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尤其讨论的厉害，而且是针对颜值最高的嬴宸。古代历史课的课间，这个话题就没断过。

女同学一号：“果然最帅的还是赢老师。”

其他人附和，女同学二号：“就是太冷了，酷哥。”

女同学三号摇头：“才不是酷咧，赢老师那个叫冷漠。有次我在学校碰见赢老师跟他打招呼求签名，他鸟都没有鸟我一下。”

女同学一号：“赢老师大概心理有缺陷，或者家庭不幸福，现在正常人怎么会有自闭得这么厉害的？帝国规定所有人每周都必须看心理医生，做心理咨询，为什么赢老师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女同学二号嘟嘴：“但是还是很帅啊。”

女同学三号：“心理不健康的人，再帅也没用。”

……

秦郝萌嘴角抽搐，现在社会的趋势原来不流行冷酷？而且是病得治。

女同学：“这样的人，怎么在比赛的时候和其他人配合，我看咱们学校这次没戏了。”

“不会！”秦郝萌蹭地站起来，看到一群人的目光转移到他脸上，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是说，太……赢老师每天很努力地训练，而且他对人很好的，一定能完全团队协作，为学院争光！”

“哦……秦郝萌同学和赢老师认识吗？”

秦郝萌含糊其辞：“那个，偶尔接触过。”

女同学：“那你还是接触的少。”

秦郝萌不知道再怎么反驳，正好上课的音乐声响起，讨论到此为止。

秦郝萌歪头望着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泛黄的树顶，久久无法回神。

皇太子他明明自幼在皇宫长大，帝后的为人又那么好，到底怎么养成了今天这个性格呢？

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嬴宸。

16.会生病（上）

首届帝都青年教师篮球赛终于开赛，根据电脑随机分配方案，赛程表已经贴出来，而皇家政法学院的初赛对手是帝都大学。

秦郝萌看着赛程表，想起帝都大学陈义的严肃脸，对方似乎和他们校长罗守成关系不一般，不会影响比赛进程吧。

事实上——

帝都大学校长办公室。罗守成坐在陈义的腿上，捏着对方的领带，一脸凶相：“让你们学校输，立刻、马上！”

陈义严肃的脸上难得的满是无奈：“帝国明文规定，不得在任何赛事中吹黑哨，否则严惩不贷，你想让你老公我下半辈子蹲牢房吗？况且你们学校未必会输，你这么早跑来搞这个做什么？”

罗守成委屈：“我们学校一群书呆子，都一群在法庭上才会打仗的瘦干儿，而且是嘴仗，根本不会真刀实枪的打！”

陈义：“你说的太严重了，现在是和平年代。打个篮球而已，不是真的打仗。”

罗守成恶狠狠道：“老子不管，老子这次一定要赢过你，他妈的在床上从来都是你在上，比赛你得让我！否则，哼哼，你以后就甭想安安静静的做爱了，就等着老子无休无止的反攻吧！”

陈义无奈：“那我只能奉陪到底，时刻镇压了。”

罗守成瞪眼，恶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嘴唇咬上去。

陈义搂住他的腰，专心地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当天，帝都大学的学生惊讶地发现，他们一向不苟言笑的陈校长嘴唇微肿，耳根有可疑的红晕。这幅滋润的姿态，真是少见。

两周后，篮球赛正式开始，比赛场地在帝都体育馆篮球场地。参赛教师被要求七点钟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乘坐校车前往帝都体育馆。

比赛当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清晨起来的时候是多云，太阳光不甚强烈。按理说这样的天气会能睡很久，但秦郝萌意外得醒的很早，在身旁的嬴宸起床收拾的时候，他就已经毫无睡意了。

秦郝萌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下面嬴宸的车子远去，又默默地躺回床上，却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今天的比赛一定盛况空前，听说观众席已经被一抢而空。皇家政法学院虽然偏重法律和文科，但帅气且运动能力超强的教师不在少数，嬴宸虽属其中的佼佼者，但由那群小女生的对话来看，为他加油的可能不大。身为大秦帝国的皇太子，隐藏身份享受平民生活，却换不来想象中的完美。

秦郝萌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他一下子坐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皇后娘娘砰地推开门，几步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双手打开冲着秦郝萌开心地道：“儿媳妇早上好！”

秦郝萌心有余悸：“皇后娘娘早上好，您吓死我了！”

皇后故意撅嘴装作不快：“叫我什么？”

秦郝萌：“……妈妈，麻烦您以后进来的时候动作轻一点。”

他为什么要忘记锁门！

皇后娘娘瞬间笑眯眯：“乖，快起床洗漱，准备出门。”

秦郝萌疑惑：“去哪？”

他今天应该没有行程才对。

皇后娘娘眉开眼笑：“当然是去给你未来老公加、油哈！”

秦郝萌：“……”纳、尼？！

皇室的公关团队不愧为世界一流公关团队，为了以后给民众示范皇太子夫妇的恩爱情景，策划了太子妃特意到体育场给太子殿下加油这种事，几十台摄像机和照相机分布四周，争取从各个角度360度无死角拍摄到高清图像。

秦郝萌一点也不想来看篮球比赛，他之前因为个子矮年纪小，无论到那个阶段都跟篮球这项运动绝缘，自从成为学霸，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书本，只是偶尔会看看NBA，还会被老学究的爸爸限制，迄今为止连那几个球星的名字也没记住。

综上所述，他完全不了解篮球。

开场仪式很简单，半小时体操和花样体操表演，九点半比赛正式开始，几个篮球场地同时开始比赛。

早晨起来还蒙昧不明的天空，一下子放晴，秋日的太阳猛烈如虎。

比赛哨声一吹响，双方就开始激烈地进攻。

皇家政法学院培育了大秦帝国半数的法律界人才，诚如罗守成所说，他们学校的精英都会打嘴仗，但整体的运动能力在帝都所有大学里数中下流。而帝都大学，则是个注重全面发展的学校，文理科学系各占半数，其培养的人才在大秦帝国各个行业都有涉猎。

这两个学校对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皇宫给秦郝萌安排的座位在皇家政法学院和帝都大学比赛场地的，第一排亲友团，还特地给他做了一面“嬴老师加油，嬴老师我爱你！”的彩色举板，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秦郝萌把举板死死地搂在怀里，憋得一张脸通红。

乔装打扮戴着墨镜的皇后娘娘坐在他旁边，推了推他：“宝贝，把牌子举起来啊！不然谁知道你是在为嬴宸加油！”

秦郝萌死死埋着头，才不要举起来，绝对不要，太、丢、脸、了！

皇后娘娘啧了一声，突然伸手捅了捅秦郝萌的腋下。

秦郝萌嘎一声怪叫，刷地举起双手。

周围人听到声响，纷纷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皇后拍着他的肩膀，满意地道：“干的漂亮！”

秦郝萌：“……”

呜呜呜，不干了啦，皇后娘娘你耍赖！

场上的嬴宸扭头的刹那看到那块举板，险些脚下一滑。皇后娘娘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哟，加油啊，儿子！”

嬴宸瞟了眼她旁边脸涨得通红的秦郝萌，转身继续投入比赛。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所有队员都到场边休息喝水擦汗，嬴宸直直地走到秦郝萌和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用胳膊肘捅秦郝萌：“快给嬴宸递水啊！”

秦郝萌立刻站起来，唰地把运动水杯递过去。

嬴宸接过，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下去，毫无往日优雅的形象可言。剩下的一小半全都浇到了头发上，一甩头纷飞的水珠砸在秦郝萌脸上和手上，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秦郝萌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被周围的相机全部收入镜头。

嬴宸拿着毛巾披在头上，看了看皇后：“母亲怎么在这里？这种公共场所，出什么事怎么办？”

皇后娘娘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我可是多变女王，而且偏大众脸，不刻意看是认不出来的。看我今天化的妆，职场女强人，怎么样？”

嬴宸不搭理皇后，扭头看秦郝萌：“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加油。”秦郝萌刚咧着嘴角说完，就被皇后娘娘捉着手放在了嬴宸蒙在头发上的毛巾。

“快给嬴宸擦擦，着凉就不好了。”

皇家政法学院初赛落败，止步于比赛。

而皇太子嬴宸，在经历了剧烈运动and凉水浇头后，不负众望地病倒了，一夜之间体温飙升到39度半！如果不是秦郝萌半夜起夜发现，估计对方就要烧死在他旁边了。估计谁半夜发现睡在自己旁边的人变成了火球，都会被吓得半死的！

御医给嬴宸打了退烧针，吃了些中药丸，就离开了。

太子从小体质偏差，后来这些年一直坚持运动，体质好了一点，但底子还是差，春秋换季时节正是流感爆发的旺季，而且太子还受了凉，伤了风烧起来也是正常，不用太过忧心。

大半夜的，秦郝萌没敢让人告诉帝后，怕惊扰他们的睡眠。之后让永和宫被叫起来的使者们都去休息了，他拍着单薄的胸脯说会照顾好太子的。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卧室，秦郝萌关上门，给嬴宸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一条，然后搬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守着。床虽然大，但他怕自己一躺上去会睡着。

秦郝萌鼓着嘴，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嬴宸。

原来太子也会生病的，而且体质比他还不好。原来皇太子殿下也只是个普通人。

嬴宸发了一身汗，天快亮的时候，烧总算退了。而秦郝萌早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嬴宸睁开眼睛，似有所觉地看向床边，秦郝萌毛茸茸的头顶映入他的视野。

他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发顶：“你……”

秦郝萌听到动静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瞪着太子，下一秒瞬间清醒：“你醒啦！”说着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露齿一笑，“太好了，不发烧了。”

嬴宸被那个明媚的笑容闪到，垂下眼：“你上来睡吧。”

秦郝萌摇摇头：“我下去让林莫给你准备病人餐，等着啊。”

说完，打开门小跑着下了楼，甚至能听到轻快的脚步声。

秦郝萌飞快地跑到厨房，对正在准备食材的厨师道：“嬴宸睡醒了，他昨晚发烧，您把早餐做成病人餐吧！”

厨师立刻点头：“好的，太子妃殿下。”

正巧林莫从外面进来：“太子妃起床了，我刚想上去看看太子怎么样了。”

秦郝萌：“他没事了，不过肯定饿了。”

……

房间里的嬴宸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昨晚发烧的时候，整个人如置身炼狱，水深火热，他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有一片清凉一直在额头徘徊。

那个小孩，一整晚在照顾他。

17.会生病（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古人诚不欺我。

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嬴宸的烧的确是退了，但仍旧浑身无力，心情陈郁。御医知道嬴宸的身体一向底子差，特意开了不少中药丸，嘱咐一日两次连服半个月。嬴宸苦的险些吐出来，还是面无表情地吞了下去，脸更沉了。

还好今天是周末，他们两个一个不用上班一个不用上学。一个躺在床上看平板，一个坐在床边翻书。

没错，是书，纸质的印刷书。

大秦帝国为节约森林资源，现在大部分采取电子阅读方式，并在全国普及，但传统的书本阅读毕竟流传了几千年，不是一时半会会消亡的，因此印刷书还在全国范围内流通，不过大多数在图书馆和私人珍藏馆。

皇宫里就有座图书馆，是秦郝萌近段时间在探索皇宫的时候发现的，他现在看的是《华夏历史五千年系列图书》的其中一本，主要讲述的是秦始皇去世秦二世赢扶苏继位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

公元前210年，即秦帝国历13年，秦始皇不顾身体病重，执意东巡，途中病倒在巨鹿沙丘行宫，缠绵病榻一息尚存之际，贴身小侍听到了宦官赵高和李斯密谋篡位之事，慌慌张张禀告给了始皇帝。

初时嬴政并不相信，还将小侍关了起来。随即赵高进言说边关不稳欲将随行的上卿蒙毅调回边关镇守。始皇觉察出异常，写下密函一封交予蒙毅，嘱托出城之后方可查看。蒙毅出城后打开密函，于当夜潜回行宫，揭穿了赵李二人欲谋害皇帝的阴谋，立下大功。出乎意料的是，残暴如秦始皇却没有杀了赵高和李斯。

可能是急怒攻心吐出淤血，嬴政的身体于次日好转，并取消巡游在沙丘行宫暂住，急招公子扶苏面圣。

不日，公子扶苏在帝国元帅蒙恬的护卫下来到沙丘行宫，只来得及见秦始皇最后一面，却未曾说上一句话。而始皇帝已经立下遗诏，宣布公子扶苏立为储君，并要求宦官赵高为其殉葬。

史称，沙丘换政。

一念之差，早就一个平行世界的诞生。

秦郝萌合上书，低低地叹息一声。

嬴宸转过头看向他，淡淡道：“看书而已，叹息什么。”

秦郝萌嘟嘴：“我这是有感而发，一念之差，天翻地覆。”

嬴宸：“什么？”

秦郝萌：“你想知道，我们那个平行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嬴宸把平板放到一边：“洗耳恭听。”

“我们那边啊……秦朝的统治只维持了几十年，秦始皇死后，是嬴扶苏继位，我们历史上的秦二世，但是太作了，作得整个王朝覆灭，其后王朝几度更迭，外族入侵，几经沧桑，满目疮痍，不过总算是挺了过来。想起来，满满的都是伤。所以说，秦始皇的一念之差，改变了一个世界的走向。”

嬴宸默然：“你们的世界的确挺不幸，大秦帝国统治下的华夏，只会越来越繁盛。”

秦郝萌：“说谁不会说，而且封建统治没有前途的。”

嬴宸：“是认真的。大秦帝国早已经不是封建统治，你对这边还了解的不多，等对大秦帝国的政法了解之后，再来判断我的话也不晚。”

秦郝萌眯了眯眼，转身下楼端了水上来，拿过旁边黑黑大大的中药丸：“太子，你该吃药了。”

嬴宸：“……”

下午的时候，侍者送来了秦郝萌的皇家政法学院学生制服。他已经入学这么久，制服送的算晚的。

秦郝萌兴奋地跑进梳理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大变样。

皇家政法学院的制服是纯白色的，一共有三套，夏装是短袖衬衫与长裤，冬装是外套与长裤，春秋装是长袖衬衫与长裤。

布料摸起来非常舒服，袖子和裤腿有一条黑色的细条纹，与袖口和裤腿封口的黑色边际汇合，袖扣和肩扣都是银色的，领子上也带着黑细条纹，外套是与其配套的样式。

秦郝萌第一次不穿运动服样式的校服，觉得这身衣服刷呆了，跟他在日本动漫里看到的服饰很类似。

他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遍，笑得一双眼弯成了小月牙，又问太子：“怎么样怎么样？”

太子用温水冲下嘴里的苦味，面无表情：“像偷穿哥哥大学制服的高中生。”