺的家鸽。

一行人,一路东奔。

路上,蒋星临教大家用真宛的武器,全是杀人利器,护卫们觉得这个人很厉害,然后又“不小心”得知了蒋星临的“皇子”身份,都悄悄传开了。莫凉装模作样,让人不得散播此种消息,大家更笃定这人就是皇子。

奔到平化县,莫凉带着蒋星临贺云望见到陆县令。陆县令一看蒋星临风尘仆仆不掩贵族气势,又有富甲一方的贺云望相护,他也知道质子一事,立刻奉为上宾。

真宛国好战擅武,蒋星临耳濡目染,经常读些征战的兵书。他侃侃而谈,如何运兵、如何作战、如何用人,直接把陆县令给侃晕了。这边,贺云望也不忘表“鼎力支持”之意,连连向平化县运送粮食,难民都往这边来了。

陆县令是个聪明人,立刻把兵权交给了蒋星临。

四皇子在平化县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志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都纷纷奔向平化县。而临近的两支义军首领,识时务,能搭上“皇子”的名声是大好时机,也率兵来投靠了。蒋星临有模有样,点兵点将,整肃军队。

时势造英雄,一个月不到蒋星临已经收拢了十多万人马,粮草齐备,整装待发。

进展竟如此顺利,始料未及。

贺云望暗想果然“四皇子”这个牌子好用,如此一来十多万人马交给三皇子,自己肯定被另眼相待了。

莫凉和蒋星临压力大,恨不能赶紧转手,反正现在远近的人都知道了:“四皇子”在平化县;“四皇子”经过了一场血战;护行的人都死绝了……

总之,按计划,轮到三皇子来接手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惊了。

第二十六章:赶鸭子上架,也行

总之,按计划,轮到三皇子来接手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惊了。

三皇子婉言拒绝了。

三皇子委婉而坚定地表了态,文绉绉的信函翻译大白话就是:四弟啊你辛苦招揽的兵,你好好用着,立功,为咱家天下出一份力;哥哥我在边界,打仗打得很关键,手下的将领也都忙着呢,就不过去了;他日,我们在元陵城见,哥俩好好喝一杯。

莫凉惊了,费劲心思把这么些将啊兵啊粘合在一起,这位爷竟然还不要?脑子是被核桃夹给夹了吧?贺云望更急,费心赌一把,希望赢得信任,这倒算什么回事?一定有误会!贺云望于是亲自鞭马向西,日夜兼程,直奔三皇子驻军的西迁道询问原因。

莫凉望眼欲穿,盼望贺云望的好消息。

十日后,莫凉收到急报:贺云望竟被囚禁了。

原来贺云望说跟着四皇子揽了这么多兵,要交给三皇子,三皇子还没说啥,他的手下炸锅了,各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怎么可能这么些天就集那么兵力,一定是贺云望诓骗三皇子去危险之地。

还有的说如果四皇子手握重病,那就是要谋反的节奏啊。

更有的说贺云望脚踩两只船,以这种法子抢功。

……

贺云望到底年轻,不服气,争辩,骂你们这些人光会耍嘴皮子,打到现在,大军光驻扎一点用都没有,都城还时不时被真宛围一下!奇耻大辱,还有脸说别人图谋不轨,明明是你们一群闲人误国了!

这还了得,一锅人炸翻了。

三皇子当即下令把贺云望关了起来。

莫凉气得一拳头过去,把沙袋打得左摇右晃,有这么一群人当将领,国家怎么能不乱,怎么能不败?现在怎么办,毕竟这些义军首领都看着呢,这么多兵力晾起来,时间久了人心就散了。可这个窝囊的三皇子是指望不上了,怎么办?

这时候钱乙豹过来,兴致高昂,他抛头颅,洒热血,就等着建功立业了:“莫凉,什么时候出发!”

柴掌柜也过来,满怀期待:“大军一发向乐莱州,我们就可以回南风了吧?”

面对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莫凉说不出口。

蒋星临原本指望一交兵就卸下包袱“了事拂衣去”呢,哪里想到这一出,现在弄到个半拉子戏该怎么演下去呢?蒋星临站在人生的三岔路上,说:“莫凉,我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来一个刺杀,‘四皇子’壮志未酬,也祸不到蒋家了。”

莫凉沉吟:“国之兴亡,匹夫责无旁贷,就算不是四皇子也有救国救民的义务,你又何必总在乎皇子的名头?箭在弦上,你只有往上硬扛了。”事到如今,莫凉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蒋星临陡然下定决心:“不错,舍小义取大义,只要真宛退兵,其他的以后再说。”

打铁要趁热。

赶鸭子上架也未必不行。

蒋星临披甲上阵,戴青铜狮子盔,身穿锁子连环银叶甲,骑的是最烈性的黑蹄血身大战马,沙场点兵。他点中了九个人:两名义军首领封为中领军,三位义军头领封为中护军,三位县令物色的将领,加上钱乙豹,一共九人封为巡军。再往下领兵的厉锋、校尉、监军等官职均按照元奚王朝的军制而来,井然有序。

将领们一见封衔都很高兴,终于步入正轨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原是辅佐陆县令的县丞韩七,有谋善断,被封为军师;家破人亡的张泉明灵机善辩,被封为参领;其余谋士不一一详表。莫凉,因他极力低调,无论如何不愿意封官,所以被封为带刀侍卫。

军分为三支,该往哪边去呢?

军师韩七出险招:往乐莱州的最北边去,到达乐莱州与连州的边界,有一地方名为“天堑”,利用天堑,把真宛人一截,既可挡住真宛人往下的攻击,又让围攻京城的真宛人没有后援,自然就散了。其余人纷纷首肯,莫凉亦以为然。

将领兵士热血沸腾,三军一鼓作气向“天堑”进军。

正如所料,元奚王朝就败在了内斗上,其实实力非常强硬:武器、粮食、后备军召之即来,更有志之士个个渴望建立功勋,献策献计,何愁不胜?王师就是王师,一路上得到响应,投奔的百姓如潮水一样,大家都握紧了拳头同仇敌忾,蒋星临和莫凉看到此情此景,信心百倍。

沿路上,蒋星临率着各大将领起领狼烟烽火、布阵、运兵、出战,只几天就把乐莱州一些失地给收复了,直达“天堑”。真宛人震惊之余,才知道是被真宛粮食养大的四皇子领兵出战了,攻势凌厉,让人防不胜防。

双方交战,自不必多言。

出战的有将领,练兵的有头领,莫凉没有领兵作战的天赋和兴趣,遂提出,他想去救出贺云望。

战势正酣,蒋星临自然不允,莫凉解释说有明智的军师、强悍的将领、以及热血沸腾的军士,自己在一旁观战真的没必要,还不如赶紧把贺云望救出来要紧,免得夜长梦多,出什么意外。

二人争执了几句。

蒋星临怒了,把银色头盔一摘,往桌子上一顿:“贺云望被关着就关着又不能怎么样,这边打仗着呢!你走了,谁来保护我?”前边两句很硬朗,后边两句很不对味,蒋星临自己别开头,俊得不像话的脸绷得紧紧的,弹一下都要滋出血。

莫非伪皇子当得心虚?莫凉宽慰道:“打仗是耗钱耗人力的事,后方不发力,前锋没法打。你虽然是四皇子,可没得到皇帝御笔亲封,至今为止,不见朝廷来一点支持,长期下去,没粮没武器,军队必散,所以得把贺云望拉紧!”

“我这是收复失地,他们有什么可说的?”

“元奚王朝实力比真宛强,却被打得稀里哗啦,不就是因为窝里斗吗?别说现在还没赢呢,就算赢了,后方力量更重要,你越立功,有人越眼红,卸磨杀驴的事常有。”

蒋星临只得放行,郁郁寡欢。

莫凉见蒋星临赌气不看自己,这个人,明明已经很像皇子了,明明已有号令三军的气势,明明装模作样的时候都霸气得不行,但在自己面前却常常露出各种不成熟情绪,遂笑:“星临,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蒋星临绷紧了脸:“你敢不回来!”

莫凉策马扬鞭再次前往西迁道。

虽然距上次才一个多月,心情完全不同。莫凉一直在想,随着蒋星临的军队越来越壮大,一定会有人向蒋星临的军队伸手。

那么,把军队给谁呢?

从贺云望这事看来,三皇子未必是最佳人选,可太子和二皇子,据说比这个老三还不如。

莫凉到达西迁道,依旧是声色未动,先观察一番,发现三皇子的军心不稳,士兵们都在传四皇子神勇如从天而降,把真宛人掐得死死的,反而是自己的三皇子,一直窝在这里,怎么就不见大动静呢,还莫名其妙把仗义赠军粮的大商贾给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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