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好。”郁盛泽轻声的说，看着掌下的肌肤慢慢变红，又很快恢复了白净，总算松了口气。

刚好宫女们端着膳食过来，段楚吃过饭，还是没忍住去了一趟盥洗室，见外露的肌肤没有异样，终于放心了。不过在被郁盛泽压着去休息，结果又食髓知味的翻滚在一起之前，段楚还是一脸严肃的告诫郁盛泽，以后绝对不许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留下印痕。

“好，我以后，一定注意。”郁盛泽深深的看着段楚，最终堵住了他不停说话的嘴巴。

等天都黑了，段楚再次被饿醒，郁凯风派人过来通知，皇叔郁向存，皇弟郁飞扬，以及契者公会的会长应奇和巴顿长老到了。

匆忙的吃过饭，两人到了帝星殿的议事正殿内，随着殿门在身后关闭，几位站在帝摩斯顶端的男子猛地站起身，一个个满是皱纹的脸上眼睛瞪得老大，火热的视线更是让段楚惊得寒毛直竖。

就连路易莎都是一脸惊奇的表情，虽然郁凯风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身为药剂大师的路易莎还是至今没能回神。

郁向存性子最急，不等别人说话，一个箭步到了段楚和郁盛泽的面前，巴巴的看着段楚说：“小楚快过来，茶酒呢，茶酒快拿出来！”

段楚昨天刚见过这位老人，不过那时候郁向存很是威仪，尤其对着二皇子郁文斌的时候。此时见他着急，也没有多言，从空间戒里拿出和容秋喝的同一批次的茶酒六瓶，递给郁向存一份，其他的交给郁盛泽，由他分配给其他人。

郁盛泽却简单多了，他手一挥，精神力触角托着玻璃瓶，直接甩向了神情激动的郁凯风他们，然后拉着段楚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

“哎呀，小心啊！”路易莎一脸惊慌，包括应奇和巴顿等人也是急急忙忙的用精神力裹住，似乎完全忘记了，以郁盛泽八级战士的身份，就是一次分成千上万的瓶子，也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段楚注意到了他们与众不同的态度，立即收敛轻松的神情。既然只有皇室的九级战士和契者公会的两位长者，这件事的保密度，恐怕远超他之前认定的。昨天的茶枕，元老会和军部可是都参与的。

郁盛泽看他们都在用精神力检测，低声的凑近段楚耳边解释：“父王应该是希望，以后的觉醒人选，都由皇室安排。”

也就是不许向民间私自出售茶酒？段楚对此不以为意，皇室一手操办对他来说是好事。觉醒药剂这种事关帝国军事实力的药剂，就像进化剂一样，当然是由皇室掌控，即使是军部也不例外。

“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一定的自主选择权。”段楚同样小声的说，不过并没有用精神力结界刻意的隔开。

“这是当然！”郁凯风忽然开口，正色的看向段楚：“皇室希望掌控茶酒，可是并不会限制研发人的决定权。不过我希望，确定的人选可以通知皇室一声。”

段楚点头同意了，其实等茶酒提纯成为成觉醒药剂以后，这些约定肯定还会改变，尤其是第一批学习研究觉醒药剂的契者药剂师。

此时，契者公会的会长应奇，忽然抬起头：“陛下，茶酒的激化效果，的确可以让一个未成年人成为后天契者，而且只能是契者，不过恐怕只能在精神力C级以下寻找了。毕竟B级以上的人，觉醒战士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这样一来，成年后想要成为契者，碧芝草的需求量就要增大了。”

郁凯风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之前也想到了：“我会通知各大商会，和泽美星系联络，尽可能多的采买碧芝草尤其是种子。”

应奇松了口气，郁凯风已经确定了实验人选，段楚从茶山空间的碧芝树里拿出了六根碧芝草，当然是已经化为灵液的，交给郁凯风后，很快几个人就转移到了帝星殿的偏殿。

五个都是成年人，精神力从从最低等的D级到A都有，其中一位还是年近五十的女子，是一个药剂师。

为了保密，郁凯风连药剂师协会都没有通知，而是由路易莎和应奇亲自检测。

几个人守到大半夜，第二天一早，五个人，有四个自愿者精神力觉醒，惊人的成功率让应奇和巴顿笑的差点癫狂。

郁凯风看了眼记录，又询问了段楚是否还有茶酒。

段楚又拿出了十瓶，连带着同样十分的碧芝草，然后看着已经光秃秃的碧芝树，宣布之后只能再找未成年人了。

段楚没再等消息，而是和郁盛泽回去了契者学院。

郁盛泽跟着进了段楚的宿舍，一进门，目光就凝注在墙壁的浮雕上。

“就是这个浮雕？”郁盛泽沉声，精神力直接覆盖在客厅内，隔绝了外人窃听的可能。

段楚点了点头：“成荫自己的手也放在上面过，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我故意让莫雷和倪巡接触，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是因为这样，他都要以为，之前和元永毅说起的被吞噬检测精神力，是一种错觉了。

“戎成荫有没有说过，浮雕是谁进来雕刻的？”郁盛泽扭头。

段楚摇了摇头：“是戎成荫在一家浮雕店面进行的，可是永毅查过，那是家并不出名的店铺，不过和契者学院有合作，却和郁天展没有一点关系。”

郁盛泽眯起眼，传承数千年的萧家，又怎么会只有本家，能和契者学院合作，本身就是有问题了。

郁盛泽忽然拿出一个容器，里面盛满了一股怪异的紫色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段楚奇怪的问，看着像极了紫晶兽体内的能量。

郁盛泽扬起眉，露出一丝冷笑：“正好，我一直想知道，觉醒后的紫晶兽精神力特质，到底是什么？”

说完，他一扬手，容器内的能量直接洒向了浮雕。

第121章：浮雕主人

段楚眼看着紫色能量被浮雕吞噬的一干二净，不由的弯起唇。以郁盛泽的身份，想要检测紫晶兽，契者公会当然会配合，不过这样一来，紫晶兽进化的秘密，尤其是额头特殊的闪电标记就会被发现了。可他舍不得紫晶兽沦为实验体被觊觎，自然不愿意。现在郁盛泽的办法，简直是一举数得。

“盛泽，精神力特质的检测，只有契者公会能做，那想要知道我精神力特质的人，肯定在契者公会有内应吧？”段楚心惊于暗中人的势力之大。

郁盛泽点了点头，拉着他进了里面的房间后，布下精神力结界后，把郁天展的身世吐露出来。

段楚听得嘴角直抽抽，这个先帝和真爱的血泪史，简直是当年段志修和贝静兰的翻版。

“皇帝有了契者以后，也是一样不能有侧妃或侧君的吗？”段楚有点奇怪。帝摩斯既然是帝国制度，契者公会的权势即使再大，也应该是由帝王赋予并尊重，否则契者公会等于凌驾皇权之上了。

郁盛泽摇了摇头：“是不可以，即使之前有过侧妃的，在有了契者王后后，凡未生育者，也必须遣散，有子女的归子女抚养。这是帝摩斯第一任帝君的规定，任何帝王都不可以违背。否则，由元老会和皇室宗族一并罢免帝位。”

段楚倒吸了口气，他记得契者学院的史料记载，数千年前，契者并不像现在这么少，和战士的数量将近一比十的比例，加上当时没有进化药剂，契者又没有太大的攻击性，被强取豪夺是司空见惯的。而作为契者倚靠的契者公会，在当时别说和战士公会讲究平等，就连公会都是战士掌权。

可以说，契者公会真正拥有独立自主的权利，是第一代的圣君争取到的，契者公会也是楼圣成为会长以后，才真正崛起。想到皇宫里那座楼圣殿，那个帝摩斯的第一代帝王，会对契者如此尊重，应该也是爱屋及乌了吧。段楚终于体会了一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那你的那些皇兄皇姐们，”段楚迟疑了下，担忧的问：“他们的生母都不在了？”

不管有没有子女的，那些被遣散的妃子，肯定对新任契者王后恨入骨髓。

“都不在了，那时候我母亲还没有成年。”郁盛泽想了想回答。这一点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二哥的母亲就是最后一个死的，死去以后父亲郁凯风连侧妃都没有找过，所以外人都说郁凯风最爱的是那位平民王后，连带着二皇兄郁文斌，都自觉高人一等。

段楚猜想其中的阴谋算计不少，不由为路易莎的运气暗赞。不过这样一来，似乎也能理解郁天展的不甘了。

“如果是郁天展的所为，那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浮雕吸收了足够的精神力？”段楚皱了皱眉，有一条毒蛇在暗处潜伏，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我让奥利尔盯着学院、店铺和契者公会，静等着就好。”郁盛泽低声，他现在晋级八级，加上和段楚精神力完全契合，没人可以伤害他想守护的人。

段楚点了点头，他也不想打草惊蛇。虽然认定了浮雕是郁天展动的手脚，也没指结果很快就出来。之前段楚受伤那么好的机会，他又和戎成荫交好，郁天展都没有亲自出现，可见对方是个沉得住气的。

可是没想到，还不到两天，第二批茶酒的试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对方就有了动静。而这个采集精神力的人，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何向明，是他？”段楚一脸错愕，竟然是何跃斌的弟弟。

虽说何跃斌喜欢郁盛泽，可是自从他传出天赋精神力的消息后，何跃斌看着似乎彻底死心了，即使有他的种植课程，也是客客气气不见半点异样。何向明只有在开学时有关冲突，为了他的精神力特质，如此大费苦心，实在让人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何采珊？他制作的茶食效果特殊，的确会令人对他的精神力特质产生兴趣。段楚想到这次回归后何向明的异样，不是因为被他的天赋精神力打击，而是因为心虚？

奥利尔恭敬的点头：“是的，根据调查的结果，那个浮雕店铺真正的主人，就是何向明其中一个追随者谢光跃。而谢家，”奥利尔抬头看了眼郁盛泽，又低下头说：“却是二殿下妻族蒲家的附庸。”

段楚皱起眉，这个调查结果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是郁文斌而不是郁天展？

郁盛泽眼里闪过怒意，冷声的问：“他们拿着浮雕里的精神力，去做检测了吗？”

奥利尔摇头：“还没有，不过应该就这两天了。”

奥利尔一脸为难，他们的势力主要在军部和战士公会，契者公会、尤其是检测部门的看守十分严密，如果对方是何采珊或者蒲家的人亲自出马，想要得到检测结果根本不可能。

段楚知道郁盛泽在契者公会应该也有人，不过这件事如果真的牵扯到何采珊，郁盛泽的人很可能暴露。他拉了拉郁盛泽，建议：“盛泽，我们找巴顿长老或者应奇会长吧。”

有觉醒茶酒在，巴顿长老和应奇会长一定愿意给这个面子的。何况他的精神力特质本身就处于绝密状态，现在他被人算计，契者公会协助是理所当然的。

郁盛泽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回去皇宫，应奇和巴顿长老都在帝星殿，只是没等他们说话，郁凯风带着路易莎过来的。

“盛泽，小楚，你们是过来看实验结果的吗？”路易莎笑眯眯的问，看向段楚的眼睛别提多高兴了。

段楚一顿，顺着话题问：“结果出来了？”

“是的，已经出来了！”没等路易莎回答，巴顿长老笑容满面的抢先回答，额头的笑纹更深了。

段楚不由精神大振，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茶酒上。

“我们又找了十个，年龄控制在三十五岁以下，精神力从A到E级都有，全部苏醒了，不过剂量不同。”巴顿长老递给段楚一份单子，上面记载了全部的实验数据。

上一次那个五十岁的契者药剂师，就没能成功觉醒，果然还是年龄问题，不过精神力等级上，竟然是精神力越高的，消耗的茶酒量越大。

路易莎看到郁盛泽和段楚头碰头的在一起看记录数据，无声的笑了起来。郁凯风体贴的撑住她的身体，低声的说：“盛泽打算再过十个月就结婚，已经准备派人去地球接人了。”

路易莎一脸惊喜的回头，随即怒气冲冲的看向郁盛泽，咬牙切齿的说：“他居然一点也没告诉我！”

郁凯风失笑的安抚：“是我发现他安排人，才特意问的。盛泽打算等宁家过来，再确定准确的婚期。”

路易莎骄傲的哼了一声，不过也知道这两天她的精力都在茶酒上，差点连肚子里的那个都忘记了，大儿子就更不用说了，难怪盛泽没有找她。

“好了，现在试验结果都出来了，你该好好休息了。至于茶酒的提纯，近期段楚应该也顾不上了。”郁凯风和应奇、巴顿点头示意后，温柔却又强势的把路易莎抱着回去了寝殿。路易莎也确实累了，很快就在丈夫的陪同下入睡。

等郁凯风返回帝星殿，段楚和应奇、巴顿他们，已经检测好十个新出炉的后天契者的状态了。

“小楚，你手里还有多少茶酒？”郁凯风在后天契者们离开后问。

段楚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茶酒都拿了出来，放在了议事大殿的圆桌上。

“一共就这些，不过碧芝草只有不到十根，种子更是才发芽。”段楚坦然的说。

应奇和巴顿看着桌上近百瓶的茶酒，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巴顿长老更是猛地上前一步，神情激动的看着郁凯风。

“陛下，真是太好了！整个哈瓦星系，一年内能觉醒百人，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巴顿忽然停住嘴，看向段楚急切的问：“茶酒研制一次，需要多久时间？”

段楚算了算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偶然，不过如果从茶叶制作到完成，到最后酿成茶酒，差不多一个半月左右。”

帝摩斯星历年也是十二个月，哪怕每次都是制成100瓶的茶酒，一年帝摩斯也能多出八百名后天契者，一年相当于过去十年的契者人数了。只要三年，帝摩斯就可以涌现大量的中级以上具有冲击七级实力的战士，真是令人敬畏而疯狂的数据。何况这还是段楚第一批制成的，以后可以提纯不说，觉醒茶酒还可以改良成真正的觉醒药剂。

应奇和巴顿阅历丰富的老者，契者柔顺的精神力特质，更是让他们比任何人都心态平和。可是现在，他们却感受到了，数十年从未有过的血液沸腾。

郁凯风也完全维持不了平日的威仪沉稳，身为先天九级战士，又是帝王之尊，没有野心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卡那星这个曾经在数千年前侵入帝摩斯的死敌，这么多年也是摩擦不断。眼前这近百瓶的茶酒，等于提供了帝摩斯站在胜利一方的更大筹码。

“小楚，这些茶酒，你下一次可以提供多少？”郁凯风猛地下定决心，提纯和研制觉醒药剂可以延后，可是茶酒越多越好。

段楚自然是站在帝摩斯这一边的，之前郁盛泽被九级战士和九级狂化异兽袭击的事情，早已让他怒不可遏。

“我一定尽可能的多。”段楚承诺着，不过看向应奇和巴顿，问起了一直忽略的问题：“会长、巴顿长老，我想知道，后天契者和先天契者是否有差别？他们的精神力特质怎么样？”

段楚清楚的知道，碧芝草如果供应不上，而且为了掩人耳目，郁凯风他们一定会从未成年人中挑选后天契者，这样一来，极可能会导致原本可以成为先天契者的人白白浪费大好天赋。

应奇长老笑着回答：“别担心，战士只需要契者的精神力疏导。而契者只要能觉醒，肯定有柔顺的特质。天赋精神力值不过和从业方向有关。”

段楚一听，下意识的看向郁盛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郁盛泽见状，搂住他腰的手紧了紧，同样勾起了唇。对他来说，找到段楚才是他最幸运的事。

应奇和巴顿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难得戏谑的看向郁凯风。当初段楚被传精神力值低微、天赋太差，大皇子反对的态度，可是一点也没有掩饰。要不是两人提前结契，陛下没了反对的理由，说不定现在还能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